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之卷:和羞走第一百五十一章勸降(第一更)
林封謹此時便是一拱手,看著田武冷笑一聲,對著呂羽道:
“王上,我現在的職司還兼著軍需轉運,手邊上的事情還很多,就先去忙了。”
呂羽長嘆一聲,也只能借坡就驢的道:
“好,你去忙。”
林封謹轉身離開以后,也只是在連連冷笑,首先自然是假公濟私,看一看自己三里部的護衛還活下來了多少,結果一清點之后才發覺,居然還驚喜的發覺活下來了四十多人,大概是因為三里部的族人大多都是神箭手,肯定上前搏殺的機會就比較小,傷亡的幾率也是隨之下降的緣故。
接下來吞蛇軍連同傷員什么的,一共還幸存下來了四百多人,沖殺在一線的戰死率在七成,而活下來的大多數都是傷員傷號,這樣的話,算上之前扎營地里面的三百多號傷員,還有房城里面的五百多號傷員,最后還要加上馳援皇室祖陵的三千人,差不多也就只有四千五六百人了。
不過呂羽要是以這四千五六百人為骨干,重新來擴建吞蛇軍,也就是一年半載的事情而已。他畢竟是有著親王的身份,要擴軍起來的話完全沒有諸多的掣肘,可以說是一呼百應。
話說林封謹雖然與田武交惡,此時也是以田武的軍隊為主,但是可不要忘了:他乃是手持呂羽的王印,并且吞蛇軍上下對他也都是十分敬畏,所以要做什么也是方便得很。
因此林封謹很快就得知了一個消息:申殘被圍在了城西的一處大宅子當中,四面的去路都已經堵住了,已經是甕中之鱉,只是領頭的將官想要活捉他邀功,所以才打算先圍困住再說。
聽到了這個消息,林封謹忽然眼前一亮,從申殘這廝的表現上就看得出來,一直都是不肯出面鼓舞士氣。喊話都是親兵一起上,逼不得已了才跑到后面來督陣這說明申殘這廝其實是一個相當惜命的人。
假如自己去說降了申殘的話……
那田武不是以為自己奈何不了他?哼哼,雖然自己直接拿他沒有什么法子,但是惡心惡心他也是好的啊!
一念及此,林封謹立即和來報信的傳令兵仔細確認了一番,然后就打發他走人了,緊接著思考了一會兒。便站了起來,卻是往俘虜營那邊走了過去,他手持王印,又有吞蛇軍的士兵作證,誰敢攔他?便一路上長驅直入,來到了一名貴族的俘虜面前。林封謹喝退左右,看著這名俘虜道:
“你就是西戎甘木結的二郎君涂章翱么?”
這名俘虜生得倒是一副好皮囊,卻是被捆得嚴嚴實實的,頓時結結巴巴的道:
“是……是我。”
林封謹笑了笑道:
“涂章狼青你認識么?”
這俘虜立即精神一振,卻忽然想到對方可能是在問仇人的名字,這點心機他還是有的,忍不住囁嚅道:
“你和他什么關系?”
林封謹如何看不出來這廝的小心思。笑了笑道:
“我之前曾經救過他的命,你說我和他什么關系?”
涂章翱頓時恍然道:
“噢,是不是在斡難河那邊?這事我聽叔叔提起過,他在那一戰當中連自己辛苦培養了三十年的替身都被殺了,好不容易重傷逃回來,幾乎是與上面那些王八蛋反目,都是現在我爹開始主事才緩和了些。”
林封謹點了點頭,瞇縫起來了眼睛。開門見山的道:
“我可以放你走,但是你得幫我做件事情,還有,關于申殘這人你知道他多少事情?”
涂章翱立即大喜道:
“多謝大人!!申殘所有情報我都有,因為這不是要來他的手下討生活嗎?所以也很是調查了一番這廝的資料,免得觸了他的霉頭被打入冷宮就不大好了。”
林封謹點頭道:
“行,你先說給我聽。然后幫我去做一件事,做完這件事,無論成敗,我都放你走。”
涂章翱聞言大喜。他也不是什么硬氣的人,更不是什么驚才艷艷的少年英杰,就是個心思靈動的紈绔子弟而已,否則也不至于要用這種方法來鍍金了,急忙滿口答應。這時候,聽到了林封謹的話,旁邊的人也是瘋狂掙動了起來,大聲道:
“我也可以幫忙的,我也可以幫忙的啊!”
林封謹卻是笑了笑道:
“哦?你能幫什么忙?我倒是覺得你們剩下兩個人的人頭比較有用,不把申殘逼到絕路上面,他又怎么可能被說降?”
聽到了林封謹的這句言語,不要說別人,就是涂章翱也是脊背后面一股涼意直冒了出來,叫嚷那人乃是西戎雪藍錯的少頭人虎金之,他紅了眼,瘋狂的大叫道:
“你直接殺了旁邊的龐起就夠了!龐貴妃現在權傾朝野,知道她哥哥死了,一定是會和申殘不死不休的。”
旁邊的龐起聽了,立即目眥欲裂的大叫了起來:
“虎小狗!我入你全家女人一百遍啊,這種禽獸不如的話你也說得出來??這位大人,這虎金之的老頭子乃是西戎雪藍錯的大頭人,擁兵十萬,麾下更是有三大刺客,八大猛士。你殺了他的話,申殘更是會傷心若死!我妹妹其實和我關系早就淡薄得很,否則的話我費勁來這種兇險地方做什么?直接請君上下一道圣旨便是了……”
林封謹笑了笑道:
“這樣,我把你們兩個分開,每個人給你們一袋煙的時間來說服我,總之你們兩個人最后只能活一個。”
涂章翱聽了以后,心中當中是暗自慶幸,看著兩人被押了出去,結果沒過多久,就聽到遠處傳來了“啊”“啊”的兩聲慘叫,等了一會兒林封謹便拿了兩只木頭盒子進來,里面裝的便是兩顆血污滿面的首級,然后很隨意的道:
“這兩個蠢貨都沒什么用,還是殺了讓申殘絕望的好。你給我提著這個盒子,咱們現在就過去。”
涂章翱拿著那兩個盒子,用一只籃子裝了,雙手都在發抖,牙齒都是格格作響,互相碰撞,一想到盒子里面的人片刻之前還在和自己說話,此時就已經成為了冰冷的首級,心中更是懼怕無比。
在幾名吞蛇軍的帶領下,此時局勢雖然還是很亂,不過林封謹依然是通行無阻,等來到了申殘被圍住的那處宅院以后,林封謹便對那統領出示了王印,然后和顏悅色的詢問那統領的名字,籍貫,暗示他一定會升官發財,自己一定會將他的名字報到王上他老人家面前去,最后才說明來意,要去勸降申殘。
這統領雖然是田武的人,但他又怎么知道面前的這人剛剛才和自己的頂頭上司對罵了一場?所以關心了一番之后,便歡天喜地很爽快的撤開了包圍放林封謹進去了,林封謹讓涂章翱走在頭前喊話,表明他自己的身份,說是要來給申將軍送一樣東西,希望里面的人不要亂來。
連續喊了三聲以后,涂章翱便戰戰兢兢的往前面走去,林封謹跟隨在后方卻是顯得鎮定得多。而申殘的殘余親兵見到他們只有兩個人進來,并且都還穿著長袍,其中有一個還是一位貴人,所以就放人進去了。
此時的申殘差不多都已經走到了窮途末路的時候,身邊此時也就只有三四十名親衛而已,境況可以說就是十分凄涼,他斜躺在了一張椅子上面,半閉著眼睛,臉色慘白,本來四十多歲的人,看起來居然就是和六七十歲的老朽一般!!
聽得動靜響,申殘睜開眼睛往這邊看了一眼,冷淡的道:
“原來是涂章郎君,你給我送什么東西來?”
涂章翱擠出了一絲笑容,卻是當真的比哭還難看,又望了林封謹一眼,這才囁嚅道:
“是……是……”
這時候林封謹咳嗽了一聲,涂章翱一咬牙,拿出了那兩只木盒子道:
“是龐起和虎金之的腦袋!”
申殘卻是絲毫都不意外,慘笑道:
“老夫被困在這里,早晚都是死了,何必還用這一招絕戶計?”
林封謹此時忽然道:
“將軍卻是錯了,送這兩個首級給你,是要讓你明白,你在西戎的路已經走到頭了,是時候走一條新路的時候了。”
申殘看了林封謹一眼道:
“你是誰?”
林封謹淡淡的道:
“我是誰并不重要你認識這東西嗎?”
說著便將懷中的王印遞了過去,申殘一看,心中也是有些震撼,忍不住道:
“這是呂羽的王印?”
林封謹淡淡的道:
“沒錯,在此時此刻,我帶著這東西來這里,可以說是誠意十足了吧?”
申殘面色數變,卻是慘笑道:
“老夫已經是萬念俱灰,已經沒有這個精力和心情再侍奉第二個主人了。”
林封謹瞇縫起來了眼睛,認真的道:
“是么?你今年才四十八歲吧?怎么說話和八十四歲的老頭子一樣?不就是區區的不育之癥么?王上乃是天命所歸之人,身懷天下氣運,神州龍脈,要治你的隱疾易如反掌,你只要肯棄暗投明,甚至我可以給你做擔保,直到有了后代才讓你正式歸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