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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臨危受命

承之卷:和羞走第一百三十章臨危受命  聽了林封謹的話,幾乎所有的草原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眼神里面露出了敬畏的神色,發出了低聲的驚呼,這時候他們才發覺,漢族的文明竟是如此的博大精深,深若淵海,單是戰爭當中的兵法,就是如此的浩瀚,對其的研究都是綿延千年,令人敬畏!一個人就算是孜孜不倦的學習,窮盡其生命,能不能夠明白其滄海一栗?

  狼突平時除了喝酒吃肉玩女人殺人,最頭大的就是識字,此時卻是十分鄭重的道:

  “公子,我從現在起,就開始去識字!我想去專門研究兵法的書院做學生!我要學到像你這樣以一敵萬的本領!”

  林封謹萬萬都沒想到,狼突居然突然誕生了這樣的志向,但自己的部下既然有這樣的志氣,那么肯定就不能磨滅他的這份心思,便含笑道:

  “好,只要你肯努力,剩下來的事情都包在了我的身上。”

  看得出來狼突的言行對其余的人打動都很深,林封謹也是微微點頭,他也就是希望這批人能夠成為火種,以后回去三里部的時候,帶動其余的族人眼界什么的都隨之開闊起來,這樣的話,三里部才會更加強盛。

  回歸老營之后,林封謹估摸著自己肯定是屬于輜重后勤方面的,便徑直過去報道,結果這管理輜重后勤的軍需官秦漢也是個老熟人了——三里部的買米,馬匹交易肯定都是要經過他的手,沒想到和林封謹強笑著交談幾句后,面色一白就噴出了一口鮮血昏迷過去了,自然就立即抬下去急救。

  結果這時候,傷號營又送來了一大批人,為首的將官心急火燎的要白布傷藥之類的東西,見到了這邊都是六神無主,一團亂麻的模樣,都是急得要抽刀子殺人了。林封謹此時實在看不下去,便指點旁邊的小吏道:

  “去找副官啊?”

  小吏哭喪著臉道:

  “濮存濟將軍被刺,混入營中的幾百號賊人當時要沖進來燒糧草,周副官和劉副官在晚上敵人偷營的時候都沖了出去,然后戰死了!大人的傷也是那時候受的,現在身上都還有兩個箭頭沒取出來呢?”

  這小吏帶著哭腔將這事情說出來,營中也頓時是一片寂靜,那名撒潑說要抽刀子殺人的將官也一下子訕訕的將腰刀放了下來,林封謹聽了一口,嘆息了一聲,然后坐到了后勤處的位置上,淡淡的道:

  “罷了,我來吧。”

  最初旁人還是有些半信半疑的,雖然林封謹有小幅度的易容,同時隱藏自己的身份,不過好在這吞蛇軍后勤處的幾名將官也算是高層,沒有對他們封鎖消息,也知道他的身份,更知道他和英王的關系,此時眼見得后勤輜重系統就是一片混亂要癱瘓的模樣,所以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輔助林封謹行文用印。他們心中都覺得,反正沒有比現在更差的狀況了,還不如讓林封謹試試!

  誰知道這一試試,就端的是讓他們瞠目結舌。

  林封謹只用了大概一炷香的情況來盤點了一下營地當中的所有物質,然后就開始以驚人的速度來處理各種瑣事:

  什么樣的請求是全力支持,什么樣的請求只撥給一半,什么樣的請求是委婉的拒絕,什么樣的情況是嚴厲的呵斥,居然林封謹做起來端的是雷厲風行,絕不手軟!有的請求更是逐條逐條的分析,批駁,語氣十分嚴厲,搞得旁邊打下手的小吏都完全忙不過來了,又額外添上了一個人幫忙。

  那些因為主管受傷,死亡,堆積起來的公文,林封謹只用了一個半時辰就全部清理得干干凈凈。緊接著他又查看了一下目前營地里面僅存的物質,皺著眉頭道:

  “是誰在負責支運輜重?”

  這時候周圍的人已經對林封謹無不心服,立即便去喚人,結果叫的人半天才來,卻是個黑胖大漢,眼里面全是血絲,臉色十分難看,一見到林封謹就跳起來破口大罵道:

  “哪里來的賊潑才,你家魯爺爺日夜兼程趕了四天四夜,剛剛才睡了兩個時辰他媽的就來擾我清夢,你這小白臉是P眼發癢嗎?”

  林封謹垂下眼皮淡淡的道:

  “魯將軍,你既然領了這個擔子,那么就得挑起來,有多累有多苦也沒必要抱怨,否則的話,前方戰死的將士怎么說?我請你來是要問兩件事,轉運來的酒水只有這么多嗎?這些藥物為什么只有兩三擔?”

  那魯統領忍住氣將單子接過來一看,立即雙眼冒火道:

  “你是哪里來的蠢驢!這些東西開具的單子上就是五十壇酒三擔藥材,爺爺可是有短少半點?”

  林封謹道:

  “我知道你沒有短少半點,但是在兩個時辰內,我們就得準備好五百壇酒,三百擔這上面的藥材!你得辛苦一下了。”

  魯統領怒極反笑道:

  “你這小白臉失心瘋了?咱們這里不是酒肆或者是藥鋪!”

  林封謹忽然站了起來,走向了這個粗魯的莽漢,深深的看著他,魯統領不知道為什么,忽然有一種要想轉頭脫離對方視線的感覺,但他依然倔強的昂著頭。

  旁邊人都在竊竊私語,心道兩人會不會打起來,咱們是沖上去抱住老魯的雙腿還是腰?

  林封謹卻是認真的道:

  “糧道運輸,歷來都是兵家必守之地,十分要害,王上將這樣的重擔交托給魯將軍,那就是將他的背后交給了你!”

  提到了呂羽,魯統領臉色頓時一變,深吸了一口氣道:

  “王上對末將的恩典,自然是要粉身碎骨以報的。”

  林封謹搖頭道:

  “王上要你粉身碎骨做什么!他肯定是希望你榮華富貴,長命百歲,順便將他交托給你的差使做得更好!你粉身碎骨把差使辦砸了,那叫什么回報,讓王上陷入窘境嗎?他還要耗費心思另外抽人來做!”

  “所以,你在這個位置上,就不應該僅僅是滿足完成上面的任務而已,而是應該設法拾漏補缺,上面吩咐的,要盡力完成,但是上面也有疏漏的時候,這時候就是應該你發揮對得起王上信任的事情,就應該把漏洞填上。”

  林封謹說到這里,魯統領臉上那滿不在乎的神色已經收了起來,而是艱難的咽下了一口吐沫,林封謹卻是接著道:

  “你問我要五百壇酒做什么?我告訴你,人喝醉了酒以后,傷口就不會那么疼了,這對傷號來說,也算是很好的止痛藥物,同時,烈酒乃是至陽之物,用它來洗滌傷口,可以祛除傷口里面的陰邪氣息,避免流膿感染發燒,遇到了敵人攻營,易燃的酒水也是絕佳的防守物質——你現在還覺得五百壇酒多么?”

  “還有,不要忘記了,王上的對手是什么人!青室陰鬼器,此人善于火攻,我給你單子上的這些藥物:地榆、白及、虎杖、忍冬藤、黃連、冰片,調配好之后,便是治療燒傷的良好藥物,等到了有同僚被燒得面目全非的抬進來的時候我們再去找藥物,那是不是太晚了些?”

  聽著林封謹語重心長的說話,魯統領臉色終于徹底變了,這莽漢也是很直爽的人,立即就跪下來磕了個頭道:

  “先前是我老魯的不對,請先生原諒,我這就去叫人找這些東西。”

  林封謹搖搖頭道:

  “魯將軍你去休息吧,派點人給我就好了,有道是遠水解不了近渴,現在去調度的話,肯定已經來不及了,所以只能趕去房城去籌措這些軍用物質,但目前我軍賬面上的軍資已經不到一千兩銀子,所以估計會采用一些非常規的手段了。”

  魯統領愕然道:

  “沒錢的事情我倒是聽說了,似乎突入營地的西賊襲擊了老周那邊,老周把銀票都燒了非常規的手段是什么?”

  林封謹笑了笑道:

  “當然是借了。”

  “這空口白話的能借嗎?”老魯愕然道。

  林封謹云淡風輕的道:

  “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

  旁人對望了一眼,哪里知道這斯斯文文的書生,忽然說出來的話比老兵痞還無賴!旁邊的文書忽然低聲道:

  “軍法森嚴,嚴禁縱兵劫掠的先生。”

  林封謹笑了笑的道: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王爺回來的時候我們得有辦法來救治這些傷兵!!難道他娘的看著你們自家的兄弟哀嚎度日,沒辦法救治?我們就拿一句軍法來搪塞??你的良心過得去嗎?——王爺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這么簡單的道理你們都不明白嗎?再說了,我可不是你們這些丘八,軍法治不了我的,你們和魯統領就不要摻合到這件事里面來了,魯統領你派遣幾百個手下給我。”

  魯統領臉色瞬息萬變,忽然跪下來狠狠給了自己兩個耳光:

  “先生多多恕罪,俺是個粗人,就當先前俺滿嘴嚼蛆胡說八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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