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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4 天使,人間

  “將軍,你有所不知”孫洪耐心解釋道:“此行一去,若是順風順水,自然速度加快,一旦沒有風,就多靠船工劃、找人拉纖,那就得慢了,若是運氣不好,遇到打頭風,還要停泊幾天等轉風向才會繼續前行,最復雜的是,運河是靠把其它的河的水引入河渠,其中有天然形成的河道,也有人工挖掘的河道,有些地方很淺,河身水流大小全靠各處閘板調節:用閘板把各段水截流,上游水位增高過船時開閘放水過船只,若然是逆水,船免不了又要耗費大量人力拉纖才能行進。”

  “此外,運河的航道有限,但往來船只甚多,運糧漕船終年不絕,再加上各種官船民船時常交通堵塞,所以此行并不簡單,如果是民船,運氣不好,就是走二三個月,也不足為奇”說到這里,孫洪有點驕傲地說:“不過將軍現在所乘之船,乃皇家之船,在出發前,已與漕運署打好招呼,除了一路放行外,還會有人替我們疏通航通,優先通行,各處閘板,也全力配合,有了這些保證,小的才有信心,一個月左右的時候就可以抵達。”

  原來是這樣,劉遠暗暗后悔,這假告得也太少了,早知多告點假。

  哦,對了,難怪上次去清河送首飾給崔夢瑤時,有人建議走水路,說水路平穩,碰上好的航道,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可以趕路,不過當時秦朗堅持讓劉遠乘馬車,原來是這個道理,欺山莫欺水,有什么緊急軍情上報什么的,都是優先用八百里快馬傳遞。

  劉遠點點頭。又隨意問了一些有關航運的問題,然后去看那些美女們玩牌去。

  就當是自己放個假吧。

  “師兄,你快來。”劉遠剛回到船頭,小娘一看到劉遠,雙眼放光。連忙揮手叫道。

  “哦,什么事?”劉遠好奇地問道。

  小娘一下子站了起來,拉劉遠坐她的位置,嘟著小嘴說:“師兄,夢瑤姐她們欺負我,打了這么久。一把都沒糊過,都輸了二十多兩了,你是高手,幫我羸回來。”

  劉遠正是無聊,笑呵呵地應了,一邊疊牌一邊笑著著問道:“哪個美女羸了?”

  “本宮羸了”李麗質驕傲地說。

  李麗質心思慎密。精于計算,雖說玩的時候沒小娘她們長,可是迅速成長,現在水平很高,四人中就小娘的水平最低,都有點招架不住了。

  “好,讓你連本帶利吐出來。”劉遠放下豪言。

  “口氣還真不小”李麗質挑釁地盯了劉遠一眼。淡淡地說:“既然是這樣的,不如我們玩大點,劉將軍家財巨豐,打賞下人也十兩八兩的,這一兩二兩,估計你也看不上眼了。”

  “玩多大?”

  “十倍之”

  十倍?那就是打十兩二十兩的,那么吃個雞糊也有十兩,相當于一個店小二幾個月的工錢了,這個李麗質,口氣真不小。

  劉遠沒所謂地說:“既然公主有興致。那劉遠也就舍命陪“公主”,來就來吧。”

  京華書齋、長安報紙的分紅加潤筆費,李大公主也攢了近五千兩的體己錢,口袋里有銀子,心里不慌。李麗質的腰板也挺了起來,絲毫不懼,她都忘了這技術還是劉遠教的,現在竟然挑戰起劉遠來了。

  “成交,開始”

  “開始.....”

  “嘩啦啦....‘“嘩啦啦”很快,眾人就開始玩起牌來。

  “碰”

  “杠”

  “不好意思,公主,這把是劉某的搶先一步”

  “杠上花,哈哈”

  “不會吧,六筒是中章牌,公主你這樣還敢明杠?不好意思,一炮三響,這下你可以出點血了。”

  “哈哈哈....最后一張牌糊了,海底撈月,運氣太旺了,怎么,公主,你的臉色怎么那么難看,沒事吧?”

  李麗質剛開始還羸了幾把,可是越打運氣越差,結果越打越郁悶,越打輸得越多,到了后面,打得整個人都沒自信了,昏招百出,到了后面,打得都沒有招架之力,現在看著劉遠、崔夢瑤還有杜三娘他們三個在清點替代銀子的竹簽,氣得牙庠庠的:這個劉遠,打牌真是克自己,他沒來之前,自己是一家羸三家,現在倒好,這家伙一來,那可是一家輸三家,都輸紅了眼,輸綠了臉。

  “我羸得不多,一共羸了五十兩銀子。”杜三娘笑著說。

  “夢瑤比妹妹優勝一些,一共羸了一百二十兩銀子。”崔夢瑤的戰績也不錯,說話時兩眼瞇成一線。

  無疑,羸得最多的就是劉遠,劉遠示威地搖了搖手里那一大把快要抓不住的竹簽說:“劉某不才,僅羸了一千二百八十兩而己,這樣算來,公主殿下才輸一千四百五十兩,不多不多。”

  看著李麗質一臉郁悶的樣子,劉遠樂了:不得不承認,李麗質的確很聰明,無師自通學會算牌、扣牌,打得非常沉穩,但是她再精明,哪里比得過劉遠這個老狐貍,先別說經驗豐富,在技巧上甩李麗質幾條街那么遠,而在一些自己都不知道的細節上,李麗質不知不覺中,就出賣了自己:例如她一拿到好牌就瞳孔放大,一聽牌就緊張得兩手互搓、再例如她聽牌是聽筒子里,一有人打筒子她就會激動一下,甚至身上的玉佩也不經意間成了鏡面,讓劉遠看清她的牌......

  無心哪里敵得過有意,一切就像劉遠在清河教訓那個狂妄的王少爺和崔夢真一樣,只是打了半天,李麗質就輸了接近一千五百兩。

  一千五百兩,就是對李麗質而言,也是一筆巨款了。

  李麗質眼睛都瞪大了,吃驚地說:“什么?一千四百五十兩?劉遠,你沒弄錯吧?”

  “這些竹簽都在這里。旁邊還有這么多人看著,再說就是再給劉某一個膽也不敢騙公主啊”劉遠笑呵呵地說:“幸虧公主主動加額,若不言,這一千多兩只得一百多兩了。”

  這財神爺敲門,想不發財都難。在行船途中,一下子能賺個一千多兩,也是很不錯的一件事,劉遠都忍不住要吹個口哨什么的,對了,王家那小子欠自己的銀子。現在還不見他來還的,有空得敲打著他玩也不錯,嗯,還有崔夢真,這個小妞也欠自己不少銀子,上次的輕薄了她一下。收了不少香艷利息,有機會,這利息再拿點也不錯。

  此時的李麗質把腸子都給悔青了。

  玩個一二兩也不小了,偏偏自己自視過高,太迷信自己的技術,又想好好教訓一下那個得瑟的劉遠,一生氣就亂了方寸。最后自挖墳墓,現在想想,學的那有教得精?都說教會徒弟,餓死師傅,這麻雀本來就是劉遠搗弄出來的,自己哪里是他的對手?將近一千五百兩啊,差不多自己辛辛苦苦攢下體己的錢的三分之一了。

  一千四百多兩啊,相當初和幾個皇妹合伙開京華書齋,生意好之時一個月能分個三五十兩,生意淡時。只有一二十兩,這一千多兩銀子,放在以前,起碼也抵自己在京華書齋四五年的分紅了,現在一下子輸出去。哪時甘心,雖說是公主,李麗質還是感到肉疼。

  都是沖動惹的禍。

  “怎么,公主,不方便嗎?”劉遠笑嘻嘻地說:“不方便那下次再算好了,劉某并不急。”

  不知為什么,看到劉遠那得意洋洋洋的臉,李麗質有一種一腳把劉遠踹倒在地,再狠狠跺上二腳的沖動,真是太氣人了,不過李麗質畢竟涵養極好,很快就收拾了心情,對劉遠微微一笑,朗聲地說:“本宮向來言出必行,不就是一千多兩銀子嗎?本宮還輸得起。”

  說完,扭頭說道:“來人,抬錢箱。”

  “是,公主。”

  很快,二個人身強力壯的待衛抬了一個錢箱來,李麗質一打開,眾人只感到眼前一花:箱子里,不是黃金就是金銀,少說也有幾千兩之巨,公主就是公主,出門帶著金山銀山的。

  “夢瑤,這是給你的一百二十兩。”李麗質眾中拿了一個十兩的金錠還有二個十兩的銀錠,遞給劉遠。

  “這....“崔夢瑤有些為難地說:“公主,剛才只是戲謔之言,不可當真,這么多銀子,公主還是收回吧。”

  李麗質笑著把銀子塞到崔夢瑤手里,一臉不以為意地說:“這加大賭注,是本宮說的,言而有信,方是實誠之人,本宮身為大唐的公主,更不能食言而肥,你就拿著吧。”

  “那謝公主了。”李麗質都這樣說了,崔夢瑤也笑著收下,心想以后再補回去給她。

  誰都看得出,劉遠和李麗質在賭氣呢。

  崔夢瑤拿了一百二十兩后,杜三娘也收到羸來的五十兩銀子,可是一給完二女,李麗質卻鎖好錢箱,讓下人抬走了。

  “公主,我的呢?我的才是大頭呢?”劉遠楞了一下,馬上提醒道。

  李麗質不以為然地說:“本宮說了,輸你一千二百八十兩。”

  “那....銀子呢”

  “錢箱里,你沒看到?幾千兩呢。”

  “看到了,可是,公主你還沒給我啊。”劉遠郁悶地說:“看到有什么用?”

  李麗質淡淡地說:“本宮承認,可是沒說什么時候給你啊,你看,銀子就在那箱子,就暫由本宮替你保管,等時機合適了,再還給你好了。”

  “啊,那什么時候方便?”

  “看心情”李麗質擺擺手說:“好了,此事就這樣的定了,本宮有點乏了,先去休息一下。”

  說完,不理劉遠,徑直走開,剩下劉遠他們幾個面面相覷。

  等李麗質走后,崔夢瑤有些埋怨地說:“劉遠,你干嘛那么認真?公主是我們的好朋友,此次還特地邀功我們上船,免費提供吃喝,賭得這么大,你也得見好就收啊,都給你打了幾次眼色,可是你就是視而不見,小心把她給得罪了。”

  “是啊,劉遠,你最多羸個一百幾十兩就好了,羸了一千多兩,這下公主該心疼了。”

  就是一向幫偏幫劉遠的小娘,也忍不住說道:“師兄,府中又不缺銀子,你不光羸她這么多,還追著公主討要銀子,這樣對公主,就是小娘也不幫你了。”

  劉遠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不知為什么,突然就想跟她抬扛.....”

  不知為什么,一看到李麗質又是高興,又是失落的樣子,心中就有一種滿足感,那種感覺,好像是看到她不再高高在上,被自己左右著情緒,心情就會變得愉快,劉遠腦中突然出現荒謬的一幕:一個少年,發現一個美麗的天使,那么純結而美麗,可是,天使不是屬于人間的,于是把她的羽毛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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