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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8 現實最大

  不做中,不做保,不做媒人三世好,這是一句古語,中是中間人,保是擔保人,意思是不管選擇做哪一種,如果結局不完美,對方都會有找上門可能,一句話:吃力不討好。

  特別是媒人,若是金玉良緣,那就是大功德一件,可是一旦相處不好,那就會給二個家庭帶來憂愁、傷害,在劉遠的老家,還有“雞仔媒人”之稱,若是阿波.色說借錢、辦事這些,劉遠還能爽快一些,但是要他做媒人,那得小心謹慎。

  阿波。色微微一笑,高興地說:“是工部一名屯田錢主事之女。”

  工部?劉遠楞了一下,這不是自己老丈人的地盤吧?這阿波.色剛到長安不久啊,這么快就物色到目標了?速度還真是快啊,劉遠心中暗暗松了一口啊,只是一個小小的工部屯田主事,一聽就知是一個不入流的小官,怎么都好說,要是這個家伙看上什么王公大臣的閨女,自己就難做了,不過,劉遠還是不敢怠慢。

  “阿波.色將軍”劉遠小聲說道:“不知道你有沒有了解,這大唐的婚姻和吐蕃有很大的差別,再說,那個錢氏的女子,可對將軍有所了解?”

  阿波。色很肯定地說:“見了幾次面,我們兩人可以說兩情相悅,也得到錢主事的首肯,不過錢主事有一個要求,什么都可以隨意,唯獨一樣不能馬虎,那就是要找一個有份量的人當媒人,這樣才能顯得實誠,劉將軍你也知道,本將是一個降將,在長安。可以說人地生疏,認識的人中最有能耐的,就是劉將軍,所以,只好厚著臉皮來請將軍幫忙了。”

  說遠。阿波.色拍著胸膛說:“那媒人的紅包,我阿波。色絕不吝嗇。”

  “呵呵,我們這交情,再說什么紅包,那真是傷感情,阿波.色將軍。據劉某所知,你在吐蕃,妻妾加起來已有六位之多,將軍納妾,可有與她們商量?劉某不是說將軍怕她們,只是。文化不同,習慣不同,就怕她們格格不入,要是打起來,后院起火,只怕不美。”劉遠婉轉地勸道。

  世上沒有不妒忌的女人,只是包容和氣量大小的問題。吐蕃與中原地區的生活習慣相差很大,劉遠怕那錢氏女子嫁與阿波.色作妾,到時和原來的妻妾打起來,那可就不好了。

  阿波.色搖了搖頭,然后一臉自信地說:“呵呵,只怪本將沒解釋清楚,讓將軍擔憂了,本將這次入鄉隨俗,是娶妻,不是納妾。錢小姐一進門,坐的就是正室之位,她是大,其它人屬小,我們吐蕃的女子。向來逆來順受,不會爭寵,所以,也不會有什么后院起火之事。”

  “那原來的正室”

  “那是原來王族旁支之女子,本將早就想把她拿下了,只是時機的不好,現在正好。”阿波.色隨口應道。

  明白了,劉遠心中暗暗搖了搖頭。

  阿波.色作為一個降將,急切想融入大唐的生活,重新有一個好的開始,于是娶一個大唐的女子為妻,借助女家的勢力或人脈,有利于阿波一族的發展,娶一個工部屯田主事的女兒,有岳父的幫助,阿波一族可以很快由一個游牧民族轉化為以種植為生,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工部屯田主事官階太低,從而避免夫卑妻貴、喪失主動的可能,再說也可以做出一個一心歸順、不搞小動作的姿態,而錢姓屯田主事,一下子攀上一個高官,她的女兒坐上正室之位,雖說是虛職,好歹也是一個王妃,哪里有不樂意之理?

  這是一則政治聯婚,雙贏的局面,把人勢利、無情、現實的一面表露無遺,劉遠也只能嘆息一聲無奈。

  看到劉遠有些猶豫,沙瑪笑著說:“將軍,這個小忙,你不會置若罔聞吧?”

  “哪里,哪里”劉遠很快就想通了,笑容滿面的說:“在大唐,做媒人也有講究,通常是長輩來作,阿波.色將軍比劉某年長,再作媒人,只怕不合適,剛才一直在想找哪個替阿波。色將軍做媒人好,左思右想,劉某覺得,那錢主事既是工部之人,而劉某岳父,剛好是工部尚書,何必舍近求遠找別人呢,就他好了,不知阿波.色將軍意下如何?”

  劉遠也想通了,勢利也好,無情也罷,那是別人的家事,自己管不了,世間不平的事多了,哪里管得完,再說這是周瑜打黃蓋,一個愿打,一個愿意挨,做媒人這種事,自己也就算了,交給崔敬那老小子去做吧,那阿波.色雖說是虛職,但是也有一定的權力和發言權,利用得當,也是一股力量,干脆交給他好了,這樣一來,自己就可以收雙份的人情。

  一舉兩得。

  阿波.色臉色一喜,馬上高興地說:“好,好,有崔尚書出手,肯定是馬到功成,有勞將軍了。”

  劉遠不適合當媒人,阿波.色哪里不知道,再說劉遠不喜歡廝混官場,大唐的官員都知道,他看中的,自然是清河崔氏的路子,不過缺乏一個介紹人罷了,娶工部屯田主事的女兒,其實也是想趁要靠近崔敬,現在劉遠這番說詞,正合他的心意,聞到喜形于色,那興奮之情躍然于臉上了。

  “不用,劉某還要感謝阿波.色將軍所捐的三萬兩銀子呢。”

  “修路是一件好事”阿波.色一臉正色地說:“回去我會召集我阿波一族的元老,跟他們商議一下,作為大唐的子民,我們也要為修路出一分力,這三萬兩是我個人的,晚些時候,還會有一筆捐款奉上。”

  沙瑪也在一旁說道:“小女子力量有限,不過這是好事,又是劉將軍負責,不出一點氣力也說不過去,這樣吧,沙瑪捐一千兩銀子,請將軍切莫嫌棄。”

  “那太好了,劉某不僅要將二位的善舉刊登在長安報上,也要上報皇上,請求嘉獎。”.

  等阿波。色和沙瑪走后,劉遠長長嘆了一口氣,很快又搖了搖頭。

  這就是生活啊,理想和現實,總有不可逾越的距離,阿波.色這般急切融入大唐的社會,也是基于安全感考慮,而兩人臨走之時也無意中提起,松贊干布被軟禁起來,成為大唐手里的一枚棋子,那些親屬,或成了奴隸,或遭到流放,當晚色誘劉遠、美艷不可方物的朵拉公主,被魏王求了去,成為魏王府類似女官的存在,說是女宮,但是很明顯,朵拉已經成為魏王李泰手中的玩物。

  從這里,可以看出個人的意愿、選擇,在權力面前顯得那么蒼白無力,劉遠也暗自慶幸有清河崔氏,自己一路走來,雖說一切都是靠自己的努力,但是沒有清河崔氏的保駕護航,很有可能不是倒在流言蜚語之下,就是死在自己人手中,很簡單,比如說有人善妨,只要把自己的行蹤故意泄漏給敵人,那么就是有九條命也不夠死。

  都說紅顏薄命、英年早逝,說的都是那些沒能力保護自己的女子;脾性太直、性子太沖的人。

  從這里也可以看得出,李二對魏王,的確是太寵愛了,遠遠優于其它的皇子。

  不知為什么,一想到那么年輕、漂亮的朵拉,最后便宜了魏王李泰,劉遠心里也暗暗有些可惜,這個美麗、驕傲異域絕色美女,一度離自己是那樣的近,她那美妙的胴體曾是毫無保留地出現在自己面前,推倒她,只是一念之差,由于種種顧慮,最后是替人作了嫁衣裳。

  只是嘆息了一小會,劉遠很快就釋然了:天下不如意之事常八九,現在自己有幾個如花似玉、國色天香的妻妾,可以說是左擁右抱,身居高位,住得舒適、吃得挑剔,膝下還有兒女奉歡,神仙都不換的生活了,有什么不滿足?

  想通之后,劉遠的心情也好轉了。

  “劉遠”剛剛送阿波。色兄妹離開,胡欣神色復雜從里面走了出來。

  劉遠楞了一下,輕輕拉住她的手說:“你怎么出來了,雪兒呢?”

  “睡著了。”

  看著胡欣有些復雜的臉色,劉遠笑著說:“剛才是跟阿波.色兄妹談點事,怎么,你不高興?”

  胡欣是吐蕃公主,跟了劉遠才改的名字,現在她的家人被軟禁,而丈夫又與背叛吐蕃的人相交,劉遠可以體會她心中的郁悶。

  “沒有,事情都過了那么久,還有什么看不開的”胡欣搖搖頭說:“幸好,他們落在相公手里,沒吃什么苦頭,皇上也沒有追究居覺的罪過,留得性命,這已是最好的結局了,妾身有些想念他們了,劉遠,你能向皇上求求情,讓我見上一面,可以嗎?你要我干什么都愿意。”

  胡欣極少求過劉遠,第一次是讓劉遠不要傷害她的家人,第二次則是想見她親人一面,也許,這就是血濃于水吧。

  “這是理所當然的”劉遠握著她的手,柔聲地說:“我們一起去,帶上小劉雪。”

  “嗯”胡欣輕輕應了一聲,靠著劉遠,把腦袋輕輕倚在劉遠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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