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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0章一直很安靜(一)

  趙在西銘省軍分區醫院治療了一個禮拜后,就被接到了京城三零一醫院繼續療養,他身體恢復的很快,在救護果琳的時候,被山石砸斷了兩根肋骨,其他方面倒是沒事。

  趙剛剛到了首都,蒲春根就匯報說,胡皎潔被朔壩市紀委叫去談話,已經超過二十四小時了,還沒有消息。

  蒲春根說:“這幫狗,你剛剛的住院,他們就急著篡權了。”

  蒲春根罵了幾句:“我不清楚胡皎潔在里面會說些什么……”

  趙就問:“胡皎潔又能說些什么?我們在大王的一切言行都可以放在陽光下暴曬,是經得起檢驗的。”

  蒲春根就說:“這個我知道,不過那幫人犯了神經病,像是瘋狗一樣的亂咬人,萬一胡皎潔在里面說了些什么,他們還不拿著芝麻當西瓜看?”

  “再說,這些人就是來找事的,捕風捉影那是輕的,要是將縣里搞的亂七八糟,傳出去對我們縣今后的影響也不好。”

  趙就說:“老蒲,你的政策水平大大的提高了,已經能夠站在全局的方面來考慮問題,我看,你能做個書記。”

  蒲春根沒想到趙這會和自己開起了玩笑,就說:“說真的,李西田他媽的就是一個攪屎棍,他的用心誰不清楚,這會大王經濟不比往常了,他就想將書記你攆跑,換上他的人,當別人都是傻。”

  “李某人不是攪屎棍,他要是。那我們大王又是什么?”

  趙的話讓蒲春根有些語結,心說也是。李西田要是攪屎棍,大王還不就成了屎坑?

  “市紀委讓胡皎潔去接受調查,那是他們的工作,胡皎潔作為朔壩市大王縣的一名黨員,應該接受上級黨委的監察,這是他應該有的覺悟。”

  “這樣,你到胡皎潔家里去,老胡這一段不在家。你去看看他家里都有些什么需要幫忙的,也能讓胡主任安心的接受調查嘛。”

  趙這樣一說,蒲春根心里就亮堂了:“對啊,我怎么就沒想到,都說禍起蕭墻的,要是我,只要家里沒事。我就在紀委里面住上十年八年的,又怕什么,沒有后顧之憂啊。”

  話雖這樣說,但是和蒲春根通完話后,趙還是陷入了沉思之。

  其實在趙到省軍區住院的第二天起,周國棟已經開始了行動。他逐一、分別的和縣委的幾個常委進行了談話,其用意不言自明:縣委書記不在,我這個副書記,要履行第一人的責任。

  但是周國棟的談話卻沒有達到什么效果,就連身上一直打著龍仁海標簽的紀委書記苗大海都對周國棟的這種做法嗤之以鼻。

  苗大海和周國棟兩人具體談話的內容外人不得而知。不過苗大海回到了自己辦公室后就給蒲春根打了個電話。

  苗大海直言不諱的說:“趙書記還沒有死!他只是在工作受了傷,大王從前。現在,以及未來,無論什么時候都輪不到姓周的說話!”

  “蒲局長,我苗大海是龍市長提拔上來的人,可我還是地地道道的大王人,誰對大王好,誰一心的是為大王辦實事,我苗大海心里亮堂,我的眼睛沒瞎。”

  “周國棟,他想要做什么!他又能將大王帶到哪個層次上去!早些年,怎么就沒見到他施展自己的能力!”

  “想要趁著書記治病來奪權,這是墻上掛門簾,門都沒有。”

  “我就是表個態,我的立場很堅定,我就是要做泰山頂上一青松。”

  “有道是大雪壓青松,青松挺且直。”

  苗大海想要通過這些話傳達一個什么樣的態度,趙不去管他,至少苗大海公開的是在支持自己的。

  大王縣領導班的每個人都清楚,既然這樣普通的談話達不到預期的效果,周國棟必然有著進一步的動作。

  果然,到了第三天的時候,朔壩市紀委工作組就進駐了大王縣,工作組像周國棟前幾天那樣,和大王領導班成員分別的約見、談話,蒲春根和李光明幾個事先得到了趙的授意,對工作組的態度不冷不熱。

  而且,大家都在工作組約見談話之后,有意無意都給蒲春根打個電話,或者干脆的親自到蒲春根那里溜達一下,因為他們都知道,蒲春根會將自己的言行給趙做匯報的。

  其實趙一直就做好了蒲春根被市紀委調查的準備,因為在這之前,蒲春根就被朔壩市公安局紀委叫去談過話,而蒲春根也有了心理準備,但是讓趙沒想到的是,李西田選擇的突破口竟然是胡皎潔。

  胡皎潔算是老大王了,自麥正浩的時代就是大王縣政府辦公室主任,后來趙任了縣長,對胡皎潔依然的比較信任,而且胡皎潔最近又成為了大王縣縣委常委之一。

  胡皎潔自從被隔離后,基本上就是三緘其口,不管這些人用溫和還是強硬的方法來試圖讓他說話,他都是沉默。

  胡皎潔知道,自己一旦選擇了一個陣營,就要為這個陣營的團結和穩固做出付出。

  胡皎潔非常看好趙,自己也深信,趙的未來應該是美好的,而自己跟著趙,必然前程也是遠大的。

  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胡皎潔對趙的信任也不是一天養成的。

  早在幾個月前,有一次和蒲春根在一起喝酒的時候,胡皎潔就從蒲春根那里得到了暗示:大王縣的某一位領導心懷叵測,很可能在未來的某一天,這位不甘寂寞的仁兄會借機鬧事,借風揚碌硾(石頭碾),想要呼風喚雨。

  胡皎潔一般不將工作的事情帶到家里去,他的妻是一位學教師。女兒也在朔壩市里上學,從自身檢驗來說。胡皎潔非常清楚,如果自己要是哪一天被調查,經濟上面是不會有問題的,因為自己只要在縣里工作著,政府的資源就是自己的資源,官當得越大,掌握的資源就越多,自己要那么多錢做什么。放在手邊還容易出事,還不如干干凈凈的,無牽無掛。

  胡皎潔金錢上唯一的一次危機就是麥正浩那次要胡皎潔搞幾萬塊,說是跑扶貧款事項的,胡皎潔當時沒有給財政局走手續,不過后來趙已經給胡皎潔抹清了,所以。胡皎潔在財務上一直就很光棍,他也不怕被查。

  胡皎潔知道自己的弱點,當然,這也是一個正常男人的通病:寡人有疾,寡人好色。

  正是因為自己非常清楚自己身上的缺點,胡皎潔才特別留心這一方面。他從來就沒有因為玩女人落下什么把柄。

  胡皎潔他堅信著兔不吃窩邊草的格言,他從來不像,也不可能像麥正浩那樣,竟然和統計局的女局長勾搭在了一起——女人都是感性的,做事邏輯性不強。如果女局長哪一天出了事,不牽扯到麥正浩才奇了怪。

  胡皎潔找女人。從來都是跑遠些,找一些剛剛入行的女,圖個鮮嫩干凈,大家各取所需,脫了褲辦事,提起褲走人,渾身爽利完了,大家交易成功,各奔東西,轉過臉誰也不認識誰,沒有麻煩。

  而且,胡皎潔從來就不會重新的光顧一個地方兩次。

  這樣,市紀委能查處自己什么事?

  胡皎潔很坦然,除非李西田他們能將自己找過的小姐帶來一個,拿出真憑實據的指認自己嫖宿的,那么自己在市紀委的這些日,只會是有驚無險。

  而且,趙應該不會看著自己出事的,還有,自己要是出去后,趙會更加的看重自己……

  但是在紀委的這些日,也是很難熬的,胡皎潔剛剛覺得有些度日如年的時候,事情有了轉機,就像他忽然的被帶到紀委接受調查一樣,忽然的又被放了出來。

  胡皎潔出來后,才知道在大王發生了一件事,土洼鄉鄉黨委書記、鄉長郭愛國在縣委接受市紀委工作組談話的時候,突然的昏厥了。

  郭愛國很快的就被送到了大王縣醫院,縣醫院雖然最近引進了不少的先進醫療設備,但是到底醫資力量薄弱,縣醫院經過診斷,竟然說郭愛國得了白血病,或者是腎結石,要不就是肝病。

  主管醫療教育的副縣長于一英很快的就到了縣醫院,她在聽取了醫院關于郭愛國病情的報告后,決定讓郭愛國到市醫院重新的確診。

  最后朔壩市醫院確診了,郭愛國得的是肝癌,生命周期最多能延續三個月。

  就在這個時候,于一英也接到了到規定的時間,規定的地點接受組織調查談話的通知。

  不過,于一英卻大鬧市紀委,原因是紀委的工作人員說她和郭愛國有不正當的男女關系,要她向組織坦白這件事。

  于一英當場發飆,將紀委辦公室的桌給掀翻了,還將問她問題的那個工作人員的臉給撓出了血,用桌上的煙灰缸砸破了窗戶玻璃,鬧得整座樓都不能安生,就像是農村坐地上罵街的潑婦一樣,誰也攔不住她。

  朔壩市市委書記李西田最后和于一英通過電話談話,于一英根本不管李西田在說什么,只是問:“郭愛國已經肝癌晚期,只有三個月的命可以活了,你們為什么還要往他的身上潑屎潑尿?”

  李西田大為惱火,說于一英根本不像是一個縣的副縣長,讓于一英先回去。

  而于一英回到大王縣后就到了縣委副書記周國棟的辦公室,借著匯報工作將周國棟罵了個狗血淋頭,還說要到省委書記那里反映情況,說自己就是這個副縣長不干,也不能看著有些人將大王給搞亂。

  于一英是不是去了省委,沒人知道,胡皎潔卻很快的就被放了出來,他從紀委調查組出來后直接到了市醫院,就看到了大王縣的領導班成員幾乎都在。

  多日不見的趙站在郭愛國的病床跟前,而郭愛國瘦的幾乎只有一把骨頭。

  胡皎潔和大家問了好,他覺得和郭愛國相比,自己在紀委的這些日根本不算是什么。

  沒有比一個人的生命更為重要的了。

  胡皎潔看到李光明像是一個犯了錯誤的孩一樣的低著頭蹲在墻角里,就走過去和他打招呼,但是卻聽見李光明答非所問,他在嘀咕說:“日你媽啊,你說過你得了肝病的,沒想到你這老小還會未卜先知……”

  胡皎潔覺得自己胸口堵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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