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的離生活遠些,自己覺得寫的不貼切、講不出意境,要是真實點,卻又屢屢被“和諧”。主角名字改了、努力的不“黃”不“政治”了,可是文章的血與肉都不見了,光剩干巴巴的骨架了,還有個什么味道……都市文真難寫!
這一夜甄妮和趙文不知道到底做了多少回,累了就歇息,歇著有了精神又開始做,到了天明趙文走的時候甄妮還呼呼的在睡覺。
因為屋里很熱,兩人昨夜幾乎沒有蓋什么東西,趙文起床后看到甄妮僅僅用毯子搭在她的髖部,于是在她白白的腿下面,就看到了一片刺目的紅。
趙文當然知道那片紅色是什么,他看了甄妮一大會,在她的臀上摩挲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的給她蓋好,在她臉上輕輕一吻,就出去洗漱了。
果然,在盥洗室里,趙文看到自己下面也是有些暗紅,他一邊洗一邊想,自己經歷的女人不少,可是初經人事的處女,甄妮卻是頭一個。
都說好的女人能滋養男人,這句話也未必是錯的,昨夜的瘋狂采伐,到了現在趙文竟然沒有覺得困頓,反而感受到全身很舒爽,看看鏡中的自己,真是有些神采奕奕,就像是武林人士一夜間辛辛苦苦的打通了任督二脈,從此后周身氣血旺盛,內力充足,永遠不知道累了。
趙文在屋里做了早餐,他吃完后走時甄妮還沒醒,看來昨夜真的瘋狂夠嗆,初經人事,卻索取無度,難怪她現在沉迷不醒,好在甄妮上班不似自己這樣準時。
趙文在車上一看手機,有兩個短信,都是賈春玲發來的,一個上面說;“若我有一顆糖,我會送給你。因為我想你快樂;若我有兩顆糖,我們就一人一顆,我想我們一起快樂;若我有三顆糖,我會送你兩顆,因為我希望你蛀牙比我多!”
還有一條說的是:“不要跟我狂。我大哥秦始皇!不要跟我裝。我后臺黨中央,不信你不服輸,拉登是我叔,先轟炸后下毒。你要再不服,戶籍民警是我姑,把你戶口改成豬!——小豬豬,生日快樂!”
原來,賈春玲也知道自己昨天是自己的生日。
到了華陽信訪局。武娟還是在他辦公室里檢查著衛生和擺放著物品,看到趙文就說了句“局長好。”然后將沏好的茶端了過來,趙文說了句謝謝,武娟搖頭說:“為局長服務是我的工作也是榮幸。”
武娟看到趙文端起杯子,就說:“昨天下午那兩個上訪的事件已經轉交督查股了,馬曲村馬少奇的那個關于宅基地的事情,也已經轉交城關鎮進行處理。”
趙文點點頭,本來他就知道信訪局是一個接納人們輿情,扯嘴皮、督促別的單位辦公的一個像是紀檢部門又沒有紀檢部門的權力。像是新聞單位又沒有新聞單位的輿論喉舌的邊緣機構,純粹就是個臉面單位,是政府搞的一個面子工程,就是要讓發泄不滿的人有個地方聽人訴苦,滿足被傾聽、被尊重的心理。消除不滿情緒的一個中轉站。
趙文覺得,信訪局就是一個沒有實際權限的養老機構,賈淺和吳庸就是將自己發配到這里,讓自己自生自滅等死的。
在辦公室看了一會書。趙文就接到甄妮的電話,聽她在話筒里慵懶的聲調。就問:“老婆,是不是還沒起床啊?”
甄妮嗯了一聲。
趙文想想說:“今天要不就別去上班了,在家休息一天。”
“老公,我想你了。”
趙文對甄妮忽然稱呼自己為老公,還有不適應,不過心里感覺很好,兩人又膩歪了幾句,趙文就聽到有人敲門,就說:“我要忙了,掛了啊。”
武娟推門進來,手里拿著一張表說:“這是早上城關鎮的一個上訪接待書,來人的眼睛盲了一只,說是在鎮里參加義務勞動時,被鄰居突然斷裂的鋤頭打傷了眼睛,然后鄰居也沒錢給他補償,城關鎮也不管,他告到派出所也沒解決問題,結果現在一只眼睛的視力基本上已經為零。”
“他要求我們信訪局給他個說法。”
趙文對武娟的說法有些嗤之以鼻和不以為然,但是他卻不能表現出來,雖然他很反感武娟這種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向自己匯報的做法,因為武娟就是想借著機會接近自己,但是武娟圍著自己,這是一種客觀的必然。
但是信訪局是局長負責制,況且自己又是書記,武娟給自己匯報工作有很正常,畢竟事情到了最后,還是自己說了算數的。
“武主任怎么看?”
趙文覺得自己來到信訪局之后,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武主任怎么看?”要不就是“你們怎么說?”
“往常你們怎么處理這事?”這幾句話,而且現在他說的已經習慣了。
信訪局雖然是個冷僻的單位,可是遇到的事情林林總總、千奇百怪,幾乎所有人們在生活中能夠遇到的事情都能在信訪局中找到縮影,而且是具有代表性和尖銳沖突的縮影。
像公安局只解決刑事案件和治安案件一樣,稅務機關則是處理稅務上的事物,每個專門設立的機構都有自己專門管理的事項,可是信訪局正好就是處理這些公安局和稅務、政府、醫療、甚至法院都解決不了,或者是留下了后遺癥的事情。
公平這個詞語對于每個人來說都是相對的,不可能什么事情對誰都公平合理,如果我們在大街上抓住了一個正在行竊的小偷,將小偷扭送到公安機關,小偷受到了法律的制裁,大家就覺得對于小偷的處罰很公正,小偷受到了該有的處罰。
可是小偷可能就不會這樣想,他會覺得我不就是偷點錢嗎,管你們這些路人什么事,有必要將我送到公安局去受理嗎?小偷接下來就會想公安局對自己的處罰是不是太重了,于是這個小偷可能在接受了處罰之后,產生抵觸思想,然后就會四處發表不滿的言論,就有可能到信訪局來告狀,而信訪局的工作人員就必須接待這個小偷。聽取他反應的意見,認真的填寫好信訪接待表格,然后對小偷提出的意見轉達給他所投訴的那個單位,等待著那個單位的回復意見。
如果這個小偷接受了這個意見,那倒是沒事了。要是不接受。他會繼續上訪,或者就要在信訪局發泄不滿意,更有甚者就會鬧事,圍攻政府機關。造成公眾事件。
而那個信訪接待表格幾乎每一個都會到趙文這個局長手里過一遍,這里面牽扯的各項規章制度和法律應用問題常常讓趙文不厭其煩,他覺得自己必須要像一個百科全書一樣,對什么事情都得參悟明白,否則就會讓別人看笑話。所以他這一段時間關起們來惡補所有的能接觸到的相關知識,但是還不能表現自己對于某些專業性的問題不甚了了,因此就有了這些看似口頭禪的問話:“武主任怎么看?”
武娟不會明白趙文心里真正的想法,她將趙文的這句詢問當做是一種新任領導對自己的器重,至少是一個允許自己接近示好的暗示。
這一段時間信訪局乃至縣政府所有的單位都在談論著眼前的這位全縣最年輕的縣委常委,沒有人知道趙文究竟是因為什么原因忽然就從一個鄉的黨政一把手位置上給調到信訪局當局長書記來了,但是比較可信的一個傳言是,這位常委本來是和縣委書記的女兒在談戀愛,但是年少輕狂。把握不住,這位常委將賈書記的女兒肚子搞大后,始亂終棄拈花惹草,又看上別的漂亮異性了。
于是,惱羞成怒的縣委書記大人既不能對別人聲張家丑外揚。又不甘于打碎牙往肚子里吞,或許心里還抱著一種對未來女婿的期望,考慮再三,就將這個恨鐵不成鋼的家伙給晾在了這個等于是給所有單位擦屁股的地方來坐坐冷板凳。讓他好好的反省一下自己。
因此,幾乎所有的人都覺得。趙文要么還有機會重新回到重要的崗位上去,要么,就會在這個信訪局長的位置上碌碌到死,或者過幾年再給調到更為偏遠的一些部門去上班,再也無人問津。
不管外面的傳言到底都是什么,武娟對于趙文必須保持足夠的尊重,因為趙文這時還是她的直接領導,縣官不如現管,這不用過多的權衡利弊,武娟很能擺正自己在信訪局的地位和在趙文這個一把手面前應該呈現的謙恭。
武娟將手里的信訪接待表要往趙文辦公桌上放,被他制止了:“武主任說一下就行了,你的話比這個冰冷的報表要詳實的多。”
武娟笑了笑,她很高興趙文能給予自己這樣的評價,于是在口述中就夾雜了一些自己的意見,而趙文要的,正是武娟在長期的信訪工作中累積下來的經驗和比較直接的處理辦法。
“上訪者是城關鎮建設村的丁啟剛,今年三月,丁啟剛接受城關鎮的安排參與修建本村到河西林場道路的義務勞動,在勞動中,由于一棵被放到但是還埋在土里的樹擋住了修路的進程,于是丁啟剛就伙同鄰居一起抬樹,可是這時鄰居的鋤頭突然斷裂,手中握住的部分正好就砸在丁啟剛的眼睛上,丁啟剛當時講究昏迷不醒,被送進了醫院。”
“丁啟剛出事后,他的鄰居和鎮政府到醫院看望他,并且給他支付了醫療費用,后來丁啟剛住了幾天醫院后,覺得沒事了,就出院了。”
“因為砸傷自己的是鄰居,兩家人平時關系也很好,丁啟剛也就沒說什么,但是到了今年七月,丁啟剛覺得自己被砸傷的眼睛漸漸的失明,在檢查后需要做手術,可是鄰居沒有那么多錢,丁啟剛認為城關鎮應該對自己失明的事情負責,可是城關鎮卻不理丁啟剛,于是一來二去的,丁啟剛就跑到我們信訪局來告狀了。”
趙文問:“現在城關鎮是什么態度?”
武娟回答說:“城關鎮認為丁啟剛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很久,再說出事后鎮政府也到醫院看望了丁啟剛本人,賠付了一定的醫療費,現在過去了幾個月,丁啟剛這樣做就是耍賴,鎮里拒絕再對丁啟剛的要求作出答復。”
武娟想了想說:“這件事很麻煩,我們只能做出對鎮政府的督促,希望城關鎮政府和丁啟剛之間能夠達成一個協議。否則,也就這樣。”
趙文從武娟的話里聽出了她沒有說出來的意思,那就是要丁啟剛去法院告城關鎮政府。
這時,趙文的手機響了,里面傳出了縣委辦公室主任鄭寶華的聲音:“趙局。縣長讓你到市政府去一趟。咱們城關鎮有個叫馬少奇的在市政府門前拉條幅上訪,被控制了,縣長要你將人給帶回來,妥善處理。”
“縣公安局治安科的同志會協助你工作。”
鄭寶華掛了電話。趙文想了一下,就說:“叫侯一德,聯系一下公安局治安科,我們到市里去。”
武娟很快的就了解到了鄭寶華電話的內容,然后通知了接訪股長侯一德。三人就乘車到了公安局門前,公安局治安科派了三名警察開警車同行。
由于是辦公,趙文就讓司機開著車,侯一德坐在車前面副駕駛上,武娟和趙文坐在后面。
上了車,侯一德就納悶:“昨天馬少奇的事情已經解決了,我已經讓城關鎮對他的事情給予重新調查處理,并且一再強調要注意不要激化矛盾,將處理結果告訴我的。怎么這會馬少奇會到市里去?”
“就算是有事,馬少奇也不會這樣快就去鬧啊?”
武娟說:“要么發生了意外情況,要么,當事人對我們處理的方法不贊同。”
好像是怕侯一德誤解,武娟接著說:“有些人來上訪。覺得好像我們信訪局是政府的一個專門處理問題的機構,以為所有的事情到了信訪局就會得到最終滿意的解決,誰知道我們這里只有建議權,而沒有處置權。”
聽著侯一德和武娟的話。趙文一直不吭聲。
信訪局的車子在前,公安局的車子跟在后面。很快的就到了市政府。
拉橫幅鬧事的馬少奇已經被市政府值班人員控制起來,侯一德一見到馬少奇,登時露出了很吃驚的表情。
這是趙文第一次見到這個越級上訪的馬少奇,穿著一件破破爛爛的衣裳,手里還拄著一個拐棍,滿臉的胡子渣,額頭上的皺紋像是錯落有致的梯田,眼窩烏青,像是被人打了。
雖然從材料上了解到馬少奇才四十多歲,但是這會看到他卻像是一個五十余歲的叫花子。
馬少奇本來蹲在地上,這會一見侯一德就站了起來,拿著手里的拐棍就往侯一德身上打,幸好被身后的干警給制止了。
馬少奇罵道:“好你個兩面三刀的,你把老子害成這樣,你還敢叫公安來抓我,我和你拼了!”
馬少奇罵罵咧咧的,侯一德就莫名其妙,好容易讓馬少奇安靜下來,趙文就對武娟說:“先將人弄回去,回到華陽再說。”
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揚,武娟當然知道趙文的意思是什么,于是對一快來的干警使了眼色,這些治安警一個個都是經歷多事情的,知道這事怎么解決,將馬少奇架著就抬進了警車,然后一左一右的將他夾在中間。
武娟拿起馬少奇帶來的那張白底黑子的條幅,也不看就扔進車子的后備廂,等趙文和市政辦的人交接完,幾人就準備上車往回走。
這時,就有一個人在叫趙文:“趙局長,趙書記!”
趙文一時沒聽見,那人就喊了一句:“趙文!”
由于在市政府大院,又是第一次來乾南市接上訪人員,趙文心里就很仔細,這會終于聽到有人叫自己,回過頭一看,只見到大院里的花壇那里站著一個穿著警服的女子,乍一看英姿颯爽的,再一看,原來是羅一一。
“一一你好,”趙文笑著走過去說:“你這穿上警服,我都有點不敢認你了,真巧,你也來辦事?”
羅一一大眼瞧著趙文說:“我以為你裝著不肯認我呢,怎么,有事?”
趙文點頭說:“我們那有個上訪的跑到市政府來請愿來了,我接到命令,將人給帶回去。”
羅一一從頭到腳的將趙文打量了一下,笑著說:“怎么看你都不像是搞信訪工作的,倒像是演藝界的一個明星。”
趙文就笑著說:“我呀,就一個打進信訪隊伍的蹩腳演員,工作做不好,演藝界也不要我,兩邊都不討好。”
羅一一一聽就笑,問:“中午有空?哦,算了,還是晚上吧,你,我還有甄妮一起去唱歌怎么樣?”
“我倒是愿意舍命陪淑女,不過,我這公鴨嗓子可能會嚇壞你。”
“沒事,我是人民警察,膽大。”
羅一一晃了一下手說:“趕緊去吧,你的下屬們都在等你了。”
羅一一走了兩步,看到趙文還在原地,就笑:“晚上我聯系你們。”
趙文和羅一一說話的時候,武娟心里一動,就悄悄的問市政辦的同志:“那位女警是咱們市政的工作人員?長的很漂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