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唐春 春秋戰國時期,吳王夫差在揚州開鑿的邗溝,揚州則是世界上最早的,也是華夏唯一的與古運河同齡的“運河城”,隋朝煬楊廣加以完善,地置得天獨厚,水陸交通便利,成就了揚州的輝煌,很快,揚州成為四方商賈云集的寶地。
作為歷史悠久的古城,揚州名勝古跡甚多,以運河為例,從長江入口,沿岸有瓜洲古渡、唐代四大名剎之一的高旻寺;海上絲綢之路的渡口揚子津等,今天風和日麗,而繁榮的揚子津渡口卻迎來一眾衣著華貴之人,這些人都是揚州有頭有臉的人物,例如揚州刺史崔景仁、揚州主薄楊先、揚州別駕柳程、大文客蘇老先生、陳鄉紳還有大小一干官員等等,這些難得一見的大人物,此刻匯聚在渡口,一個個站在渡頭翹首以侍,好像等著什么人一樣,一旁還出現了樂隊,顯得隆重其事。
劉府的老管家,也赫然在其中。
崔景仁坐在一旁的長亭里,一邊喝著冰鎮的酸梅湯,一邊享受著兩名美婢給他搖風送爽,等他品完后,對一旁有點拘束的蘇老先生說:“蘇老,你與劉將軍相交甚厚,聽說劉府的老管家,逢年過節,還給你送上禮品,感情非淺,此時回揚州省親,以劉將軍尊師重道之美德,蘇老自然備受看重,當年蘇老能一介商賈中找到劉將軍這樣的人才,還真是慧眼如炬。”
“刺史大人見笑了”蘇老先生神情有些復雜地說:“說起來慚愧,劉將軍能有今天,全憑他的努力,老朽并沒有指點過什么,不是刺名史大人相邀,蘇某還不敢厚顏在此等候了。”
當年自已要收劉遠為徒。在那么多人眼中,這是千載成難蓬的機會,有很有名氣的才子想入蘇老的門都投石無門,而劉遠只是一個賤賈,踩了狗屎運,就是蘇老也自認為,自己是破格收一個弟子了,可是劉遠百般推搪,最后拜師一事慢慢淡了,直至劉遠出了揚州。從此青云直上,不過出人意料的是,劉遠出人頭地,靠的不是自己最看重的文才,而是武功。而自己和劉遠走得近,緣起于墨韻。自己為其校對、寫文章等。
只能感嘆一聲。世事無常,造化弄人。
崔景仁笑著說:“蘇老先說笑了,揚州誰不知你學富五車,桃李滿天下,放著你與劉將軍的交情不說,此次長樂公主也駕臨揚州。為了隆重其事,為了體現我揚州對公主的敬意,全城名人上流,皆來此渡口相迎。蘇老作為我揚州的大文人,又怎能少了你的身影呢。”
“刺史大人過獎了,蘇某愧不敢當。”
花花轎子人人抬,好話哪個不喜歡聽?聽到崔仁景的恭維,蘇老先生表面是謙虛,可是臉上的笑容和眼中的笑意顯示他的心情非常好。
一旁的主簿終于找到了一個機會,笑著說:“據聞刺史大人與劉將軍的正室劉崔氏是姻親,不過一切都是傳聞,并沒有得到考證,屬下斗膽問一句,不知此事可否屬實。”
崔景仁笑著說:“呵呵,此事也并不是什么秘辛,但說也無妨,按輩分來說,劉崔氏是崔某的堂姐,劉將軍,自然就是姐夫了。”
揚州別駕柳程笑著說:“原來是一家人,剌史大人,有機會,可要替程某美言幾句。”
“一定,一定。”
揚州是上州,刺史屬于從三品,劉遠的官階,雖說是武官,也只是從四品,一個三品的官員,隱約間,有討好四品官員的意思,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但在座之人,沒人覺得有什么不妥,現在大唐誰不知,劉遠是皇上面前的紅人,在朝上文武通吃,皇上還特許他不用上朝,特別是回揚州時,不僅可以乘上皇家的大船,出事后,為了他,皇上把手下最精銳的玄甲軍也出動了,這份寵幸,放眼天下,又有哪個不羨慕的,再說他身為的清河崔氏的女婿,有一個貴為工部尚書的岳父,簡直什么好事都讓他占完了。
除此之外,劉遠還有另一重的身份,那是金田子爵,食邑五百戶,這個可珍貴了,大唐開國以來,封爵甚少,畢竟每多封一個爵位,朝廷的收入就少一分,劉遠還是二年內由男爵升遷為子爵,可以說極為罕見。
一旁的陳鄉紳突然小聲說:“劉將軍回揚州省親,衣錦還鄉,那金田劉氏一個人也沒來,就沒有一絲表示?”
此言一出,全場皆靜。
劉遠由揚州發跡,但是發跡之前,不過是一個被人呼五喝六的小學徒,不僅在家中沒有地位,也不受族中歡迎,童年時經常被欺凌,吃剩飯、睡柴房,年紀輕輕就送去做學徒,等他好不容易有了起色,還被自已人圖謀財產,在有困難時,不能沒有伸出援助之手,還作了一個極為無恥的決定:把他驅逐出宗族,這對任何人來說,是一個無法愈合的心靈創傷,皇上在封地時,偏偏把金田封給劉遠,以至金田劉氏一脈都成了劉遠封田的邑民,這事很耐人尋味啊。
像封地封原籍的甚少,再加上眾人知道,劉遠封地的稅賦并無一分半毫的減免,很多人都猜想,劉遠不僅要衣錦還鄉,還要一掃前恥,這個時候提這個問題,還真有點不知怎么回答。
因為誰也不知道,劉遠的內心到底是怎么想的,簡單來說,金田劉氏一脈的興衰成敗,全在劉遠的一念之差。
崔景仁聞言,一臉不屑地說:“這些虛偽之人,提他作甚,劉將軍和公主回揚州之事,有二個金田的窮酸還想厚著臉前來認親,被本官轟了回去,免得壞了這個慶典。”
崔敬想劉遠入贅清河崔氏一事,族里無人不知,就是族長崔尚,也持支持的態度,崔雄上京赴任前也有所暗示,在不破壞清河崔氏的形象下,拉攏劉遠,崔景仁自然要為這些創造條件。
蘇老先生摸著花白的胡子,點點頭說:“還是刺史大人想得周全,此行還有公主,若言在這歡迎儀式上出了差池,傳到皇上哪里,勢必影響皇上對我揚州的印象。”
如果到時又哭又鬧,甚至有打人的情況出現,那還真成了笑話,到時皇上怪罪下來,說教化不力,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柳程搖搖頭說:“寧欺白頭翁,莫其流涕蟲,金田劉氏鼠目寸光,簡直就愚蠢之極。”
眾人深以為然地點點頭,一策可以興邦,一人可以旺族,俗話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默默無聞的金田劉氏,原本有一個騰飛的機的會,偏偏有眼不識金鑲玉,鼠目寸光,現在的劉遠功成利就,金田劉氏一脈不僅分享不了半分榮光,還要整日提心吊膽,生怕劉遠那天心情不好,找他們清舊帳。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活該。
崔景仁搖搖頭說:“好了,今日是高興的日子,莫要為這些勢利小人壞了氣氛,大伙都口密一點,吩咐下去,誰也不能提起此事,免得引起劉將軍的不快,要是驚擾了公主,那更是不美。”
眾人連連稱是。
崔景仁扭頭對一旁刑捕說:“刑捕頭”
“小的在”
“公主和劉將軍,在洛水的綿山寺遇襲,此事絕對不能等閑視之,城中戒備,萬萬不可松懈,一定要做好防范工作,決不能在本官的管轄之地,出現任何對公主或對劉將軍不利的舉動,若不然,所有人的都負不起這個責任。”
那刑捕頭面色一凜,連忙說道:“刺史大人請放心,三前天,小的就敲打城中不法份子、廣布眼線,所有捕快全員出動,確保的公主安全無憂。”
崔景仁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就在此時,有人大聲地說:“來了,來了,公主的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