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晚的預料中,天南器道與靈寶宗的較量,將會延續許久,兩者勢力對比極其懸殊,甚至不能稱是較量,而是天南在靈寶宗自行衰落過程中伺機而動,分潤氣運。
對此,不能cāo之過急,無論靈寶宗如何出招,也要堅定不移地實施自己的長遠大計。
有此想法,自然一切都安穩。
結果李晚等待數月,等到的結果卻是,靈寶宗根本沒有任何應對!
李晚感覺頗為意外,不過略微轉念一想,便又明白了。
天南評定會成立,首先冊封的,全部都是真正的大師,并不是下手的好對象。
恐怕,要等到自己露出破綻,才會有所應對。
明白這一點后,李晚更加小心了,并沒有刺激對方過深,而是低調地督促弟子,或者自行修煉。
他也要等待機會,趁著器道形勢變化,一舉奠定自己的勝局。
不知不覺中,又一年來臨。
“師尊,我們的法寶在此,還請點評。”
在虎丘靈谷的府邸中,除了烏寧等人之外,還有一眾弟子,也都齊聚,交上自己近些年來煉制的得意之作。
之所以會有如此活動,是因為,神兵榜又要臨近了。
“這幾件珍品寶器,是誰煉制的。”
“回稟師尊,是嚴琰,羅浩,端木磊三人。”
“他們可有前來,出來讓我看看。”
“弟子在此,拜見師尊。”
被點到名的弟子,面帶驚喜交集的神情,站了出來。
這是三個與刑青天等人差不多年紀的修士,但天賦略高一些,拜在李晚門下,也已經有三十余年,終于能夠煉制出珍品寶器。
“原來是你們呀。”李晚看到這三人,頓時便想起了十幾年前,自己與門下諸人定下十年之約,收取正式弟子的事情,這些人正是在那次之后,順利煉制出寶器,列入門墻的。
這樣的人,在李晚門下,足有五十四人之多。
余者雖然超過了年限,但李晚寬松之下,也仍還有機會,所以,個個都異常努力,到如今,更是煉制出珍品法寶了。
“從此之后,你們就留在谷中修煉吧,讓你們的蕭墨師姐安排好。”
三人大喜謝過,在其余弟子激動羨慕的眼神中,回到了原處。
李晚看到,卻是暗暗搖頭。他門下這些弟子,功底倒還扎實,也不乏有幾分天賦的,只可惜,并沒有真正的絕頂天才,這輩子,成為名師高手,也就到頂了。
甚至就連烏寧等人,雖然博得了一個琥山七杰的美名,在他看來,多少還是有些名不副實,距離真正的大師,還有不小差距。
好在自己有所偏愛,不惜各種珍貴寶材,私下輔導,生生地把資質只在中上的刑青天和刑友天也栽培起來,自己眾弟子當中,他們是最具大師實力的。
逐一把各弟子的作品點評完畢,或褒獎,或期許,或批評之后,李晚環顧四周,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如果我記得沒錯,你們當中,有不少人已經年歲過百,甚至更大了吧?”
眾人踟躕著,不好答話。
眾人當中,不乏年紀比李晚還大的散修,機緣巧合,拜入他的門下,這也就造就了琥山一派中,基本不以年歲輩分相論,只看各自加入的資歷,還有器道造詣的規矩。
“按道理,你們當中的不少人,已經能夠煉制寶器,可以獨當一面了,我也沒有理由阻著你們各奔前程,這樣吧,等到神兵榜過后,我會找個合適的機會,挑選技藝過人者,準予出師,到那時候,就以煉制珍品寶器為準,凡是能夠達到的,我都會贈予其相應的器道秘籍,以及靈玉,寶材若干。”
“出師!”
聽到李晚的話,眾人簡直欣喜若狂。
一直以來,拜在師尊門下,都等于是投身效命,寄人籬下。
雖然不乏師尊對待門人極為厚道,像李晚等人,更是有豐厚身家,無量前程,但眾人也都有自知之明,深知師尊歸師尊,弟子歸弟子,一直依賴,不會有大出息。
論資質,自己并不是那種生而知之,或者能夠輕松結丹化嬰的絕世天才,排資論輩,打熬等待,了不起也就是達到普通名師的水準;論情分,自己沒有刑家兄弟一般的父輩余蔭,也不是蕭師姐等人一般的親族,遠遠不足以得到特別關注。
“好男兒總要自己出去闖蕩,或許哪里遇到貴人,再遭逢奇遇,也有希望達到結丹后期,或者大師的境界!”
一些人心中暗想道。
不過像其他記名弟子一般,早早就自行出去,也不是個辦法,他們已經成為了正式弟子,有師徒名分羈絆,是沒有這份zìyóu的。
如此一來,李晚的開明,顯得至關重要,更何況,他還許諾了秘籍,靈玉和寶材等饋贈。
此番說出來的,絕不會是個小數目,這很有可能,就是自己將來闖蕩江湖的本錢啊!
李晚繼續說道:“因為我琥山一派,要樹立典范,不可輕易讓人以粗淺水準出師,余者沒有達到條件的,一概不許。不過,也沒有必要為難,只要你們有心,還是可以順利在我處結業的,到時候,我會許你們游歷差遣,同樣能夠獨當一面。”
這對許多人而言,無異于天籟之音,頓時間,紛紛稱贊起來。
“師尊英明啊,這樣一來,我等只要勤懇踏實,努力修持,都可以達成了。”
結業,這并不困難,雖然遠遠不如順利出師的弟子那么風光,但也算是個外放的門路了。
在這其中,也不乏想要留下來,一直在李晚身邊服侍的弟子。
這一方面是有感恩之心,但亦也存在投機的私心。
獨當一面,雖然風光,但也未必就有留下來的好處更大,如果哪一天,能夠得到師尊賞識,勝過幾十年的打拼,到時候再想辦法謀求發展,豈不是更好?
于是,這些弟子紛紛言道:“師尊恩德如山,我等無以為報,愿終身投在師尊門下,不求顯貴,哪怕是作一侍座童子也心甘情愿。”
“我等愚魯之輩,學藝未精,萬萬不敢奢想出師或者結業之事,到時候,自己受人嘲笑事小,有失師門體面事大。”
“愿繼續追隨在谷,得慕師顏,點化頑石。”
李晚洞悉各人心思,笑道:“想要留下來也可以,去留但隨心意。”
他倒是不在乎,這些人如何個想法,一切但憑各人自己心意就是,反正到了最后,自己要考察的,還是他們的器道造詣和勢力前途。
隨著時rì的過去,烏寧等人各自的法寶,也都已經正式完工。
他們謹遵師命,時時與李晚保持聯絡,報告各自進度,心得,也使得李晚對他們情況了如指掌,現如今,正召集起來。
“不錯,基本上,已經做到了完美,是當之無愧的絕品寶器了!
李晚看了一下,發現由于各人技藝,投入不同,黎庸,黃珍,刑家兄弟四人所煉制的,明顯要高烏寧三人一籌,都已經達到了絕品寶器的程度。
按照以往經驗來看,絕品寶器,并不能夠確保上榜,因為地煞榜上,全都是絕品寶器在爭鋒,但既然有本命法寶的靈蘊加持,上一屆時,更是連珍品品級都足以上榜,這次達到了絕品,更加不成問題。
如果以上屆結果為準的話,這些法寶不但能夠上榜,而且,還會更進幾步,取得更好的名次!
他又對烏寧,蕭鐵,莫言惜三人說道:“至于你們所煉,雖然仍還是珍品,也比過去強上不少,上榜應該不成問題。”
“應該……不成問題嗎?”烏寧等人聽得出來,這是尚在兩可之間的意思,不禁苦笑,“罷了,上次也是正好吊在末尾,能夠上位,實屬幸運。”
李晚寬慰道:“沒有關系,你們已經盡自己最大努力了,這些rì子以來,我都看在眼里。”
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輕松,并沒有過多苛責。
對他來說,能夠保住四人上榜,已經足夠了。
目前為止,天下器道,仍然還把神兵榜看得極重,想要快速贏取人心,以登上地煞榜為入選準則,是最穩妥的,這也是撬動靈寶宗權威的最好辦法。
有地煞榜,就有權威保證,這正是天南器道緊缺的,如果三人上不了榜,說不得,李晚也只能不給他們大師名位了。
烏寧三人知道李晚的用意,因此,聞言也只是笑笑,并沒有因為如此而心生不滿。
只是苦了其他原本也擁有大師實力的人,看這意思,是準備把評定標準提高到入選地煞榜的程度,嚴格得近乎苛刻了。
果然,李晚說道:“這次我會力保黎庸,黃珍,青天,友天四人上榜,以及獲得大師名位,此事對天南器道極為重要,其他的,等到神兵榜過去再說。”
烏寧三人會意道:“我們曉得了。”
與弟子通氣之后,李晚果然也如他所言,開始把精力投在有更大希望上榜的法寶上。
在這時,新一屆的天罡地煞神兵榜,越發臨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