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世恭騎在馬上,看著那個大門被轟成碎片的土匪山寨和躺在地上的土匪尸體。吳世恭的兵丁不斷地把山寨中俘虜的人口押出來,整理著繳獲的戰利品。
赫飛大大咧咧地拿著一疊信走向了吳世恭,他把信交給吳世恭,口中還抱怨道:“主子爺,你說那些土匪怎么這么窮啊?我們都打下了三個山寨了,前后繳獲的銀兩才只有兩千多兩,還不夠那火炮的火藥和鐵彈錢呢。”
吳世恭笑著回答道:“已經不少了,除了銀子,那些土匪搶來的貨物還是值點錢的。不過,也只有你這種笨小子會認為土匪有錢。如果有錢了誰會當土匪去啊?”
赫飛傻乎乎地摸了摸腦袋,笑著說道:“這倒也是啊!不過那些土匪都笨死了。好不容易找到幾個會寫字的,可是他們寫出來的信都是狗屁不同,錯字連篇。”
赫飛的話,一下子把吳世恭給逗樂了。這赫飛剛學會識字沒幾天,倒開始說別人寫信狗屁不同,錯字連篇了。
吳世恭依次打開手中的信,都看了一遍,夸獎道:“你做的不錯。只要在信里把意思說明白就行了。本來土匪寫信就應該狗屁不同,錯字連篇的。這樣才象真的嘛。”
可是吳世恭看到最后幾封信的時候,疑惑地抬起頭問赫飛道:“這是……?”
赫飛靠近吳世恭的耳邊,小聲地說道:“少爺,還真有人勾結這些土匪啊。這些都是歸德府中,那些人模狗樣的寫給土匪的信。”
吳世恭點點頭,吩咐道:“你挑選一些他們搶來的貨物,不要多,但是要有明確的商隊記號,作為贓物讓我帶走。”
赫飛連忙點頭答應,接著他問吳世恭道:“主子爺,那些俘虜該怎么辦呢?”
“土匪頭目和往年就做土匪的,連帶他們的家人全部殺死。今年才做土匪的,都押回千戶所堡壘,去做最低等的家奴。”
“是!”
“還有,接著我帶著馬隊就回去辦事了。你帶著步隊,就沿著土鱉查來的土匪窩,就這么走一圈,跑了的你們也不要使勁去追,沒開眼不跑的,你們有把握也可以打下來。記住,我們自己兵丁的安危最重要。另外還有件事,到了最后,你就到歸德府城去跑一趟,把那些土匪首級和這幾封真的信,交給府尊大人和趙指揮。把這些功勞都讓給他們吧。”
赫飛接過了那幾封真信,有些疑惑地又問吳世恭道:“這些人可是真的勾結土匪啊!主子爺你就不管一管啊?”
吳世恭笑著回答道:“就知道你小子貪財,想把那些人的家都抄了吧。我們做事也不能夠太心黑了,這些財就讓歸德府的去發吧。這樣的話,我們才能夠活得長久。”
當吳世恭出發去剿匪的時候,吳世恭的大軍在路上遇到了歸隊的薛志農他們,獲得了薛志農他們探查得來的土匪分布圖。在中秋節,吳世恭的大軍奇襲了第一座土匪山寨,接著第二座,第三座。
在吳世恭強大的火力、訓練有素的兵丁,還有兵丁身上那身盔甲的保護下,這三座山寨的攻克,都沒有花費吳世恭半天的時間。而從頭到尾,吳世恭的兵丁才傷了七、八個人,連個重傷的都沒有,整個剿匪的過程,讓吳世恭都感到有些無聊。
當俘虜了土匪以后,在死亡的威脅之下,一些識字的土匪就炮制出幾封,他們勾結黃員外搶劫商隊的信。為了把案子做死,在信中還交待了黃員外他們就是圣靈會的余孽,他們搶劫的財物是準備著再次造反的。
而等到吳世恭派人來報信以后,薛永利立刻率領著三百兵丁從千戶所堡壘出發。他們還隨身帶著一些圣靈會的教義經文和一些崇拜偶像,當然還有一些刀槍兵器。因為吳世恭當時俘虜的家奴中,圣靈會的信徒并不少,所以炮制出這些東西簡直是輕而易舉的。
吳世恭和薛永利匯合以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立刻分兵幾路。有的趕往黃員外他們三家在縣城外的莊子,而吳世恭親自帶領兵丁,在縣城守城門的兵丁的目瞪口呆中,沖入了縣城,立刻包圍并沖進了黃員外他們三家的宅子。
吳世恭根本就不理會黃員外他們的討饒哀求,立刻把黃員外他們三家的男丁全部殺死,并且逮捕了黃員外三家其余的全部家人。
接著,吳世恭一邊讓兵丁在他們三家中抄家,一邊帶著所謂抄來的造反證據,來到了縣衙,求見縣令余子璉。
余子璉今天聽到了衙役的稟告,知道了吳世恭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帶領著軍隊沖進了縣城。他被嚇得臉色發白,害怕吳世恭是不是真的造反了。
等到吳世恭求見以后,余子璉的神色還沒有平靜下來。見到吳世恭以后,余子璉也不敢打什么官腔了:“吳守備,今天來找本縣所為何事?”
吳世恭畢恭畢敬地向余子璉拱手行禮道:“縣尊大人,本官在剿匪時,發現土匪與圣靈會余孽勾結一事,情急之下,害怕那些余孽狗急跳墻,于是在未與大人通報以后,魯莽抓捕擊殺了圣靈會余孽,望大人海涵。”
接著,吳世恭就把那些所謂的證據交給了余子璉過目。余子璉的心稍稍地放下了一點,知道了吳世恭并不是在造反。可是他一看了那些圣靈會余孽的名單,一口惡血差一點從口中噴出來。這傻子都能夠看出來,吳世恭是在報復那些奪他土地的士紳了。
余子璉立刻就想拍桌子,可是他抬頭一看,就看見吳世恭在冷笑。吳世恭慢慢地從懷中又掏出了一封信,對余子璉說道:“縣尊大人,本官還有那些土匪供認的,收買縣尊大人的口供呢。不過本官認為這是那些圣靈會余孽在反咬一口,大人這么忠君愛國的,怎么會做出這么大逆不道的事來呢?”
吳世恭那陰陽怪氣的語調,讓余子璉是十分心虛。他確實是收過了黃員外他們的厚禮,如果吳世恭把黃員外的圣靈會余孽身份做死的話,那余子璉就有些黃泥巴掉褲襠,不是事(屎)也是事(屎)了。
余子璉冷汗都冒出來了,他立刻說道:“那一定是誣陷,一定是誣陷。本縣治下有如此膽大亂民,本縣一定要嚴厲處置。”
接著,余子璉在吳世恭的要求下,也補上了縣里抓捕黃員外他們三家的公文。這下子,吳世恭的手續就完備了。
吳世恭倒也沒有得理不饒人,留下了五百兩銀子以后,就拱手告辭了。在離開的時候,吳世恭對余子璉說道:“那些圣靈會余孽還交待了縣衙里管地契的典吏,也是與他們有勾結的,這典吏可是大人您的人,如果縣尊大人不方便的話,要不要本官幫忙啊?”
余子璉一拍大案,正氣凜然地說道:“竟然有如此喪心病狂之人,來人啊,立刻把張典吏抓起來,押入大獄。”
吳世恭見到自己的目的都達到了,就笑著又說了一句:“本官可不想看到這張典吏活著出這大獄啊!”接著,吳世恭哈哈大笑著揚長而去。
看著吳世恭囂張離去的背影,余子璉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口中罵道:“武夫!鄙夫!”
這時候,屏風后面的余子璉的師爺,轉到了余子璉的身邊,他翻看了一下那些證據,接著對余子璉說道:“東家,這武夫弄的證據倒是鐵證如山的,不過這么一來,那武夫也是送給東家您一份大功勞啊!而且,那三家的浮財肯定給那武夫拿去了,可那土地可不會自己長腳跑掉。東家您看,我們……”
就這樣,黃家等三家士紳,就這么悄無聲息的在歸德府給滅了。其實無論從官場上,還是在民間,都知道這是吳世恭的報復。但是因為吳世恭做的是滴水不漏,再加上各級官府也多多少少地拿了一些好處,所以沒有任何官員對吳世恭的做法提出異議。
在這次抄家過程中,吳世恭現銀就抄到了二萬一千多兩,糧食八千多石,其它財物折合銀子五千多兩。并且,在事后縣里官員分配沒收的土地過程中,又獲得了兩個莊子,一千多畝土地。再加上吳世恭從土匪那里繳獲的銀子和財物,合近四千兩銀子,所以這次吳世恭的剿匪可謂大獲成功。
而縣令余子璉因為剿滅反賊有功,在這年吏部的官員評議中,也獲得了優中的好評。此外,余子璉還從發賣沒收的土地中,獲得了不菲的銀子。
因此,吳世恭和余子璉這對私怨頗深的對頭,在這件事上,倒是獲得了皆大歡喜的結果。
而民間對吳世恭突然出現的狠辣手段也是心驚膽戰。最為明顯的就是那幾個已經給吳世恭賠罪的士紳,他們立刻又補上了一份厚禮,送到了吳世恭這里。而且吳世恭不收下,他們還不放心。
吳世恭計算了一下,那些士紳前后送的這兩次禮物的價值,已經足以買下他們想謀取的吳世恭的土地啦。吳世恭在心中暗罵道:“這群賤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