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鬼?”劉遠吃了一驚,連忙問道:“趙老,你說說,這是怎么一回事?”
“是這樣的,少爺,這宅子在建造之初,有個工匠被磚頭砸破了頭,私下都說這宅子的風水不是很好的了,那臨時的廚房還差點走火,差點燒了起來,等到建好后,那位二品大人選了一個好日子,準備搬進來入住,就讓下人先把家具什物的先搬進來,那些東西一搬進大廳,沒想到,這就出事了。”趙安心有余悸的說道。
劉遠有點不耐煩地說:“出事?出什么事,別吞吞吐吐的。”
“是,少爺,就在那下人把東西搬到大廳時,突然之間,放在家具最上面的那口小銅鐘自己響了起來,不敲自鳴,一下子把在場的人都嚇了一大跳,聽說那鐘來歷不凡,是當年鑄白馬寺那口大銅鐘時剩下的物料,再請高人打造而成,經過高僧開光,幾經轉手到了那位二品大員家的老太太手上,那位老太太是一個信徒,天天焚香祈禱,出了這事,大伙都說那可是通靈之物,現在那小銅鐘不敲自鳴,那是通靈之物示警,這里有不干凈的東西。”
“于是,以前這里有人被砸傷、廚房走火等不順利的事被重新提起,還有人說以前有人掉湖,撈起來時死得很難看,尸體就是埋在這附近的,這是鬼靈作祟什么的,眾說紛壇,最后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太太發話了,說這里不宜住人,除非請高人作法把不干凈的東西趕跑,有些東西,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在老太太的授意下,高僧吟過佛經、道士作過法事、什么山人、半仙、驅鬼世家什么輪番上陣,結果一點也沒用,那個通靈之物還是經常不敲自鳴。”
“這樣一來,大家真的怕了,老太太也不愿在這里住下,怕折了自己的壽,就帶人走了,這不,造價過萬兩銀子的大宅子,八千里銀子就可以買到了。”
銅鐘不敲自鳴?
劉遠心里一個激靈,心里泛起了心思,不過還是面沒表情,撇撇嘴說:“八千兩,你以為為是八百兩啊,就是揚州,能買得起的也沒幾個,他說造價過萬兩就過萬兩啊,我猜那是故意抬高價錢,那宅子不能住人了,又不想虧,想訛人。”
趙安搖搖頭說:“那倒不會,少爺,這事我也聽說過了,很多人看過那房子,都說值,那材料、那手工,都是一等一的好,家具什物用的又是上等的材料,像園林里的奇花異草,那是從很遠的地方采買用船運回來的,最厲害就是大堂前那幾根金絲楠木,好東西啊,對著陽光一看,就可以看到一根根的金絲,耀得人的眼睛都花了,據說一根沒幾百兩銀子都拿不下來。”
“這么厲害啊”劉遠搓搓手說:“那你說,我們還能不能壓點價什么的,八千兩也忒貴了一點~~”
“這事我看沒譜,也有人想壓價什么的,那二品大員說了,不做也做了,最少八千兩,再降的話,他寧愿留在手里捂著算了~~~啊,少爺,你不會。。。。。想打它的主意吧?”趙安吃驚地問道。
劉遠也不否認,點點頭說:“嗯,有點意思,怎么,這事不是你告訴我的嗎?怎么,你告訴我,你不想我買那宅子?”
趙安哭笑不得地說:“少爺,我告訴你這消息,其實想跟你說,瘦西湖旁邊的房子,其實沒你想像中那么好,要不,你就在別的地方挑一處好了,買現在的行,買地自己蓋也好。”
“嘿嘿~~別人怕,我可不怕,趙老,現在我們有多少銀子,所有的銀子加起來。”
“少爺,你不會真的想~~”
劉遠打斷趙安的話說:“叫你說就說,這事我心中有數。”
“是,是~”趙安一看劉遠認真了,也不敢再問,飛快地跑到柜臺,粗略地算了一下,馬上向劉遠匯報道:“少爺,現在所有的銀子加起來,有六千七百八十二兩。”
那大宅子八千兩,這里有六千七百八十二兩,還有一千多里的缺口,上次在玉滿樓對對子弄了一百兩黃金,用了一點,現在大約還六百多兩,劉遠就把它當成私己錢,沒有入庫,加起來的,大約有七千四百兩。
如果那宅子真的合自己的心意,那剩菜下的六百兩,可以借一下,金玉齋的張胖子、天府酒府的錢掌柜還有大鹽商的兒子秦朗,都是很好的債主,暫時借幾百兩來周轉一下,估計問題不大。
對別人來說,什么通靈之物不敲自鳴恐怖的聲音,對自己來說,簡直就是財神爺敲門的聲音。
主意打定,劉遠馬上下令道:“黑巴,去街頭請馬車,趙老,拿五百兩銀子,我們馬上去那大宅子看一下,要是好,那銀子就算下訂了。”
“可是少爺~~”
“照我說的去做,有什么事,以后再跟你解釋,去!”
趙安有心想勸劉遠放棄那座不祥的大宅子,不過現在劉遠心意己決,一個是主,一個是奴,一旦主人決定了的事,做奴的,只能無條件服從。
“是,少爺。”趙安連忙領命。
瘦西湖,位于揚州的北郊,劉遠和抱著緊緊抱著一大包銀子的趙安,坐上馬上,直奔瘦西湖而去。
在馬車上,劉遠饒有興趣地問道:“趙老,我看你說得那么好,你看過嗎?”
“回少爺的話,我透過門縫,看了一下。”
“怎么樣,漂亮嗎?”
趙安點點頭說:“漂亮,那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宅子,真的很漂亮,老實說,那個大官真是虧了,聽說建房子的時候,他得了很多便利,先別說很多東西他買起來比別人便宜得多,就連砌磚的工匠,都是托情,從工部派來的,都是好工匠啊,不少有建皇宮的經驗,上好的金絲楠木,普通人有銀子也難找買到,可他一搞就是幾根,都是大板材料子的那種,這是人脈啊,要是普通的商人,就是再多花一倍的銀子,也不見得能弄得好呢。”
“哦,是這樣,那更好,哈~~”
劉遠得意地笑了起來。
正在笑著,那馬車突然停下來了,然后還隱約傳來一些打斗、哭罵之聲。
“什么事,怎么突然停下來了?”馬車一停下,劉遠就有點不爽地詢問道。
“回掌柜的話。”趕車的畢恭畢敬地說:“前面好像出事了。”
出事了?
劉遠掀開車窗的簾子往前一看,只見前面黑壓壓圍著一大群的人,不少人把脖子伸得長長的,都在湊著看熱鬧,好像有個女子在求饒,請放過自己相公什么的,然后又有人罵她不識抬趣,連什么公子的道也敢搶,活得不耐煩之類。
“趙老,你去前面打聽一下,是怎么回事?要是此路不通,我們就掉頭改道。”有點想早點看大宅子的劉遠不耐煩地說。
“是,少爺。”
老忠奴趙安聽了,馬上把銀子放下,邁著老胳膊老腿屁顛屁顛為自己的主人效勞。
大約過了一刻鐘,等趙安回來的時候,原來堵著馬路也變得通暢,只不過,趙安的臉色有點不好。
“趙老,剛才是怎么回來?”
“那個~~也沒什么事,有兩個從鄉下來的小夫妻駕著一輛牛車探親,在轉彎時因為官道小,妨礙了后面一個貴家公子的去路,那貴家公子一生氣,就讓豪奴把那可憐的兩夫婦給揍了一頓,那驢車也給劈爛,現在他們出完氣,跑到瘦西湖狎妓去了。”
又碰上這仗勢欺人的事,劉遠搖了搖頭,只能算他們倒霉吧,都說路見不平,撥刀相助,可是那只是氣話,做大俠也得掂量一下自己有幾斤幾兩,劉遠現在只是一個地位低下的商人,連 一介布衣都比不上,也只能同情一下。
何況,這是官道,路~~還是挺平的,劉遠心里暗暗安慰自己道。
“咦,趙老,怎么你的臉色這么蒼白的?有什么事?”劉遠終于感到趙安的不太尋常,關心地問道。
“這~~老奴沒事,謝謝少爺關心。”
“有事說事,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趙安猶豫了一下,咬著牙說:“少爺,我~~我看到長孫勝文了,剛才就是他下令手下打人的。”
長孫勝文?怎么這名字這么熟悉的?劉遠腦里靈光一閃,長孫勝文,不就是趙國公的親侄子嗎,對了,就是他害趙府家破人亡,也就是他,害得趙紫云淪為官奴,這也間接造成趙安來自己身邊輔助。
這個紈绔子弟,簡直就是一個禍害,怎么跑到揚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