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嫣其實不太會爭寵,完全靠的就是顏值。
嗯,長得好看,就是可以為所欲為,所以她說不讓走,朱由檢猶豫了片刻,就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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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兒…是因為她沒用,對吧。”張嫣寬衣解帶,舒舒服服的靠在了朱由檢的懷里,忽然問道。
“是。”
張之極為何能夠全身而退?
因為那張銀票?
帝王無情呀,朱由檢不是一個感情用事的人,是因為張之極有個好爹好兒子,他活著有用。張維賢是帝黨軍隊派系的扛鼎人物,雖然領兵很少,但是在中軍都督府左都督,在軍中的威望極高。
周奎、周鉉呢?
周婉言呢?
無用之人,所以朱由檢在狠心這一層面上,雖然心中百般不忍,但確實絲毫不曾手軟。
公私分明,是一個掌權者最基本的素質,已經做了一年大明最高掌權者的朱由檢,對此,十分清醒。
“是因為他做了一年的皇后,還是那個長不大的婉兒,是不是?”張嫣嘆了口氣,帝王無情。
朱由檢點頭。
周婉言作為皇后,一年的時間,都沒有分攤半點權力出來。
宮中大小事務依舊由王承恩和懿安皇后一手操持,以至于朱由檢都不得不投鼠忌器,他對周婉言心有不滿。
他不否認,張嫣卻一翻身子,穿上了衣服,搖頭說道:“我走了,萬歲是個無情的人。”
張嫣走了兩步,站定:“你為什么不留我?”
“反正會自己回來。”朱由檢絲毫不在意的說道。
他的確對張嫣有所企圖,但是因為他是皇帝的關系,他一直發乎情止乎禮,從未逾越,走到今天這個程度,完全是張嫣在主動。
兩個人的關系,朱由檢掌握了完全的主動權。
“怕了你了。”張嫣最終開始沒打開房門,從偏殿回東暖閣,而是回到了床上。
“等一下,萬歲,你等一下。”張嫣氣喘吁吁的說道:“我要是有了孩子,萬歲,你會不會殺了我?”
“胡說什么呢,朕雖然薄涼寡恩,但是不至于到這種地步吧!”朱由檢皺著眉頭看著張嫣。
“在你心里,朕就這么不當人夫、人父嗎?袁貴妃那里,朕每日都會去三日,孩子也會抱,你若是有了身子,那個張瓔珞不是在宮里嗎?借著她的封號生下來就是。”
“萬歲……”張嫣忽然翻身,將朱由檢壓在了身下,笑嘻嘻的說道:“金口玉言,可不許反悔哦。”
“這種事有什么反悔的。”朱由檢總覺得這丫頭今天有些奇怪。
次日的清晨,張嫣早早的就打開了宮門,連文華殿聽政都懶得去,在王承恩的安排下,一個御醫來到了西暖閣。
“懿安皇后,鳳體安泰,并無異常呀。”御醫沉默了許久繼續說道:“能問問葵事和三餐兩便嗎?”
看病這種事,沒什么好忌諱的,宮人大大方方的說了出來。
“臣以為無礙,千歲娘娘,若是信不過臣,再去太醫院尋幾個婦科圣手,但是想來結果也沒差,臣行醫三十余載,皇后千歲,身體沒什么問題,若是感覺疲憊,好生休息就是。”
“看千歲娘娘這面龐,倒是春風得意,可是最近必然是熬夜了,好生休養,這疲憊自解。”
張嫣拉開了厚重的帷幕,疑惑的問道:“你說我沒病嗎?什么事都沒有?以前也沒留下什么遺癥嗎?”
“沒有。”御醫恭恭敬敬的說道。
“王祖壽,王伴伴下了朝,讓他到東暖閣一趟來!”張嫣怒氣沖天,嚇得太醫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何事如此大的氣性?”朱由檢自然知道張嫣要看宮,這太醫看病,他自然要來瞧瞧,早早就結束了早朝,剛回東暖閣就聽到了張嫣在發脾氣。
“來來來,用朕發明的聽診筒好好停下。”朱由檢專門讓王承恩帶來了聽診筒。
“臣帶著呢。”御醫趕緊從醫箱里拿出了聽筒,他聽過了,卻是是沒事。
朱由檢看著張嫣怒不可遏的模樣,終于是回過神來,他囑咐道:“王伴伴,去趟太醫院,再請兩名太醫來,會診下。”
很快太醫來了,會診的結果是相同的,連院判都來了,最后的結果,依舊是無病。
待到太醫們離開東暖閣,宮人退散之后,朱由檢眉頭緊蹙的說道:“這些太醫串通一氣,說好了,不給你看嗎?”
張嫣卻是搖了搖頭說道:“不像是,此事乃是臨時起意,他們入宮前都不知道要給誰看病,看什么,怎么提前串聯?而且這里面還有一個太醫,是剛從嶺南調回來。”
“反倒是當初那個下診斷,說再無可能有身子的太醫,比較可疑,叫什么來著?”
“程濟懸,因為攀附閹黨被流放了兩千里,臣前些日子就去把人抓回來了,此時在詔獄里。”王承恩俯首稟報著。
朱由檢深吸了一口氣,問道:“這個程濟懸,有問題對吧。”
“是。”王承恩低頭說道,做皇帝的大伴,怎么可能是輕松的,尤其是萬歲爺的身邊人,王承恩都要查個底兒掉,張嫣也不能例外。
這件事本身就有些疑點,王承恩直接一查到底,就把人提前抓回來了。
“不錯!”朱由檢滿臉的笑容,還示威一樣看了一眼張嫣,他就是在炫耀,看看爺的人,辦事多地道!
“這都是臣應該做的,若是臣子不能為君上分憂,反而讓君上處處為難,這不是一個臣子的本分。”王承恩十分謙虛的說道。
他做事讓萬歲爺知道的百中無一。
比如前段時間他在宮門前的細心交待,時至今日,皇帝和懿安皇后都不知道,以為自己做的很周全,卻渾然不知,是他在后面擦屁股。
萬歲爺是皇爺,知道結果就行了,比如黃石在沈陽為何到現在都是順風順水,這其中黃石自己機敏是一方面,他王承恩也沒少照顧。
“是,是,是,你的人最厲害!”張嫣沒好氣的說道,多大了,還這么孩子氣。
“去提審一下,若是招了,事情是他做的就殺了吧,不是他做的,就放了他。”朱由檢示意王承恩去干活。
王承恩看似走的慢,一轉眼的功夫就來到了半間房,找到了關押的程濟懸,三言兩語,就把程濟懸當初干的腌臜事給問了出來。
“簽字畫押,等宮里的信兒,若是要殺,就是空白的紙片,若是要放,必然是萬歲爺的詔書,記住了嗎?”王承恩撩著衣裙,叮囑著半間房的太監們。
“這么快?”朱由檢半盞茶沒喝完,王承恩就回來了。
“臣哄他說有人把他給牽扯了,他自然是生氣,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的確是故意誤診。”王承恩其實抓人之前,心里已經八九不離十了,程濟懸的供詞,只不過是最后確認罷了。
朱由檢看著手中的供詞,看完之后遞給了張嫣,想了很久才說道:“王伴伴呀,朕和你自信王府相識至今,朕對你很是器重,也十分的信任你。”
“額…是。”王承恩不明所以的說道。
朱由檢深吸了一口氣:“朕就不跟你繞彎子了,魏珰前車之鑒,你若是像魏珰這般,哪怕你死了,朕也要把你從墳里刨出來的,你聽懂朕的意思了嗎?”
王承恩一聽就樂了,笑著說道:“啊,這個呀,臣不會給萬歲爺這種機會的,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臣心里清楚。”
“你多少提防著點曹化淳,這廝最近可沒少說你壞話。”朱由檢點頭,抿了一口茶水。
王承恩眼珠子一轉,知道肯定是曹化淳的人,在萬歲爺面前說了什么話,否則平日里向來是信任有加的皇帝,不會說這番話。
此時落井下石,皇帝必然順水推舟。
但是王承恩俯首說道:“臣行得正,隨他說。”
王承恩清楚的知道,皇帝最害怕什么,那就是所有權力都抓在手中緊緊不放的人。他任由曹化淳在宮中做大,卻不打壓,其實也是自保的策略之一。
不過這些他會埋在心里,絕對不會吐出去一個字。
他一直活在第五層,曹化淳在一層到四層左右橫跳,又怎么可能斗得過他?
“聽聽這話,聽聽這話。”朱由檢大笑,他下了個鉤,王承恩卻不肯咬,甚至連看都不看。這份功底,無愧伴君之人,宮里的老祖宗實至名歸。
張嫣卻是眼角帶著淚,眉宇之間卻滿是深情。
次日,整個含光門外的司設監更加忙碌,選秀女進度一下子拉快了不少,三百秀女選入了宮中,靜等選妃。
而朱由檢也會在下朝之后,親自點看秀女。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王承恩自然是知道,就將廷議縮短了些流程,萬歲爺有事要辦。
“萬歲,臣要彈劾耿如杞!”督察御史氣勢洶洶的站了起來,憤怒的說道。
“他干啥了,你要彈劾他?朕還要治他個辦事不利的罪名,徐應元到山西多久了山西煤局之事遲遲沒有眉目。”朱由檢老神在在的說道。
他這邊讓耿如杞利用當初走私的十大晉商,最后他擔心會連坐。
好嘛,耿如杞比他可恨多了,布局了很久,直接將大同府到太原所有霸占著煤山的商賈,一窩端了,抄了家。
督察御史自然是要彈劾此事,但是朱由檢卻佯裝不知,故意套督察御史的話。
督察御史將準備好的說辭,嘰里呱啦的說了一大堆,最后俯首說道:“耿如杞未經過刑部批示,直接抄了二十七戶巨賈,拿了近三千余人,牽連之廣,我朝罕有!此事已經傳的天下皆知!萬歲,山西人人自危,還請萬歲降罪!”
“百姓們怎么說?”朱由檢不疾不徐的問道。
“百姓們……”
朱由檢一樂笑呵呵的問道:“王伴伴,百姓們怎么說?”
“山西的爆竹響個不停,賣煙火的賺了不少的錢。”王承恩言簡意賅的說明山西百姓的反應。
“百姓們樂意,那就這么著吧,朕乏了,退朝。”朱由檢樂呵呵的站了起來,耿如杞的狠辣,超過了朱由檢的想象。
若非大誥律,怕是那些個王府、勛戚也要被查的個底朝天。
“萬歲…!”督察御史還要說,朱由檢已經離開了文華殿。
耿如杞干掉這些,都是巨賈,這些家伙為虎作倀,在山西可沒少干壞事,要是大明巡撫都能這么干,都敢這么干,朱由檢就是天天不上朝,也是國泰民安。
可惜了,大明就只有一個耿如杞,而耿如杞的案例又不可復制,有天大的軍功在身上的文官,的確是可以為所欲為。
“朕記得,朕沒有收回楚材的天子劍吧,讓他放心大膽的干就是了,只要利于我大明,皆可為。”朱由檢走出文華殿還叮囑了一番。
“是。”
“那些個被殺的東林、復社、幾社、太白書社的教習們,朝臣們怎么連個屁都不放?還是有什么大的在等著朕?”朱由檢有些奇怪的問道。
“應當是不敢。”王承恩稍一猶豫,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
朱由檢依然有些不信的說道:“那可是幾千人呀,就這么死了,他們居然也不聞不問?始皇帝就殺了四百多個方士,就被他們罵了一千多年咧。”
“始皇帝在的時候,他們也不敢說。”王承恩俯首答道。
朱由檢點了點頭,很合理。
“順天府丞張方平,那邊接到了幾件棘手的案子,都很難辦,刑部推不下去,要不要讓錦衣衛去一趟?只有一件在蘇松,其他都在京城。”王承恩拿出了幾本奏疏。
朱由檢有些好奇的拿起了奏疏:“都是什么事,刑部新的大司寇,馮英可是好生威風,這新大明律修的很好,還有案子大司寇辦不了的?”
王承恩嘆氣的說道:“這第一莊案子,是東市的一個作坊經營不力關門了,工匠們要工錢,作坊主把工匠們告到了順天府,索賠三萬兩,說是工匠們不好好干活,導致工坊關門,然后訴棍們上門威逼利誘,可是一個工匠怒火攻心,打死了一個訴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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