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玉錄玳出嫁之后,溫皙身子愈發重了,也無暇太關注她的私生活。算來,玉錄玳也有大半個月沒進宮請安了,如今看她一副活得滋潤的樣子,嗯...貌似還胖了幾分,就知道她小日子過得不錯了。
玉錄玳胃口出奇的好,掃蕩了四碟點心之后,喝了慢慢一大杯奶茶,露出一臉幸福的笑容:“還是額娘宮里的點心最好吃!”
好似公主府沒你的飯吃似的!溫皙鼻子一哼,道:“少吃點吧,吃成肥婆,小心曹不喜歡你了。”
玉錄玳的目光把溫皙從頭到腳都瞄了一遍,一陣見血道:“您都不擔心皇阿瑪不喜歡您了,女兒需要擔心阿嗎?!”
你特么什么意思?!溫皙狠狠磨牙,你的意思是老娘現在很胖了?!目光落在自己高聳的肚子上,溫皙突然很泄氣!懷孕的女人,怎么可能不變胖呢?!每一次生完孩子,她都費盡力氣減肥!!現在的身材的確相當臃腫,這個腫了的大肚子暫且不提(請原諒這個當娘的用“腫”這個詞兒),溫皙摸了摸自己肉感極好的下巴,欲哭無淚,又成雙下巴了...
“額娘,您別傷心!就算您再胖,皇阿瑪也不會變心的。”玉錄玳十分認真地安慰道。
死丫頭!有你這個安慰人的嗎?!溫皙狠狠瞪著玉錄玳這妮子。
玉錄玳擱下茶盞,道:“沈姑姑,剛才那個荷花酥很好吃。再叫膳房做一份來。”
竹兒抿嘴笑道:“公主先停一停吧,若是積食,肚子會不舒服的。”說著她親自端了一盞蜜茶來,“先潤潤喉,您跟主子好好敘敘,奴才這就去叫膳房準備公主最愛吃的麻辣魚。”
玉錄玳忙不迭地點頭,“好啊好啊!額娘,你不知道,我那個婆婆死活不讓我吃辣的!我的公主府加上阿的額附府。一根辣椒都找不到!”
酸兒辣女,李氏是盼孫子盼得狠了,自然要消滅公主府、額駙府所有的辣椒。溫皙不覺發笑,玉錄玳可是個辣妹子,寧可食無肉,不可餐無辣!沒有辣椒的日子。竟然也能能長胖了,可見是李氏的功勞。
“曹寅不都回江寧了嗎?怎么李氏沒走嗎?”溫皙不禁疑惑道。
“沒呢!現在還住在額附府呢,本來前幾日打算走的....”玉錄玳摩挲著自己尚且平坦的肚子,“現在,她看不到孫子是不會舍得走的。”
“孫子?”溫皙撇撇嘴,“你這個能吃辣。別是個孫女,李氏估計要哭了!”
玉錄玳嘟起嘴吧。“額娘!您就不希望是個外孫嗎?”反正她自己是盼著是個兒子,“額娘別怪碧兒不聽話,誰叫阿那個表妹也賴在京城不走了!我就要生兒子!”隨即玉錄玳揚起嘴角,“昨天我婆婆就把那個李表妹給攆回老家了!嘿嘿。”
如此說來,溫皙還真沒有理由責怪玉錄玳了。這招捍衛婚姻,的確相當有效。
“額娘,我還聽說十四弟把皇阿瑪的昭貴人給掐死了?”玉錄玳十分好奇地問道。
溫皙懶懶地瞇著眼睛。斜坐在榻上,身后靠著一個軟枕。悠悠道:“謠言猛于虎。”居然都傳到宮外去了,可見是懿嬪的功勞。雖說昭貴人早被打入冷宮了,但是謀殺庶母的罪名也不小。
靜思宮的首領太監周茂死在了慎刑司,佟佳氏和王氏的口水仗打了個沒完沒了,倒是煩累了成妃,焦頭爛額。周茂這個關鍵證人死了,便成了個無頭案。現在佟佳氏和王氏只要一碰面,必定臉紅脖子粗。后宮里,如今是有熱鬧可看了。
簡單地跟玉錄玳把內情說了說,玉錄玳喝著蜜茶冷笑道:“反正她倆沒一個好東西,狗咬狗去吧!”
玉錄玳的嘴巴是越來越不會積德了,損起人來愈發一針見血。
經此之后,康熙也愈發不喜歡十四阿哥了,王嬪就把這筆賬也記到了懿嬪頭上。同樣的,原本懿嬪生了十一公主,康熙已經頗有幾分憐愛,如今卻不怎么去景仁宮了,懿嬪同樣也把這筆賬記到了王嬪頭上。兩人變成了不死不休的仇敵了,如此,溫皙也能安心養胎生包子了。
下午申時,御前的小喜子來稟報說康熙晚上過來用膳,正好要留玉錄玳用晚飯,也叫膳房好好準備著。
需照顧玉錄玳饑渴已久的胃口,不但備了她最愛吃的麻辣魚,還有香辣蟹、口水雞、椒汁肥牛、辣油藕片、酸辣蘆筍等,吃得她面紅耳赤,頭上冒汗才肯罷休。夏天本就熱,還吃這些東西,必得出一身汗。
混了頓吃的,玉錄玳才擦黑出宮,回她的公主府。
碧紗櫥里,清涼如水,溫皙腦袋枕著康熙大腿,順手去抓旁邊放著的山楂糕,大夏天的就該吃些清涼酸爽的東西,才舒坦。
康熙的手在溫皙的西瓜肚上輕輕拂過,道:“你這樣愛吃酸,看來這一胎又是個阿哥。”
溫皙嘴里嚼著山楂糕,問道:“最近怎么少見國師進宮了?”
康熙只道:“皇額娘不喜道家。”
“嗯?...哦!”是了,太后篤信藏傳佛教,對道家嗤之以鼻,不過貌似靜一也沒惹著太后老太太呀。
“皇額娘說,不會煉丹的道士便是欺世盜名之輩。”康熙敘述這太后的話,頗覺好笑,又道:“何況,朕也不曉得國師最近去哪兒云游了。”
靜一的脾性,似乎也不是能在一個地方呆很久的,他在京城也算留了不短的時間了,人人盡知有一位深得康熙重視的國師,自然他想在京城享清凈是不可能的了,如此出去云游也屬正常。只是可惜。溫皙自始至終都沒跟他好好說上兩句話。算來她和靜一也不過是數面之緣,淺淺交情,只是莫名地就覺得他有些熟悉,好像以前在哪兒見過似的....
不過,他走了也好。溫皙總覺得,康熙敬重靜一之余,似乎對他也防備得很,跟帝王相處累得慌,當國師也并不適合他。
“朕已經下旨將濟蘭指婚給奇塔特。明年完婚。接下來,便是舒露了。”康熙看著溫皙,輕聲道。
溫皙咽下嘴里吃的東西,取了絹子擦了擦手和嘴唇,“皇上打算什么時候接八公主回宮?”
康熙不疾不徐道:“等你生產之后吧。舒露性子莽撞,當初撞了王氏。萬一沖撞著你就不好了。”
“這事兒,皇上跟懿嬪說了嗎?”溫皙側臉問道。
“此事原也不必與她說,”康熙語氣冷淡,“生了宜興比,朕還以為她性子好了些呢,還特意選了‘懿’字給她作封號。沒想到故態重發了!如今看來,她的確當不得這個字。”
溫皙嗤嗤笑道:“當不得也給了。皇上現在后悔也晚了,總不能給收回來吧?”
“罷了罷了!不提那個俗物!”康熙擺擺手,眉宇頗含了厭惡。
溫皙亦明白康熙的厭惡,十四阿哥是否謀殺過昭貴人,是未知之數,只是這等皇家的丑聞,自然要極力掩蓋。懿嬪卻從中推波助瀾,恨不得人盡皆知。康熙對她的不滿由此而生。
康熙不見得有多喜歡十四阿哥這個兒子,但是不能不顧皇家的顏面。事實真相是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十四阿哥被人指指點點,康熙臉上也不好看,愛新覺羅皇家更被人看了笑話!
“說來這幾年,愈發踏實穩重了,朕看著十分欣慰。”康熙含笑轉移話題道。
“?還是禎?四阿哥還是十四阿哥?”溫皙急忙問道。
“你覺得小十四是個穩重的嗎?”康熙挑眉道,“朕說的是老四!”
“四阿哥穩重,那是因為家有賢妻,”溫皙隨口夸了四福晉一句,“后院沒了鬧騰不休的人,自然能專心政務了!”舒露回來備嫁是必然的事兒,可別叫如這個腦殘也回歸了。
“不錯!”康熙頷首道,“老四家的,的確賢惠。”復又皺眉道,“朕記得,好像老四的侍妾如也去了禪院?”
溫皙心中默默算了一下,道:“是三十六年便打發去了,如今算了也有四年了,舒露也在哪兒靜修了四五年了。”
“看來禪院是個好地方,就叫她一直在那兒呆下去吧!”康熙淡淡道。
康熙的話也正和溫皙的心意,扒拉著算了算,凌柱的女兒下一次選秀也夠歲數了,到時候給塞進四阿哥后院去,這場歷史便沒有如什么事兒了,她就在尼姑庵里呆到老死吧。想必健忘的四阿哥也不會記得這個女人的,就算記得也只會恨得牙根癢癢。
“哎呦!”溫皙的小腹突然一陣疼痛,不由得疼得弓起了身子。
“怎么了?!”康熙急忙問。
溫皙深深喘了兩口氣,才又躺回康熙大腿上,摸了摸肚子道:“沒事兒,他又踢我了。”這是餓了的信號,這孩子賊精賊精的,一旦不給他吃飽了,就會踢人。
康熙呵呵一笑,急忙低頭把自己的腦袋貼到溫皙的大肚子上,希望兒子再賞他一個動靜。這回康熙來得正是時候,溫皙突然想到今兒忘了吃雪蓮了,怪不得現在鬧騰了。
康熙趴在溫皙肚子上良久,忽的感覺到溫皙的肚子上突然凸起一塊,好像是他兒子的小腳丫子踢了過來,踢得溫皙疼得哎呦直叫喚。康熙卻驚呼道:“他居然敢踢朕?!”語氣里卻滿是興奮,隨即哈哈大笑。
溫皙則恨不得翻白眼,被踢一下很疼有木有?!而且康熙今年都四十八了,奔五十的老男人了,又不是頭一回當爹,前頭夭折的加進去,都有二十多號兒子了!都能組一個足球隊了!用得著這么興奮嗎?又不是頭一回當爹!
“現在就這么活潑愛動彈,將來長大了肯定是個巴圖魯!”康熙語氣里頗有自豪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