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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最后一日

  縹緲峰下,大雪紛紛揚揚灑落而下,一眼望去,前后左右盡是皚皚白雪,顯得分外凄涼,此時,雪地中別說望不見行人足印,連野獸的足跡也是絲毫不見......

  忽然一道風聲尖銳響起,一個白色人影在雪地中飄然而行,伴隨著漫天白雪,此人的身影似有似無,若往若還,朦朦朧朧的瞧不清楚,隨后另一道身影卻是緩緩跟在其身后!

  這時遍地已都是積雪,但雪地中卻無一個足印,眼前這兩人居然如踏雪無痕般在雪地中掠行,可見武功之高,實已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不用說,這二人自然就是一直在尋覓巫行云蹤跡的李秋水和慕容復了。請:。

  李秋水和慕容復一前一后的在雪地中急掠,顯得極是寧靜,慕容復望著那前方面色陰沉的李秋水,卻是淡淡一笑,對于如此情況,慕容復反而有種莫名的輕松,他倒希望能夠一直這樣下去,直到巫行云功力盡數恢復!

  這種寂寥的環境下,時間則是如同指縫間的砂礫一般,緩緩劃過,轉眼間,兩個多月時間,便是在這般毫無所有的搜尋之中悄然流逝。

  陡峭的山澗處,一塊巨石忽然滾落而下,沿途所出的巨響,將附近盤旋的鳥獸驚得急忙振翅而逃。

  本來做好重重打算的李秋水甚至不惜先令九翼道人前往靈鷲宮打探訊息,而后帶領一品堂的諸多人馬將縹緲峰緊緊包圍,做了如此嚴密的籌劃,就是為了找到巫行云。這一晃眼間。眼看。足足兩個多月過去,離巫行云功力大成的日子已經不遠,但是至今還未找到巫行云的藏匿之地,李秋水心中的焦急,也越來越急切。

  山石滾落澗底,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陣陣低沉聲,旋即一襲白衫身影,緩緩步出。微瞇著狹長的眸子掃了一眼那在濃霧中,若隱若現的縹緲峰頂,眼神中止不住的森冷,喃喃道:“可惡,這老賤人果然藏得夠深,找了這么長時間都未曾找到一絲足跡!”

  許久之后,李秋水方才被冷風吹拂得醒過了神來,當下,一股煩躁涌上心頭,二話不說。衣袖一揮,一股尖銳的破風勁氣。忽然重重的拍在雪面之上,頓時,雪屑四射,眼角的余光透過白雪的映照,掃過慕容復那如水般平靜的面龐,李秋水嘴角一抽,旋即輕輕嘆息一聲:“在你心中,總是偏向那老賤人一些!”

  聽的李秋水的話,慕容復從地下抓起一雪來,捏成一團,遠遠的擲了出去,隨后轉過身平靜的注視著李秋水,淡然的雙眸中,看不出喜怒,說道:“要真要論偏向哪一方,前輩是語嫣的外婆,我自然是與前輩要親近得多,何來偏向巫行云一說?”

  這兩個多月以來,李秋水急切的想要尋覓巫行云的蹤跡,每次無功而返的時候,慕容復眼中略帶輕松的神情又豈能瞞得過眼力毒辣的李秋水?

  心中已是憋了一把火,快要把她所有的理智燒沒,如今眼看巫行云神功大成的日子即將到來,李秋水無論如何都沒法平靜下來,此刻,終究是爆發了出來,看著慕容復的眼睛,冷冷道:“沒有?每次尋覓不到巫行云那老賤人的下落時,你眼神中的神色,真當我看不老眼昏花看出來么?”

  慕容復和李秋水相處這兩個多月以來,對于李秋水的脾性倒也算是頗有了解,對于此時李秋水的憤慨,也并未放在心上,面色平靜道:“我只是希望前輩二人能夠彼此釋懷當年的恩怨,這也是無崖子前輩所期望的,這么多年過去了,如前輩兩人這般年歲,還有什么放不下的?”

  聽到慕容復話中的放下,突然李秋水眼睛猛的一瞪,平靜地語氣內又摻雜著怒意道:“放下?我一生在他巫行云的手下吃的苦頭還少?這次好不容易等到這個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我為什么要放下?若沒有她巫行云,我決計不會是落到如此地步。”

  隨著李秋水的話音落下,慕容復心下一嘆,兩人之所以如此反目成仇,其主要的原因,何嘗不是因為無崖子?其實他心目中真正愛的人,是他們的小師妹,爭了一輩子,不是輸給了彼此,反倒是輸給了一個他們從未想過的人,這不得不說是一個莫大的悲哀,許久之后,兩人都是陷入一片寂靜聲中,只有天空上的鳥鳴還在斷斷續續的尖叫著。

  此刻李秋水亦是不再言語,望著遠方,纖指鋝開額前地青絲,眼中的怒意逐漸收斂,美眸中,掠過幾縷冷意。

  在李秋水苦苦尋覓巫行云的蹤跡時,那縹緲峰的天險接天橋下的谷底處,卻是隱隱有著淡淡的森冷彌漫而出。

  兩個多月時間,巫行云的功力已恢復到九十五歲時的功力,離那大成只差最后一日,在這兩個多月里,巫行云每日出入縹緲峰下尋找生血時直如無形鬼魅,好幾次都是險而險之的避開了李秋水和慕容復,若非此刻八荒唯我獨尊功還未大成,功力沒有完全恢復,忌憚李秋水和慕容復兩人聯手,恐怕巫行云早就忍不住對其出手。

  一旁的虛竹第一次見到巫行云手段如此殘忍之時,狂飲生血時,當真是嚇人面無血色,但他卻無法阻止巫行云的作為,每日見得巫行云出去,又見到她回來,再聽到禽鳥的哀嚎鳴叫之聲,虛竹也只能暗道了幾聲“阿彌陀佛”,既無法可施,也只有任之自然,是以也只能慢慢習慣,面上不嗔不怒,只輕輕為那些死去的牲類念往生咒。

  虛竹和巫行云寸步不離的呆了兩個多月時間,蒙巫行云傳授了不少武功,雖然巫行云脾氣乖戾,但也許因為是無崖子的緣故,對待虛竹倒也還算不錯。

  隨著巫行云教虛竹運用體內真氣之法,令得虛竹總算不至于空有寶山,卻不知如何使用,再加上巫行云與無崖子是同門師姊弟,一脈相傳,武功的路子完全一般,虛竹依法修習,進展甚速,每日精研巫行云所教授的武功,武功也是大進,比之初次遇見巫行云時已大不相同。

  略一盤算,虛竹心知巫行云功力應該近日內全部恢復,便想:巫行云的功力即將恢復,自是不必再由自己陪伴,只待其醒來之后,便向其辭別,不料左等右等,巫行云始終默坐不動,許久之后虛竹再也忍耐不住,說道:“女施主武功不日就將恢復,屆時自然不需要小僧護法,小僧著實不愿再見女施主殘殺眾生,小僧這......這就要告辭了”

  隨著虛竹的話音落下,一道蒼老的聲音徐徐浮現:“如今便是要緊關頭,姥姥半分松懈不得,待得今晚子時一到,姥姥的神功一成,便是不再需要你來護法了,但是今日你卻不能走,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千萬不能在這個時候出岔子。”

  聽的巫行云此言,虛竹雖然略微有些失望,但也知到巫行云所說的確實是實情,好在不過是多堅持一天而已,而且此刻巫行云也不用再殺牲取血,當下應道:“是!一切憑前輩吩咐。”

  巫行云望著頭頂的天空,其視線猶如穿透了數十丈高的峭壁般,目光閃爍道:“待我神功一成,便是李秋水這賤人的死期,還有那個弒師叛教的小畜生,我一定要將你抽筋拔骨!”隨即閉上眼睛,繼續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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