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外生存要素之一,不要在夏天的夜晚依靠在大樹或者是巖壁上,尤其是敵人潛藏在周圍的時候。.這種依靠能夠給冒險者虛假的安全感,事實上,真正的危險往往來自這樣的空間。必要的時候,一條從樹冠上爬下的毒蛇,或者一顆從巖壁上方墜落的石頭,就能完成很多殺手完成不了的事情。
而且,這種莫須有的安全感會讓冒險者在極度的危險中得到一種不該有的放松,他們會以為自己找到了臨時休息的地方,但是戰斗和意外從來不會按照他們的節奏進行。
與其找到依靠,不如給自己留出足夠的警戒范圍。這是蕭焚在學院學到的知識。試煉者也好,覺醒者也好,要充分利用自己的能力,而不是借助其他的方式讓自己獲得安全感。
一個足夠空曠的位置,土地要有一定的濕潤度,要能看見足夠數量的青草。如果夏天在一個曠野中無法看見草木生長,那往往意味著“危險”兩個字。而足夠濕潤的土壤,也會讓地下工程變得非常麻煩,陷阱或者地下通道往往會因為滲水而無法保持長久。剛剛搭建不久的陷阱,無論掩飾的多么巧妙,都不可能逃過覺醒者的感知。
一旦地點選定,就要以選定點為原點,沿著這個選定點劃出一條螺旋線,逐步擴大警戒范圍。不要急于尋找自己的敵人,如果敵人們潛藏在山林中窺視著這里,那么無論怎么尋找都不會起到好效果反而會自亂陣腳。
反過來說,如果在敵人們確定發動攻擊前,布設下足夠的警戒圈,對于敵人的影響是不言自喻的。任何敵人想要發動攻擊,必然會出現在警戒區中,與此同時,敵人的隱蔽優勢也會立刻消失。反過來,畫出警戒線的覺醒者將會處在更為主動的狀態下。
蕭焚已經劃出了30碼的近戰警戒線,這是最危險攻擊區的極限位置。使用法術或者力氣沉重的投擲武器的對手,只能在這個距離上發動攻擊。更遠一些,他們的攻擊會受到更多的影響,比如命中率,以及法術或者武器在空中飛行的時間等等。過了這個距離,還有一個150碼的極限位置區,這是針對弓弩設置的。同樣道理,超過這個極限位置區想要對這里發動有效的攻擊,也會被更多的因素干擾,效果會極具下降。
當然,蕭焚不打算控制那么大的范圍,作為一個臨時宿營地,30碼的距離已經足夠。在黑夜中想要在30碼以外的叢林中發動攻擊,并且破開蕭焚制造的防御線,這聽起來希望渺茫。
布置完這一切,蕭焚扭頭看著西爾維婭,問:“怎樣?”
西爾維婭安靜了一會兒,說:“他還在,不過距離我們稍遠了一些。感覺也沒有那么大的敵意,等等,你聽到什么了嗎?”
西爾維婭的等級現在已經和蕭焚一致,吸血鬼在精神屬姓上的天然加成讓她現在的感知能力比起蕭焚只強不弱,作為精靈的純血后裔,她甚至能夠感知到一些在蕭焚感知距離之外的東西。
聽見西爾維婭的問題,蕭焚皺眉,問:“什么聲音?”
“很刺耳的尖叫,就像是……,呃,莉莉絲在上,我聽見了超聲波爆發的聲音!”
蕭焚微微一愣,隨后猛然覺得周圍的空間猛然變得明亮,他悚然動容,猛然抬頭。一個巨大的火球正在從天空劃過,看上去緩慢,事實上快速無比的向著他們落下。
“那是什么?!”
先于蕭焚,在光圈中的繆拉圖伯爵首先問了出來。
“流星,隕石,問題是,我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大的流星!”
蕭焚如此回答,一邊轉身,用力跑向繆拉圖,同時大喊:“盡你的可能,制造一個圣光庇護所!”
這顆隕石是如此之大,蕭焚根本不知道最終會落向哪里,這個時候逃跑倒不如找個相對安全的地方,至少后一種方法的存活幾率稍微大一些。
繆拉圖急忙召喚出大量的圣光,這些圣光連同蕭焚制造的光芒,很快構建了一個璀璨的球體,在這個球體中,兩個小女孩根本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還在安睡。
蕭焚一把扯過西爾維婭,隨手揮出一個燦爛的光芒,將兩個人包圍在其中,隨后抬頭看著天空那個已經越來越通紅的巨大隕石。現在他們甚至能夠看見隕石上坑坑洼洼的疤痕。這些疤痕就像是隕石的一顆顆猙獰的眼珠,冷冷的看著這個世界。
“我可不知道歷史上,阿爾卑斯山還有這樣一次隕石災難。”
聽見蕭焚的說法,西爾維婭倒是平靜的笑了起來,她看著那顆巨大的隕石,說:“歷史上你不知道的災難還很多,災難發生的時候,可不會向你提前申報。”
蕭焚皺眉,他想說的是,這個災難看上去更像是臨時出現的,或者說是人為的災難。也許是一個非常可怕的法術,但是那樣的法術只可能由傳奇們制造。最為典型的就是精靈帝國還存在的時候,耶和蘇毀滅人類早期城邦的例子。而現在這顆突如其來的隕石,讓蕭焚感覺道同樣的問題。似乎當初耶和蘇毀滅人類城邦非常相似,或者說,和所有精靈毀滅人類的行動非常相似。
“那是神罰!”
另外一個光團中的繆拉圖忽然大聲說,他在光團里畫著十字,低聲祈禱著。在他的祈禱中,那個巨大的隕石最終從蕭焚他們的頭頂擦過,隨著一聲劇烈的轟響,以及大地巨大的震動感傳來,在托貝爾城那里突然出現了幾乎將整個天空都照耀通透的紅光。
“哦,我的莉莉絲啊,那究竟是什么!”
西爾維婭低聲說著,和她一樣對此目瞪口呆的還有蕭焚。直到現在,他還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一個城市,就這樣在他離開后不久,就毀滅在一個突如其來的隕石中。同時葬身在這個隕石中的,可能不僅僅只是托貝爾城中的居民,守貞會和糾法派也還沒有撤出來,長公主殿下依舊留在托貝爾城中,她們原本定于明天早上再從托貝爾城離開。在托貝爾城中的,還有斯圖加特圣唱團,整個斯圖加特女子修道院也只有兩個這樣的圣唱團,這顆隕石帶來的損失簡直無可估量。
“耶諾爾,你在做什么?!”
蕭焚眼角不停的跳動著,此時地面上開始傳來第二遍震顫。這一次的震顫來的更為兇猛,大量的石頭開始從兩邊的山脊上不斷滾落下來。
“那是主對我的懲罰!哦,我的主啊,你無所不在,無所不知。”
繆拉圖離開了自己的光團,看著托貝爾城的方向,用左手在胸前畫著十字架,喃喃自語。
就在此時,一陣奔馬的聲音突然從蕭焚他們過來的方向傳來,在這個混亂的環境中,這個馬蹄聲有著一種特殊的刺激感,僅僅只是聽見,就讓人感到很不舒服。
蕭焚下意識的將繆拉圖擋在自己的身后,右手中的闊劍已經開始再次閃亮。
幾十秒后,一匹黑色的高頭大馬從拐角中猛然閃出,在這匹馬上,一個高大的身影已經將目光轉向了蕭焚這邊。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這個高大的身影在看見蕭焚他們的同時,就已經猛然從馬上跳起,向著蕭焚他們這邊沖了過來。直到這個時候,蕭焚才看清這個人的打扮,那是一個教士,與普通教士不同的是,這個人的頭被兜帽包著,而他的衣服邊緣,是血紅色的縫邊。
“異端審判庭!”
蕭焚立刻做出了判斷,抬起手來,手掌中的光芒四溢,隨后他大聲說:“停下腳步。”
來人不為所動,繼續向著蕭焚他們這邊走來,在接近30碼警戒線的時候,這位異端審判庭的審判教士終于摘下了兜帽。在幾乎映紅半個天空的紅色光芒照耀下,魁斯特那張宛如刀削斧劈一樣的堅毅面孔出現在蕭焚他們面前。
“這是神罰!”
魁斯特一邊向著蕭焚他們走來,一邊說:“繆拉圖引發了神罰,他不能離開托貝爾城,那是他曾經做出過的承諾。”
蕭焚愕然,扭頭看著繆拉圖,問:“承諾?”
繆拉圖安靜了片刻,說:“你是說那個?我與我的妻子定下的承諾?”
魁斯特回應說:“我不清楚那是什么,我來到這里,就要帶你回去。繆拉圖,因為你的離開,讓整個托貝爾城在剛才被隕石擊中。”
繆拉圖似乎恍然大悟一樣,說:“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他們為什么要阻止我的妻子擁有最后的安息機會。”
說到這里,他扭頭看著蕭焚,問:“我可以信任你嗎?”
蕭焚抬頭看了一眼魁斯特,重新低頭看著繆拉圖,說:“這是今天第二個人問我這個問題,我的答案只有一個。你可以不信任我,但是除我之外,你沒有其他可以信任的人了。”
“帶著我的兩個孩子去斯圖加特,這是我的請求。”
繆拉圖伯爵說:“我必須回去,否則托貝爾城會引發更大的災難。不過在此之前。我希望我的兩個女兒能夠平安的到達斯圖加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