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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章 毀三觀?

  還有什么好說的?血緣關系是直系血親,論感情也是最親。但是論世界觀,卻好像兩個世界的人。文晸佑不是接受不了這個世界其實就是強者為尊的。你看到所謂的公正公平,是在沒有損害社會金字塔頂端人的利益情況下才會存在的海市蜃樓。

  普通平民計較的小營小利,他們根本不會放在眼里。所以你能公平去爭取的東西,競爭的都是和你一樣身份的平民。文晸佑離開家太早,沒有被家族的觀念熏陶太徹底就出走了。十三歲,正是三觀出現卻未定型的時候。

  人生很多認知的基礎,都是這個年齡。文晸佑和文家這些父母兄姐的差異,大致就是這時形成的。他不是不理解,甚至非常理解權權交易或權錢交易往往是這個社會的現實,光鮮的背后總是少不了諸如此類的現象。

  但是他極度討厭,或者非常沒法接受,拿人不當人,拿情感不當情感。不止一次,哪怕是父親文奉勛都算在內,文家這一家除了文晸佑以外的,都是一個論調和觀念。家里有權有勢,簡直是仰頭望斷脖子都看不到的那種差距和勢力,玩幾個小明星算的了什么?還搞得死去活來的那么復雜。

  文晸佑的道德觀和世界觀和他們有沖突,可是回首望去,文晸佑漸漸覺得,有點害怕。他起初是多么不屑糾纏女人,心里只有那個小短身一個。可是如今怎樣?和小短身分手分的撕心裂肺,這邊和幾個還都藕斷絲連,甚至他的底線一次次被拉低。

  他早就認清一個現實,說到容易做到難。沒做的時候怎么說都行,大義凜然。真的經歷之后,就會明白那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的。

  有時候身不由己,有時候沒法控制。有時候,又不能那樣去做。世事總是如此,文晸佑曾經不是這種人。如今因為不知不覺各方面的原因和影響,做了這樣的事。

  那么現在和家族這種觀念有沖突,根本沒法接受。就怕有一天再次回現,不知不覺,還是被影響了,又變得和家里一樣。他是個心志堅定的人,他覺得別人面臨他這種狀況。或許早就崩壞了。但是五十步和百步又有什么區別?他有種陷入沼澤的感受,眼睜睜看著被淹沒,其實也許只是時間問題。

  沼澤……沒過膝蓋……沒過腰間……沒過脖頸……最后……

  “啊!!”

  文晸佑一聲大叫,瞬間坐起,流著汗喘息。

  天色還沒亮,依舊是安靜的夜。文晸佑才發現是自己做了噩夢。不知不覺就醒了。擦著額頭的汗,文晸佑喝了口水,起身來到窗前。天漸漸涼了,窗戶也不再打開。時間顯示是半夜三點,此時的文晸佑打開窗子,讓冷風吹過,卻不由出神起來。

  家宴結束沒再和姐姐母親多談。上樓洗澡好好休息,高考結束就要繼續繁忙的行程。然而想著家人其實并不當回事的這種觀念沖突,想不通就睡著了。此時半夜噩夢驚醒,想不通就繼續想。文晸佑很想壓下的一個念頭,卻終究還是壓制不住,占據整個腦海心房。

  是不是……或許根本沒有對錯?

  每個人都想。

  女人喜歡和自己喜歡的男人在一起,可是時代發展,社會慢慢更開放≤不會只喜歡一個。

  男人更是如此,小三小四情婦一堆。你情我愿,誰會去在意?只要有權,只要有勢,只要不是逼迫,只要是自愿,文晸佑依然還是不能接受。但他也已經在想著,自己不接受,或許……不代表別人就是錯的。

  “喊什么呢?大半夜不睡覺。”

  突然門被推開,文承佑一臉不耐煩地揉著頭發看著文晸佑。

  文晸佑一愣。搖頭開口:“沒什么,做噩夢了。”

  文承佑瞬間睡意全無,一臉興奮地進來:“真的?!難得啊。你也有做噩夢的時候……”

  很犯賤的,文承佑還走到床邊摸摸床內:“還行,沒尿床。”

  文晸佑抿起嘴角看著他,平靜開口:“做噩夢會尿床嗎?”

  文承佑點頭:“當然……”

  說完就后悔了,文晸佑呵呵笑著看著他,文承佑拿著枕頭丟過去,負擔搖頭:“呀。你做噩夢醒過來嘴都不饒人。”

  文晸佑失笑:“這有什么邏輯關系?做噩夢還能降低智商……”

  看看文承佑,文晸佑突然恍然點頭,笑著看著他不說話。

  文承佑無奈笑著,擺手開口:“行,你了不起……我回去睡了。”

  文晸佑看著他的背影,卻是文承佑在開門之際,又疑惑關門回來。

  “奇怪,你這種什么都不在意不怕的性格,父親都壓制不了你。還能做什么噩夢可以嚇得喊出來把我都吵醒?”

  文晸佑一頓,隨意開口:“醒來發現其實也沒什么,好像就是掉進沼澤里了。”

  “沼澤?”

  文承佑皺眉撓頭,半響笑著來到窗邊,看著文晸佑:“呵呵,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啊。”

  文晸佑嗤笑:“是啊。有你一個我就喘不上氣了,現在大姐又回來,我真的感覺是即將被沼澤淹沒。”

  文承佑搖頭開口:“就是你自己說過的。毒舌不是因為口才好,是因為可以敏銳捕捉對方弱點加以曝光的同時,自己卻沒有可以被攻擊的弱如果你沒有怕我和大姐會對你做出的讓你顧及的事,又為什么會有面對我們如同陷入沼澤的感覺?”

  文晸佑一頓,抬頭看著他:“你回去睡覺吧。”

  文承佑呵呵笑著:“聊聊再睡嘛,夜深人靜頭腦也清楚點,多難得。而且我也被你吵醒,睡不著了。”

  文晸佑點頭拽著他朝門口走去:“你睡不著但我想睡了……呀。”

  文承佑掙脫躲開,直接躺到床上。文晸佑無奈指著他,卻也沒再多說,自己靠在一邊看著窗外,也不理會文承佑。

  文晸佑不在意,支著頭擺弄枕頭。突然嗤笑開口:“真正的沼澤從來不是別人,你的能力手段還有心性,真有負擔的事,也是你自找的。”

  文晸佑一如既往不理他。

  文承佑沉默一會,開口說道:“那個樸孝信我查過了,至少表面上沒什么可疑的。”

  文晸佑疑惑轉頭:“我告訴過你是樸孝信嗎?記得是讓徐允才查的。”

  文承佑搖頭:“我是下任家主,父親漸漸交給我不少家族產業的權利和人脈。徐允才是文家的人。徐叔的兒子,他動用的手段和關系還不是文家擁有的資源?他就是不說能瞞得住我嗎?”

  文晸佑一頓,皺眉回身看著他:“那也就是說,不是他了?這不可能。泰妍都沒否認。”

  文承佑擺手:“我沒說不是他。只是說表面上沒什么可疑的。”

  文晸佑探身開口:“夏妍那個人給泰妍手機打過電話,還打到公司去找她。你查查電話號碼來源不行嗎?”

  文承佑搖頭開口:“每天打到公司的電話不知道多少,她自己都不說是哪天什么時候打來的。怎么查?”

  停頓一下,文承佑開口:“至于她的手機,我也查過通話記錄。除了一個號碼以外,其他的都有真實身份。而這個號碼只能認定是韓國首爾市內的手機發售的,但是登記的人不在國內,至于被誰使用,暫時也沒法查到。”

  枕著手臂。文承佑輕嘆口氣:“歸根結底,她不配合,怎么都不好辦。這種是私事中的私事,時間花費自然要多。”

  文晸佑沒說話,偏頭看著外面出神。

  文承佑看著墻壁,不一會輕笑開口:“不過也沒什么意外的,男人喜歡女人,這不是很正常嗎?”

  文晸佑點頭:“是正常。不過用大前輩的身份欺負她,想死也不要用這種辦法。”

  文承佑嗤笑:“那如果正撤求呢?你就會視而不見默默祝福?”

  文晸佑偏頭沒說話。

  文承佑坐起看著他:“你不會同意吧?這種事都不用說≡己喜歡的女人和別人在一起,除非無能為力,誰會那么偉大去成全?只是沒有辦法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喜歡的女人和別人親熱交往。”

  文晸佑皺眉:“你說完沒有?”

  文承佑搖頭:“沒有。其實才剛剛開始。”

  見文晸佑冷著臉看著自己,文承佑毫不在意,從床上坐起:“我知道,你不認同父親、哦媽甚至是大姐的說法和想法。不喜歡我們總是把少時幾個和你關系親近的女孩當做寵物玩偶就是不當做平等人看待。但是你自己看看你周圍是什么樣的社會和世界,不管這個欺負泰妍的大前輩是誰,一個狗屁前輩的身份都要利用來達到自己的讓后輩妥協,任由自己玩弄。你。文家二少爺,高高在上,就真的高尚到這種程度?明明有著這樣的權勢和能力,卻任由她一次次地傷害你。任由自己喜歡兩個三個女孩都是真心的,根本左右為難不敢下定決心要任何一個。生怕要了這個就傷害那個。”

  文晸佑輕笑:“所以呢?你對泰熙姐和秀珍姐就是下定決心了?一個做大一個做小?”

  文承佑低頭沉默,半響平靜開口:“其實你發沒發現一個細節,對順圭,家里不管父親、哦媽還是大姐,包括我都從來很尊重,都有當長輩的樣子。沒想想是為什么嗎?”

  文晸佑表情驚訝,不是文承佑提醒,他都沒意識到。事實上,少時九個成員,不說不熟悉的,但是除了一開始就是一個圈子的崔秀英以外,至少對待其他成員,都是戲稱都上都要。唯獨李順圭,母親喜歡,父親也有印象。甚至文承佑都沒怎么和她開過玩笑,有事說事,真有個當oppa的樣子。

  文晸佑想了半天,不確定地開口:“是因為……我?”

  文承佑笑著:“算是吧。但也不全是。”

  看著文晸佑,文承佑開口:“對少時其他成員好像隨意對待似的,可是對順圭,不管曾經你和父親怎樣對抗吃了多少苦,可是你終歸是文家子弟,是父親的親生兒子。是文家的忙內,母親的寶貝。順圭從小就對你好,長大了也對你悉心照顧。在我們眼里,就是自己人,和自己家人一樣親近的存在。”

  文晸佑恍然明白了什么,輕笑開口:“中心論啊,自己和自己身邊的人才會認真對待,其他任何誰都是次要甚至可以無視的。”

  文承佑攤手:“誰不是這樣?我是,別人是,難道你不是嗎?”

  “我……”

  文晸佑下意識就要開口否認,只是仔細想想,卻默然了。

  文承佑揉著他的頭,被文晸佑隨手拍開也不以為意。笑著開口:“這不能叫自私,世界上六十多億人口,你一輩子真正在意的,就只是你周圍這些人。除此之外,不說有沒有精力,但是你除了自己以外,沒有義務顧及任何誰的感受≡己和自己在意的人活的好就行了,干嗎總是顧及那么多?”

  文晸佑想了一會,搖頭開口:“你這不是自相矛盾嗎?既然是你在意的人,兩個你都想要就兩個都占有,這叫做在意她們的感受?泰熙姐和秀珍姐難道不痛苦?”

  文承佑皺眉:“那難道我不痛苦嗎?看到她們這樣我就好過?”

  文晸佑失笑:“你又自相矛盾,明知道大家都痛苦,你還要……”

  說到這,文晸佑臉色一變,突然沉默不語。

  文承佑笑著開口:“是吧?多么堅強有原則表里如一的人,有時候遇到事情發生的時候,都是沒有辦法說到做到的。三個人都痛苦,可是三個人也都沒法分開,這種時候,做為男人,是猶猶豫豫,還是堅決一點將一切責任和痛苦都攬在自己身上。”

  拍拍文晸佑的肩膀,文承佑開口:“有時候事情的角度不是你看到的那些就是全部。你以為自己做什么或不做什么是保全對方犧牲自己。但是其實有時候相反的狀況,或許也是一種解決方法。”

  文承佑沒再多說,轉身離開。只留下皺眉出神的文晸佑在那里,不發一語。事情回到了原點,越來越亂。文晸佑覺得文承佑說的不對,偏偏一時之間,他又找不到可以有力反駁的話。嗤笑調侃不屑的時候已經過去了。

  親身經歷過的文晸佑,很明白文承佑所說的道理。

  自相矛盾,說得容易……做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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