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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黃雀在后

承之卷:媧蛇神第一百八十一章黃雀在后  林封謹只有苦笑,這秋山楓紅圖已經被那一滴神秘的清水抹掉得干干凈凈,成了一張空白的古卷,他此時倒是很想將這東西還出來大家握個手化敵為友,以后好好交流交流.

  但遺憾的是,多半這兩位是不會聽自己的解釋的,并且林封謹若是將實話說出來,搞不好兩人還以為是他在侮辱自己的智商……

  接下來的那個人根本不等車郡守,就自行站了起來,出示了一下自己的腰牌:

  “在下御前帶刀三品侍衛,會寧府總捕頭,御林軍槍刀教頭鄭三里,林公子,你違反了大夏律令三十七條,一百十五條,所以,我要拘捕你。”

  林封謹看了一下這個鄭三里,笑了笑道:

  “哦,知道了。”

  接下來車郡守繼續介紹,剩余下來的這些人的名字,有林封謹聽過的,有林封謹沒有聽過的,總之都絕對是東夏國內的好手,不過也都對林封謹沒有什么好感,內心深處恨不得將他剝皮抽筋也是大有人在。只是林封謹卻是可以一一微笑點頭,風度十足,搞得這些人都覺得很是有些為難,不便翻臉:

  首先林封謹在他們眼里就是一晚輩小屁孩,可是在這樣的絕境下都能如此從容,自己若是露出來的吃相難看了的話,被旁邊的這些王八蛋宣揚出去不是丟大臉了?這些人是為了一個目標走到了一起,但他們之間卻絕對不是鐵板一塊的。

  其次,林封謹的師門來歷確實還是要讓人忌憚三分的,一旦林封謹死在了這里,毫無疑問,第一個動手的,一定會被陸淵給惦記上!

  被天下第一劍給惦記上,那絕對不是什么幸福的事情。很可能都會發生某一天晚上睡了下去,第二天早上腦袋就不見了的詭異事情。當然,更大的可能就像是林封謹之前說的那樣,被七國劍斬,死無全尸。

  這是任誰都不愿意看到的結局。

  魚已經入網,肉在砧板上,所有的人都很有耐心等待別人先出手,自己坐享其成。

  氣氛很是安靜,或者說是有一種沉默的尷尬在挑戰所有人的耐心,不過林封謹此時卻是抬頭看了看車郡守笑道:

  “我來之前還看了看帳薄。其余的各家我不知道,但是我家運來的這十船上等牛皮和獸筋能賣了個七七八八,車大人還是頗為上心的,當時我們議定的花紅不知道到賬了么?”

  車郡守頓時腦袋嗡的一聲,當真是怕什么來什么,他最害怕的就是私下和林家商隊交易拿回扣的事情被掀出來啊!頓時干笑道:

  “林公說笑了,本官依律辦事,哪里有什么分紅?”

  林封謹奇道:

  “這怎么可能,難道是我的手下人膽大包天?敢于私吞了這一百三十萬兩銀嗎?”

  林封謹這句話一說出來。在場的人至少都有一半眼睛發了直!

  一,百,三,十。萬兩銀!!

  老這輩都沒見過這么多錢,這狗官碰碰嘴皮就有了?

  在場的這些人來這里之前,對林封謹的調查了解乃是很深入的,他們這支江南舶來的船隊的財富心大概也是有個數。所以他們倒真的沒有不信林封謹的話。

  可是,林封謹有錢和他們畢竟是隔了一段距離,就好比升斗小民可以用很淡定的口吻說某房地產老板又虧了多少億。而自家每個月都還在為兩三千的房貸壓得沉甸甸的。

  但是,這車郡守和他們卻是一個層次的人物啊!卻是陡然爆發了起來,那種妒忌心立即就難以抑制的升騰了起來!

  車郡守聽了林封謹的話,頓時被火燒屁股也似跳了起來,下意識的驚怒道:

  “林公!哪里有一百三十萬兩?不是明明是十萬?……”

  這十萬一說出口,車郡守立即就知道要糟!果然,周圍的那些人的眼光都是變得格外的刺眼了起來,車郡守無力的癱倒在座位上,連反駁的心思都沒有了。林封謹卻是哈哈一笑道: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各位聚集在這里,總是和我林某有些誤會在,如今這局勢咱們也不說什么大的道理,更不講什么廢話,這一趟就當我林某人白跑了。我帶來的這十多條大艦上的貨物全部都拿出來,大概也不會少于千萬兩白銀,用來買各位這次高抬貴手怎么樣?”

  “我倒不是要炫耀什么,不過說句真話,各位這輩很可能也就這么一次發家的機會。若是錯過了的話,以后未必還有這樣的好事了哦。”

  林封謹的話立即在周圍引起了一陣濃重的呼吸聲,可是卻沒有人敢接這個話茬,林封謹便微笑了起來,眼光卻是到處飄來飄去的:

  “面對我掀出來的這樣大的誘惑你們都不動心,那就只能說明這里你們都做不了主啊,否則的話,我想你們至少都應該會和我討價還價一下,而不是半句話都不說,大家既然都把牌揭開,我處于這么一個絕地當,你還顧慮什么?還躲在后面不出來?大家時間都很寶貴,何必要這么白白浪費呢?”

  “真不愧是胡老板對你的那四個字評價:奸狡若狐!”一個女聲很不客氣的從旁邊的廂房里面傳了出來:

  “一句話居然就把我給找了出來。”

  林封謹瞳孔微縮,這女人的聲音對自己來說完全陌生,不是崔王女!那她又是誰?心思瞬變之后,林封謹卻是笑了笑道:

  “把你找出來很簡單啊,我這時候倒想問問,你們吊著這位權先生兩個月不放,想必是要引我出來,好!此時我人已經在這里了,各位想要做什么?”

  “急什么?你怕了?”那女聲冷笑道。

  林封謹笑道:

  “我為什么要怕?但確實有一點急,假如你打算一刀把我殺了,那么快些動手也是好的,我好早些去投胎,假如你不打算殺我。那么就盡可能拿出條件來,船上還有很多事情要等著我去做呢,因為咱們船隊都說好了后日,為了我一個人耽擱大家的時間總是不好的。”

  “哈哈哈哈!你竟然還想要回家?”那女人譏刺的道。

  “為什么不?”林封謹淡淡的道:“因為你們若是要殺我,早就動手了,此時還在猶豫什么?不就是想要圖謀我船上八百萬兩銀的貨物嗎?你覺得我是傻,會不提任何條件就把貨給交出來?”

  “你想得倒是美呢?”那女人嗤之以鼻的道:“落到了我們的手上,生死都由不得你,何況是區區貨物?”

  “不是區區貨物,是價值八百萬兩銀的區區貨物。”林封謹針鋒相對的冷笑道:

  “并且你們應該也很清楚,這筆貨物當,還有南鄭大將李虎的份在里面,離開了我的話,我手下的掌柜什么的根本就沒有辦法和他們抗衡,想要拿到這筆錢那是癡心妄想!你們抓住我,折磨我倒是可以出口惡氣,甚至可以把我弄死!但是出這口氣的代價卻是整整八百萬兩銀呢!你們自己可以想一想劃不劃算。”

  “不妨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們,要想拿到這批貨物。離開了我的配合,你們想都不要想!當然,你們大可以對我用點酷刑什么的,不過我倒要告訴你。天日迢迢,誰對我下手的,陸師和我老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懸賞一千萬兩白銀花紅買你全家性命也不是做不出來。到時候,頂多就是我吃的苦頭在你們全家老小身上再重演一次而已。”

  此時林封謹先前的風度啊,涵養之類的東西可以說全然不見。因為對女人來說這些東西完全就是沒有太大效果的,更重要的是,林封謹既然已經肯定了崔王女的存在,那么這個女人就注定是個什么都做不了主的傀儡,說難聽點自己跪舔得她三百十度回旋大從此傾心五體投地也是沒用,崔王女要收拾自己,這女人也是必然只能從命。

  當然,更重要的是,林封謹既然之前就已經給崔王女留下了強勢,陰險,桀驁不馴的印象,要知道,第一印象是相當重要的,那么林封謹現在無論如何表現也是無濟于事的了,畢竟第一印象乃是非常的重要。

  顯然,誰也沒有想到,林封謹在這樣的局面下依然可以保持如此強勢的態度,并且還是一副魚死網破的模樣,這時候,自然是很有必要將他的強勢囂張氣焰給他打掉才行,就仿佛是面對潑婦,最好的辦法不是和她對罵,而是狠狠的兩巴掌!

  那尖酸女聲顯然也打算這么做,冷笑了一聲便道:

  “斬真人,你一直都是以陸淵為目標的,如今眼前就有一個會七國劍的上好練手對象,你難道就沒有半點興趣?”

  斬道人依然是嘶啞著聲音道:

  “我當然對他很有興趣,聽聞七國劍現在又出現了新的變化,我就更是好奇了。”

  林封謹深吸了一口氣,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下去,昂然道:

  “淵門下,沒有臨敵退縮的人,我恰好也很想領教一下斬真人當年以一人之力,獨戰我淵門下三大弟的風采!”

  使七國劍的人卻并沒有出劍,喜歡斬的那個人手也沒有刀。

  可是他們已經混戰在了一起。

  斬道人已經成名三十年,名義上他乃是東夏國師王猛的師侄,其實這個人的來頭很復雜,因為他的師父,也就是王猛的師弟其實并不擅長武道,而是十分沉迷于棋藝,斬道人投其所好,便在棋藝上逢迎乃師,一旦贏棋,乃師便直接將師門傳下的秘籍丟給他自修。

  自修肯定是要比師父傳藝艱難許多的,奈何斬道人的師尊根本就無心武道,他教也教不來,所以只能自己摸索,不過每件事都是有利有弊,弊端雖然很明顯,但是好處卻也是很明顯,那就是在摸索的過程當,很容易修煉出來強烈的自我風格,倘若在研究的過程當不走錯路的話。那么在這門武功上的領悟和掌握上比其余的人強一些。

  而斬道人十八歲就開始外出闖蕩,殺人之后,更是要掠奪其武功,選擇其精髓來化入自己的武技當,因此他一身上下的武技神通,早就是與王猛一脈似是而非,正因為他所學的東西格外的駁雜,所以這個人之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缺陷,所以自身也是力求簡化,將百家之長全部都融入了一個斬字上!

  林封謹此時對上斬道人的感覺。就仿佛是面對著一把尚未出鞘的重刀,橫掃豎劈,已經是聲勢逼人,威風凜凜當帶著驚人的殺氣,就算是劈你不開,卻也會像是砸核桃那樣把你輕易的砸碎!

  斬道人用的是手刀,每一刀當頭斬來,林封謹便只能避,也只有避。根本無法正面硬撼其鋒芒,對方一發掌刀斬過來,便直若一座大山重壓下來似的。只是林封謹最初的時候還躲得頗為輕松,但是多躲幾下。便是覺得格外的吃力了。

  為什么?因為斬道人的出手速度居然都開始在慢慢的變快,他的每一刀斬出都是格外的沉重,可是正因為沉重,所以隨后產生的慣性就越大。斬道人的出手變快就只能說明一件事情,那就是他正在利用這巨大的慣性來增加自己的斬速,也就是說到了最后。已經完全是招式來帶動他,而不是他在出招。

  在這樣的局面下,林封謹終于拔劍,

  七國劍一出,那浩浩蕩蕩的劍意便涌了出來,只是對于林封謹來說,艱難的局面卻是絲毫都沒有因為自己出劍而改變,因為對方蓄積起來的大勢已成,林封謹竟是感覺到從未如此艱難晦澀,連運劍出劍都是如此的痛苦。

  倘若是換成一心浸淫在此的其余弟,則是可以憑借自己的“極于劍”的誠心正意,試一試“任你千軍萬馬,我自一劍破之”的真意,但是林封謹卻根本達不到這個境界,因為,他的七國劍和格物致知神通,都是通過自己的妖命之力山寨出來的啊。

  下了多少的苦功,便有多少的回報,林封謹缺少了別人祭劍,練劍的堅持,自然就沒有了那種劍道上的體悟,有這種感覺乃是再正常不過了。

  忽然之間,林封謹挺劍直刺,但是那長劍在刺到一半的時候,便被一股無形的巨大壓力碾成了彎弓似的,“咔嚓”一聲,自而斷,不過林封謹的攻勢并沒有衰竭,他蹂身翻滾上前,劍指刺出!

  林封謹此時已經是故意折劍,讓斬道人的重壓之力為之宣泄出來,然后趁著這一泄的機會,陡施劍指暗算!斷劍之后卻是突如其來這如此兇狠的一刺,這一插可以說是突兀至極,卻又是如此的驚艷。

  斬道人似乎也沒料到這一招,頓時疾退,可是林封謹的那一刺劍指終究還是后發先至,深入到了他的道袍當,然后轟然爆發!

  但是下一秒,斬道人長嘯一聲,掌刀一橫一掃,便非常干脆的將林封謹砸飛了出去,看起來竟是和沒事人一般!!

  林封謹飛出去了七八米,撞翻了兩扇屏風三張桌四張板凳,最后狼狽無比的搖搖晃晃的爬了起來,嘔了一口血苦笑道:

  “好厲害。”

  原來斬道人那個破綻,居然是故意賣出來的!林封謹的那一指看似刺入了他的道袍,其實是刺入到了腋下的空位,七國劍的威力都是宣泄在空氣當!而這個時候,那后面的廂房里面卻是傳來了一個淡淡的聲音:

  “在騰蛇澤龍輿當,本宮就發覺你這人還有幾分小聰明,要你入門下為藥奴,奈何你不識抬舉,如今時過境遷,雖然你已經在死地當,本宮也是愿意再給你一條活路,你肯不肯走?”

  林封謹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的笑容卻是更盛:

  “你果然在這里,王女殿下。”

  此時之前那個冷漠譏誚的女聲又再次響了起來:

  ““南鄭人林封謹見聞廣博,頗有才學,故擢自草莽當,可為府第三管事還不謝過殿下的恩典?”

  林封謹楞了楞,卻是微笑了起來:

  “怎么?從藥奴提升到了三管事了么?”

  是個人都聽得出來林封謹話意當的譏誚之意,那女聲怒道:

  “你死到臨頭,是王女殿下心懷寬宏,可不要不識抬舉!”

  林封謹哈哈大笑了起來:

  “我身上如此多的隱秘。比如說是騰蛇澤龍輿最后的龍氣之秘,你家王女身上的須彌芥戒之秘,還有外面船隊八百萬兩銀的歸屬,這些東西沒有交代清楚,只怕我想死也難啊。只不過說實話,殿下你確實是對我沒有什么虧欠的,所以日后相見,我當放過你三次……前提是你能活到以后的話!”

  那女聲怒道:

  “你什么意思?”

  林封謹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

  “你覺得我是什么意思呢?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眼下王女一方聯合大臣,勢力必然是遠在國君一方之上!我們江南來的這群商人帶來的大量戰略物質。無意就成為了攪動東夏國內風云的一步棋!貌似誰能爭到這一步棋,誰就可以獲得先機!但是……實際上,女人就是女人,眼光太狹窄了啊。”

  林封謹說出了這一番話之后,本來是被挾制著的權南貞猛然一睜眼,眼居然是精芒綻放!竟是想要阻止林封謹再說下去似的,但林封謹此時已經嘿嘿的笑著繼續道:

  “哼哼,對于國君一方來說,我們江南商人運輸來的這批物質爭不爭得到手都是無所謂的。因為爭到了又怎樣?立即就將其加工成鎧甲準備開戰嗎?東夏人打東夏人,殺個人頭滾滾血流成河,內耗的卻是東夏的國力,搞不好內耗得太嚴重的話。就算是大權在手,恐怕下一步就等著西戎和北齊聯手夾擊,做亡國之君吧!”

  “所以,至始至終。我想國君一方的人都沒有打算內戰過,而應該是在窺探你們的另外一個巨大的弱點,那就是名不正言不順!!若是進一步來做些事情的話。那么就足以將你們這個弱點發展到致命的地步!不需要千軍萬馬的內耗,只需要荊軻搏命一擊!權南貞先生在這里做了兩個月的釣餌,釣的不是我,而是你,崔王女啊!殺了你,那些守舊的臣便是權勢再大,也是名不正言不順,只能乖乖的束手待斃!”

  林封謹說出來了這一番話之后,空氣當的氣氛一瞬間就僵硬了下來,隔了好一會兒,那尖酸刻薄的女人才強笑道:

  “胡說八道,聳人聽聞!他們敢?”

  林封謹嘆了一口氣道:

  “要么奮起一搏,要么束手待斃!成王敗寇,有什么不敢的?你們只知道從大勢上去壓制對方,卻未免有些過于一廂情愿了,這種事情又怎么可能壓得住呢?”

  說到這里,林封謹的目光閃動了一下,冷笑道:

  “雖然崔王女你們買走了整整八成以上我們運來的貨物,但是,你們卻也不知道,還有神秘的買家用溢出市價四倍的價格,將我們的月光石,目礦,火燒巖等等稀有礦石一掃而空,而這些東西根據我們的推測,便是墨家用來制造鐵甲神獸的原料!就算是王猛還在,他擋得住多少頭鐵甲神獸的突襲??”

  “當然,我之所以敢于這么說,也不是沒有根據的,那便是因為之前權先生曾經用鐵甲神獸的啟動之匙抵押在了我這里,假如他真的是猝不及防之下被你們抓住的話,那鐵甲神獸的啟動之匙應該是被你們搜出來了當成戰利品,可是,真是遺憾的啊,當時我為了留一手,所以也是在那上面做了手腳,那一把鐵甲神獸之匙,此時卻恰好在一里之外!”

  林封謹說到這里,在場的所有人臉色都變了,那名鄭三里立即站起來斷喝道:

  “十八鐵衛何在?”

  外面立即傳來了回話聲:

  “屬下在!”

  不過回話聲卻是明顯沒有十八個人!鄭三里道:

  “其余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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