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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生產進行曲

  康熙這么一句,叫溫皙有些頭疼,章佳氏家中父兄職位較低,但到底是正經選秀出身的八旗格格!雖然不及上頭四妃五嬪出身好,可也還拿得出手,如今又有了誕育皇子之功,若是破格封嬪,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只是,溫皙想到她當初和劉答應演得那出戲,便恨得牙根癢癢!又怎么會讓她如愿?

  如今安嬪死了,嬪位只剩下最后一個!章佳氏正好補上缺!

  溫皙笑著嗯了一聲,道:“后宮也許久未曾大封了,嬪位以下的,若論生養之功的有衛貴人和章佳氏。”略一提了衛貴人,康熙不易察覺的露出了幾分厭惡,溫皙便知道衛彩繽沒戲了,便話鋒一轉道:“可惜出身都不怎么好。”

  溫皙繼續扒拉著:“順貴人生了齊布琛公主,只可惜出身略差了些。和貴人出身是夠了,可惜沒有生養功勞。”隨即一笑道:“只是嬪位也不算高,封了也無妨,只是關鍵眼下嬪位只有一個,給了這個,便是薄了哪個,厚此薄彼,難免惹得后宮怨懟。”

  康熙聽了,也頗有幾分贊同,道:“那便要給祥擇一個賢德的養母吧。”

  溫皙笑道:“倒也未必要嬪妃養育,五阿哥已經入讀多年,太后教養得很好。”

  康熙略搖頭,道:“玉錄玳已經送去了慈寧宮,何況阿哥和公主不一樣。皇額娘不會漢語,教得祺現在漢語都說不利索了!”太后不是孝莊,康熙自然不擔心她有野心,只是養廢了一個兒子就夠讓他肉疼的了。

  溫皙點點頭,道:“科爾沁出身的人,漢語的確不成,除了宣嬪,有幾個能精通漢學?”

  “宣嬪?”康熙霍然眼前一亮。

  溫皙嗯了一聲。道:“宣嬪可真一點都不像是科爾沁出來的格格,性子又軟和地跟什么似的,若不是有太后護著....”說著,溫皙不禁搖搖頭。

  康熙臉上露出笑容,似乎已經下了主意。

  果然,十三阿哥歸了宣嬪所有,太后高興之下派人送了一只名叫小如意的蝴蝶犬給了溫皙,深刻表現了自己的“滿意”。又從回來過周六、周末的玉錄玳口中,溫皙也知道太后愈發疼玉錄玳了,顯然大半是宣嬪的緣故。

  溫皙的肚子日漸大了。秋意也漸漸濃郁了。肚子里的孩子出奇的安穩,都很少胎動,若不是太醫診脈所無任何問題。溫皙也感覺到孩子的生長,怕都要擔心肚子里揣著的不是個包子而是個包袱呢。

  溫皙是二月中旬懷上的,預產期在十二月十日前后。而宮里那兩個肚子比她大一個月的,王氏早一些,估計十月底、十一月初。陳氏估計會在十一月中。

  天漸涼了,溫皙就搬出去本就涼爽的秋梧宮,去了行宮中心位置的福粹殿居住。

  康熙二十八年十月初三,宮中傳來消息,貴人王氏產下一子,排序第二十三。齒序十四。這個歷史上本來應該投生在烏雅氏肚子里的十四阿哥,如今只能順延到王氏肚子里了。王氏已經有九個月的身孕,現在生也不算突兀。只是她也是住在景仁宮的,突然早產,溫皙不相信和章佳氏沒有關系。

  多了個兒子康熙終究還是高興的,一下子賜了王氏封號,是為密貴人。也順便賞了同住一宮的章佳氏為敏貴人。卻毫無封誰為嬪的意思,這下子王氏所生的兒子歸誰撫養。又成了一個問題,只怕宮里佟嬪、平嬪二人又要爭奪起來了。最安之若素的怕是慎嬪了,她宮里的陳氏,照例無論生兒生女都由她撫養,旁人是爭不走的。

  溫皙卻曉得,康熙是不會屬意于這二人的,他不愿赫舍里氏太過榮耀,更不喜歡佟佳懿婉的妹妹,即不希望太子勢大,也不愿意有人威脅到太子的地位。

  康熙二十八年十一月,答應陳氏生一子,排序二十四,齒序十五。原本該在王氏肚子里降生的十五阿哥,也順延到了陳氏肚子里。

  兩個阿哥出生,溫皙便篤定了自己肚子里的是哪一個了。康熙再來寢宮的時候,腳下都帶風了,連續多了兩個兒子,這也是對他“能力”的肯定!康熙愈發覺得自己年輕了!然后看著溫皙的大肚子,便多了某種熱切。

  福粹殿中,紅籮炭燒得旺,暖氣撲鼻。溫皙現在的用度完全是按照皇貴妃品級來,紅籮炭冬用日十斤,一個月就是三百斤,竹炭日六十斤,一月便是一千八百斤。怎么用也用不完。

  皇貴妃冬用的皮子:貂皮30,烏拉貂皮40,不過都是明面上的,康熙暗中賞賜的就不止這個數。溫皙知道,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要生在冬天,保暖必不可少,就全都如數收了,給了額娘一些,用一些,剩下的就都全都庫存著了。

  冬季這一季的綢緞衣料也都按照份例都送來了,蟒緞、補緞、織金緞、妝緞、倭緞、閃緞、云緞、衣素緞、藍素緞、帽緞、楊緞、彭緞、宮綢、潞綢、絨、棉等。溫皙肚子越來越大,衣裳換得頻繁,月月都需要做不少新衣服。行宮里的繡院也都忙活著給溫皙肚子里的孩子做小衣裳了。

  “年關近了――”康熙看了看溫皙西瓜般的肚子,“怎么還不生下來?”

  十個月的期已經到了,但是肚子里的包子還是一點沒有要出來的意思,溫皙小口喝著燕窩,道:“許是在我肚子里呆得太舒服了,不肯出來了。”

  康熙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你這個樣子,怕也不能回宮過年了。”

  溫皙嗯了一聲,年關事兒多,康熙這次走了,怕是要年后才能回來。

  “都快過年了,玉錄玳也不方便來,只怕也要等年后了...”康熙捏著肉呼呼的小手,道:“朕特許你額娘進宮來陪你過年。”

  “真的?”溫皙不由地眼前一亮,額娘雖然能常常來看望溫皙,但是命婦不得留住皇家宮苑,是誰都不能違背的。舒舒覺羅氏也一直遵守此規定,未曾絲毫逾越。如今有了康熙特許,溫皙過這個年,也算圓滿了!

  康熙手指頭戳了戳溫皙柔軟的大肚子,“你這個樣子,指不定明兒就要生,朕不能守著,心里...不安心!你額娘是穩妥的人,有她親自照料你,朕也放心些。”

  康熙一走。額娘舒舒覺羅氏立刻被接近行宮里來。

  臘月里,冷得很,溫皙心里卻暖暖的。和額娘一起過年,沒有外人打擾,許是這輩子唯一的一次機會了。

  舒舒覺羅氏也很高興,眼中帶著濃濃的笑意,“今兒雪下得大。行宮里卻比外頭暖和不少!”舒舒覺羅氏望著溫皙的肚子,道:“晚生的孩子是個寶,娘娘不要著急。”

  汗,你哪兒看出我著急來了?溫皙笑道:“這孩子初懷上的時候格外不適,肚子越大,倒越是安穩了。”

  舒舒覺羅氏往溫皙懷里塞了一個湯婆子。道:“接生嬤嬤都安排好了,底子都調查干凈了,娘娘安心。一切萬無一失。”

  年越來越近,行宮里也忙活開來,玉錄玳也寄信回來,用蹩腳的字述說著宮里的情形,雖然滿是錯別字。溫皙笑過之后,心里暖暖的。也有康熙日日寄來的信。和一些小東西,溫皙一笑置之。

  宮里從臘月二十三就開始忙活了,二十三是小年,供奉糖瓜,送灶王爺上天。行宮里也都按照宮里來布置,這一日還下著雪,人人都忙活活的,只有溫皙閑得連門都不許出。地上又雪,舒舒覺羅氏怕溫皙摔著,只能叫人攙扶著在寢殿里走幾圈。不知什么時候會生,得多走卒,免得到時候沒力氣生了。

  臘月二十三,還要寫春聯,溫皙本想自己寫兩幅,沒想到康熙從宮中送來了親筆所書的春聯,信中又數落了一通溫皙的字,不許她寫。溫皙只能郁悶地繼續看著別人忙活了。

  宮里的春聯和外頭漢人不一樣,是用白紙寫就,白底黑子,雖然到了此時宮外滿人已經漸漸隨了漢人習俗用紅紙書寫春聯,宮里還沒變。這是滿人習俗,滿人賤紅尚白,認為紅色是很不吉利的顏色,紅色是生肉的顏色,非常容易受到野獸的攻擊。所以滿族人冬天打獵,獵手都是穿白色衣服。

  臘月二十四,大掃除。不過行宮日日灑掃,倒也沒什么特別的。

  臘月二十六,祈福。

  臘月二十七,沐浴,“洗福祿”。溫皙這個孕婦也被額娘特許可以洗個澡。自從額娘來了,就不許大肚子的溫皙天天洗澡了,一來怕著涼,二來怕滑倒,三來不能洗去身上的“福氣”,溫皙身上早發癢了!

  臘月二十九,小除夕,除夕的前一日,殿外點上“天香”,香足有手臂粗,能燒上三日,因早晨下著小雪,所以給打了個棚子,不能熄滅了,否則不吉利。這一日是“別歲”,外頭人家都可以互相串門,行宮里卻不許,康熙下了禁令,無旨不許人來。溫皙隨時可能生產,必須避免一切不必要的麻煩。

  臘月三十,除夕夜,溫皙看著熱鬧,很想守歲,但是額娘不許,強迫溫皙早早歇下,不許熬夜。鞭炮也是早早放完了,早早停下,年味都淡了不少。

  溫皙被舒舒覺羅氏親自攙著進了寢殿,“娘娘早點睡吧!”

  溫皙嗯了一聲,突然肚子傳來一陣抽搐,身子頓時軟在了舒舒覺羅氏身上。

  “怎么了?”舒舒覺羅氏頓時驚喜交加,“是不是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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