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面的幾個小時之中,從S137炮位開始,摩格城的北面城墻上,不斷有城墻弩炮上的高壓來復管損壞,一臺臺的弩炮就歇了下來,而隨著弩炮的熄火,那地面之上沖來的魔化傀儡的數量卻越來越多....…
駐守在城墻上的軍官和戰士們在憤怒的大吼,有的戰士在激動之下把拳頭砸在弩炮上,哪怕把自己的拳頭砸得鮮血淋漓,那核心部件壞了弩炮依舊一動不動。
弩炮上的高壓來復管是弩炮上的核心部件,按理來說,這個由特殊合金制造出來的部件的耐用性是毋庸置疑的,平常狀況下,這個部件幾乎不用更換,是弩炮上最耐用的部件,但此刻在摩格城的防守進入到關鍵階段的時候,那些弩炮上的高壓來復管卻紛紛損壞,這就不是一般的事故和巧合了,而是有人刻意為之......
在兩年前,圣堊戰正如火如荼之時,魔族軍團還未打到塞爾內斯平原,摩格城的整個城防系統都進行過大規堊模的升級,在那次升級中,這些弩炮的關鍵部件才被更新過,這些弩炮在平時使用的時候根本看不出來有什么問題,但誰能想到,在這種時候,這些弩炮剛剛才連續使用了一周,那最不可能出現問題的地方就出現問題了呢。
張鐵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三眼會。
只有三眼會的那些雜種才有這樣的動機和能力在摩格城的城防系統上做手腳,讓摩格城的城防系統在最關鍵時刻出了大問題。
毫無疑問,三眼會的力量在塞班共和國隱藏得非常之深。
但此刻,就算知道是三眼會做的手腳,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意義 魔化傀儡們一波波的涌來,越來越多的尸體被涌來的魔化傀儡們丟棄在城墻外面,那尸體累積起來的高度越來越高......
在這種時候,摩格城中的一個個的游俠和獵魔人跳下了城墻,在那如潮水一樣涌來的魔化傀儡之中掀起了一陣陣的死亡旋風,以此來減緩魔化傀儡們的進攻節奏。
張鐵也跳了下去,來不及處理一下臉上那道被擦傷的小傷口,就從城墻上隨意拿了兩把50多公斤的雙手大劍就跳了下去。
這一刻,張鐵就像又回到了冰雪荒原陷身在重重疊疊的魔化傀儡的包圍中一樣,那個時候,在張鐵身邊的魔化傀儡如果像一個湖泊的話,那么此刻,他周圍的那些魔化傀儡就是一片汪洋,那些戰技高超的獵魔人和游俠就是這片汪洋中的礁石,礁石們分開了海水和波浪,但更多的海水還是會越過這些礁石朝著岸上沖去。
張鐵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砍殺了多少魔化傀儡,但那些魔化傀儡總是砍殺不盡,前仆后繼的向著他沖來。
天亮時,摩格城中的蒸汽離心炮的準確性開始提高,魔化傀儡們的沖擊的頻率開始降低,沖擊陣型的密度也松散了下來,經過一夜的苦戰,有精疲力盡的獵魔人和游俠在這個時候已經開始出現了傷亡,獵魔人和游俠們也開始往回撤。
就在張鐵左手邊一百多米外的一個地方,一個游俠陷入到了魔化傀儡的包圍中。
一個被攔腰斬斷倒在地上的魔化傀儡,倒在一大片尸體堆中,動也不動,絲毫不引人注意,而在那個游俠與魔化傀儡們邊走邊戰,想要撤回城中而經過它身邊的時候,那個還沒有死去的魔化傀儡躺在地上,突然用手上的短劍狠狠得插在了那個游俠的腿上,一下子劃出一條巨大的傷口。
在一聲痛苦的怒吼聲中,游俠一槍爆了那個魔化傀儡的腦袋,但更多的魔化傀儡們涌來,苦戰一夜身體受創的那個游俠一下子就陷入到險境之中。
張鐵沖了過去,手上的雙劍旋風一樣的掃過,魔化傀儡們的腦袋大片大片的飛起,然后他抓住那個游俠的腰帶,提著那個游俠就超著摩格城沖了過去。
一路上,張鐵完全是踩著層層疊疊的那些魔化傀儡們惡心的尸體在奔跑著,幾個在地上還沒有完全死透的魔化傀儡想要攻擊張鐵,都被他隨腳踢爆,越靠近城墻,那魔化傀儡的尸體也就越多,漸漸的就形成了一個由尸體堆成的山坡。
看到張鐵帶著一個人沖了過來,城墻上的守軍和那些回來的獵魔人與游俠們都高呼了起來,那還完好的弩炮與城墻中的散布式打擊系統都把火力傾瀉到張鐵的身后,把那些魔化傀儡們的追擊打斷。
此刻在城外,張鐵和他抓著的那個人是最后一個才撤離的,因此也吸引了很多人的眼光。
“啊,帶著我你不方便上去,把我丟上去就可以了......”被張鐵抓著的那個人有些虛弱的堆張鐵說道。
“接住......”跑到城墻邊上,張鐵大吼一聲,就把手上的那個游俠朝著城頭上拋去。
站在尸體堆上,離城墻頂部的距離也只有不到十米的高度了,也因此,那個人很容易就被張鐵丟了上去,被上面的人接住,看到那個人落到了城墻上,張鐵的雙腿一用力,整個人也從下面踩著一堆尸體直接跳到了空中,一只手抓著城墻上面垂下的一端繩子,只是借了一把力,就重新回到了摩格城的城墻上。
對此刻的張鐵來說,就眼前的這一點高度,就算提著一個人還拿著兩把武器他也可以從下面直接蹦上來,但在那許多人的注視下,那樣做實在有點太炫耀了,在張鐵刻意的低調下,他中規中矩的上了城墻。昨夜血戰一夜,張鐵也沒有過多的暴露自己的力量,甚至連鐵血神拳和戰氣攻擊都沒有使用過,在不少的獵魔人和游俠在黑暗中綻放著自己的戰氣光華,施展著自己那華麗戰技的時候,他只是拿著雙劍,像一臺游走在黑暗與魔化傀儡汪洋之中的冰冷的收割機一樣,精準,高效,而又冷酷的砍下一顆又又一顆的魔化傀儡的腦袋,把一個又一個的魔化傀儡的身體絞碎。
城墻上面,那個被張鐵丟上來的游俠面色慘白的靠在城墻上的一個弩箭射孔下面坐著,一條完全被鮮血浸透的褲子已經被他撕扯開來,露出右腿膝蓋側后方那一道恐怖的傷口,那傷口巴掌大小,最深處可見骨,一個醫護兵正蹲在他的面前,在用酒精幫他把傷口清洗出來。
在酒精灌入到傷口里面的時候,那個游俠額頭上的青筋一跳跳的,一滴滴的汗珠滾滾而下。
看到張鐵過來,周圍所有的人都把敬重的目光看向他和他手上的武器。
看到別人盯著自己手上的那兩把雙手大劍,張鐵楞了一下,自己也打量了一下手上的那兩把鮮血淋漓的雙手大劍,剛才在砍殺的時候一直沒有注意,這個時候一看,才發現那兩把大劍兩邊的劍刃上已經像鋸子一樣了,在一夜的砍殺中,在不知干掉了多少個魔化傀儡之后,那兩把劍已經差不多要廢了。
這要報廢的兩把雙手大劍,無疑就是張鐵戰功的最好的證明,也吸引來一片尊重的目光。
張鐵搖了搖頭,隨手就把那兩把劍丟到了城墻上一堆廢棄的裝著弩箭的木箱上,然后就走到那個游俠面前。
“怎么樣,還好嗎?”張鐵問那個被他丟上來的游俠。
那個游俠三十多歲,方形臉,體格魁梧,留著褐色的短發,一臉的絡腮胡,樣子頗為豪猛,在剛才的戰斗中,張鐵發現這個家伙的實力也就十級左右,十一級不到,大概是一個四星或者五星得強戰士。
“謝謝你,我叫羅賓,你救了我半條命!”那個家伙一邊流著冷汗一邊抬頭向張鐵說道,“你叫什么名字,有機會我會還你的。”
沒想到這個家伙還挺有趣,張鐵笑了笑,“我叫彼得!”
“好,我記住這個名字了!”那個人認真的點了點頭,眉毛抖動著,吸了一口冷氣。
就在這么一會兒的功夫,那個醫護兵已經用酒精徹底清洗完他的傷口,開始用魚鉤一樣的針和魚腸線幫他先把傷口縫合起來。
“等一下!”張鐵叫住了那個醫護兵,然后從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只全效藥劑遞了過去,“用上這個會好得快一點!”
看到那只全效藥劑,那個叫羅賓的游俠,醫護兵和周圍的人都眼睛一亮。
“啊,全效藥劑!”羅賓發出一聲輕呼,在舔了舔嘴唇之后,就笑了起來,“看起來我運氣不錯,過兩天就算要逃命這條腿應該不會拖累別人了。”
醫護兵拿過全效藥劑,小心的打開,陶醉的在藥劑瓶口上聞了聞,然后才小心的把那瓶藥劑中的一半涂抹在傷口上,又有些不舍的把剩下的一半拿給了羅賓,羅賓也不客氣,拿過來就仰頭喝下。
在經過一番處理之后,傷口很快就縫合包扎好了,再加上全效藥劑的功效,羅賓已經可以站了起來。
幾個游俠和獵魔人一起走了過來,那幾個人都是昨晚和張鐵一起跳下城墻在城外與魔化傀儡血戰的九級以上的高手,這些天堊大家都在協助守城,眾人互相之間都見過幾次面,雖然叫不出名字,但也還算熟悉。
“兩位兄弟,要一起去找地方喝杯酒休息一下嗎?”
張鐵看了看城外的魔化傀儡,再看了看城墻上在一晚之間就已經趴窩了一半的弩炮炮塔和那大隊大隊拿著手動機弩跑上城墻的戰士,心里暗暗的嘆了一口氣。
連羅賓都看出摩格城最多還能堅持兩天,他又怎么會看不出來呢,這個時候,城中的許多人都要好好考慮一下兩天之后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