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要著急,真正的表演現在才開始呢。”
陳柯一笑,將定型完的玉牌放在裝滿靈氣水的瓷盆中沖洗了一會。
“既然要雕龍,那就要雕個有意思的,我來考考大家,古代神話中有哪些龍出現過呀?”
“巧了,這是我的知識盲區,有大佬過來回答柯姥爺嗎?”
起點小撲街:“龍是神話中的天靈神獸之一,比較知名的有四圣獸之一的青龍,生有雙翼的應龍,應龍也叫黃龍,古時皇帝乘龍飛升坐騎就是它。
另外,據古籍記載,世間還有其他龍類存在。
比如虺和蛟,虺五百年化蛟,蛟千年化龍,世人常說走蛟,便是蛟要在洪水中入海化龍。
又比如說虬,虬是無角的龍,類似的還有螭,螭也是無角的龍,但相貌比較像蛇。
另外還有角龍,火龍,蟠龍,云龍,望龍,蜃龍,魚化龍等等……”
“樓上大佬啊,一看就寫網文出身的老撲街了。”
起點小撲街:“哈哈,還好還好,每個月混點全勤還是很香的。”
陳柯本來也在思索玉牌的主體圖案雕成什么,在看到這條彈幕后頓時來了靈感。
“今兒就圖個好兆頭,就雕個蟠龍玉牌吧。”
和田王老極:“雕蟠龍?主播要挑戰蟠龍玉雕?”
“老王,這雕蟠龍難道還要什么說道嗎?”
起點小撲街:“蟠龍一般是古代帝王家才能用的龍紋,以繁瑣復雜著稱,有道到過故宮游玩的朋友,應該對蟠龍并不陌生。”
斗音玉雕小劉:“蟠龍雕刻用的預料會比較大,想要在三寸大小的玉牌上雕刻蟠龍,已經算是微雕范疇。”
“所以……啥叫微雕?”
斗音玉雕小劉:“微雕顧名思義,是一種以微小精細聞名的雕刻技法。
微雕大師甚至能在米粒大小的象牙片、竹片,乃至頭發上進行雕刻,想要欣賞微雕作品,甚至需要用到放大鏡和顯微鏡,因此微雕技藝在我們圈子中又稱之為‘絕技’,幾十年浸淫,根本不可能做到。”
陳柯搖頭笑道:“我哪有那么厲害,我這塊玉挺大的,還算不得微雕。”
大家看了看他手中的玉,
實在難以將之和‘大’這個詞聯系起來。
斗音玉雕小劉:“主播不用其他的工具?”
陳柯微微搖頭,頗為平淡地說道:“一把銼刀足矣。”
“這不可能!”
江浙某個沿海玉石工廠內,有個年輕人驚呼一聲,脫口而出。
“劉洋,怎么了?
直播間已經準備好,你打算什么時候開播呀?”
工廠工作室內,還有另外幾個年輕人在忙碌,在聽到劉洋的呼聲后,連走過去詢問情況。
“沒什么,看到個外行人在這瞎胡鬧。”劉洋擺手示意沒事。
“有意思,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用銼刀把蟠龍雕出來!”
“大家別看銼刀簡單,一般人還真用不好。”
“首先,那銼刀的手必須要穩,那些手腳打顫的自己面壁思過去。”
“想要把銼刀拿穩,也是有技巧的,需要將拇指按住,食指托穩,掌心要虛,手腕要活,這對指力、腕力、臂力都有一定要求。”
“其次就是下刀,多用腕力回轉,下刀時不要亂抖,一抖刀口就偏,這玉牌也就沒辦法雕了,一般來說線條講究一氣呵成,沒辦法一刀完成的,也可以在豎線地方換手,不過回轉的地方不易換手,不然劃出的線條會比較生硬。”
說著,陳柯手腕一動,銼刀開始在玉牌上劃動起來。
速度很快,下刀如有神。
“我算是聽明白了,柯姥爺是想培養我當他的傳人,可惜,我億點都沒聽懂。”
“好吧,奇怪的知識又增加了。”
“大腦:我學會了。”
“手:我也學廢了。”
劉洋看著陳柯這動作,驚得下巴都合不攏了。
他死死盯著陳柯的手和落刀處在看,越看越心驚。
雕蟠龍其實算了什么高難度操作,微雕也不是沒人會。
但是他認識的圈內玉雕大佬,沒有一個人下刀有陳柯這么穩。
他的手真的一點都不抖嗎?
要知道,人的身體是一個整體,就算你手臂不抖,但身體但凡有些輕微顫抖,這種振動傳道刀口時就會出現很大偏移。
所以,玉雕其實不算技術活,而是一門體力活。
越是精細的玉雕,雕刻到后面花紋復雜時,難度就越大。
那些微雕大師,想制作成一件作品,起碼需要一兩個月時間,放棄了整體的流暢性,換得每次下刀的穩定。
這個主播下刀又快又穩,這說明對方對自己有很大信心,對工具、玉料、紋路、圖案全都爛熟于心。
他看起來才二十出頭,難道是某個玉雕大師從小培養出來的關門弟子?
想到這,劉洋拿起手機撥通了師父的電話。
他的師父,正是江浙玉雕大師‘趙安泰’。
“師父,你看看這個人的手藝,我看不準,但覺得自己比不過他。”
用電腦將直播間分享給師父后,趙安泰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
“連你都自嘆不如?”老人有些意外,他深知自己的徒弟心氣有多高,放眼國內玉雕界諸多后輩,劉洋從未承認有任何人比他厲害過,今天倒是頭一次。
這不由讓趙安泰心生好奇,想看看這個人有多厲害。
點開徒弟分享過來的直播間鏈接,趙安泰剛好錯過了陳柯的雕刻過程。
這時陳柯已經收工,將銼刀放在地上,拿著玉牌浸沒到水中,將玉屑清洗完畢。
直播間視角拉近。
等陳柯重新把玉牌拿出來時,卻有一條黃白色的蟠龍浮現在眾人眼前。
“這……這是陰雕技法,線條連貫,渾然一體,下刀果決準確,沒有半點猶豫!”
“小洋,這蟠龍玉牌是這個年輕人雕出來的?”趙安泰對這電話大聲問道。
“是的,師父,這家伙也是個主播,看起來比我還小不少。”
劉洋面色有些復雜,雖然不想承認,但對方技術確實比自己厲害,而且不是厲害的一星半點。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趙安泰念默自叨著。
這種陰雕技藝,普通人恐怕練二十年都未必能完全掌握,更不用說雕刻到這種‘鬼斧神工’的程度!
神乎其技,幾近道矣。
“沒想到國內還有這種技藝精湛的年輕人,他叫什么名字,有時間將他請到我們這來,我想跟他聊聊。”
劉洋聽到師父的話,心里有點辛酸。
但是面對臉上一直帶著微笑的陳柯,他心中沒有任何挑戰的念頭。
“他已經是個玉雕大師,而我還差得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