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凄清異常,清涼的月光傾灑而下,將整個山脈都是籠上了一層淡淡的銀紗,而在遠離那幢恢弘古老的千年寶剎的少室山腳,卻是顯得格外的寧靜,沒有了白天的喧鬧,只剩下鳥獸的低鳴,將少室山映襯的格外的祥和與平靜。r/
目光緊緊的鎖定著掃地僧,見掃地僧終于不再否認,慕容復的眼眸露出一絲滿意,微微轉過身來,瞥過石塊上的大洞,在黑夜的寂靜之中,沖著那一臉回憶之色的掃地僧不可置否的聳聳肩,卻是沒有言語,畢竟慕容復總不可能直接告訴掃地僧說他是根據原著他的的舉動推測出來的吧。
是以,慕容復只能答非所問,輕聲道:“小子該如何稱呼前輩?”
掃地僧散去食指上凝聚的參合指勁,嘆息道:“算了,你若是不想說,那便隨你吧!你猜的沒錯,我的確姓慕容,而我的名字叫......”說到這里,卻是看了慕容復一眼,隨后才道:“慕容信!”
“慕容信?!”
慕容復面色一變,目光死死的盯著那張面容枯槁,臉上皺紋深如刀割的掃地僧,眼中掠過駭然與猝不及防,雖說此刻的慕容復擁有著極高的自制力,但是此刻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答案,卻還是有些驚慌失措,因為他從未想到,掃地僧竟然的名字竟然是慕容信。
“前輩,你…你說你叫,慕容信?”慕容復也是有些不敢相信的望著這突然從掃地僧嘴里吐出的話語,雖然他不敢相信,但是掃地僧的表情卻是告訴他,他真的是叫慕容信,是以。慕容復深吸了一口氣,才壓抑著心中的那份驚疑道。
他有想過,掃地僧會是他慕容氏子弟,但此刻聽到這個名字,確實感到無比的驚訝!
“太祖文明帝慕容皝、烈祖景昭帝慕容雋、幽帝慕容暐、武成帝慕容垂、烈宗惠帝慕容寶、開封公慕容詳、趙王慕容麟、中宗昭武帝慕容盛、昭文帝慕容熙,”掃地僧似乎看出了慕容復眼中的驚疑,也不以為意,卻是一口氣將慕容氏的列祖列宗一一說了出來,是以打消慕容復的疑惑。
隨后一直說到近代慕容氏成員之時。而后語氣中略帶一絲不自然:“父慕容龍城,兒慕容博!”
聽得掃地僧突然的話語,慕容復身體猛的一顫,體內流轉的血脈,突然間泛起一股奇異的波動。為何他之前會如此失態,就是因為這個名字,透著一股極端熟悉的感覺。
沒錯,慕容信,便是上代姑蘇慕容氏家主慕容博之父,這也就是為何慕容復會如此驚訝的原因。
換句話說,掃地僧的身份便是慕容復的爺爺。可是慕容信在慕容博少年時期便已亡故,是以慕容復雖然想過掃地僧可能會是慕容博的父親,但卻是立即給否決了,所以慕容復突然聽聞掃地僧說他便是慕容信之時。才會如此驚訝!
過了許久,慕容復這才守住心中的驚訝,訕訕一笑,心中已經再沒有了絲毫懷疑。
掃地僧既然被慕容復解開身份。索性也不在逃避,緩緩的來到慕容復的面前。目光停留在慕容復的身上,輕聲道:“你很好,真的很好,比我這個不負責任的祖父強多了。”若是認真細聽,便會發現掃地僧的聲音中,有著一絲欣慰,一絲解脫。
望著身前那道略顯單薄的蒼老身影,慕容復也是沉默了下來,的確,掃地僧當初在慕容博少年時候便假死離世,這一點,慕容博的作法和掃地僧何其的相似?就因為兩人的這種不負責任的作法,卻是造就了性格偏執的慕容博和前任的慕容復。
兩人都是從早年喪父的稚嫩少年,一步步的攀爬到如今已臻江湖絕頂高手的地步,那份艱難的路途,不足為外人道也,無論是慕容博也好,還是慕容復也好,他們所依靠的始終還是他們自己。
曾經顯赫江湖,威震天下的姑蘇慕容氏族,除了給他們留下一份,必須以命去守護的南慕容之名外,卻是再未給他留下什么珍貴的東西,以至于那一絲親情的溫暖,對他們而言也是遙不可及的東西。
慕容復經歷過這種悲苦,因此也非常的明白,這些年究竟是付出了多少的艱辛與努力,常人只能看見南慕容這份世代相傳的超凡成就,然而卻是忘記了,在那耀眼的成就下,經歷了多少辛酸苦楚。
慕容博雖然沉迷在興復大燕的美夢之中,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真的將自己壓迫到了極致,甚至為了興復大燕,不惜一命相抵,求得蕭峰出兵挑起遼宋之爭,這份偏執,比之前任慕容復絲毫不差,掃地僧這番最對不起的人,應該就是慕容博了。
掃地僧那渾濁的眼眸,凝視著遠處那些燈火通明的殿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