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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27章虛偽

  吳自順的回答讓吳滿天一愣,看樣子秦國輝也來了,可是趙文約了自己,又叫了吳自順,他想干嘛?

  吳滿天停了一下,問:“這一會你都見著誰了?”

  “沒有啊,我等了一會,正準備給你打電話呢。”

  這時門里出來了一個胖胖的身影:“吳書記、吳站長,你們兩位是姍姍來遲,待會要好好喝幾杯。”

  秦國輝的出現讓吳滿天沒法停頓,只有往里面走。

  吳自順和秦國輝打了招呼,跟在兩人身后,穿過了大廳,到了后面的古樸雅居。

  這仿古的長廊這會早就被玻璃窗封閉起來了,雖說是冬季,但是也很溫暖,聽濤閣前兩個穿著旗袍的姑娘給吳滿天做了一個萬福,像是演戲中丫鬟侍女迎接老爺回府似的,兩條白白的胳膊就撐起了簾子,吳滿天一進去,就看到了趙文那熱情洋溢的笑臉。

  “終日思君不見君,吳書記姍姍來遲,該當喝一大杯。還有吳站長,這叫好事成雙。”

  吳滿天握了趙文的手,看看屋里沒有別人,就聽趙文說:“今天就咱們四個,正好喝完酒湊一桌,打會牌娛樂一下。”

  幾人坐下,就有服務小姐上來倒酒沏茶。

  屋里暖和,幾杯酒下肚,幾個人就隨便了起來。

  “我要敬趙書記一杯,這杯酒沒什么名堂,就是單純的敬你。”

  吳滿天很主動的端起杯子看著趙文,兩個人都知道這句話是什么意思,趙文端起杯子一飲而盡,說:“別敬,今后咱們就在一個戰壕里玩泥巴,跑不了你也少不了我。”

  吳自順看著身邊這兩位倒酒沏茶穿旗袍的女子,總是晃著大腿走來走去的有些眼花,就說:“你們倆出去,不用你們服務了。”

  秦國輝也擺手,等這兩個女孩出了門。吳自順就當起了服務員。

  秦國輝端起酒,說:“這杯我一起敬,我今后在趙書記和吳書記的領導下,一定努力做好工作。”

  趙文就笑說:“得,別說客套的。論經驗。你秦鄉長可以當我的老師,吳書記也在汶水呆的時間長,我就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什么都不懂。你們以后可得幫襯我,別看我笑話。”

  趙文的話讓吳滿天想起了“趙大學”和“趙畢業”這兩個綽號。

  趙文的話說的即謙虛又頗含自負,但是在這里說出來恰恰正好體現出他的身份。

  吳滿天頓時想到還是吳庸的那句話:配合趙文做好工作,然后,汶水的一切都是你的。

  吳自順自從進到屋里就一直不怎么說話。他在四人中職務最低,端茶倒酒的干的都是眼力活,完了就坐在吳滿天身邊,像極了一個忠實的勤務兵。

  吳滿天看著吳自順說:“趙書記去掉了那個‘代’字,還不敬一杯。”

  吳自順站起來,趙文就笑說:“這杯我喝,不過我再找個人和我一起喝,秦鄉長,今天你大喜。咱們碰一個。”

  秦國輝笑笑的說:“同喜。愿意跟著書記鞍前馬后。”

  秦國輝回答的很藝術,他不稱呼鄉長,只說書記,而趙文是書記,吳滿天。也是書記。

  喝了酒,趙文對著秦國輝和吳自順說:“總想找個機會和吳書記坐坐,但是這一段實在是太忙,今天借著這個機會。我要謝謝吳書記。”

  “這回,要不是吳書記幫忙。市里信用聯社那款,怎么著我都辦不下來,吳書記真是咱汶水的定海神針。”

  趙文看著吳滿天說:“改天,我要向縣委吳書記匯報工作,要謝謝吳書記對汶水人民的厚愛。吳書記對我們汶水的工作還是很關心的,他對我們汶水人民還是很有感情的。”

  “五百萬,真金白銀啊。這幾天,已經有好幾批人到外地學習種植大棚蔬菜去了,我看,在不遠的將來,我們汶水必定在你我幾人的手里,煥發生機,一定會欣欣向榮的。”

  吳滿天以為趙文的潛意識里說的是這次搞到韓縛駒的事,但是沒想到他卻說的是在市里貸款的事情。

  秦國輝這時滿臉通紅,他眨著眼說:“兩位書記,這屋里也沒外人,咱們四個,我說句不當聽的話,當初,趙書記在縣里馬林普那里貸款,后來拉了面子,沒辦成,其實,都是韓書記操作的。”

  吳滿天和吳自順對視了一眼,趙文皺眉說:“怎么著,這事怎么就和韓書記牽扯上了?你說話要有根據。”

  秦國輝搖頭嘆了口氣:“唉,我呀,也是剛聽別人說,真還不想說韓書記的壞話,可是,他辦事也太那個什么了,你看,多行不義,癱了。”

  “不就是想著自己能再進一步嗎,可是那要靠本事,要靠領導的賞識,背后搞小動作,扯人后腿,嗐……”

  吳滿天和吳自順不吭聲,秦國輝說:“要說韓縛駒和馬林普兩個怎么能拉扯在一起,還有點意思。韓副書記有個女兒叫韓佳,在縣里文化局工作,馬林普有個兒子叫馬恒斌,在縣里審計局工作,這兩人最近戀上愛了,于是,不用我說了吧?”

  趙文一聽,嘴里就說了一句:“秦鄉長這樣一說,還真是有點道理。算了,喝酒,反正老韓也徹底的告別了汶水,咱今天不提他。”

  “有人要走獨木橋,隨他的便。咱們患難見真情,吳書記,來咱們今天喝個痛快。”

  秦國輝說開了話,讓吳滿天覺得自己和趙文之間頗有些同仇敵愾的味道,如今,韓縛駒已經是過去式了,趙文也當上了鄉長,自己順位的就是第一副書記,保持目前的狀況就很好,沒必要再和趙文起什么亂子。

  而且今晚趙文說話很隨意,神態上也沒有擺什么書記鄉長的架子,和吳滿天就像是老朋友似的。

  四個人喝了三瓶,其中趙文喝得比較多,吳滿天工作多年,喜歡在酒場上看人品,除去了那次趙文在當代理鄉長兩人碰酒和在市里搞貸款那次外,今天算是正式的第一次在一起喝酒。經過這一會的接觸,他覺得趙文這人也并不是那樣的討厭,相反,還有些體己,說話大氣。不黏糊。

  秦國輝喝的臉紅脖子赤。去解手,吳自順跟了過去。

  桌前就趙文和吳滿天兩人,趙文說:“老吳,你說。今后咱們這汶水的事,該怎么辦?”

  吳滿天眨眼說:“你是書記,我聽你的。”

  趙文嘿嘿一笑,一把拍著吳滿天的肩膀說:“老吳,你不老實。這是推卸責任。”

  趙文的這一掌力道有些大,將吳滿天拍的晃蕩了一下,趙文說:“搞獨斷專行,搞一言堂,那不是我們應該的工作作風。”

  酒足飯飽,趙文就提議打會麻將。

  吳滿天一看時間還早,就叫服務員撐起攤子,四個人就一起鏖戰。

  吳滿天在淮北人家玩過不少次,知道這里面的勾當不少。但是經過了潁川那件事后,他最近很注意這方面,雖然看著身邊扭來扭去露胳膊大腿的女子心里癢癢,可是還是下定決心,抵制誘惑。就陪著趙文好好打牌,別的都是過眼浮云,都是紅粉骷髏,都是害人的禍水。

  四個人坐了一桌。吳滿天今晚手氣很好,連胡幾圈。又碰又炸的杠上開花,漸漸面前就堆了一堆紅色的鈔票,而秦國輝和吳自順則是平胡較多,基本上不輸不贏,趙文則就是點背,吳滿天面前的錢幾乎都是他輸的,搞的吳滿天后來喜形于色的說趙文是官場得意,牌場失意。

  吳滿天嘴里叼著煙,斜眼說:“人生就像打麻將,一見鐘情叫天和,自由戀愛叫平和,找情人叫暗杠,勾引別人老婆叫搶杠,和別人老婆生小孩叫杠上開花,找了一個情人叫單吊,自己一個人,沒有情人就是相公。”

大家都說吳書記說的有理,到后來趙文喊道不打了,越打越輸,還不如回去睡覺  ,做夢發財。

  幾人哈哈一笑,各自打道回府。

  經過這一晚,吳滿天和趙文之間關系密切了一些。

  吳滿天回到家,心情不錯,上床就掀開老婆的被子要做男女之間的功課,吳滿天老婆睡得迷迷糊糊的,被他搞醒后少不得陪他又浪了一回。

  吳滿天本來功夫不咋滴,身體的基礎設施也差勁,但是最近甚少出去打野食,今晚又喝了酒,加上心情不錯,而他老婆也是干旱久曠多日,于是吳滿天竟然雄風大起,意氣風發的將老婆弄得哼哼唧唧七死八活。

  等兩人終于嘿咻忙完,吳滿天還是睡不著,拿起包包將今晚贏得錢倒在床上一數,嘴上就嘿嘿的樂:不多不少,正好一萬。

  吳滿天明白了,這是趙文專門的給他往回送錢,也就是說,上次他在潁川的事,趙文可能花了一萬塊,這會是給他往回交賬的。

  “嘿,這文質彬彬的大學生,還真他娘的有點意思。”

  趙文和吳滿天三個人作別,坐在車里靜靜的看著街上彩燈照耀,人流攢動,這才想起今天是十二月二十五日,也就是西方的圣誕節。

  不知道什么時候,國人也開始流行過西方的節日了,真是時過境遷,與時俱進。

  雖然喝了酒,但是趙文這會腦子特別清醒,終于當上了鄉長,又將韓縛駒這老妖人給擠跑了,從今后汶水鄉可以說是大權在握,可是趙文一點沒有覺得有多么的高興,至少心里沒有從前預想的成功之后的那種興奮。

  手機上有幾個未接來電,大都是甄妮打來的,還有一個號碼很陌生,但是趙文還是想起了,那是京城那個什么廖曉娟廖大小姐的。

  這個廖曉娟很有意思,最近一直時不時的給自己打電話,而且,總是自己在忙碌的時候搞突然襲擊,于是自己總是接不到。

  不知道那個廖曉娟會不會因此覺得自己是有意要躲她,但是隨便她怎么想,和自己都沒什么關系。

  誰在乎廖曉娟是誰。

  剛喝完酒口干,趙文拿著一瓶蘋果醋飲料往嘴里灌,腦子里就想起了宋秀娥,不知道她現在是在汶水,還是在華陽縣。

  趙文有些糊涂,為何這會自己想起的不是自己的正牌女朋友甄妮,而是那個有婦之夫的宋秀娥。

  想給宋秀娥發個短信的,可是字輸入了一半。趙文還是將這些有些意氣用事的話給刪掉了。

  趙文一直很迷惑,他不知道甄妮到底喜歡自己什么。

  趙文承認自己不懂愛情,他也不想懂,沒工夫去琢磨愛情這件事。

  他那時接受甄妮的示愛,一方面是覺得自己的確應該有個女朋友了。吳奎幾個也提醒自己應該找個女人結婚。

  就像是宋秀娥給自己說的那樣。人到了年紀,遇到一個人,覺得還不錯,就在一起了。反正人總是要結婚的,隨便誰都成稀里糊涂的也就一輩子。

  另一方面,趙文心里承認自己有些虛榮心作祟,因為甄妮真的很漂亮,身材好。帶出去后可以給自己長臉,而且甄妮的母親竟然是乾南市常務副市長,這倒是意外之喜,最少在一定的時候可以幫助自己,比如說前幾天被市紀委的人審查,寥革萍的身份應該給市紀委的工作人員造成了一定的影響,不然,趙文不知道自己在那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冰冷房間里究竟能呆到什么時候。

  和自己在一起后。趙文愈發的發現甄妮和從前接觸到的性格很不一樣。

  不知道有點家世的人是不是都愛偽裝自己,賈春玲其實是一個很活波的女孩,但是在單位,在眾人面前卻總是表現出很成熟,很冷靜。甚至于難以接近的樣子,拒人于千里之外,油鹽不進。但是趙文知道她還只是一個喜歡浪漫,喜歡心隨風動的感性女子。

  就像是蚌埠一樣。外面是硬硬的殼,里面卻是柔柔弱弱的心。

  而甄妮恰好就和賈春玲相反。初次接觸,給人的感覺是大大咧咧的,一副胸大無腦、都市時尚女性的樣子,但是其實甄妮的性格很溫柔,而且很喜歡在家里收拾屋子、做飯,不怎么愛往人前跑,就像是宋秀娥說的那樣,有錢了后她會什么都不干,就在家里聽音樂、喝茶、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怎么又想到了宋秀娥?”

  喝完了那瓶蘋果醋,趙文的火辣辣的肚子好受了些,他想,也許就是宋秀娥一直對自己無欲無求,而且還對自己幫助很多,才讓自己一直難以對她釋懷的。

  趙文終于還是開車到了市里。

  十八樓的房間里靜悄悄的,外面街上的燈光五彩斑斕,讓屋里也有些亮堂,趙文沒有開燈,外面很冷,適應了一下屋里的溫度,換了衣服后進到臥室,才看到甄妮已經睡著了。

  趙文坐在床邊看著這個睡美人,她的嘴唇輕輕的往上噘著,安謐的像是個孩子一樣,外面霓虹閃爍,映著甄妮的臉,五彩斑斕的,美麗莫名。

  屋里溫度很高,甄妮的睡衣滑在肩膀上,裸露在外的肌膚豐隆鮮美,起起伏伏之間格外的誘人,她的肩胛骨細伶而秀氣,凸顯出脖頸的修長,但是往下看,高聳的胸毫無征兆的就暴起在視線里,像是被劇烈運動的板塊給擠壓凸起的喜馬拉雅山一樣,挺拔而奪人眼眶,不注意都不行。

  趙文凝視著甄妮的眼睛,即使是在這樣的夜里,也能清楚的看到她長長翹翹的睫毛,像是扇子一樣遮擋在眼瞼的上面,讓趙文忽然的就有了一種情愫,心中很想此刻親吻這個面前動人的尤物。

  趙文伸出手在甄妮的肩膀上摩挲了一下,給她蓋好被子,然后輕輕的走到盥洗室去洗漱。

  他沒有開燈,在暗夜里思考著為何自己一直和甄妮就這樣相敬如賓,對她秋毫無犯,難道自己越來越會克制自己的情欲了,那么為何一見到宋秀娥就如狼似虎,每回至少都在宋秀娥身上射兩次才罷休,自己到底在躲避什么?

  其實今晚趙文喝的并不多,以他的酒量這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全身熱的發汗,赤著身子坐在客廳里,喝著水看著外面的燈紅酒綠,想著自己以往的紙醉金迷和傷感痛心。

  一會,趙文聽到身后的聲音,轉過頭,甄妮走了過來,眼睛亮亮的,黑色的睡裙將她的長腿顯得更加修長和白凈,趙文伸出手,甄妮就借勢坐在他的懷里。

  “我吵醒你了?”

  “怎么還不睡?”

  兩人同時問對方,又同時的不說話了,甄妮摸著趙文身上的汗,說:“圣誕快樂。”就在趙文臉上輕吻了一下。

  趙文的身體立即就有了反應,正好就抵著甄妮的臀,于是他看著有些羞羞的甄妮,也吻了她一下,說:“我真的有時就很迷惑,我不知道大美女到底在喜歡我什么……總之,我很迷茫。”

  甄妮動了一下,讓自己在趙文懷中躺的更舒服,她覺察到了趙文那個東西在激情勃發,硬硬的胳肢著自己,臉紅紅的說:“愛情是一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的,要是能說清你身上某一點吸引人的,那是喜歡。”

  “喜歡和愛是不同的,喜歡具有不特定性,比如說你會喜歡一朵含苞欲放的花,天上漂浮的云彩,或者一樣制作精美的食物。”

  “而愛是不同的,愛就是無原則沒道理的,愛就是愛,沒有可以尋找的軌跡,是沒有條件的。”

  趙文看著甄妮說:“你這樣漂亮,我找不到你愛的理由。”

  甄妮靜靜的看著趙文,用了很大的力氣說:“容顏總是會老去的,只有愛情永存。”

  甄妮說著就將臉埋進了趙文的胸前,身子逐漸的發熱,簌簌的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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