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琳果真的在最近幾天將所有在古茂林持刀行兇事件中受傷學生的家走訪了一遍,大多數的學生家長對主抓教育的副縣長的到來還是歡迎和感謝的,但是也有個別的家庭對果琳就冷眼相待,還有的說話甚至很難聽,果琳事先做好了充足的思想準備,別人的怪腔調和諷刺她都淡然不理,回去后卻在辦公室里一個人沉默。
也許是最近大王發生的事情太多,趙文注意到果琳已經連續兩個禮拜沒有回省城去了,趙文感覺到果琳的壓力很大,他有時候就想和果琳隨便的聊聊什么的,可是又覺得自己和她好像沒有什么話題可談,好像自己其實就是想找借口和果琳呆在一起,什么都不說也好,但是這對于果琳來講是難以理解的,所以趙文到了最后還是按捺住了,一個人在屋里踱著步子,看著縣府大院發呆。
所有的想法,也只是想想而已,趙文覺得自己在果琳面前,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有些像白癡。
還有,因為和甄妮是新婚燕爾,這幾天趙文倒是抽空往贛南跑了兩次,每次和甄妮都是像偷情似的急匆匆寬衣解帶,然后短兵相接,你來我往的奮力拼搏,隨即兩人恍然倒塌,各自繳械投降,稍作休息,軟玉呢喃后,趙文又趕場似的往大王回。
懷里抱著一個人,心里想著另一個人,和精神從來都是屬于兩個世界的。
身體愉悅著,腦子卻煩亂著。怨不得有人說腦袋制造煩惱而卵蛋解決煩惱。
沒多久,大王縣人民法院審理了幾位實驗小學學生家長控告實驗小學過錯導致學生受傷一案。由于涉及的學生未成年,也是考慮到影響問題,這個訴訟過程沒有公開,幾位學生家長聘請了律師,在法庭上和作為被告方的實驗小學展開了激烈的辯論。
最后大王縣人民法院審理的結果是支持被告方暨大王縣實驗小學的辯護,駁回學生家長的訴訟請求,其理由和果琳對趙文闡述的內容大致相同。
結果這幾位學生家長不服判決,當庭就表示要上訴。
知道了判決結果后。果琳對趙文做了匯報,說其實自己最近才發現,大王縣有幾個鄉的學校,自己從來都沒有到過,這不能不說是失職,這次的實驗小學事件是個警戒,所以。她想要在今后的一段時間里,一個鄉一個村的過,將所有學校中存在的問題都找出來,這樣才能做到心里有數,并且希望能發現問題,排除隱患。不再出事。
等果琳走后,趙文來到了教委,教委樓道中放置的那幾盆盆栽已經不見了蹤影,黃耀明在辦公室,對于趙文的突然到來有些驚訝。連忙請趙文坐下,自己到一邊將一個干凈的杯子親自又洗了兩遍。才給趙文沖茶。
“縣長,這次實驗小學的事情,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趙文說:“現在不是追究誰的責任的時候,那件事,本來就是突發事件,學校的領導和老師表現的都不錯,你第一時間到了現場,安撫指揮,做的很好。”
黃耀明點頭,說:“那些家長們,還要起訴,這個……我心里沒底。”
“不需要有什么底,事實就是事實,出了事,就要勇于面對,引以為戒,今后才能做的更好。”
“是,縣長你說的對。”
黃耀明對趙文本來沒有什么感覺,甚至在趙文剛到大王縣的時候還有些看不起他,覺得趙文年紀小,是個小毛孩,鎮不住場面,后來縣里發生了那么多的事情,黃耀明從心里慢慢的就改變了對趙文的看法,而且趙文和其他的領導不一樣,他基本上不對你的工作指手劃腳,只有在犯了錯或者你自己找上門去要他負責批示什么的時候,他才對你說幾句,而且也很講究語言用詞,從來不讓黃耀明覺得盛氣凌人。
“關于這場事故,我不想再說什么,你負責這一塊,自己規范一下,想想不足,吸取教訓。”
黃耀明就點頭說是,趙文說:“從受傷學生家長那里來看,他們心里有氣,那是人之常情,我們可以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是我們自己的孩子在學校出了事,我們會怎么樣?”
“是,縣長,我也覺得內疚,心疼……那你看怎么辦?”
黃耀明覺得趙文話里有話。
“你們不是已經給受傷的學生們一千五百元的經濟補助了?這次到法院起訴的這幾家人,孩子是傷的最重的,我看,不管二審的結果如何,你們都有必要再給這幾個孩子一些補助,畢竟傷和傷不同,人和人各異嘛。”
黃耀明一聽就說:“對,對,縣長說的對。”
“教育是教書育人的,作為教委是教育領導機構,學校和單個的家庭比較,相對而言是強勢的一方,他們在打官司,教委在這件事中就要有個姿態,要讓大家覺得你們是在認真的對待這件事的,是非常關心這些出事的孩子們的,同時也不能讓學校那里背上思想包袱。”
黃耀明明白了,趙文就是讓自己再出錢,息事寧人。
他們那些家長鬧活來鬧活去的,不就是為了錢嗎,要是他們勝訴了,自己應當依照判決賠錢,要是他們敗訴了,自己要是再給錢,顯得自己有氣魄,具有人文的關懷,能夠贏來不少的感情分數。
再說,出的錢又不是從自己的兜里掏的,縣長都發話了,自己還能有什么意見。
大王縣的人大會很快的就召開了,在經過一系列既定的程序后,選舉縣長的結果也毫無懸念,代縣長趙文當選為大王縣政府縣長。
這次選舉是等額選舉,就是一個位置一個候選人,對于這樣的結果,大家原本就知道結局,所以也沒有什么好說的,趙文在當選后發表了熱情洋溢的講話,宣稱自己將會盡職盡責,努力奮斗,帶領大家將大王縣的經濟搞上去,走向新的生活……
人代會開完后,龍仁海以檢查身體為由,休息了一個禮拜,這一個禮拜里趙文就將縣府和縣委那邊的事情基本都管理著,周國棟自從華君秋那件事后變得蔫蔫的,原本縣委那邊的事情他也不理睬,讓人直接找趙縣長處理,要不就找其他領導,大家都覺得這個周副書記的情況是每況日下,一日不如一日。
辛德海說自己有意在大王縣建造一座四星級的賓館,一是今后到大王來有個落腳的地方,二是這里旅游業遲早會發展起來,自己這算是拋磚引玉,畢竟怎么說也是大王縣第一家星級賓館,還有,就是算對趙文當了正經八百縣長的一個賀禮了。
趙文讓他自己選址,其他的自己大力支持,然后讓招商辦主任穆開山接待辛德海,他還是忙那件事情:想法子給大王解決水的問題。
上次去七間房鄉考察,因為果琳的一個電話而半路折回,后來又是忙人代會的事情,一耽擱就是二十來天,今天趙文早早的就到七間房鄉去,山路崎嶇,中午才趕到七間房鄉鄉政府。
七間房鄉地如其名,整個鄉在大王縣是最貧困、條件最差的,用好聽一點的詞語形容,就是最原生態的,像土洼鄉、西張鄉這幾個地方鄉政府的辦公地點起碼還是在幾座平房里,鄉政府門口還有一條象征性的大道,而七間房鄉鄉政府辦公的地方就是依山而鑿的幾間土窯,土窯的窯洞門口掛著幾個掉了漆的木牌,上面紅的黑的字跡依稀能看清是鄉政府和鄉黨委鄉人大辦公地點。
七間房鄉鄉政府的院墻就是半人多高的土墻,有一個地方還坍塌,用長滿了刺的槐樹枝插在那里,鄉政府的大門倒是像回事,兩扇大鐵門刷了通紅的漆格外顯眼,門前就是一片寬大的平地,而這片平地的用處就是收割莊稼時曬晾糧食的,這會剛進入春天,平地里除了倆堆麥秸桿,就是土。
車子停到了大紅門前,趙文下了車,走到院子里挨著個的將窯洞的門看了個遍,門上無一例外的全鎖著鎖子,沒人。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農家肥的氣息,司機就對趙文說:“縣長,我看這里的工作人員可能都回去忙農活去了。”
趙文事先來的時候是給七間房鄉通知了的,這會也正值中午,到了吃飯的時候,估計人家就是等不到他,回家吃飯了,趙文就問:“什么農活?”
司機是個三十來歲的中年人,說:“你聞這氣味,眼下這個時候正是往地里追肥的時節,七間房鄉的書記、鄉長都是他們本鄉的人,鄉里沒事的話,應該這會都在家干活哩。”
日頭這會曬得很,熱烘烘的,有幾只叫不上來名字的蟲子在眼前飛來飛去,嗡嗡嗡的,趙文就給這里的鄉黨委書記打電話,但是打不通,正在左顧右盼,有個人騎著自行車從遠處坡上滑了下來,遠遠的就喊:“讓開,小心,我這車子沒閘皮……”(。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