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給皇阿瑪請安!”祄此事才氣喘吁吁,姍姍來遲,是在是額娘飛地太快了。本書請訪問。
康熙不悅地怪責道:“你去哪兒了?!”康熙口諭是只留了他和溫皙的幾個兒女、媳婦留下來侍疾,福兒子時前就被送回承乾宮偏殿休息了,偏生祄不曉得哪兒去了!
“這...”祄一時也不好回答,只好道:“兒子方才守在太極殿了。”
康熙正要訓斥,偏偏這個時候密嬪掙脫了太監的束縛,呯一聲砸碎了斟酒的青花瓷酒杯,抓住那匕首揮舞在身前,瘋癲似的大叫道:“別過來!誰都別過來!”
只是此地乃是養心殿,最不缺乏的就是伸手高超的大內侍衛。康熙一個眼神,李德全立刻便喚了值守侍衛入內,十幾個俱是二等以上的御前侍衛,腰帶寶刀魚貫入內,將王氏團團圍住。
懿嬪方才見王氏揮舞匕首,早就嚇得躲在了康熙身后,如今見大內侍衛進來,立刻得意地從康熙身后走了出來,頤指氣使道:“王氏意圖行刺皇上!還不快拿下!若敢反抗,就地處決!”
康熙聽了懿嬪的話,隨即不悅地皺了眉頭。素來發號施令的,都是位尊者。侍衛們只是入內,卻不敢隨意行動,便是都在等著康熙下旨。好歹王氏是嬪主,還是恂郡王十四阿哥的生母,若無皇帝旨意,他們豈敢先動手?
只可惜,康熙已然來不及怪責懿嬪了。因為密嬪在聽到“處決”二字之事,驟然恨意洶涌,如失去了理智的野獸,手中鉆著的匕首驟然被她擲了出去,目標自然是侍衛封鎖圈子外。最近的懿嬪了。
王氏不過區區一纖弱女子,原沒有多大的力氣,只是困獸之斗,搏命一般發出來的力道也是十分大的,何況懿嬪距她不過區區一丈遠。
匕首自然是造辦處御制,雖然小巧。卻極為鋒利,且有放血的凹槽,為的就是一刀刺下去必然斃命,不必來第二下。
王氏拼命一般的爆發,竟然極準無比地命中了懿嬪的胸口位置。
一潑血花涌了出來,鮮紅而刺目,懿嬪猶自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胸前,三寸匕首已經完全沒入其中,有劇烈的疼痛和汩汩涌出來的鮮血。都告訴她,那尖銳的匕首已經刺入了她的心臟。
我不想死...這是懿嬪佟佳氏臨死前的想法,只是命中胸口,自然回天乏術,她揮舞著手臂,掙扎了二下,眼中便漸漸失去了光彩,身軀軟倒在地。只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依舊死不瞑目。
“哈哈哈哈!”王氏突然爆出的癲狂大笑聲。格外刺耳,她指著地上懿嬪的尸體得意道:“還是你先死了!你先死了!哈哈哈哈!!!”
李德全急忙走到康熙近前,躬身小心翼翼地道:“皇上,密嬪小主瘋了。”
康熙厭惡地揮了揮手道:“先把她押去冷宮!容后再處置!”
“嗻!”李德全忙打了個千兒,看了看地上的懿嬪,請示道:“那么。懿嬪小主....”
康熙雖然也厭惡懿嬪,但到底是佟佳氏出來的嬪妃,血緣上是他的表妹,更要顧忌一下宜興比的顏面,便道:“對外稱護駕而死。追封懿妃,命成妃、慎妃操辦懿妃喪儀,一切從簡!”
又康熙的旨意,自然照章辦就是了。很快懿妃的遺體便被抬了出去,瘋癲大笑不止的密嬪也被押入冷宮。
溫皙雖然是魂魄狀態,卻看得清清楚楚。王氏和佟佳氏,斗了一輩子,沒想到最終卻都沒能落得好下場,一個是一刀刺中心臟,當場斃命,另一個打入冷宮,生不如死。
只是密嬪的狂笑依舊刺耳,祿上前二步道:“皇阿瑪,密嬪鎮魘皇額娘,難道就只是打入冷宮就算了嗎?”至于密嬪殺死懿妃的過錯,祿根本不以為意。
康熙眉宇有些疲憊,道:“朕會叫她慢慢死在冷宮里。”
祿聽到了滿意的答案,立刻躬身道:“是,兒子明白了!”看了看還躺在龍床上,紋絲不動的額娘,祿又道:“不如皇阿瑪先歇息一下,兒子們會輪流侍疾。”說完這句話,他才想到此處是養心殿的正寢殿,又急忙請示道:“是否將皇額娘挪回承乾宮去?”
康熙擺了擺手,目光留戀地看著溫皙的容顏,嘆息道:“不必了,朕去暖閣歇歇,過二個時辰就天亮了。”
這可不和規制,照例帝王歇在暖閣倒也沒什么,只是暖閣是平日小憩的地方,正寢通常是晚上睡覺的地方。皇帝若要睡暖閣倒也沒什么,只是還從沒有皇帝把正寢殿騰出來給別人,自己去睡暖閣的。但是此刻,卻沒有有多置喙半句。
送走了康熙,禮才低聲道:“十六哥,方才你靠得近,若出手,應該來得及阻攔吧?”
祿嘴角的笑容冷冷的,“能來得及又如何?”他與懿嬪又無半點交情,憑什么去救她?說著,看了看跪在前頭的十八弟,十八弟比他更來得及,也一樣沒有出手。
祄這會子揉了揉自己的膝蓋爬了起來,皇阿瑪都不救,他才不出手呢!懿妃是自己湊上去找死,怪得了誰?祄看了看坐在床榻上托腮一臉苦悶的額娘,又看了看自己兩個哥哥。
“我為什么回不了魂了?!”被方才地事兒給弄懵了,溫皙這才想到最關鍵的事情!
祄斜眼看了看兩位哥哥,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微微搖了搖頭。隨即轉身,對兩位哥哥道:“剛才我在殿外好像聽見說,是密嬪娘娘鎮魘了皇額娘?那鎮魘的布偶娃娃在哪里?”皇額娘的癥狀,的確是巫蠱之術所害,若要解開,必然要從鎮魘之物上著手。
祿道:“在李德全手上拿著。”說著他側身吩咐小川子道:“去問李公公討來,就說十八弟要看。”
通常巫蠱娃娃搜出來,都是要焚燒了的。還好小川子去的及時,李德全才剛伺候康熙睡下,娃娃就沒來得及燒掉。從正寢殿到暖閣不過一刻鐘功夫,便取了來。
祄疑惑地看著這個不過是宮中頗為劣等的綢緞草草縫制出來的娃娃,軟軟的,里頭應該是塞了棉花。上面寫著皇額娘的生辰八字,布偶娃娃的身上則插滿了銀針。
溫皙也好奇地飄了過來,道:“就是這個東西害得我魂魄離體的?”
祄搖頭:“不是!”
“不是什么?”祿見十八弟自言自語,不禁追問了一句。
小川子急忙躬身道:“十八爺,這的的確確是密嬪娘娘用來詛咒皇后娘娘的巫蠱人偶!”
祄忙扯了扯嘴角道:“我的意思是說,害了皇額娘的,不是這個東西!”
祿、禮四目相對,都露出驚訝之色。
祄指著那個布偶道:“這不過是個尋常的布偶,頂多只能用來泄憤。根本無法傷害到皇額娘!十六哥、十七哥,你們應該知道,額娘的修為在我之上!就算被巫蠱所害,那么施法之人所受到的反噬必然也不輕!而密嬪娘娘卻好好的,不見受傷,由此可見,密嬪應該不曾鎮魘到皇額娘!”
禮頓時急了,“那么到底是誰害了皇額娘?!”
祄將布偶上的銀針如數罷了下來。好奇地揉著,隨口道:“不知道...”揉了二下。眉宇間生出幾分疑惑來,最后把這布偶塞進了自己袖子中,對隨從的小格子道:“竹筒給我!”
小格子忙從懷中取了一細細的一節竹筒,祄手持著竹筒,撩袍子坐在地上,將竹筒中的六枚銅錢如數倒了出來。倒在了手心中,嘴里念叨:“坤六斷?”然后又把銅錢放回竹筒,搖晃了二下,占卜第二回,“乾三連?!”祄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祿看得愈發疑惑。禮博讀雜書,突然驚呼道:“十八弟,你在算命?!”
祄皺著眉頭,瞪了自己哥哥一眼,什么算命?!這是六爻算術!不搭理眼中滿是驚異之色的十七哥,祄又連續補了四次,湊足六次之后,才喃喃道:“六三五,西南方....”
溫皙也好奇得緊,湊到祄跟前蹲下來問:“算出來了沒?”
祄抬頭問道:“哪位哥哥的府邸在紫禁城西南方向?”
祿略一沉思道:“十三哥和十四哥!”
祄默默將銅錢收起,道:“那必然就是其中之一了。”祄忽的想到千叟宴上,十四哥暗罵了一句“沒用的禿驢...”,只是十三哥和四哥走得近,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祿頓時面露冷色道:“那必然就是老十四了!”
禮插口道:“十三哥也未必沒有可能!”
祿卻十分篤定的樣子:“不會是十三哥!”說著,他道:“這里交給你們了!”說著,祿大步走出養心殿,任憑兩個弟弟在后頭叫喚也沒用。
到底是誰干的再其次,溫皙現在最關心是她什么時候可以回魂。祄看得出他額娘的焦急,便道:“十七哥,不如你去瞧瞧十六哥想干什么,這里交給我就可以了。”
禮看了看里頭依舊昏迷的額娘,此時他更害怕十六哥做出什么沖動的事情,便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大步流星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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