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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8 抗絕投降

  有一種行為叫班門弄斧,意思是在祖師爺面前擺弄斧頭的小把戲,是一種不自量力的表現。

  這句話放在松贊干布身上,也很貼切,松贊干布和論欽棱商議好,以邏些城為誘餌,吸引唐軍包圍,然后利用人數的優勢,對唐軍進行反包圍,外應里合,把唐軍困死在這片遼闊的高原上,最起碼,切斷他的糧道,這樣一來,唐軍就不攻自破,從邏些城到長唐逾千里的路程,將會成為大唐不堪回首的伏骨之地。

  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雖說君臣二人把算盤敲得啪啪響,可是大唐來的,都是當朝的名將,一個個可以說身經百戰、經驗豐富,很快就看破了松贊干布的意圖,不急著圍城,反而利用這個機會,對分散在四周的吐番軍隊逐一擊破,一步錯,滿盤皆落索,最后松贊干布只能接受主將受傷、兵力龜縮邏些城的結果。

  換成其它的對手,早就鉆進松贊干布的圈套,進入他設定的戰爭節奏,雖說他的能力沒有退,不過他的對手,也不是昔日那些有勇無謀之人,自己力量在幾次動蕩中大幅減弱,可是對手卻是比往昔的敵人不知躍升了多少級別。

  雖說這一切,在意料之外,可又在情理之中。

  看著城外旗幟林立的唐朝軍隊,站在城墻頭上的松贊干布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這一切來得太快了。

  一旁新任大論赤桑揚敦知道他的心情,不由安慰地說:“贊普請放心,邏些城再三修筑。固若金湯,軍民數十萬之從,而我們庫存的糧食,可以支持一年之久。省一些的話,最少可以支持一年多,大唐肯定支持不了那么久,雖說部隊大部被擊潰。我們吐蕃的將領,很快就會把兵力組織起來馳援,我們的勝算很大。”

  松贊干布有些苦澀地說:“九個月,僅僅是九個月啊,難道,吐蕃和大唐的差距就那么大嗎?”

  大唐在去年八月下旬出的兵,現在僅僅用了九個月,吐蕃的大半國土淪陷,都城被圍。看著兵臨城下。無論是哪個國君都笑不出來的。

  一想到李二。松贊干布就氣得咬牙切齒,這個該死的家伙,舍得把公主嫁給被自己欺負得抬不起頭的吐谷渾。偏偏自己求一個公主就不行,這不是故意無視自己嗎?不過仔細一想。很快明白,這是大唐皇帝的險惡用心。

  古有二桃殺三士,現在大唐的皇帝用一個公主,就挑起吐蕃與吐谷渾的矛盾,以至不知在這里損耗了兩國多少兵力,而大唐攻打吐蕃時,吐谷渾可以說極為賣力,傾國之力來助大唐,這當中,那個公主,肯定吹了不少枕頭風吧,可恨啊,吐蕃由盛轉衰,就是鎮蕃軍入吐蕃時起的,不僅重創吐蕃的經濟,還散播謠言,大將軍尚襄在動蕩中被毒殺,那一次內亂,可以說自斷一臂。

  都是女人惹的禍。

  赤桑揚敦小聲地勸說道:“贊普大人不必嘆氣,大唐進展神速,是我們故意把他放進來,大唐想攻下我們吐蕃,只怕它還沒有這副好嘴牙。”

  大唐的進展神速,雖說是松贊干布誘敵深入的結果,但是二人心里都明白,大唐有神秘武器火銃,就是循序漸進地推進,只怕進展也不慢,再說他們一直沒有想到,阿波.色暗中投靠了大唐,導致區播城的淪陷,不僅士氣大受打擊,就是很多議好的計劃也沒法實施。

  沉默了一下,松贊干布幽幽地問道:“論欽棱大將軍的傷勢如何?”

  “回贊普的話,大巫師親自施法,大將軍的傷情已經穩定,只要保養得好,不出三個月,又可以彎弓騎馬、舞刀弄槍。”赤桑揚敦聞言連忙說道。

  三個月?論欽棱心里苦笑道:希望三個月后,邏些城還在吧。

  就在松贊干布沉思間,一旁的瓊波.邦色大聲說道:“吐贊,你看,大唐的使者來了。”

  松贊干布往城下一看,只見一個官員模樣的人,單人單騎,扛面一面白旗,一邊搖著旗,一邊還大聲地說:“兩國交戰,不斬來使,奉我皇旨意,請吐蕃贊普城頭一聚。”

  “假惺惺的來了,贊普,讓我一箭送他上路。”瓊波.邦色一臉怒氣地說。

  “不可”赤桑揚敦連忙說道:“兩國交戰,不斬來使,這是不成文的規矩,不可妄動。”

  “可他們把噶東贊大人殺掉,此事又怎么算?”

  噶東贊是在襲殺唐朝重臣時被抓,就是殺了也沒話可說,可是這話松贊干布是說不出來的,只是搖搖頭說:“此一時,彼一時,聽聽他說什么也好,不然倒顯得我吐蕃無理了。”

  看到贊普都開口了,瓊波.邦色也無話可說,應了一聲,然后退到一邊。

  此時那名大唐的傳名官已經來到城墻下面,大聲喊道:“吐蕃贊普安在?”

  松贊干布站在城頭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下面的傳令官,雖說現在吐蕃處于劣勢,可是他依然高傲、依然高高在上,那股上位者的氣勢一點也沒變,聲音洪鐘地說:“本贊普在此,你是誰?”

  “在下新任禮部侍郎陸余慶,奉皇上旨意,特與贊普大人一聚。”

  “閑話少說,本贊普沒空和你閑聊,你有什么要說就快點說。”

  現在都兵臨城下了,雖說知道這個時候,肯定不會有什么好話,不過的松贊干布還是想聽一下,李二給自己開什么樣的條件。

  陸余慶大聲說道:“吐蕃屢犯大唐國境,犯案累累,更是撕毀盟約,血屠淞州,其言可責、其行可恥,是挑起兩國戰事的罪魁禍首,故我王順應天意,興兵征討,不過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皇懷有慈悲之心,為了避免生靈涂炭,化干戈為玉帛,只要吐蕃贊普打開城門投降,進京請罪,我皇就給你一個機會。”

  真不愧是來勸降的,其它的才能尚未得知,可是那聲音卻是中氣十足,不僅松贊干布聽得真切,就是站在城里的很多人,也聽得清清楚楚,那唐朝的人,果然是知人善用,派了這么一個大嗓門來勸降。

  “哈哈...哈哈哈....”松贊干布突然仰天大笑了起來,笑罷,一臉不屑地說:“就這些?”

  果然沒什么好話,當了婊子又要立貞操坊,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在吐蕃身上,而自己卻什么事都沒,簡直就是惹人厭,特別是打開城門投降,還要入京請罪,一旦投了降,就什么都沒有了,入京請罪?那還能回來嗎?十有八九當一個廢人一般被軟禁,等到時機差不多再痛下殺手。

  這算盤打得還真不錯,還想讓自己投降呢。

  “是,我皇所說的話,就是這些,請贊普大人好好考慮一下,也為城內里的吐蕃軍民考慮一下,倘若不降,他日城破,只怕生靈涂炭。”陸余應繼續說道。

  松贊干布若是這么容易被說服,他就不是松贊干布了,聞言取過一把鑲以玉石象石的角弓,抽出一箭,嫻熟地張弓搭箭,“嗖”的一聲,那箭徑直朝大唐勸降的使者射去,那陸余慶也真了得,直端坐在馬背上,不閃也不避,顯出極大的膽色,好在那威力強大利箭,一下子插在馬的前面,箭身入泥三尺之深,猶如一個釘子,把箭一下子釘在地上。

  “天上的神靈見證,本吐贊說的話,猶如釘在地上的箭,我吐蕃軍民絕不投降,一直抵抗到最后一刻,而本贊普,也誓與邏些城共存亡,你走吧,我不殺來使,再不走,本贊普下一箭,就會射穿你的心窩。”

  城下勸降,只是其中一個手段,陸余慶也沒指望松贊干布會這般乖乖投降,聞言也不再勸說,對松贊干布行了一禮,朗聲地說:“那我們就戰場上見個分曉吧。”

  說完,調轉馬頭,扛著白旗,慢慢地騎回自己的大本營。

  對于他來說,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候君集也并不急攻城,在城外搭起鹿角、拒馬等設防御工程,把邏些城如鐵桶一樣包起來,未進攻先防御,不冒進,盡顯名將風范,吐蕃人看著也沒有辦法,因為幾隊手持火銃的隊伍做好攻擊的姿勢,只要吐蕃士兵敢沖出來,那是一打一個準,一打一個倒。

  此時,在遠處的一處山峰上,劉遠帶關幾個得手下,遠遠觀望著戰爭的進程。

  這種動輒數以十萬的大軍團作戰,那不是經常有的,這不是后世里幾十人就號稱百萬大軍的可笑場境,這可以真真切切的大軍團交戰,生死相搏景像,人類冷武器時代所能湊出最輝煌的樂章,這是一次很寶貴的經驗,劉遠可不能錯過。

  “這吐蕃,就這樣沒了?”候軍有些吃驚地說。

  眼看被大唐包圍,又在城門大肆建造工事,吐蕃好像沒有絲毫辦法,候軍不由心生失望。

  尉遲寶慶有些不高興地說:“什么這樣注沒了,容易點打下來,不用傷亡那么多將士不好嗎?”

  “不,不是這個意思,感覺,吐蕃好像沒我們想像那么強啊。”

  “好了,別吵”劉遠阻止了兩人說話,淡淡地說:“松贊干布沒你們想像中那么簡單,看吧,估計他也快出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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