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隨手寫了個開頭,大家有興趣嗎?)
腓力二世一直認為,如果一個女人放聲大吼,那么一定會非常糟糕。尤其是一個美麗的女子在那里進行吼叫,聲音會變得嘶啞,如果是過于尖利的聲音,又會讓人覺得很不舒服。不過現在戰場上的事實證明,一個女人放聲大吼,并沒有他想的那么不堪。
如果鳳凰這樣的生命真的存在過,那么當它浴火重生時,多半就會發出這樣的聲音。腓力二世如此想著,那是一聲震徹戰場的吼聲,同時也是一聲直達天際的清啼。在這個談不上尖銳,但是卻充滿了堅毅的吼聲在戰場中突然爆發出來之后,以那名女騎士為中心,一道道狂風驟然出現,轉眼間狂風就席卷了這片大地。雙王所在的軍營中,幾乎所有的旗幟都因為這些狂風而獵獵作響,甚至有幾名羸弱的,僅僅想要賺取一點功勛的貴族子弟直接被風吹倒在地。
“唯有虔誠所以堅定,唯有堅定所以強大!”
腓力二世在胸前再次畫了一個十字,喃喃自語著說。在他眼前,那名驕傲的女騎士身后似乎蘊育出燦爛的光芒,這些光芒如同雙翅,在女騎士的身后不斷扇動。
“她叫什么?”
腓力二世下意識的問了一個蠢問題,這名女騎士來自斯圖加特女子修道院,現在全身甲胄,根本看不出原來的樣貌。而此時的腓力二世身邊坦率的說,都是一群連法國都沒有出去過的土包子,就像是腓力二世想改變的那樣,這些貴族們困守在“法蘭西島”中,對于神圣羅馬帝國的變更都懵懂無知,讓他們知曉一名來自女子修道院的女騎士叫什么,實在有些強人所難。法王很快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他干咳了一聲,想要說些什么。出乎他的意料。一名守衛在法王身邊的貴族騎士囁喏著說:“我好像知道她,如果沒有猜錯,她的名字叫做讓.達達尼爾.克蘭。”
頓了頓,看見腓力二世轉頭看著自己的目光。這名來自洛林的伯爵子弟謹慎地說:“圣弗萊曼曾經去過洛林,在那里他好像在處理一些事情。在那之后,曾有傳言,他見過一個少女,當時圣弗萊曼非常驚訝,對那名少女說‘你比我想象中出現的更早’。沒有人知道這是什么意思,后來這名叫做讓.達克的少女就被接入了斯圖加特女子修道院。在那之后,每一次的圣女巡游,這名少女都參與其中。我的未婚妻,香檳的諾森婭。是守貞會的一員。諾森婭曾經和我說起過,讓.達克被圣女們施加了神術,能夠讓她永葆青春。但是諾森婭不能證明這一點,她還說過,在女子修道院里還有一個說法。說是讓.達克是新的拯救者,她天生就有永不衰老的身軀。這些消息無論真偽,有一點可以肯定,即使一百多年過去,她依舊是每一次圣女巡游的持旗者,沒有誰能夠替換她。”
聽見這一切,腓力二世點了點頭。重新扭頭看著那名女騎士,說:“聽起來,她是法國人。”
“她是主的騎士,陛下。”
在腓力二世身邊的那名貴族忽然抗辯說:“她只屬于主,而不屬于世俗間任何一個人,一個王。一個皇帝。她的圣潔是被圣弗萊曼所認可的,是被圣女們所保有的,不可侵犯,不可褻瀆,不可違抗。”
聽見這名來自洛林的貴族抗辯。腓力二世笑了一下,他在胸前畫了一個十字,不再說話。這個動作看上去表明法王對這個名為讓.達克的女騎士再無想法,不過那名來自洛林的貴族騎士眼中轉瞬間變得灰暗下去。在此之前,他以為腓力二世有著宏大的目標,為此自己帶著一小隊騎士效忠于法王。而現在,這名洛林的騎士已經確定,法王的貪婪,與對面的英王亨利二世毫無區別。甚至更有過之,至少亨利二世在教廷的面前還能表現出足夠的尊敬,他還不敢對一名被圣弗萊曼認可和祝福過的女騎士動手。但是眼前這位腓力二世,顯然對教廷已經不夠尊敬,以至于在這樣的戰場上,居然會對一名女子修道院的女騎士產生想法。
“愿主保佑法蘭西。”
這名洛林的貴族在胸前畫了一個十字,如此低聲說著,隨后蓋上面甲,不再說話。
女騎士的吼聲結束后,并沒有繼續前行,她猛然用力,將這面旗幟牢牢的扎在戰場的中央。隨后扭頭看著兩邊的軍隊,沒有急著說話,而是通過面甲后冷冷的目光逼視著那些騎士和士兵們,即便如此,那種凝重的壓力也轟然而至,讓雙方的騎士都在瞬間感到有些喘不過氣來。
女騎士只有6級,卻有著如同傳奇一樣的氣勢,所有被她逼視的人,都在瞬間感到心驚膽戰。
“讓你們的王出來!”
女騎士在幾分鐘之后,猛然打破這個近乎凝固的戰場,再次大吼。她的聲音是如此高亢,以至于在數哩外都能聽得清清楚楚。聽見這樣的吼聲,兩邊陣營不由自主的閃開一條道路,讓原本被騎士們團團包圍的兩名王顯出身形。
“你們必須停止戰斗,現在!”
女騎士不容置疑的命令著,隨后猛然在地面上虛虛劃了一條線,轉瞬之間,地面上猛然閃出一道道可怕的閃電,這些閃電轉眼間將地表犁出一條幾乎達到黏土層的深溝。女騎士的馬匹站在深溝的盡頭,看著雙王,說:“到這里來,你們到這里來,這是圣女的要求,這是主的要求!”
這個聲音剛落,那個一直站在圣女隊伍后面沉默不語的天使雙眼中猛然綻放光芒,它的身體某處同樣傳來轟隆隆的聲音:“那是……應許的!”
這個如同滾雷一樣的聲音有些含混不清,聽起來就像是在數百哩的天外傳來的聲音。不過即便如此,也讓那些騎士和士兵們噤若寒蟬。至于那兩位王,剛才那點被一名女騎士呼喝的屈辱感早已被拋開,既然是主的要求,他們又怎敢不從?
雙王帶著自己的護衛,從戰場兩邊的高地上縱馬而下,向著女騎士的方向馳騁過來。于此同時,那個高大的天使雙眼重新回歸寧靜,它一言不發的看著女騎士以及女騎士面前的那條溝壑。兩位圣女推開馬車門,走了下來,就像是傳聞中的一樣,女子修道院中巡游的圣女從來都是一身戎裝。她們隨時準備投入戰斗,而不會像教廷的那些大主教一樣發生可怕的事情時只會躲在騎士后面靜觀事態發展。
當圣女們走出狼人的步兵陣營,騎士們紛紛下馬,向著圣女鞠躬表達敬意。隨后,更多的女騎士簇擁著圣女向著那條深深的溝壑走來,她們步調一致,每一次行走都帶著幾乎相同的甲胄撞擊聲。僅僅只是這個聲音,就讓亨利二世眼角不停地跳動。英格蘭還有更為精銳的部隊沒有投入戰斗,相信法國也是,但是無論如何精銳的部隊,與斯圖加特女騎士們這種宛如一人的步調相比,都顯得氣勢差了很多。
當圣女們走到那條溝壑的另一個頂點時,分別來自戰場兩端的英王和法王也幾乎在同一時間抵達了溝壑的兩邊。兩位王對著圣女們微微頷首,以此表現出自己的華貴與雍容。只不過杜若溪立刻讓這樣的雍容變得異常可笑。
“兩位陛下,我說的話,你們能否聽懂?”
作為英格蘭的國王,亨利二世聽不懂英語。作為法蘭西的國王,腓力二世同樣如此。因此,當杜若溪用古典英語問出這樣的問題時,戰場兩邊的陣營都發生了細微的動蕩。和女騎士相比,圣女的聲音不大,但是卻依然能夠傳遞到戰場的每個角落。亨利二世的騎士們能夠聽懂杜若溪的問題,腓力二世的部分騎士們同樣如此,偏偏他們所拱衛的,那兩位雄才偉略的君王們對此一竅不通。
意識到自己受到圣女直截了當羞辱的亨利二世有些惱火,不過看了一眼連自己被羞辱都不知道的腓力二世,亨利心中多少好過了一些。
“耶路撒冷已經陷落,獸人們正在為所欲為,作為人類的君王,你們在這里做了什么?”
這一次,杜若溪改用流利的拉丁語,不過遺憾的是,腓力二世能夠聽懂一部分,亨利二世只能裝作自己聽懂了一部分。這種情況讓杜若溪微微搖頭,這樣的雄主?她抬頭看著兩邊的陣營,那里的隨軍主教感受到了圣女的目光,急忙駕馭著馬匹跑下山崗。
杜若溪等兩邊的隨軍主教兼職隨軍翻譯到達附近,這才接著說:“我們將要去耶路撒冷,那是主的意志,也是圣弗萊曼曾經叮囑過。不過在此之前,我們需要完成巡游。你們的戰場影響了我們的前進,你們的戰斗影響了我們的巡游,我要求,你們立刻停止戰斗!現在!”
比起女騎士的話,杜若溪表現的更加不容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