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山體內會不會有翡翠的存在呢?”
王鼎心中突然冒出這么一個念頭來,在山頂的時候,好像自己并沒有觀察軌車附件,或許真在這里也說不定呢。想到這里,王鼎微微凝了下神,眼睛看向下方。
“一米……五米……十五米……二十米……五十米”
王鼎看過百米,入眼看到的巖石內部,雖然也都是輝石巖,但是并沒有成塊的翡翠出現,偶爾閃現在王鼎眼里的幾抹綠色,顏色也是很淡,都是散落的玉石。
王鼎不死心的又往里面看了十米遠,這已經是他現在靈氣所能達到的最大距離了,不過還是沒有翡翠脈的跡象,王鼎略微有些失望,目光向下稍移了一下,就準備收回靈氣了。“不是吧?”
誰知道就在王鼎的目光下移的時候,一團冰冷的氣息,突然被靈氣感應到了,并且這股靈氣十分的純正,王鼎只在冰種翡翠里面,才感受過。
王鼎差點脫口喊了出來,還好見機的快,擬制住了。
王鼎眼睛依然死死的盯著對面的巖壁,好在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旁邊的人也沒發現他的表情有些不對。
如果是在白天,錢樂和吳剛一定可以看到,王鼎臉上的肌肉,都在微微抽搐著,而抓住軌車扶手上的那雙手,更是因為用力,而導致手背上青筋暴露,可見其現在的心情緊張之急。
在王鼎剛才感應到靈氣的同時,他也看到了巖壁里面的情形,那種景象王鼎很難用語言來形容出來,入眼之處,完全都是綠色,就像是身處春天的大草原里一般,除了綠色,再也看不見別的東西了。
一團團被包括在石皮里面的翡翠,在王鼎眼中散發著動人的熒光,剛開始的時候。王鼎甚至懷疑是不是先前的火燒云,讓自己出現了錯覺,但是隨著軌車的移動,那一條條的翡翠礦脈,清晰的出現在了他的眼中。
這條礦脈距離王鼎現在軌車所處的位置,大概要深入到巖石內二十六七米左右的樣子,距離山頂大概有200米左右。
翡翠礦脈的長度,到目前為止,從王鼎最初看到的地方,已經往下延伸了六十多米了。寬度他無法預測。但是最少在五米以上。因為在他靈氣所能達到距離的邊緣,依然有翡翠的存在。
由于軌道車一直都在移動當中,王鼎無法停下來具體的觀察那些翡翠的品質,但是眼中所感應到的那些冰涼的氣息。顯示出這條礦脈的翡翠等級應該不會太差,并且他直觀看到的幾塊翡翠,都在豆青種以上,是中檔翡翠原料。
“沒了?”
在軌道車向山下方向又駛出一百米左右,王鼎眼中的礦脈,驟然消失掉了。一百六七十米的翡翠礦脈,天哪……”
王鼎此刻心中那叫一個激動啊,長一百六七十米,寬度最少在五米以上。這樣的翡翠礦能值多少錢,十億?二十億?王鼎根本就不敢想來。
上面所說的那些數據,并不是說這一塊有這么大,而是指在這一百多米的長度里,翡翠生長的較為集中。每隔上一段距離,就會有翡翠的存在,是為礦脈。
吳剛先前所說經過勘探得知,這是緬甸最大的一個礦的話,并非是虛言啊,只是他現在沒有找對方位,偏把出礦脈的地方做成了運送原石的軌道,如果從這里掏進去幾十米,礦脈馬上就可以顯現出來。
不過王鼎的想法有些簡單了,這座山的坡度都達到了近千長,而王鼎發現礦脈的地方,位處于六百到八百米左右的地方。
由于山體全是巖石,用鉆孔勘探的辦法,是很難從山頂打下去數百米之深的,所以想在這么一座占地廣闊的大山上,準確的尋找到礦脈,那難度是非常大的,和大海撈針也差不多了。
雖然在國際上曾經有專家學者推斷,翡翠是在低溫和高壓的環境里形成的,但是一直都沒有定論,對于翡翠的生長環境,至今沒有一個能被公認的說法,并且在實際開采當中,翡翠礦脈也是飄忽不定,很難琢磨。
就拿王鼎剛剛看到的這個礦脈而言,居然在半山腰里,要說低溫高壓,應該在山腳或者山頂這兩處才比較吻合,但是偏偏就出現在了半山處,不知道那些地質專家們日后了解到這個情況,又會下什么樣的推斷。
在往山下的這幾百米的山壁里,王鼎再也沒有發現翡翠礦脈的存在了,王鼎也恢復了冷靜,他現在開始在思考,自己如何把這個消息告訴吳剛。
能看不能說,這一直都是讓王鼎苦惱的地方,他總不能拉著吳剛到那有礦脈的山體處,直接給他說里面三十多米深的地方就有翡翠吧?
而且那塊山體露出體表的巖石,都很正常,沒用什么出翡翠的跡象,自己也不能像在忽悠玉王爺那般,說從某某處看出那里面有翡翠,實在是一點依據都沒有。
在山腳下住的四五十個人,都是全副武裝的護礦隊,山上的工人平時是不下來的,在山上有簡易的住處,并且也有大師傅做飯,除了夜里山風大一點之外,蚊蟲倒是比山下少多了。
在王鼎后面下來的,是那個工頭和一個小伙子,本來他們也不用下山的,是吳剛用對講機特意把他們喊下來,明天陪王鼎進野人山。
山下已經點起了兩處篝火堆,護礦隊的一些人在下午的時候,進山打了一只野豬,另外還有些鳥類,早已經洗剝感覺了,用鐵叉穿起來架在火上烤,在另外一堆小篝火堆上,架了一個鍋,里面似乎在煮著什么東西。
吳剛雖然有心思,不過還是強打起精神來,招呼王鼎和兩位教授坐在鋪墊好了的地上,面前擺著低矮的長桌,不時的有人將燒烤好的食物送到桌子上來。
喧鬧了幾個小時之后,山間恢復了平靜,那熊熊篝火也熄滅了,只是在黑暗中,不時亮起幾個光點,那卻是護礦隊守夜的人在抽煙。
吳剛對這個礦的重視。自然是不用多說了,僅是在進山那一公里多的通道里,他就安排了七八處明暗哨,但凡有個風吹草動的,這邊的人馬上就能趕過去。
睡得半夜的時候,王鼎醒了過來,頭疼已經緩解了,不過嘴卻是干的要命,并且想噓噓的感覺十分強烈,掀開不知道誰給蓋在身上的一張毯子。王鼎從竹床上坐了起來。
在屋里有一股香味。那是緬甸特產的驅蚊革制成的蚊香。一炷香就可以使一間屋子里沒有任何蚊蟲。
“誰?鼎哥,您醒啦?”
王鼎木屋的一角,響起了錢樂的聲音。
“嗯,我沒事。你繼續睡,我去上個廁所……”
王鼎推開了木屋的門,沿著那六七階木頭樓梯走了出來。緬甸人所搭建的木屋,為了防止夏天的山洪,往往都是妥高出地面一兩米的,用粗大的木頭作為砥柱,在上面用竹子和木頭混合搭建起房屋的架子,然后鋪上頂就可以了,在屋門和地面處。會有一個木頭樓梯。
等到夏天山洪流過的時候,沖擊在這些作為底干的木頭上,卻是無法摧毀這些木屋的,這樣的建筑,在緬甸、老撾和泰國等地隨處可見。
這些木屋基本上都不用釘子的。而是用浸過油的繩子捆扎的,十分的結實,木頭上的樹皮都沒有刨去,籍著月色望全,看起來很是粗獷。
王鼎在木屋后面上完廁所之后,就看到在被木屋環繞的空地上,坐著一個人,在默默的抽著煙,仔細看去,正是吳剛。
“吳大哥,怎么不睡覺啊?”
遠處茂密高大的樹木顯得黑森森的,這個季節的緬甸,似乎也沒什么蟲子在鳴叫,四周很是寂靜,靜的讓人感覺到有些壓抑,似乎天地間就只剩下自己一人。
“睡不著啊,我也想象你那樣,喝酒了就什么都不管,呼呼大睡,可是這還有一幫子跟著我們吳家數十年的人,放不下啊……”
吳剛狠狠的抽了一口煙,煙頭在夜色里猛的亮了一下,然后將之擒滅在地上,臉上顯出一絲愁容來。“吳大哥,您也不用太著急,這座礦經過那么多人勘測,應該是有礦脈存在的,只要挖下去,肯定會出翡翠的……”
王鼎心里雖然知道翡翠礦脈的所在,但是苦于不能明言,這話說出去,聽在吳剛耳朵里,卻是安慰的意思多一些。
“再挖下去?呵呵,兩三個月還好說,時間長了,我是撐不下去了。”
吳剛苦笑了一下,這些苦悶壓在他心里很久了,現在算是找到了宣泄的閘口,滔滔不絕的和王鼎說了下去。
原來吳氏家族現在看似風光,但是實際上,已經很難維系下去了,就是因為這座翡翠礦,幾乎掏空了吳氏所有的資金,而且現在每天這數百個工人的支出,都是一筆不菲的數字,如果不是此次緬甸公盤上,吳剛也有所斬獲的話,恐怕現在就支持不下去了。
翡翠價格暴漲,不過是從上個世紀八十年代開始的,而胡氏在這2多年里,也就是積攢了相當于十多億的資金,當然,這個數字在緬甸而言,那已經是相當多的了。
只是吳剛近幾年在東南亞做了一些投交,花去了好幾個億,加上現在這座翡翠礦的支出,幾乎是掏空了吳氏所有的資本,所以現在吳剛家族的資金鏈,幾乎是無以為繼了,如果礦脈再不出翡翠的話,那后果會相當的嚴重。
即使吳剛現在放棄這座翡翠礦,在資金上也不會有絲毫的好轉,估計還沒到他在東南亞以及臺灣的投資見效益,吳家已經支撐不下去了。
在這次公盤上,吳剛之所以那么想走私給畢家豪一批翡翠原石,也是有想籌措資金的意思在內,雖然不會很多錢,但是多少也能緩解一下吳剛的壓力,只是由于王鼎的橫插一腳,畢家豪賭到幾塊好料子,這件事情并沒有辦成。
王鼎聽完之后,不解的問道:“吳大哥,就算現在這座翡翠礦開出了礦脈,你不是仍然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把這些翡翠變成現金嘛?”
現在緬甸軍政府嚴格控制翡翠原石出口。所以即使像吳剛這樣的大翡翠商人,也只能依靠翡翠公盤來銷售大量的翡翠原石。
至于走私出去的原石,價格低不說,數量也不會很多,對吳剛現在的經濟情況,沒有根本性的幫助,所以王鼎才有此一問。
吳剛搖了搖頭,說道:“不一樣的,只要這個礦坑不是廢礦,這種局面馬上就可以扭轉過來。在緬甸。翡翠就是錢。各大翡翠公司之間,也是有生意往來的,用翡翠做抵押,周轉一筆資金。這都是很正常的商業行為。
只是這座礦我沒有找到礦脈,很多翡翠公司都在等著看笑話,并不肯接受我們公司的翡翠,或者是將價格壓的極低。
“原來是這樣。”
王鼎明白了,不過就在于之前這座翡翠礦沒有出礦,要是開始大批量出產翡翠原石的話,就說明吳氏走出了困境,那些公司自然會改變針對吳氏公司的策略了。
“吳大哥,您現在的資金。究竟還能支持多久?”王鼎心里已經開始琢磨自己可以插入一腳了。
“節省一點,應該能到下次緬甸公盤,不過,那時候要是再沒有發現礦脈的話就完了,咳…”
吳剛沒有繼續說下去。不過王鼎明白了,這等于就是一個無底洞,只要一天找不到礦脈,就不停的吞噬著大量的資金,吳剛現在是想抽手不干,卻又舍不得前期的投資,正走進退兩難的時候。
“吳大哥,緬甸可以接受外資的投資嗎?”
吳剛沒過腦袋,答得很快。
“可以啊,緬甸的翡翠公司,有些就是外資,只是限制比較多,這幾十年了,也不過就引進來10億歐元的外資而已,不對,老弟,你該不會想投資這個礦坑吧?”
吳剛說著說著忽然抬起了頭,吃驚的看向王鼎。
緬甸從1988年開始,到現在大約過了17年的時間,總共在礦業領域上吸引到的外資,還不足十億歐元。
要知道,這可是一個國家啊,十億歐元在國內而言,不過就是三五個項目的投資,或許連建個港口都不夠。王鼎聽到耳朵里,心中不由對緬甸這個國家感覺到一絲同情。
“吳大哥,我是想問問有沒有這個可能性,畢竟這個礦也是眾多翡翠公司一起勘探,并且很看好的,或許再堅持幾個月,就會出翡翠呢?我這個人就是喜歡冒險,我喜歡挑戰。”緬甸政府怎么樣,不關王鼎的事情,王鼎很快把思緒放到了這座礦坑上。
吳剛皺了皺眉,道,“投資當然是可以的,而且我可以內部股份轉讓,不經過緬甸政府,這樣可以少花很多釕,只是……只是,王老弟,這可不是小事啊,萬一真是個廢礦,那所有的錢都會打水漂的,所以我不想把你拖下水……”
吳剛現在的心情非常的矛盾,既想引入資金,又不想這個人是王鼎,畢竟兩家在不久之后,就會有親戚的關系了。
“我現在身上也沒錢,但是我可以叫公司給我打來一批資金,我只是想問一下,這翡翠資金周轉快不快?”
“當然快了,恐怕到時候緬甸所有的翡翠公司,都會求到我頭上的,而且緬甸一年三次翡翠公盤,如果有足夠的原石的話,除去政府所拿的提成,一次公盤賺個上億歐元,都不算什么的……”
“這么狠!”
在緬甸,各個大翡翠公司之間,在平時都會互通有無的,并不是說哪家礦場出的原石,一定就只能通過那家礦來購買,別的公司只要有錢,也能買到,只要不出緬甸境內,政府才不管這些事情呢。
“那吳大哥,這個礦場需要多少錢,能再支撐個一年?”
“最少要三千萬歐元,我的錢,加上政府收取的費用,只能支撐半年……”
“那就是再有三千萬歐元,就能支撐一年?吳大哥,我如果出這三千萬歐元,能占有多少股份?”
吳剛被王鼎搞得有點不知所措,剛才還說自己沒成,現在又問起投資股份的事情。
他從口袋里摸出了一盒煙,打開煙盒點燃了之后,就不作聲的在抽著煙,王鼎也沒催促,他知道,吳剛在計算自己的利益得失。
3000萬歐元,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不能再多了,并且這些股份你不能再轉讓,只能按照礦場出產銷售出去的翡翠,拿分成,如果最終證明這是個廢礦的話,那您的投資就是全部泡湯,等到清算之后,能退回多少,就是多少了。合約我們可以在中國簽訂,和緬甸政府完全沒有關系……”
“三千萬歐元就是三億人民幣,那吳大哥,這筆錢需要什么時候到賬呢?”
“一個月之內,如果一個月之內你能籌集到這筆錢,我就去中國和你簽訂合同,否則的話這個礦場,我準備處理掉。”
“好!那就這么說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