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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2、賽馬(下)

  362、賽馬(下)

  賽馬,自然比的是誰更快。溫皙定了以遠處約莫三里外的小山為中點,在小山腳下放置了幾盆怒放的玫瑰,只需騎馬直山腳下,折一只玫瑰再回來,誰先回來就算誰贏了。

  玉錄玳和琪琪格俱是一身騎射的簡練裝束,飛快地爬上馬背,兩個嬌艷如花的少女,皆說傲然的年紀,彼此對視,視為敵手,倒也是一道不錯的風景。

  以爆竹聲響為開始,李德全則充當點爆竹的人。尋常的馬聽見爆竹聲響必然慌亂,只有經過多年訓練的馬才會保持鎮定。顯然,無論雪獅子還是火薔薇都是后者。

  砰一聲爆竹炸裂,只聽得密如急雨的馬蹄聲,溫皙略含了笑容,一出發,玉錄玳便已經領先半個馬身了。溫皙對玉錄玳有信心,準確地說是對雪獅子更有信心,玉錄玳馬術不錯,但是比馬術更能決定勝負的便是馬本身!雪獅子是經過空間優化出來的品種,本身根骨就超出尋常的馬太多!且玉錄玳是從雪獅子還是一只犢子的時候開始養大,養了整整五年,雪獅子能夠聽懂人言,玉錄玳駕馭起來更加得心應手辣妻難馴。

  遠遠的,便之間一紅一白兩個身影遠去了,三里外自有人守候著,絕不會叫人作弊。溫皙安然端坐,捧了茶盞輕輕飲了一口。

  康熙遠遠瞧著,道:“朕看,玉錄玳馬術倒是不錯!不愧是大清的公主!不愧是朕的女兒!”

  溫皙嘴角抽了抽,方才還嫌玉錄玳不懂規矩呢,這會倒說她的好了!反正玉錄玳的優點都是遺傳他的,缺點都是遺傳溫皙的。

  來回六七里的距離,雖然不近,但是縱馬奔馳,也不過一盞茶的工夫。遙遙已經可見。白馬在前,“火薔薇”已經落后一丈有余。如此,結局想必是沒有什么懸念了,溫皙如是想著。

  之間馬蹄聲漸漸近了,玉錄玳仰著得意的笑臉,一手攥著馬韁繩,一手仰著一指初開帶刺的白玫瑰。溫皙含嗔責怪道:“得意得太早了!也不怕摔著!”也不怕后頭的琪琪格發狠追上來!殊不知,溫皙這么隨便一想,居然成真了。

  溫皙只遠遠瞧著,只見琪琪格距離愈發被拉開。眼見著得勝無望了,居然摔了自己馬鞭子,從腰間取出了荊棘藤條。狠狠抽在馬屁股上。遠遠的,亦能聽見火薔薇吃痛的嘶鳴聲,在痛急了的境況下,火薔薇雙目發紅只能狠命飛奔。琪琪格折下的是一朵紅玫瑰,被她咬在口中的。左手緊緊抓著馬韁繩,身體幾乎貼在馬背上,極力降低重心,避免被摔下來,同時右手狠狠揮舞的藤條,啪啪抽打的馬的臀部。

  玉錄玳見后頭琪琪格即將追上來。又豈是甘心認輸的,立刻將手中半開的白玫瑰簪在自己旗髻上,抓緊馬韁繩的同時。身軀伏在馬背上,嘴巴靠在雪獅子耳朵上,似乎在低聲呢喃什么。隨即,雪獅子昂首一聲嘶吼,腳下四蹄飛舞。又一次拉開了與“火薔薇”的距離。

  玉錄玳隨即朝后看著琪琪格,露出一抹輕蔑的笑意。

  琪琪格登時怒上心頭。又扔了手里滿是血污的荊棘藤,拔下頭上的金釵,狠狠地刺進馬臀上。只聽,火薔薇凄厲地一聲嘶鳴貫徹云霄,溫皙亦忍不住皺了眉頭。火薔薇痛楚之下只能狠命胡亂飛奔,幾乎要將馬背上的琪琪格摔下來。琪琪格何等要強,雙手死死抓住韁繩,渾然不顧火薔薇飛奔之下血流如注!

  如此,火薔薇再一次追了上去,漸漸與玉錄玳的雪獅子齊頭并進。琪琪格尤嫌不夠,又拔下腰間隨身佩戴的割肉吃的彎刀,狠狠一刀砍在馬臀上。

  立時,火薔薇幾乎是燃燒生命在奔跑,便超出了雪獅子半個馬身子。琪琪格便露出了一抹如玉錄玳方才那樣的得意笑容,只可惜火薔薇已然恨極了坐在它背上的人,忽然一個搖擺身軀,將琪琪格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此時,距離終點僅僅有三十步距離。琪琪格似乎并非是第一次從馬背上摔下來,一個翻滾反而借力朝前方翻滾出十步,隨即便爬了起來,一瘸一拐,不顧嘴里淌出血來,依舊咬著那鮮艷如血的紅玫瑰,朝終點飛奔而來。

  玉錄玳見狀,立刻如一只大鳥一般,從雪獅子背上騰空飛了起來,腳尖點在雪獅子頭上,急速從琪琪格頭頂上飛過,先她一步落在了終點。玉錄玳瞥了一眼氣喘噓噓,發髻撒亂的琪琪格,也不理會他,轉身快步走到溫皙跟前,福身道:“皇阿瑪,額娘,女兒贏了。”說著撫了撫自己旗髻上的白玫瑰,笑容淺淺道:“女兒覺得,玫瑰自然要純白無暇的才好看,染了血的玫瑰便是被弄臟了,不好看!”

  溫皙的手撫過她旗髻一側那迎著朝霞半開,被堵上了一層粉霞色的白玫瑰,半開未開,羞澀裊娜,正和她這個年紀,便溫聲道:“其實什么顏色都好看,關鍵要看你在乎的那個人喜不喜歡。”說著,便輕輕睨了一眼曹顒。

  曹顒臉上一紅,急忙道:“公主不管簪什么花都好看!”

  隨即,便見琪琪格狠狠將自己采摘到的紅玫瑰摔在地上,用腳狠狠地踩,一只給碾成了一對花泥,才肯罷休。

  這時,轟一聲,火薔薇驟然倒地,接連受傷,失血過多,已經虛弱疲憊至極了醫品皇妃。琪琪格的侍女小心翼翼地上來問:“格格,火薔薇...是不是要趕緊給它止血?”

  啪!琪琪格氣上心頭,當今狠狠甩了那妙齡侍女一個耳光,“廢物!!這種廢物還留著做什么!!”

  玉錄玳不禁皺了眉頭,今日比拼,她可是連馬鞭子都被派上用場,關鍵時刻亦不過是要雪獅子全力奔跑罷了。玉錄玳很愛惜自己的寵物,就算有一日不喜歡了,也不會置它的生死與不顧。見不遠處,火薔薇虛弱地嘶鳴著,血流了一路,心中有所不忍,便道:“喂!你的馬不要了?!”

  琪琪格昂首道:“不能幫我取勝,便是廢物!這種廢物,我自然棄之如敝屣!!”

  玉錄玳揚眉笑道:“你既然不要了,本公主可就撿走了!”

  琪琪格面含嫉妒地看了一眼玉錄玳的雪獅子,口氣很是不善:“公主已經有了那么好的馬了,還我的那不要的了廢物做什么?!”

  “那就是本公主的事兒了!宰了、吃了,都與你無關!”玉錄玳輕描淡寫地道。

  琪琪格輕蔑地瞥了奄奄一息的火薔薇,鼻子重重一哼,也不行禮告辭,便氣沖沖地走了。

  玉錄玳這才從袖中取出了隨身攜帶的上號的傷藥,扔給了曹顒,道:“去給它只血!正好你缺個上好的坐騎!”

  曹顒一喜,急忙捧著傷藥屁顛屁顛地去了。

  康熙看了看溫皙,淡淡道:“玉錄玳雖然性子脾氣都不大好,本性卻是很好!”然后瞥了一眼已經遠去的琪琪格,“朕本來還打算把她指婚給卓泰,如今看來...大可不必了!”

  卓泰,便是恭親王福全和繼福晉舒穆祿氏的長子,也是恭親王世子,比玉錄玳大幾歲,如今已經有了側福晉,明年便到了該指一位嫡福晉的時候了。琪琪格是親王之女,卓泰是親王世子,也算門當戶對。康熙便想著以此來安慰太后雞飛蛋打的心靈,如今看樣子,是黃了。

  溫皙亦不喜歡自己昔日閨蜜的兒子娶了這樣一個妻子,便暗暗竊喜,南巡回宮之后,恭親王福晉便入宮來說了他長子要娶福晉的事兒,她自己瞧上了西魯克氏的姑娘,是裕親王福晉的同族侄女,當時溫皙也不敢打包票,如今看她這個婆婆是能夠如愿了。

  因這場比試,并不曾告之外人,康熙也下令不許外傳,自然了琪琪格本人也不會把自己丟臉的事兒告訴旁人,故而外人無從知曉。

  在科爾沁略做停頓,康熙便有意比預定日期提前啟程往喀爾喀部去,也好順便去瞧瞧郭貴人所生的四公主。這些年,這位和碩公主已經頗露政治才能,被稱為“海蚌公主”,年年上貢,逢年過節都不曾落下請安進獻,康熙頗有幾分滿意。故而打算親自前往,以示對這位公主的重視。

  而太后她老人家卻不怎么想走,拖拖拉拉總算肯在三日后啟程。這一日,溫皙和幾個嬪妃往太后帳中請安,康熙亦在當場,還有位十三阿哥。氣憤似乎有些有些凝重,溫皙只默默行了禮便侍立在一側。

  太后的目光從溫皙進來,就不曾挪來,見溫皙不多說話,她卻開口道:“既然皇貴妃來了,有一事得要問問你的意思才成。”

  溫皙略一福身,笑道:“請太后和皇上做主便是了,臣妾一定遵旨。”

  太后頓時凝噎,趁著老臉道:“玉錄玳是最尊貴的固倫公主,怎么能嫁給漢人呢?!你是她的親生額娘,這事兒豈能不聞不問?!”

  溫皙盈盈一笑,道:“曹家原為漢軍旗,如今已經是滿軍鑲黃旗了。皇上下旨那一日,太后您也場呀!”溫皙笑得極為甜美,叫太后老人家再一次噎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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