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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二章,天堂有路

  啊,求求求。.)

  這段在地下的通道就如蕭焚所說的那樣,在即將距離核輻射圈子稍遠一點的地方,立刻向東方擰轉,然后又是一段炙熱的行程,接著重新向北方延伸。總之,這像是圍繞著不斷下沉的核反應堆繞行一圈以后的結果。

  在一段更為悶熱潮濕的環境中行走,路邊倒伏的尸體越來越多。事實上,不僅那些普通的人類無法承受這樣的嚴苛環境,就連蕭焚這樣的覺醒者,都已經覺得自己有些支撐不住。

  高溫潮濕的環境已經不再是讓人痛苦的根源,皮膚表面上的灼熱疼痛已經變成了如同利刃從身體上一遍遍爬梳的感覺。為了追求速度和靈活,蕭焚將厚重的防護服脫下,這讓他的身體完全暴露在放射姓粒子的轟擊下。不僅僅是身體,呼吸系統也在這個高濃度的放射姓環境中遭受到重創。一開始僅僅只是感到咽喉,呼吸困難,到后來,每一次呼吸都是一次可怕的折磨,污濁的空氣就像是一個個粗重的顆粒,不斷沖刷著蕭焚的鼻腔,將蕭焚的鼻粘膜撕扯成碎片。這就像是一個微波爐,除了覺醒者和試煉者體內的血液還沒有開始沸騰,一切都讓人如同經過酷刑的隧道,下一步就將邁入地獄。

  不過坦率的說,此時就算穿著防護服,帶著防毒面具也毫無意義,這里的輻射濃度過高,那種防護服根本就起不了多大作用。

  只有在這樣的環境中,才能體會到為什么會使用淚滴,淚滴可以通過表面的愉悅感抵消皮膚受到輻射傷害的痛苦,同時淚滴改變了肌體表面,從而可以更好地保護內臟。降低的溫度會讓血液流動更加遲緩,不至于因為粒子的沖擊而導致血液沸騰,燒蝕內臟。頻率更低的呼吸也能夠讓呼吸系統受到損傷。

  確切的說,淚滴是一種用于核戰場上的活動防護服,只是這種防護服還沒有盡善盡美,使用者會很快喪失戰斗能力,而不是相反。換句話說,淚滴僅僅只是一個半成品,還沒有到實用階段,因此需要大量的實驗記錄來對淚滴的具體運作情況進行改進。

  所以扶桑對這個勢力的一舉一動視若無睹,所以在距離核電站這么近的距離上開火,也沒有任何警衛上來攔阻。所以在這么近的距離上挖掘隧道,居然從始至終無人知曉。應該說,不是無人知曉,而是被世俗故意遮蓋了真相。

  沒有人知道武宮游星和近藤明在這件事情上偏離正確的道路有多遠,但是他們應該一早就知道這件事情,在他們體內的淚滴濃度就是最好的證明。如果加上那個可能被改造的面具,這兩名試煉者顯然無法適應迷霧的生存,最終迷失了自我。至于其他人如何,蕭焚已經顧不得多想,他的腦漿現在已經快要沸騰,多動一次腦筋,都會讓他感覺頭痛欲裂。

  如果他不是覺醒者,如果他身后的三名試煉者的等級沒有到達4級,這段漫長的行程可能走到一半就會中斷,更好的身體素質讓他們比起普通人擁有更大的生存可能,而對自身身體的調節,也讓他們暫時能夠保持足夠的意志的清醒,以及對身體的控制。

  這種在超高功率微波爐中穿行的痛苦感,讓蕭焚感到陌生有熟悉,這是一種全新的體驗,但是這種行走于生與死之間的感覺,這種在無可忍受的痛苦中保持清醒的努力,讓他想起第一次穿過空間障壁,見到火焰君王時的情景。

  在那一次的險死還生的過程中,蕭焚的實力有了相當的提高,而現在,通過這條已經死去太多人的通道,也許會給蕭焚他們帶來不一樣的未來。那些因為血統,因為種種原因被鎖死的未來也許都會因為這次核輻射而變得不同。

  痛苦摧毀的不僅僅是生命,也許也在創造著未來。

  這同樣也契合安得思法陣體系的根源思想:死亡創造未來。

  在此之前,蕭焚并不能完全理解這種法陣體系的思想根源,即使死亡是法則之主最為強大和公正的武器,安得思法陣體系也更為接近法則運用,如果能夠真正掌握好安得思法陣體系,對于法則的學習和掌握也會更進一步,但是蕭焚始終徘徊在一個自己所限定的界限外。

  他能夠理解并很好的掌握綴艮體系根源思想,強大到摧毀一切敵人。這讓他能夠更好地學習和掌握綴艮體系法陣,雖然現在他更為經常使用伯特尼體系和安得思體系法陣,但是他的永久法陣池大部分基礎卻是綴艮體系的法陣。同樣,伯特尼體系中,珍惜你所珍惜的,這個根源思想對蕭焚來說同樣也有很多共鳴,這讓他在神術上的造詣比起同等級的教士,比如那個已經進入天堂的魁斯特不差多少。但是,唯獨安得思法陣體系的根源思想讓蕭焚感到抵觸,既然已經死亡,還有什么未來可言?

  現在他已經有所感受,自己的死亡換來他人的未來,那稱之為奉獻。讓自己過去的痛苦死亡,才能換來未來意志上的輕松和純凈。那稱之為,勇敢。

  想到這里,蕭焚忽然放下右手,不經意間一把拽住了西爾維婭的手。女吸血鬼的體質雖然不錯,但是等級讓她無法和蕭焚相比,因此在這種時候,西爾維婭已經有些搖搖欲墜,隨時可能倒在地上。因此被蕭焚一把抓住手掌,只是讓西爾維婭身體頓了一下,她甚至沒有力氣從蕭焚的手中掙脫出來。

  “我曾經失去了你,西爾維婭。”

  蕭焚看著前方已經開始模糊的通道,低聲說:“我曾經失去了你,那個時候我應該抓住你的手,讓你留下來。”

  西爾維婭默不作聲,當然,劇烈的痛苦也讓她無法發出聲音,她只能被蕭焚輕輕拉著,借助蕭焚的力量,讓自己走得更為堅強。

  “但是,那個時候我不知道該怎么挽留你,你愛著的那個蕭焚已經消失,在你面前的我已經和從前完全不同。我不能約束你的思想,讓你隨著我的變化而改變。但是,當你離開后,我總覺得這樣不行。你瞧,我無法回到從前,你也同樣如此。”

  說到這里,蕭焚劇烈的咳嗽起來,血液從他的嘴中流出,看上去糟糕透了。這個把腦子都用在智商上,結果在情商上很有些遲鈍的少年有些語無倫次的說:“我總是這樣,被推動著前進,你們前進一步,我就跟著前進一步,你們認為那是愛情,我也就認為那是愛情。我其實不懂,翠絲緹娜需要我,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愛情,但是我必須要說,呃,我更需要你在我身邊。我無法回到從前,但是我需要你在我身邊,我,好吧,我過于自私,是非常非常自私。”

  西爾維婭似乎笑了笑,只是這樣的表情在她已經枯槁的面孔下,完全無法被蕭焚看見。她想要說些什么,只是她的痛苦比蕭焚的更重,甚至行走都變得非常艱難。

  “好在這次我抓住了你的手,西爾維婭,現在還不算太晚。”

  蕭焚這么說著,又是一大堆鮮血從他的鼻腔和嘴角中溢流出來,他連咳嗽的力氣都沒有,只能這樣走著,任憑鮮血在他的臉上到處流淌。

  西爾維婭什么都沒說,她所能做的,僅僅只是努力的握緊蕭焚的手掌。

  這個細微的動作讓蕭焚心中忽然充滿了喜悅,甚至讓他同樣疲倦的身體感覺到好了很多。在牽住西爾維婭手的同時,少年覺醒者向后張望,稍微退后一步,一把抓住面容干枯的杜鵑。和西爾維婭不同,蕭焚這次拽住的是杜鵑的胳膊,現在的他多少補回了一些情商,也算是這次核輻射后的效果。

  “你還好嗎?”

  蕭焚沒有繼續停留,而是大聲問。

  萊卡翁的聲音更為響亮:“喔,好的不能再好,放心,我跟在在你的后面,丟不了。”

  “當你說起這個,我反而更加擔心,卡里斯托也許會來找我的麻煩。”

  蕭焚說著,左手微微用力,讓不知道什么原因有些焦躁不安的杜鵑消停了一下,然后抬頭看著前方,說:“嘿,你瞧,我的紅外視線原來能夠維持的時間只有30分鐘,但是現在,可以維持到現在,進步不是嗎?很大的進步。”

  又是一口鮮血被蕭焚噴出,然后,他猛然在這條看上去永無止境的道路上停了下來,幾秒之后,他低聲說:“嘿,你們感覺到了嗎?”

  “冷氣,當然,非常非常好的感覺。這簡直讓我感覺到了天堂就在眼前,尤其是和現在比起來更是如此。”

  萊卡翁說著,想要擠上前來。

  但是這個行動被蕭焚所阻止,少年覺醒者微微搖頭,說:“不,危險的時候,你更應該聽從我的領導,而不是上來體現個人英雄主義。”

  說完,蕭焚將兩名女試煉者向著全身已經甲胄軟化的萊卡翁推了一把,接著說:“我出去,吸引那些人的注意力,然后你帶她們出去,使用治療藥水。有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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