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沒有料到丑婦會這么兇狠跋扈,那模樣,生冷生冷的。
那五個壯丁猶豫了剎那,但在那瘋女人的無邊叫囂嘶吼聲中:“啊!俺苦命的豆豆吶!啊!俺苦命的兒喲!啊!俺苦命的……”
在這樣竭斯底里的哭叫聲中,那五個壯丁掄起“兇器”再次沖向丑婦。
“呵呵,人要找死,我也沒辦法啦。”冷冷說完,丑婦不退反進,她徒手抓住一個大漢揮來的一棍子,抓著棍子的手一用力,向她自己的方向一帶,一拳頭就揍上那人的面盤。那人被她一拳揍得鼻血狂噴!
在他身后兩個壯漢看情勢不對,二人選擇左右包抄。丑婦又是一笑,“卑鄙不過如此!”說著,如同看透這兩人的把戲,動作居然大開大合,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居然那雙粗壯的膀子如同靈蛇一樣躲過兩人的掃帚和鏟子,下一瞬間,同時抓住左右兩邊共同攻擊來的兩人,她蒲扇手一抓,這二人如同被拎小雞一樣……“嘭!”兩人被丑婦左右兩手互撞。
“啊!”
“哎喲喂!”
兩聲尖叫同時響起!
兩人同時被丟到地上,如同死豬一般!
剩下的兩人夠狡猾,居然趁著丑婦對付那三個大漢的時候,一溜煙兒,闖了個空,跑到丑婦家的前院里。
“嗷嗚~”銀狼吼叫。
“狼!大哥,有狼!”那兩人中一人驚恐地叫道。
另一人罵道:“怕屁!就是個崽子!剛斷奶的連牙都沒長齊!你怕個哪門子!”說著,手中的扁擔用力一揮,將撲上來就要撕咬的銀狼揮開兩丈遠!
“嗚嗚嗚……”銀狼的嘶鳴聲引起來丑婦的注意。
她處理掉手邊的三人,回頭一看。
那一幕,讓她全身血氣上涌!有一種想要殺人的沖動!
“你快,快放開我三弟。”那用耙子挾持平安的壯丁說道。
“我沒有抓住你三弟。”事實上。她根本不知道那三個做地上哀嚎的男人,哪個是他三弟。
“哦哦,那那,那……”這人結巴著想不出來想說什么。
那邊瘋女人大吼大叫:“快,快,二弟,讓她賠償!”
“對,賠,賠償!對!你要賠償!賠償!”這挾持平安的男人忽然一副兇狠的模樣:“你要是不賠償!俺!俺就,就把他也弄個半死不活!讓他也受一受俺家豆豆吃的苦頭!”
說罷。他手中的耙子用力頂了一下平安的下巴。
丑婦整個人陷入瘋狂!
“找死!”吐出兩個字,她整個人如同上弦的箭,沖向那男人。她如同泰山壓頂!那守住平安的兩個男人根本沒有預料到她會發瘋。
“嘭嘭!”兩聲響。丑婦一拳打一個,迅速拉過平安,護在自己的懷里。
“阿娘……,平安不疼。真的不疼!”這時候,這小子才肯叫一聲娘。剛才被挾持的時候愣是一句話也沒說。
此刻剛剛開口。帶著一點點顫抖的童音,奶聲奶氣地響起,那一句“真的不疼”,聽的丑婦心肝兒猛跳,心疼死她兒子了。
……什么時候竟然這么心疼這小子了?……還記得剛剛穿越而來的時候,張大媳婦兒和張二蛋欺負他比這個狠多了。那時候,她就無動于衷。
人的感情,真的很難以解釋。
丑婦感覺自己的鼻腔有些酸意。手中只是更加緊緊地護住平安。
“乖。是娘不好。”說完這句話,丑婦抬眼望向那些人,那些今早莫名其妙沖到她家來的人。
而因為丑婦的院子里鬧得聲響太大,吸引來了一群南畦村的四鄰八舍。
春娘一見到丑婦,再一看到那一地的狼藉。以及丑婦死死護在懷中的平安,還有平安下巴上觸目驚心的青紫。……春娘臉色頓時發白,擠開人群,一個箭步沖上去,“大妹子,沒事吧?俺看看,俺家的平安,俺看看,看看。”春娘就要動手從丑婦懷里拉出平安。
“別動!”丑婦突然叫道,春娘卻被她這一聲嚇到了。……丑婦這才緩和了口氣:“春嫂子,別!我不想我兒子再出事了。”
也許是丑婦聲音中略帶一絲的惶恐……,當然,這是春娘自己個兒認為的。
春娘是十足十的好人,她特別憐愛平安。
“這都咋回事!啊?”春嫂子轉過身去,她可是認識這群人的。那瘋女人是張大媳婦兒的大嫂吳家的大兒媳婦兒。那五個壯丁都是張大媳婦兒的兄弟。這又一看,那群人中站著張大媳婦兒,……
春娘眼珠一轉,便知道這事兒恐怕還和張大媳婦兒有關。
“張大家的媳婦兒,雖說這吳家都是外村人,但那也都是娘家人。你說說,這咋回事?”春娘可不怕,她眼珠在人群一撩,人群中熟悉的身影可不就是她男人嘛。
俗話說,家里男人頂大梁。她男人又是明理的,別的本事沒有,難不成還保護不了她嘛!
“張大媳婦兒,這些人雖然是你娘家,但那也是外村人!有你這樣帶著外村的人大早上欺負上俺們村的村人的嗎?”春娘見人多,話中不掩藏譏諷:“嘿!大家伙兒說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南畦村的百姓剛剛接受了丑婦造橋的恩德,心中還感謝著丑婦吶!今日就有人來鬧!這是鬧哪般?!
紛紛起哄:“就是!春嫂子說的對!沒個外村兒的人欺負上咱家門口的!今天個不說出個道理兒來,你們別想輕易離了俺們南畦村!”
還有人干脆就站出來,指著張大媳婦兒一伙人:“姓吳的,這里可不是你們西柳村!任你們打砸敲,想咋地就咋地!說!今天一定要說出個理兒來!”
一群人氣勢洶洶的。反倒是張大媳婦兒的娘家,西柳村兒吳家一口子人呆了呆。
說實話,這丑婦他們又不是不知道,年前來看張大媳婦兒的時候。還聽著南畦村同村的相親罵她來著。何況她名聲本來就不好。
怎么現在這么多人維護起這丑婦來?
……他們是忘了丑婦最近做的好事。
還是那瘋女人,吳家的大兒媳婦兒潑辣,一個彈跳,就從地上蹦了起來:“俺們咋就沒理了?啊?她害死人了,難道俺們還沒理!”
丑婦害死人?
咋回事?
老村來了,聽到吳家的大兒媳婦兒指著丑婦的鼻子就罵她害死了人。老村想了想丑婦的人品,……能舍得一筆橫財的人,會害死人?
咋想都覺得不可能。
“咳咳,”老村一咳嗽,人群安靜下來。議論聲指責聲全都停住了。
“丑婦,你來說。”老村叫丑婦。因為之前他叫她“翠兒”的時候,她說:“老村。以后還是叫我丑婦吧,我不是柳家人了。”
老村以為丑婦是因為不認柳家了才堅持讓別人叫她“丑婦”的。當下只有更心疼她了。
“老村,您來了就好。”丑婦牽起平安,她身后還跟著那只腿腳受了些傷的銀狼,但是此刻沒人在意那只狼。
“老村。今早張大媳婦兒帶著這些我也不認識的人就來敲我家的門,我打開門,話還沒說呢,那瘋女人就說我誠心害人。我還沒問到底咋回事呢,那瘋女人就又是要我賠償又是要我給說法的。……這事兒我都沒弄懂,咋給說法?我當然不愿意。結果,那瘋女人就讓人來砸我的院子。”丑婦淡淡解釋:“老村,你知道。我一個女人,擋得住那五個壯丁吶?結果好不容易擋住了三個,那剩下的兩個居然抓住我家的平安威脅我,一定要我給賠償。我這給啥賠償啊?事兒都說不清,就一味要我給賠償。我賠償啥?我犯了啥事兒要賠償吶!”
哦……原來是這樣啊!……四鄰八舍的大概都弄清楚情況了。
大伙兒批判的眼神不客氣地就落在了張大媳婦兒一家子上。
這明顯就是吳家人不好,事兒不說清。就要賠償,換誰,誰愿意啊?
而作為聯系著西柳村的吳家人和南畦村的丑婦的,就是張大媳婦兒了。或者說,應該是張大一家人。
可是,在事情發生的時候,張大和張大媳婦兒都沒有說提前來給丑婦私下里說一說……要真是丑婦犯了事兒,害了人,錯了事兒。作為張大媳婦兒,也該私下里來說道一下,看一看丑婦這里的態度再說。
自古以來,只有那沒辦法的了,才會上門拆屋砸鍋的!
可張大和他媳婦兒愣是啥都沒說。還一大早就帶著外村兒的人來鬧騰!結果雙方有矛盾的時候,張大一家子又沒有站出來把事兒說清楚。
看著似乎不偏不幫。其實已經是偏向了西柳村兒張大媳婦兒的娘家吳家了!
老村很公正,也很明理,他當下就指著張大媳婦兒:“張大家的媳婦兒,你說說,為嘛你娘家的人說丑婦害死了人?她害死了誰吶?”
張大媳婦兒有些猥瑣,她心里也有那怕的人,就比如眼前這位公正無私的老村。
“老村吶!這事兒!這事兒真是丑婦不好!”
開口就告狀……人群中鄉里親戚心里都明白。
“俺沒問你是誰的錯。俺就問你事兒,這事兒給俺原原本本地說出來。”老村打住張大媳婦兒的話,淡淡開口。
張大媳婦兒被老村一雙精明的眼瞪著,老老實實說道:“昨個丑婦不是用豬下水招待客人嘛。那豬下水有問題!”張大媳婦兒叫著:“真的!老村兒!俺大哥大嫂家的兒子豆豆就是吃了那豬下水,大清早的才拉肚子。老村你不知道,那豬下水吃的俺家的侄子小豆豆狂拉肚子,一早上就拉個沒歇過!后來還發起熱來了,還是村頭口的游醫給看了,說是吃壞肚子,拉肚子拉虛脫了的。現在還吃著藥吶!”
張大媳婦兒說完就又道:“老村,俺就說那豬下水怎么能用來招待客人!看,這不出問題了?”
“哦……這里還有其他人拉肚子的嗎?”丑婦淡淡“哦”了一聲,就開口問村里昨天在她家吃飯的人。
結果人群中沒一個人站出來,各個都表示沒問題。
丑婦又看向張大媳婦兒,似笑非笑地問了:“奇了怪了,大家伙兒昨天個在我家坐席吃飯,要出了問題還說的上。再說,大家伙兒都沒出啥問題。咋就一個昨日沒在我家坐席的外村人反而因為我席面上的豬下水吃出問題了?”
額……
有人笑,有人看笑話一樣看一眼吳家人和張大一家子,張大面對這樣那樣的目光,漲紅了臉,指著張大媳婦兒就罵:“你個敗家娘們兒!俺早說了,讓你別來鬧!你看!你鬧出啥子來了?俺早勸說你,這不關丑婦妹子的事兒!”
你早知道還不是讓你家娘們兒來鬧騰了?……切!
其實大伙兒錯怪張大了,張大是不樂意大家伙兒來鬧騰丑婦的!他今個早上來,就是跟過來看看,怕出了大亂子。結果,沒想到,他那大舅子家的娘們兒開口就要賠償!
他在一旁急著說不上話,那邊兒就打起來了!他想幫丑婦來著……
后來……
后來他是被丑婦那兇殘的架勢給嚇住了……就看他大舅子家的一家子五個壯丁在丑婦手中沒討得好,被揍的可慘了。……
……結果愣愣的,到現在才緩過來的。
但他現在有委屈沒處說啊,他是真的苦口婆心勸了的。但是小侄子豆豆也確實是吃了丑婦的豬下水才拉肚子的。他大舅子的兒子一出問題,他大舅子的娘們兒就帶著人找上他家,結果吧,不用想了……他家這敗家娘們兒就把丑婦供出來了。
這下好了……不知道吳家人打哪里知道的,丑婦手上有大筆的錢!
他死命勸說,丑婦的錢全都用來造橋了。結果這一大家子人愣說:“造橋能去一千兩?俺看她手上沒個一百,也有個百八十兩的剩錢!”
結果,給他氣的!錢還有剩的說法的!?
這一家子不管青紅皂白,撈起棍子掃帚啥啥地沖向丑婦家來!
但他此刻不好解釋!于是乎,張大看他家媳婦兒的眼神越發的嫌棄了。
“張大媳婦兒,你能給大伙兒解釋解釋。沒來吃席的外村人,她家兒子咋滴了,關我啥事?”丑婦諷刺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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