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昕……”
“竟然是趙昕上陣!”
“真是太意外了,他們九龍域無人了嗎,就算是派林驚鴻上陣,也好過趙昕啊,竟然淪落到要派區區降將上陣的地步!”
先是器殿中人對此表示不屑,因為他們知道趙昕的根腳,只不過是個普通之極的六重高手。
當然這并不是說趙昕的資質就當真普通了,和那些連道境六重都無法達到的修士相比,他也可以稱是高明,但每個層次的修士,都應該和同等層次的修士相比較,這樣算來,趙昕又可以稱得上是平庸之輩。
“大司理,這人好像是你們器殿出的將才,他有什么特別本領嗎?”有人問廣勾。
廣勾含恨看了趙昕一眼,冷笑道:“此人深受我器殿厚恩,得賜天材地寶晉升,有什么本領,我們還會不知道?他就一個平庸之輩,靠著些許小功幸進而已。”
“原來如此!這樣算來,他和黑狼神可是無法相提并論啊。”眾人聞言,暗自搖頭道。
“哼,九龍域初立,還來不及栽培自己的頂尖高手,唯一拿得出手的林驚鴻,又要留在后方坐鎮,不能輕易調動,也就只有這般的人物上陣了。”
“這就是底蘊!連底蘊都沒有,還敢答應和本座斗法決勝!”
確認趙昕的的確確,只是一名依靠器殿賞賜,功勛幸進的六重修士,離塵等人也徹底放下心來,就他們所知,九龍域中,唯一一位能夠拿得出手的高手,也就是林驚鴻。其他人,或還有被雪藏,但也不會強大多少。
他們也不是沒有考慮過派遣趙昕等人上陣的可能。但當真看到李晚這么做,不由得便打從心底生出“寒酸”兩個字的評價。
無論如何。趙昕也無法和黑狼神相提并論。
“他自己是絕頂天才,實力不凡,就當真以為,身邊人也一樣是天才了,殊不知,天才和天才也有差距,同階修士,不盡相同。”
荒皇說道。
這時候黑狼神也看到了自己的對手。他瞇著眼睛,觀察一陣,突然裂開嘴冷笑道:“你不是我的對手,不想死的話,盡快投降吧。”
“反正你已經為了活命,投降過一次,不必為了這場斗法白白犧牲。”
黑狼神一直閉關潛修,其實并不認識趙昕,不過有人傳音入密,把趙昕的基本情況告知。他也了解了趙昕的過去。
投降九龍域,是趙昕人生之中一大污點,他這是以言語刺激趙昕。破他的心防。
趙昕聽到,神色不動,氣息卻是果然有所波動。
“不必廢話,此處動手不動口,有什么招,盡管施來。”
“十招,我只要十招,就能把你撕成碎片!”
黑狼神見挑撥效果有限,也不在意。依舊裂開嘴笑了笑。
他的道體形貌,是一個陰鷙的年輕男子。鄂寬牙尖,咧嘴笑起來。有種殘忍的意味。
在他說話之間,有執事把一枚鐵牌高高拋起,扔向擂臺。
這是仙盟慣常使用的斗法規矩,當鐵牌落地的時候,就是比試正式開始。
見狀,黑狼神和趙昕俱皆把目光投在那鐵牌上,但見它越過欄桿,越過旌旗,劃出一道長長的弧線,終于哐當一聲,砸在地上。
瞬間,黑狼神的身影便動了。
他的反應,足足比趙昕快了一倍以上!
電光火石之間,黑狼神就沖到了趙昕面前,高舉手臂,五指成爪,一股如同濃煙的凝實黑氣翻騰盤繞,化作巨大的黑色爪影。
黑狼神猙獰大笑道:“給我死!”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這黑色狼爪,便如同有了自己生命一般活了過來,天地之間,一尊龐大的黑狼虛影凝現,那是法相天地的神通法力,凝聚法相之身,爪擊而出。
在這尊黑狼法相的額頭,有一道淡淡的,但卻異常顯眼的血色標記,那是天生的道紋,如同血月,高懸于渾黑的夜空。
乍看之下,并沒有什么,但是兩相照應,竟是隱約有著無窮的道蘊氤氳,暗合這諸天萬界之間,大道運行的某種本源規律。
這正是黑狼神得以被人看重的天賦,血月蒼狼,圣祖法相!
據傳黑狼神的先祖,是一尊掌握了血月之力的蒼狼妖神,舉動之間,道法相隨,威力無窮,哪怕只是使用肉身,也能和其他的長生大能,不朽大能對抗。
此刻的黑狼神還只有道境六重巔峰修為,遠遠達不到先祖的水準,但是在這動手之間,也有無窮大力,把六重高手言出法隨,帶動天地之威的特性展露無遺。
和他相比,平平庸庸的趙昕,就顯得落了下乘,他不僅反應慢了一步,就連氣勢也被徹底壓制了下去。
五重以上高手的氣勢,涉及到法域的運用,法則的交鋒,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在天地大勢的爭奪之中落入下乘,就是徹頭徹尾的下風。
一時之間,趙昕無法抵御,就被狼爪連破護體罡氣,轟然一聲,擊破防御,穿身而過。
猛烈的震響之中,趙昕的右肩炸出一道血花,可怕的狼爪穿透肩膀,抓出大片的血肉。
好在趙昕終究還是一名六重修士,最后關頭緊急退避,終于在黑狼神順手撕扯他的身體之前,得以避過攻擊范圍。
然而黑狼神目露寒芒,雙眼之中,血色月影一閃而過,一股奇特的冰寒力量驟然出。
這股力量來得迅捷詭秘,趙昕瞬間就被定住,又再被追了上來。
仍然還是凝聚爪影,轟然出手。
這一次更加驚險,盡管趙昕立刻擺脫冰寒力量籠罩,再次退避,仍然還是被撕開衣襟,在胸口劃出一道長長的血痕。
嘭的一聲。那血痕之中,竟似有血色火焰憑空燃起,熊熊烈烈。焚人心肺!
“啊!”
趙昕忍不住痛楚,出了一聲撕心的慘叫!
“嘿……嘿嘿嘿……”黑狼神接連攻擊。抓傷趙昕之后,卻沒有繼續,而是立在原地,手臂交叉,手呈爪狀,半蹲下來,“這是血月蒼狼大圣所遺留的焚心血引,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挺過幾招!”
他此刻的姿態,似乎是某種神通秘法的起手式,當他再次抬起手臂,巨狼虛影自半空浮現的時候,一股磅礴的氣勢,頓時如同血月懸空,猛然爆出來。
血紅!
血色的紅光,照耀四方,籠罩了方圓數里,所有一切的事物。
趙昕整個人都被籠罩在里面。他的身旁,也有一片小小的白光籠罩,那是他催運法力。運轉法域,抵擋這股力量的侵蝕所激,但卻很快就如同狂風中的殘燭一般滅了下去。
黑狼神身化流光,迅朝趙昕沖了過去。
他的度非常之快,一雙利爪,如同神兵,不斷揮舞抓撓,絲絲罡氣切割虛空,裂痕頻現。幾乎每一次接觸,都帶出一片血肉。
趙昕根本無法與之抗衡。
眾人見狀。頓時出一陣驚呼。
個個都是面露訝色,難掩震驚。
“這差距。實在太大了!”
“同為六重高手,黑狼神已臻巔峰之境,光是憑借法域,都完全壓制住了趙昕。”
“趙昕修持的法域在他面前,根本連張開都做不到!更不要說對抗!”
“這黑狼神實在太強,怕是已經接觸到了本源奧秘,能夠在一定程度將其催動!”
有半步長生大能看出了關鍵所在。
巔峰之境,是有資格接觸到本源力量,但一般都是各道的佼佼者,而且擁有深厚機緣,或者高貴血脈才能做到。
這樣的修士,在同階修士之中,都是最為強橫的特殊存在,有的甚至能夠越階挑戰更強的對手,平庸之輩,根本無法對抗。
更不要說,趙昕只有普通六重的修為,并沒有達到與黑狼神一般的巔峰之境,本身就先落后于人。
這多放面的劣勢,使得趙昕處境岌岌可危。
不過李晚等人看著這一幕,始終表情不變。
離塵心中陰霾頓生。
“到了現在,還在裝模作樣,哼,等到這趙昕被殺,看你還能假裝到幾時!”
就在這時,絲毫不出眾人意料,一股強大的氣息,從趙昕身上爆了出來。
他受了不輕的傷,終于也忍耐不住了。
他知道,自己再不動用靈尊交給自己的至寶,根本不是黑狼神的對手。
“滅法刀,斬滅萬法!”
趙昕從貼身的腰囊抽出戰刀,直到這時,才有人現,原來他從始至終,都把戰刀掛在腰間,但卻似乎是用特殊的刀鞘封印起來,氣機不泄絲毫。
在他抽出戰刀,催動其力量的一刻,一股奇特的大道本源勃然而。
禁制……滅法!
頃刻之間,血月盡消,血紅的光華如同遇到烈陽普照,迅消弭下去。
“這……這是什么?”
“末法之力……”
“真的是末法之力!難道說,靈尊已經完全駕馭那末法力量!”
見此情形,眾人心中震驚更甚,甚至有人忍不住驚立而起,雙目瞪圓,猛然看去。
趙昕此刻催動滅法刀的力量,既非元氣,也非法力,而是一種奇特的全新力量。
有人在其中感應到了因果,也有人在其中感應到了時空,似乎是從冥冥之中,不可名狀,不可捉摸的混沌虛空,有磅礴力量傾瀉下來,在擂臺之上形成末法之世的可怕場景。
那是與大能高手死斗不休,滅盡諸天萬法,不允許凡力量存在的力量。
那是所有大能高手退避,神奇血脈無用,一切榮光與輝煌盡數滅盡的力量。
那是大能的末日,修士的絕望!
末法法域化作白芒,籠罩了四面八方,不要說是黑狼神,就是周邊被光芒照耀的大能,也感覺一陣陣的虛弱無力涌了上來,竟然同樣深受影響。
而在他們恍惚之間,深處法域中心附近,被趙昕針對的黑狼神,更是難以堅持,竟然長嘯一聲,身軀退化,變成一頭長達十余丈,通體剛毛烏黑,雙目泛紅,蘊著血光的兇惡黑狼。
“他竟然被壓制道體,強迫現形了!”
眾人看到,再次大吃一驚。
誰也沒有想到,這戰刀的力量竟然如此強大,光是法域壓迫,都能把一名堂堂的妖神高手,逼迫到無法維持自己道體,現出本族原形的地步。
在眾人震驚之中,趙昕高高舉起了戰刀。
眾人這時候才看清楚,那是一柄手掌寬的大斬刀,刀身呈現暗紅,血斑覆蓋,紅芒閃動。
之前黑狼神催動的血月之力,在這股紅芒面前,簡直就如同遇到了天敵,連冒頭都無法做到。
整個形勢,幾乎是頃刻之間,就被逆轉!
“你不是要十招把我撕成碎片的嗎?”
趙昕看著這黑狼神,冷冷笑道。
“可我殺你,一刀就夠了!”
說話之間,他揮動戰刀,隔著十幾丈就斬了下去!
血色的刀氣脫體而出,在空中化作一道利刃,穿身而過。
趙昕的動作平平無奇,就是簡單的趨前一斬,甚至都不涉及任何刀法戰訣。
但很快,眾人也知道,的確是沒有必要施展任何刀法戰訣了。
只見原本強橫靈敏的黑狼神,在這刀氣面前,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一般,呆呆傻傻,癡立原地,不閃也不避。
刀氣毫不停留,直接從他腦顱切入,貫體而過。
偌大的妖神之軀,頓時如同凡胎肉身,被一刀斬成了兩半。
赤光沖天而起,血花四濺,如同噴泉涌動。
而就在這一刀過后,妖尸分開,癱倒在地,竟是連同元神都失去反應,立刻氣絕身亡!
眾多高手大能見狀,心中悚然一驚,盡皆震撼無比。
“竟然……死了!”
“根本沒有抵抗之力!”
“那是末法之力壓制住了黑狼神,所有神通法力和凡力量都被封印,而以趙昕實力,斬殺低階修士,實在輕而易舉……”
“這戰刀,真的能夠封殺修士!”
“天吶,這世間,怎么會有這種東西!”
“這難道就是至寶之威?還是只有末法之玉煉成,才能如此?不管怎么說,這法寶實在太強了,諸天的格局,恐怕都要為之而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