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看薛長榮的臉色不對,心念轉換了一下,說:“那里的人對什么忠字廟很虔誠,可惜這次時間太短,我也沒機會到實地看一下。閱讀歡迎來到閱讀”
“直覺說明了,那個什么忠字廟就是陳克山斂財的一個方式。”
“可是,我們怎么去查?為什么去查,又能查出什么?”
“說得好聽了,拜佛燒香的是個人信仰,是受到國家保護的,可是說的難聽了,陳克山一個國家高級領導人是在帶頭的搞封建迷信,搞變相的個人崇拜,妖言惑眾,就像那些自古以來存在的別有用心的邪教組織一樣,蠱惑人心,圖財害命,為了達到個人隱蔽的險惡目的。”
薛長榮很沉默,這時,趙文好像聽到手機響了一下,就看了薛長榮一眼,光溜溜的出去,到客廳里將拋在地上的手機拿起來一看,是一條短信。
短信是劉強發過來的:“剛才方家河城關至老鴉嘴公路方向出現了大規模的械斗,死了一個人,傷者數,原因是礦管局在路上設置收費站,對過往拉礦車輛按噸位收費,民憤極大,此事以前發生過幾次,我已拍照記錄。”
趙文回了一個注意安全,然后就刪掉了短信。
劉強到方家河縣城關派出所上班已經一個月了,他為人低調,又有嚴正剛護著,所以看起來混的還行。
到客廳去了一趟,趙文忽然覺得給薛長榮說的有些太多了,回來看著薛長榮沉默的樣子,心想,還是不能提她忠縣那位老公的事情。
這個薛長榮其實敏感的很。這會怎么看,趙文都覺得薛長榮的老公在忠縣是在給陳克山當看門戶護院的家丁去了,因為那里是陳克山的老家,也就是大本營,老巢所在。看來這個陳克山比較迷信,或者說很相信風水學。
那晚河源市夜市上的女人說過,陳克山早年家貧,還放過羊,后來發達了,就回去修了廟宇。好像是還愿,其實骨子里由錦衣還鄉已經轉變成為了一種斂財的手段。
一個領導人本身大張旗鼓的去修繕廟宇這件事情就很不正常,這就像古代先患難后富貴的皇帝搞的人盡皆知,大肆封禪,興建龍脈,好讓自己的地位永固。子子孫孫都享受與倫比的洪福……
陳克山也一樣,簡直有過之而不及,搞的神乎其神,像是演戲一樣。
“演戲?”
這個詞讓趙文又想起了那個干瘦卻矍鑠又在劇團里當過演員的鄧再天。
薛長榮的丈夫林子楓在忠縣當縣委書記的作用,趙文也猜測了一個不離十。
林子楓給陳克山當過秘書,秘書總是領導身邊最信任的人,這會林子楓外放了。陳克山就讓他在自己老家做了一把手,而一旦忠縣有了風吹草動,到了觸及根本的時候,薛長榮的老公林子楓就會將忠縣的情況如實的第一時間匯報給陳克山。
趙文深一步的想到,那個什么忠字廟的主持慧德法師只是一個幌子、傀儡、陳克山給了他一個政協委員的名號,讓他在那里假借弘揚佛法之事施斂財之實,而陳克山還害怕慧德和尚一個人私吞善男信女的捐奉和香火錢,所以讓薛長榮的丈夫林子楓去忠縣盯著慧德和尚去了。
想到這里,趙文覺得越發不能刺激薛長榮了。
按說林子楓為陳克山服務了一段時間,深得陳克山的信任。可是林子楓是現在只是一個處級干部,而他的夫人薛長榮卻是省紀檢委的廳級實權人物,這實在是有些不合情理。
現實國情中,夫妻雙方一般都是男子的地位比女子高一些,掙的錢多一些。當然,那些妻子是女強人的家庭也不是沒有,可是沒有幾個男人能忍受著老婆比自己能干這個名聲的,那樣的家庭幸福的沒幾個,反正趙文就沒遇到過。
薛長榮是副廳,而她的丈夫林子楓是正處,除非薛長榮在認識林子楓的時候級別已經比林子楓要高,不然,一個省委常委的秘書反而比自己的老婆職務低,這實在是有些難以解釋,要不,就只能說林子楓太喜歡薛長榮了,甘愿做自己老婆的綠葉,襯托薛長榮這朵美麗的紅花。
……不過,這個可能性實在是太小了。
難道薛長榮有比陳克山為強硬的后臺?如果這樣,薛長榮倒貼自己,又是錢又是色的,就讓趙文覺得難以理解。
趙文決定不再繼續河源市這個話題,說:“話又拐回來說,既然知道在方家河礦難這件事上暫時不可為,還不如大方的就此揭過,然后,給對方一個人情,大家都裝糊涂。”
“你知道茂林這次的事情嗎?”
“茂林的事又怎么了?”薛長榮有些不理解,趙文說:“親我一下,不然沒力氣說了。”
薛長榮就過來吻了趙文一下,趙文說,錯了,我是說下面。
薛長榮就笑,臉色好多了,趙文也不鬧,說:“你總是知道項莊舞劍的吧?”
薛長榮就搖頭,趙文半真半假的說:“別再搖頭,不然成了鼓錘了。”
“這次的常委會議上,就像你說的,茂林那個管不住自己褲襠的男人一件幾乎不太大的偷情事件幾乎惹得整個茂林市都像是發了情似的,全市人跟著瘋狂了起來,他們這是為了什么?難道僅僅是覺得那個副校長李斌侮辱了教導主任的老婆,所以就像是給每個學校的男人頭頂都戴上了綠帽子嗎?”
薛長榮說:“好像,那個挺男人的副校長在省里的關系是組織部長孫好學?”
趙文不說話了,薛長榮點頭說,我明白了。
“所以,魏書記先揭過了方家河的事情,因為原本就不可為。賣給了陳克山幾個一個人情,然后將茂林李斌事件輕描淡寫的處理了,贏得了孫好學的好感?”
趙文說:“這可都是你說的,我還真是沒有想到,看來。還是廳長大人高瞻遠矚,小子佩服。”
薛長榮說,那么這樣看,這次的乾南事件就重要了?
“因為上次你去過了涇川,而且,我覺得書記對你的印象很好。所以,這次如果要下去,估計,他還會點你的名字。”
薛長榮終于知道了,今晚趙文給自己解釋了這么多,就是讓自己明白一件事。那就是魏紅旗并不是按兵不動,軟弱可欺,像是下面的人說的那樣“面”的,而這個趙文,也不是他剛才說的那樣只是一個小小的秘書,根本不能擋風遮雨,他就是分析事實。讓自己清楚這是一條比較艱難的路程,除了穩打穩抓外,沒有一步登天的捷徑可言,因為陳克山和鄧再天這些人,沒有人是省油的燈,沒人是傻子。
誠然,這世界上沒有誰比誰笨多少,所有的成功者都是一步一個腳印踏實的走出來的。
對于趙文來說,鄧再天和陳克山就是成功者,而自己和魏紅旗這兩個“外來戶”這會就是要挑戰這兩個贛南的成功者。將他們打到、踐踏于腳下,鄧再天和陳克山會甘心服輸嗎?
薛長榮這些人想的太簡單了,或者說故意的讓自己覺得鄧再天陳克山并不可怕,是紙老虎,那。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
本來趙文還想給薛長榮說自己和魏紅旗已經知道臨河市的局勢有多么的復雜了,可是一想,沒必要。
都說女人是感性的動物,這個薛長榮雖然聰明,但是難免有感情沖動的一天,誰知道她會不會亂說壞事?
爛在肚子里的事情才叫秘密,保守住了秘密的人,才能成熟。
說完了正經事,趙文就問,剛才你怎么又笑?
薛長榮就說,我怎么不能笑,難道要小女子一見大老爺你,就痛哭流涕?
趙文捏了一下她的乳,說不對,剛才蒲春根說蘿卜,你就又是蟲子又是拔得晚了,剛才我一說衣服,你又笑,你怎么一天總是鬼鬼的,這漂亮的腦瓜里到底在想什么呢?
薛長榮就趴在趙文胸口,說:“我一天上班,八個小時有六個小時沒事,就和人嘮嗑、上,做張飛他媽,我還能想什么?”
張飛他媽?事生非,這句并不好笑,趙文覺得前面那句話似曾相識,就想起了賈春玲。
曾經賈春玲說過每個月總是有二十來天沒事干,和人斗嘴聊天的,要是這次將賈淺給扳倒了,那么自己和她……畢竟,賈春玲也是幫過自己,也喜歡自己的。
薛長榮沒有意識到眼前的人已經走神了,將他盯著自己,就笑說,好了,就是想到了一個笑話。
話說一個領導叫秘書把獎金送回家,并叮囑不要讓領導的媽媽知道,錢要放好。秘書小心將錢放在內褲貼身口袋,到了領導家,秘書悄悄問夫人,家里沒人了吧?夫人就說,沒了,秘書問,那老太太?夫人說,串門去了。秘書就回答:那就好!
這秘書邊說邊解褲帶,夫人就急了,說,你要干嘛,別亂來!秘書說,我給你錢。夫人就說,給錢也不行,我可沒背著老公干過這事,小心你領導回來。
秘書這會也急了,褲子半脫不脫的,急著說,領導開會呢,我這急著呢,再說,是領導叫我來的。夫人稍加猶豫后就邊脫衣服邊說,王八蛋,這事也安排別人干!
薛長榮說完就笑,趙文一下就將她壓在身下,做了幾個手段說:“本秘書大人自己來,你得給我錢!”
薛長榮瞇著眼就說:“好啊,開個價吧?”說完就笑,趙文一聽就笑了,說感情我是鴨子啊,兩人吭吭哧哧的忙做一團。
趙文猜測的沒有錯,第二天早上魏紅旗就讓他通知薛長榮到五號樓來并且讓趙文將乾南發生的事情給薛長榮講述了一遍,問薛長榮有什么看法。
薛長榮沉吟了一下說:“據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我覺得訾紅升的死和吳庸的死中間有著聯系,可以考慮合并在一起審查。至于陳高明,畢竟是乾南市市委書記,檢察機關后期也要介入,必要的時候,可能需要公安廳那邊的配合。”
魏紅旗揮了一下手說:“具體的工作由你去辦,注意工作方法,小趙負責聯絡。”
薛長榮想了一下說:“那,我先走了。”
魏紅旗點當頭,薛長榮就走了出去。
趙文將薛長榮送到電梯門前,正好易素萍就從里面走了出來,薛長榮就稱呼一聲,易素萍點點頭就問趙文書記忙不忙,趙文就說這會應該不忙,易素萍就往魏紅旗辦公室走。
等薛長榮離開,趙文心里一想,覺得易素萍怎么看薛長榮的眼神有些怪怪的,說不清楚的一種感覺。
但是這會來不及細想,趙文急急的走了幾步,到了辦公室又放緩了腳步,一推門就聽到易素萍說:“……現在有些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