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瑞那堅決的語氣赫爾利自然能夠聽得出來,他眼中不由得閃過了一絲怒火,蘇瑞的拒絕對于他這種自我感覺優越的人來說是很難忍受的。.不過此時的美國人還沒有養成后世那種世界警察的霸道脾氣,他深吸了口氣后強行把火氣壓抑了下來。
“蘇將軍請聽我說,我國政斧認為,貴國目前最大的問題就是軍令不統一,中央政斧的命令完全得不到貫徹和執行,而曰本卻是一個高度集權的國家,貴國之所在曰本軍隊面前節節敗退這也是一個直接的原因,您為什么就不能放下那點小小的私念,為了趕走曰本人而做出一些讓步呢?”
“讓步?”蘇瑞嘴角浮現出一些嘲諷的笑容,他搖了搖頭道:“赫爾利上校,我估計您可能不知道這種讓步對我而言意味著什么?我國的文化信仰和思維方式和貴國是截然不同的,一旦我做出退讓,將來我可能要面對的就是一個災難姓的結局。好了,赫爾利上校,您的來意我已經知道了,我也很感謝您對我的提醒,不過也請您轉告羅斯福總統,想要讓我交出福建那是不可能的,不過作為一個善意的回應,我可以同意國民政斧使用福建的一個港口作為援華物資的第二個通道和中轉站。但是,這個港口必須要在我方的控制之下,這是我的底線,您明白我的意思嗎?”
蘇瑞一邊說話,手臂輕輕的揮動著,語氣中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堅定。
赫爾利怔怔的看了蘇瑞一會,心中暗嘆了口氣,他雖然為人驕傲但也不是個蠢人,自然能感覺到蘇瑞語氣中帶著的決心。
最后,赫爾利只好無奈的說道:“好吧蘇將軍,我會將您的話如實的轉達給羅斯福總統,同時也祝您好運。”
說完,赫爾利站了起來對蘇瑞敬了個禮,“蘇將軍,既然我已經得到了您的親口答復,那么我就告辭了,再見!”
“再見!”
蘇瑞也站了起來同樣回了個禮,兩人微笑著相互說再見,只是在轉過身的時候兩人臉上的笑容幾乎是同時收斂了起來。
蘇瑞知道自己這樣甩了美國人一個臉面,美國人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的,估計羅斯福以后是一定會找回這個場子,只是蘇瑞并不是很擔心這件事,他現在要考慮的首要事情就是如何將曰本這股禍水給東移。
心里想著心事的蘇瑞回到了家中的客廳里正要坐下來,卻看到梁治、余學穎、鄭少愚和李逸風等人聯袂坐在客廳里,見到自己到來后四雙眼睛齊刷刷的望向了自己。
蘇瑞見狀后不禁笑罵道:“草……你們今天怎么一個二個的都這么有空,全都跑到我這來了?”
李逸風笑嘻嘻的說道:“長官,我這不是閑得慌嘛,看到梁參謀長他們來了我也跟著過來湊湊熱鬧。”
蘇瑞斜望了李逸風一眼,懶得揭穿他那蹩腳的謊話,懶洋洋的走到一張單人沙發上坐了下來對鄭少愚道:“你呢?難道也都和李逸風一樣閑得慌嗎?”
鄭少愚苦著臉,“長官,職部可不象李軍長那樣閑的要死,現在都快忙死了。這不,職部這次來就是向您告狀的。”
“告狀?你想告誰啊?”蘇瑞好奇的問道:“難不成在我們四戰區還有誰敢惹你這個空軍總指揮不成?”
“還能有誰?還不是程生那家伙?”提到這個鄭少愚就氣不打一處來,氣哼哼的說道:“長官您是不知道,前兩天程生這家伙打著您的旗號,跑到了航校一口氣就把剛畢業的飛行員拉走了七八十人,幾乎把這一期畢業的飛行員全都挑光了,就剩下了一些殘湯剩水給我們空軍。長官您是知道的,我們空軍本來就是人手緊缺,而且作戰強度又大,這次我本想挑一些飛行員回去補充下面的空缺,可現在卻泡湯了。您說?這讓我怎么跟下面的兄弟待啊?”
蘇瑞一聽,不禁頭疼的撫了撫額頭。隨著蘇瑞的官越做越大,手下也越來越多,各種矛盾也隨之漸漸冒了出來,這種矛盾并不是什么不可調和的矛盾,而是生活和工作中的各種摩擦,這些事情都是小事,但是一旦處理不好也很麻煩。
比如剛剛鄭少愚說的這件事,原本在第四戰區,所有的飛機都歸鄭少愚這個空軍總指揮管轄,但是自從增設了一個海航師后矛盾就來了。首先,海航師不屬于空軍,而是歸海軍管轄,那么兩者在各種資源上就必然會發生矛盾,物資上的東西還好說,有了金手指的蘇瑞基本上不會讓部隊發生物資缺乏這種狀況,但在飛行員的選拔和挑選上兩支部隊在暗地里卻開始了你爭我奪。
尤其是海航師,作為一個新增的作戰單位,它對于人員的渴求是最大的,尤其是前一階段在攻擊曰軍特混艦隊的行動里,海航師損失了一大半的攻擊機和魚雷機,慘重的損失讓程生心疼得幾夜沒合眼,因此一看到航校的那批短期培訓班一畢業程生就猶如餓狼一樣幾乎挖走了所有的畢業生,這才惹得鄭少愚跑來告狀來了。
看到鄭少愚氣哼哼的樣子,蘇瑞輕笑了一聲,“我還以為是什么大事呢?原來是這件事啊。”
“什么,這還不是大事?”鄭少愚一聽就急了,梗著脖子說道:“長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的任務有多忙。我們總共才兩個師不到五百架戰機,卻要看守四個省的地盤,尤其是這段時間曰本人在湖北、安徽和浙江更是對我們虎視眈眈,我們飛行員平均每天都要出動兩次以上,小型的戰斗更是不時發生,飛行員的折損更是常有發生,急需人員的補充,可他程生倒好,一聲不吭就摟走了這么多人,您給評評理,他們這么做對嗎?要是我再不過來,我們空軍這回就真的沒法混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蘇瑞擺了擺手,沒好氣的罵道:“這事是我批準的,海航師這次損失這么大,而且還取得如此大的戰果,你說說,我是不是應該給他們優先補充啊?你也不要跟我說你們空軍苦,至少你們還擁有了五百架戰機,兩百多架轟炸機。可海航師呢?他們現在只有一個飛行團,一個俯沖轟炸大隊和一個魚雷機大隊,滿打滿算也不過兩百多架飛機,而且他們還擔負著守衛廣西、廣東以及福建沿海長達近千公里的海岸線,這點飛機很多么?你要是眼紅他們,那好,你去當那個海航師的師長,讓程生來做這個空軍總指揮你看怎么樣?”
“呃……還是算了吧,這個我還真做不來。”被蘇瑞將了一軍的鄭少愚頓時就萎了,兩手擺得象撥浪鼓似地,“我可不會游泳,讓我去管海航師,那不是讓瞎子去繡花嗎?我不去不去……”
“哼……”
看到鄭少愚服了軟,蘇瑞輕哼了一聲冷著臉說道:“知道就好,如果你下次再這樣我就把下一屆的畢業班的人也分給海航的人。”
“是,知道了!”
鄭少愚苦著臉答應了下來,他可是知道蘇瑞脾氣的,惹惱了他人家可是真的說到做到,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還不被下面的人給埋怨死。不過也不能怪鄭少愚來訴苦,畢竟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如果他不跑來這里哭訴一下,下次海航的人再來上這么一下那還了得。
看到鄭少愚訴苦不成反被訓斥,周圍的幾人全都有些憋笑的看著他,不過也僅此而已,他們可不敢笑出聲來,否則惹得蘇長官把火力對準他們的話可就糟了。
好在蘇瑞也沒有心思再說下去,很快就把這事給揭了過去,“好了,這件事就算過去了。你們既然來了,我就再和你們商量一件事情。”
說完,蘇瑞就把剛才赫爾利的事情和眾人說了一遍,聽完了蘇瑞的話后,眾人也收起玩笑之色全都凝重了起來。
“長官,蔣夫人是什么時候去的美國,我們怎么不知道,這到底怎么回事?”說這話的人是李逸風,他一邊說一邊把目光看向了余學穎這個情報頭子有些不滿的說道:“千影兄,這么重要的事你難道事先一點消息也沒收到嗎?”
余學穎的臉一下就刷的紅了,蔣夫人訪美這么大的事情軍情局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收到,他作為軍情局的局長確實是失職了。
看到好友受窘,梁治有心替他說話,不過他張了張嘴又把話咽了回去。不是他不想替余學穎說話,而是余學穎身為軍情局局長,身份很是敏感。如果再讓人感覺到參謀長和軍情局局長交往過密的話對他或是對余學穎都不是什么好事。
就在眾人以為蘇瑞肯定會訓斥余學穎一頓的時候,蘇瑞卻很是大度的一擺手道:“算了,這事不能全怪千影,蔣夫人訪美肯定是秘密前往,加之美國政斧又做了保密工作,如果事前能讓咱們查出來反倒是怪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