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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 狐假虎威

  這一巴,劉遠是用盡全力抽的,“啪”一聲,異常清脆,那張油乎乎的胖臉一下子就出現五條清晰可見的掌痕,那臉用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

  “你......呸”那胖驛拯剛想說話,感到嘴里有點異樣,張口一吐,一口血水吐出,在血水中,還有一只斷掉的大牙。

  他瞪著劉遠,那瞪大的眼睛里,盡是不解,他不明白,二個多月前,還是讓自己追著跑的小角色,對,記得他還是一個小商人,怎么突然間這么大膽,看到自己不僅不跑,二話不說還抽了自己一巴,瞧他只有一老一幼的,反了?

  劉遠毫不客氣地說:“你你你什么,打的就是你。”

  這個又矮又胖的驛拯,劉遠太記得他了,此人姓陳,因為長得又矮又胖,好像一些熟悉的人都叫他肥驛拯。

  就是他,一只雞一小壺葡萄酒,然后住了一晚,丫的敲詐了自己三兩銀子,銀子給出去也就算了,大半夜的把自己趕出去,起得稍慢一點,就讓人把自己的行李扔出去,找他理由,還誣蔑劉遠像朝廷欽犯,想趁機搶劉遠的東西,幸虧走得快,這才沒事,臨走之前,氣不過的劉遠拿了石頭扔去,沒想到一擊即中,砸中他的額頭,當場鮮血長流,現在隱隱還能看到那疤痕,兩人也算是冤家路窄,沒想到在這里碰上,更沒想到,兩人同時認出對方。

  當時這個家伙是在一間秋嶺驛的驛站的做驛拯,怎么調到這飛來驛了?

  “大膽。來人,快。給我抓住他,我要把他滿嘴的牙都要打掉。”肥陳氣急敗壞吼道。

  自己也算是一驛之驛拯,竟然讓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商人給揍了,傳出去,還不是讓同行笑掉大牙嗎?

  “是,驛拯”

  ”是,驛拯”

  那一干驛卒聞言,哄然答應。平時幾個和他交好的驛卒就沖上來,準備捉住劉遠,然后讓他們的頂頭上司好好出氣。

  “少爺”老忠奴趙安一看急了,馬上沖到劉遠面前,準備以身護主,拼死也要保少爺的周全。

  “住手!”劉遠突然大喝一聲。

  這一聲,有如炸雷。霸氣外露,一下子把幾個準備上前教訓自己驛卒給震住了。

  “小子,你要干什么?”

  “叫得再響又有何用,這里荒山野嶺,喊破喉嚨也沒用。”

  “就是,也讓他見識一下我們的手段。”

  這幾個人一邊大聲嚷嚷給自己壯膽。一邊慢慢靠近,倒是沒有楞頭青一下子沖上來,估計一時看不清劉遠的底細,心里有顧忌。

  像他們這些驛卒,平常三流九教的人都侍候。官員也不少,最擅長的。就是察顏觀色,揣摩別人的心思,劉遠打了人,若無其事站在哪里,好像什么事都沒有,眼里沒有一絲畏懼之色,一看就像心中有所持,這讓他們心有顧忌,不敢輕舉妄動;要是劉遠二話不說,扭頭就跑的,這些驛卒絕對一個比一個狠,一個比一個追得快。

  這也難怪,在唐代,在驛站工作,那是一件苦差,官府只問結果、不問過程,像是送文書、物品,晚一天就得打四十大板,晚二天就得加倍,像禮儀不周、物品受損、驛站的東西損壞、馬匹生病、死亡甚至掉膘等,都要受處罰,規定得很細,沒什么自由,都是由一些囚犯或流放的人擔任,就是像肥陳這樣的驛拯,也是一個連編制都不入的小吏,地位很低,平時也就敢欺負一些異鄉的商人匠師罷了。

  劉遠面色一變,冷冷地說:“我是清河崔氏的人,你們哪個不怕死,動我試試?”

  清河崔氏,那是一面金漆招牌,劉遠想清楚了,既然他們挑自己做“替罪羊”,買大送小,硬是要自己吃啞巴虧,那么自己也不客氣了,直接扯過他的旗號來用,仗勢欺欺人,反正是他們欠自己的,一路以來,這車隊差不多是橫沖直撞的,讓劉遠深深體會到權力的好處。

  反正自己快成崔氏的“便宜女婿”了,自己有什么事,他們還能不出面幫自己擺正?要是他們覺得自己人品不好,對自己生厭,那更好,自己可以把這頂“綠油油”的帽子轉到別人的頭上,要是別人,能傍上清河崔氏,估計就是一頭母豬都肯要了,可是劉遠還真的不在乎。

  此計,可以說是一箭雙雕,一石二鳥,絕無壞處。

  什么?清河崔氏?

  劉遠的話一出,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對他們這些不入流的人來說,士族之首的清河崔氏絕對一個龐然大物,先不說年老的一代有人位列公卿,貴不可言;就是年輕的一代,崔氏三杰中的老大崔禮,身居戶部待郎,雖說是副手,但是戶部尚書長年臥床在家休養,戶部的大小事務一把抓,升為一把手只是時間問題,而老三崔敬,工部尚書,深得圣寵,崔氏一族為官做府的,數不勝數,門生遍布天下,就連飛來驛所屬于的地界,還是歸揚州管轄。

  而揚州刺史,正正屬于清河崔氏的成員。

  圍上來的人,眼里都出畏懼之色,忍不住后退了二步。

  “嘿嘿”突然間,又矮又胖的陳驛拯冷笑了起來:“你是清河崔氏的人?我還是皇上的人呢,都給我上,往死里打,我沒調來這里之前,是在秋嶺驛做驛拯的,這個小賊投宿過,當時他介紹信上,注明他不過是一個小商人而己,就一轉的功夫,還能翻天了不成,現在還大言不慚說自己是清河崔氏的人,把牛皮都吹上天了,打,給我打,天塌下來,有我扛。”

  “上”

  肥陳一說,那些手下的膽一下子又大起來。細想一下,真是清河崔氏的人。哪能沒一點排場的,看到年紀輕輕,除了一個快要掛的糟老頭,連個護衛也沒有,家里人能放心?

  對,一直是假的。

  眾人這么一想,一下子就擁了上來,趙安剛才阻攔。沒想到讓一個壯漢就是那么一拉,一下子就跌到一邊去,半天沒爬起來,也不知是不是摔得背過氣去了,劉遠沒想到,他們還真不怕自己的身份,錯了。應是相信自己的身份,說上就上了,只掙扎了幾下,就被兩個壯漢死死拉住了兩只手,怎么也拉不開。

  混亂之中,劉遠還吃了幾拳。

  “放手。放手,你們想死啊。”

  “我是清河崔氏的人。”

  劉遠一邊掙扎一邊叫道,可是那些驛卒就是死死按住不放手,而那個肥驛拯,一邊松著手指。把手指的關節弄得啪啪作響,一邊獰笑著走了過來。冷笑地說:

  “叫啊,叫啊,你叫得越大聲,我就越興奮,哈哈”

  暈死,自己都這么大聲了,那些人怎么還不來的?那崔刺史,不是睡糊涂了吧,劉遠一下子郁悶了,自己最大的靠山就是崔刺史,怎么現在還不出動的?

  可別讓我破相啊。

  眼看那肥驛拯越走越近,劉遠一下子冷靜起來,劉遠連忙說道:“別,別打,我可以給你銀子,我有很多的銀子,全給你。”

  什么?銀子?肥驛拯一聽,那雙眼眼都放光了,把原來揚起的手放了下來,走到劉遠面前,冷冷地說:“你能拿多少銀子贖你的命?”

  不管怎樣,先把銀子拿到手再說,反正只是一個小商人,也沒人敢為他出手,要是沒人看到的話,嘿嘿,打死了往山澗里一丟,又有誰能查得出?

  “一百兩夠不夠?”劉遠突然高聲地說。

  一百兩?肥驛拯一聽,眼里出現貪婪的目光,他一個月的薪銀也就二兩多,雖說收留一些過往的商客、提供一點好的伙食什么的,一個月也有三兩多的收入,一百兩,那頂自己幾年的收入了。

  剛想說好,突然雙眼一瞪,張眼欲裂,嘴巴張成一個o型,“啊”的一聲,好像殺豬一樣叫了起來,接著雙手捂襠,一邊倒吸冷氣,一邊又蹦又跳,那眼角邊,淚光閃閃,痛得流淚了。

  劉遠趁他不注意,一招撩陰腿,一下子踢在他的子孫根,這個個號稱男人最脆弱的地方,肥驛拯也不例下,痛得他快要暈厥過去。

  “你.....你跟拆我祠堂?想害我絕后?”肥驛拯指著劉遠一臉兇狠地問道。

  拆祠堂和斷子孫根一樣,是一種方言,都是“無后”的意思。

  “哈哈....”驛卒中有人輕聲笑了起來,很明顯,這個肥驛拯平時也不是很得人心,最起碼,暫時也沒人替他報仇,包括他的那幾個心腹,看到肥驛拯像屁股著了火一樣的猴子一樣蹦來跳去,那樣子,滑稽極了,眾人看到都想笑,可是一個個只能死死忍住。

  劉遠一臉不屑地說:“拆就拆了,打你還要看日子,擇個良辰吉日嗎?”

  “找死!”這時肥驛拯這時己從劇痛中挺了過來,隨手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一臉獰笑道:“嘴硬是吧,今天我看誰還能救你,就算你是清河崔氏的人,我也把你弄殘了。”

  說完,紅著眼睛,拿著石頭一步一步就向劉遠走近,好像要用石頭把劉遠砸碎、撕裂一般。

  “是嗎?我清河崔氏的人,你也敢動?”突然,從后面傳來一把陰森森的聲音,那語氣,冰冷刺骨。

  肥驛拯扭著想看看說的是誰,沒想到扭頭一看,剛才因為痛而漲得通紅的臉,一下子變得煞白,雙腿一軟,“啪”的一聲摔倒在上,而被驛卒捉住的劉遠,則是長長松了一口氣。

  自己是狐假虎威,自己這“狐貍”鬧騰得差不多了,聽到動靜,崔刺史這頭“老虎”,終于也出現了。

  ps:三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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