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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一章 一定是幻覺

  傍晚過后,宿舍的客廳里,允兒、侑莉她們團團圍著沙發而坐,話題漸漸移到李在珉腦中瘀血塊狀況究竟多久才能穩定。

  距李在珉和李智緣飛去新西蘭,已經過去三天。

  這期間,允兒只收到李在珉一條短信,說到陌生地方,什么都要重新準備,又要開始接受系統治療,因此最近時間會比較忙,因病情檢查需要,聯系會暫時中止,等后面忙完這陣,換了新號碼再打電話回來。

  對李在珉離開,所有人的情緒都很低落。可那天從泰妍口中,得知他實際的危險狀況后,又期盼著他早點飛去新西蘭。非常的矛盾。

  李在珉雖是允兒的哥哥,但這么久相處下來,大家早已把他當成了親人,還是會保護她們、照顧她們,一直就在身邊的親人。而如今,這個人,不但忘記了共同生活的那些記憶,還離開她們,飛去了遙遠的新西蘭。

  就像本是最親近的家人,卻突然不得不接受切斷聯系一樣。那天李在珉離開,大家明明有偷偷躲在李智緣家院子里給他送別,可至今仍難接受他已經離開的事實。仿佛他還在這個城市的家里,只要休假跑過去,就能看到他迎接的笑容。

  忽然,房門傳來輕微響動。

  允兒她們停下談話的對視,隨后慌忙開電視的開電視,看書的看書,允兒和sunny還裝作像平常那樣去爭搶遙控器。

  門打開,瞥到進來的是杰西卡,而且只有杰西卡一個人,大家同時松口氣的停下。

  看杰西卡反身把門關上y趴到沙發上詫異的問,“西卡。泰妍沒和你在一起嗎?”

  杰西卡換了拖鞋來到客廳,稍稍避開大家直對來的目光,靠著燈影掩飾眼睛的紅腫。低聲回道,“中午她和我一起出去。到小區外就分開了。我想,她,應該在那邊家里吧。”

  說著,杰西卡整理著情緒,臉上重新掛起堅強表情,抬手把從家里帶的零食遞給最近的徐賢。鄭爸爸鄭媽媽從美國回來,她又有半天的假,剛好回家了一趟。也可以躲家里發泄積壓的傷痛。

  那天從機場回來,泰妍時時頻臨崩潰的狀態,讓大家極為擔心。

  為此,姜真英特意把泰妍最近兩、三天的通告行程全推了,本想讓她回家,但她不愿意,最后,就讓她留在宿舍休息。說是留在宿舍,但這三天,她基本都獨自一個人呆在李在珉家里。

  現在泰妍雖然不在場。但杰西卡還是下意識的避免了提到李在珉。

  侑莉幫徐賢把零食擺到茶幾上,大家道謝后,興趣泛泛的彎身去挑選吃的。她見了,悄然走近杰西卡身旁,小聲的問,“西卡,你沒事吧?”

  “我沒事,回來的時候,外面風很大。”杰西卡覺察的抹了下眼睛,嘴角盡量上揚,讓臉上笑容看起來更明顯些。那天。她也和允兒她們一起去給他送別,可不代表接受這種結果。

  這時。房門被敲響,客廳的嘈雜一下靜下來。氣氛突然沉寂的有些嚇人。

  這里除了泰妍外,大家都在,敲門的最有可能還會是誰?!

  看大家又裝模作樣的沒事找事,侑莉一陣小跑過去,擺出微笑的拉開門,看到進來的人,錯愕的喊了聲,“真英姐!”

  “都在……”姜真英手里拿著個文件夾,進客廳掃眼環視一圈,看到泰妍不在場,她明顯的吐了口氣。瞧見剛回還沒來得及放下包包的杰西卡,問“你吃飯沒有,待會我讓助理送過來?對了,泰妍沒和你在一起?”

  “我在家吃了東西才回來。泰妍,她應該去在珉oppa那了。”杰西卡靠著身后的沙發背,看了看墻上的時間,又瞥見姜真英手中的日程表,轉臉問,“我們明天的行程,有變動嗎?”

  “你們的沒變。”姜真英說著,轉頭向坐沙發角落里的徐賢瞧了下,然后正聲的問大家,“泰妍的情況怎么樣了?明天那個舞臺,你們覺得,她能不能上?”

  明天那個舞臺?!杰西卡她們不由齊齊看向了徐賢。

  明天下午,是《聽得到嗎》在mbc音樂中心的舞臺,兩周前就定好的重要通告。除了泰妍演唱,還安排了徐賢上臺彈鋼琴做伴奏。

  徐賢倒是沒問題,而泰妍……

  泰妍“強硬”的和李在珉說分手后,后面有電視臺在節目安排她演唱最近人氣正旺的《聽得到嗎》。一首歌下來,她差點情緒崩潰,后面偶爾聽助理說起,大家才知道。

  杰西卡則知道的更多些,對李在珉說分手,已讓泰妍幾近崩潰,特別看到了李在珉那些個記錄視頻,再讓泰妍去唱這首歌,無疑是對泰妍的最大殘忍。

  “真英姐,這個通告還是麻煩你取消吧。”杰西卡極少用這種半商量半肯定的語氣。

  “好,我和電視臺以及李在奎導演那邊說一下,商量個解決的辦法。”姜真英從樸申靜那里新聽說了很多事情,知道的越多,越是心疼著泰妍。

  姜真英準備要走時,又拍拍手中文件,對徐賢道,“明天下午,小賢,你的行程取消,最近你通告排的很滿,這次剛好趁機休整下。”

  突然,走道中的臥室房門打開,泰妍穿著睡衣從房里出來,她停在折角墻邊,燈光被遮住,看不清她臉上表情。只見她低垂腦袋,輕聲說,“真英姐,不用取消,明天的舞臺,我可以上。”

  允兒她們面面相覷,想著剛才說的那些,是不是被她聽到。大家回來后,一直不見泰妍身影,都認為她和杰西卡出去還沒回來,哪想她就在房間里。

  話說完,泰妍看向客廳里呆站的杰西卡她們,對她們報以感激的歉意微笑,然后不等姜真英給反應,她又立刻轉身走回房間。

  輕手關緊房門,泰妍雙手按到嘴上。怕剛剛多耽誤一秒,才止住的眼淚就會又流下來。

  她不想自己影響到少女時代的復出,更不想讓大家一直為她擔心。而且那個夢想,也是他很想幫大家、幫她實現的,所以她要堅強才行。如果他看到,也一定會很開心自己那樣寬慰著大家吧。

  第二天下午。mbc本館,音樂銀行舞臺。

  恍惚走上舞臺,聽麥克風里pd提醒,泰妍往中心位置又走前兩步,覺察坐旁邊鋼琴前的徐賢頻頻望來擔心目光,她轉下頭,笑著示意自己沒事。

  今天助理姐姐給上了較濃些的妝,相信在鏡頭里,是看不出眼睛的紅腫,也看不出臉上沒有血色的蒼白。否則,讓他看到,會很心疼、很心疼……

  泰妍仰起臉,讓眼中泛出的水光回流,當瞥到臺下觀眾看來,她努力的笑笑,對臺下揮了揮手。

  徐賢的鋼琴伴奏響起,聽著熟悉旋律,過往如同一張張定格畫面在腦海不斷浮現。泰妍握緊手中話題,控制著快要奪眶而出的眼淚。

  “輕微的傷痛也會流淚,內心在呼喊,走過你身邊,經過你面前,我的世界就只有你。想念著你,在你面前,真的連呼吸都會停止!”

  每句歌詞,都像是一把冰寒刺骨的利刃,在破碎的心上狠狠剜割。

  整整一天都在做上舞臺的準備,可是僅僅只是開始,聲音就不住的發顫。泰妍努力控制著吐息,可是每下呼吸,都帶出撕心裂肺的痛楚。

  “你對我如同緣盡一般,僅僅在擦肩而過的瞬間,就這樣離我而去的你,就連一步再也無法靠近。”

  他拖著行李箱上車的畫面,又一次在眼前閃現。瘋狂的跑進機場,當看到飛機幾經起飛了的絕望。

  想著這些,泰妍抬起臉,看著遠處頂棚的燈光,淚光就這樣在眼中蓄滿,然后無法竭止的橫流下來。

  “你就像我最后的愛戀,你就像我生命最后的瞬間,就這樣地離我而去,就連一步再也無法靠近。讓我彷徨,讓我流淚,像個傻瓜,像個孩子,不如用微笑讓它消逝吧……”

  輕緩旋律,讓整個拍攝大廳充斥著歌聲的悲傷,留意到泰妍已是淚流滿面后,臺下觀眾嘩然又倏地靜寂,不清楚發生了什么。

  下一刻,歌聲頓住,傳出話筒重重摔到地上的刺耳響聲。

  泰妍失聲,雙手虛弱無力的垂下,無措的抓著側身裙褶,她睜大眼睛,然而視線卻越來越模糊,雙腿發抖,幾乎難以再撐著身體。

  舞臺守著前臺階梯的工作人員被推到一旁,隨后出現一個戴著帽子和口罩的高大身影。這一定是幻覺,就像這幾天時刻出現在她眼前的幻覺一樣。

  音樂繼續,徐賢鋼琴伴奏停下,在泰妍停止演唱時,她就停下了。

  最擔心的事,果然還是發生了。這樣狀態的泰妍姐姐,怎么能來上舞臺,還是要唱在珉oppa的歌。

  抬頭望去,只見有個熟悉的高大身影從觀眾席走上來,走向舞臺中央,走到了泰妍姐姐的身前。

  徐賢震驚的腦袋空白,耳麥里是欄目組紛亂的叫喊。

  緊接著,她又看到,在兩旁工作人員沖上舞臺之前,面對泰妍姐姐停站住的高大身影,慢慢取下了口罩,然后捧起泰妍姐姐掛滿水痕的臉,迎著泰妍姐姐不住外涌出淚水的眼睛,貼近泰妍姐姐的嘴唇,最后用力的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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