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封謹索性就喝了個飽,連肚皮里面都是咕咚咕咚作響,這才意猶未盡的直起身來,抹了下嘴巴,然后三下五除二脫了個干凈,在泉水的下方小潭中的石頭上坐了下來,從須彌芥子戒里面取出來了毛巾痛痛快快的抹澡沖涼,將渾身上下的風塵汗水都洗得干干凈凈。
等到弄妥當了以后,林封謹環顧了一下四周,便發覺旁邊恰好有一株樹木倒了下來,樹干便是天然的凳子,他便拿了衣褲坐到了樹干旁邊,然后抹干身體,穿戴衣物。不過,就在這個時候,林封謹在彎下腰來穿襪子的時候,忽然看到了腳邊上有一樣東西,心中頓時一震。
原來,林封謹竟是看到了一團煙灰!
此時吸煙的人已經是為數不少了,民諺有“一煙、二麻、三甘蔗”的稱呼,就是說若不種糧食的話,便種這三種東西獲利最為豐厚。既然吸煙的人都如此普遍,林封謹驚詫什么呢?
因為通常的煙灰都是灰白色,散碎狀態,而這團煙灰卻是呈現出黃白色,更是燒盡了以后聚而不散,保持著燒之前的長條形態,這就十分罕見了。
因為這應該就是澤生會所率先搞出來的高檔雪茄煙!林封謹當時便是致力于在中唐境內搞奢侈品,當他了解到吸煙的人在中唐已經有了相當的群眾基礎了之后,便打算在這方面搞一點與眾不同的奢侈品出來,最后確定的產品就是雪茄,進一步帶動卷煙。
當時澤生會所已經步入了正軌,林封謹只需要提供理念,然后加上一些細節的說明,自然就會有非常專業的人士來將他的想法完善,進而付諸實施。
比如林封謹當時要求的就是,不僅僅包裝什么的要精美,一定味道要醇正,煙霧濃郁,并且哪怕是吸過之后的廢渣,也要與低檔貨區別開來。
不過李堅的突然駕崩把一切都搞砸了,雪茄煙也成了林封謹留給澤生會所的遺腹子一般,不過因為林封謹已經試用過樣品了,所以他可以一眼就認得出來自己弄出來的澤生雪茄和其余的旱煙,水煙煙灰的區別。
問題就在這里了,澤生雪茄這種奢侈品,便是成本價都是一兩銀子一支,并且產量有限,供應西京市場都不夠,不要說外銷了啊!又怎么會在這距離西京幾千里的尋州荒山當中出現呢?這根本就不是山民消費得起的東西啊。
一念及此,林封謹將那團煙灰拿了起來,在手指上慢慢的研磨著,發覺只有很輕微的潮潤,這就說明抽煙的人是今天遺留下來的煙灰,倘若過夜的話,山中風露很重,還是在泉水旁邊,煙灰不可能這么干燥。
林封謹接下來在樹干便繼續尋找,又發覺了幾團煙灰,不過痕跡都是陳舊了,看起來吸這澤生雪茄的人最近五六天內是不止一次的來到這里,基本上是將此處當成了一個歇腳,休憩的固定點了。
緊接著好奇心大起的林封謹又仔細的找了找,果然又有收獲,找到了一張有些模糊的油紙,應該是用來包裹點心用的,上面寫著三全記,這也是西京的老糕餅號了。
除此之外,林封謹屁股下來坐著的這顆樹干也是給他提供了很重要的信息。
本來林封謹是想不到這一點上去的,這茫茫大山當中,倒掉的樹木何止萬萬千千,要每一顆都動點疑心,那林封謹也就不用做其余的事情了。只是因為這棵樹倒下來的位置恰好就在泉水邊上,并且正好還一左一右有兩塊石頭給夾住,恰似天生的條凳.......而這周圍又發現了很多怪事,所以他就注意到了樹干的斷面,竟是若鏡面一般的光滑!
要造成這樣的斷面,便是鋸子也不可能達成這種效果,更不要說被風吹倒或者說是被蛀倒的,那只有一種可能:便要雙臂力量極大的人,使用極其剛猛的手法,拿斧頭或者長刀一記橫削而過,毫無滯澀,一氣呵成,才能令這水桶粗細的大樹轟然倒塌而下,而被斬斷的口子才會如此平滑。
比如野豬手持開天,或者是斬馬刀,砍出這樣的斷面就沒有問題。
收集到了這些線索以后,林封謹的心中,便出現了一個朦朦朧朧的大概方向:出現在窮苦山民懷中的草草圖畫,山中隱藏的巨大木魈,出沒在附近的神秘高手,這些線索應該是可以連接到一起的,就仿佛是許多顆散落的珍珠,只要尋找到了線頭,就能夠獲得一條完整的項鏈,就能還原出事件的真相.......
遺憾的是,林封謹目前手中掌握的線索還是太少了,不過有一個很明顯的源頭可以去追溯,沒錯,那就是前去巨型木魈處送死的山民的圖畫,既然普通的窮苦山民都可以拿得到這草圖,那么要追查起來的話,應該是不會太難的......
林封謹看看天色將晚,他終究也是不想露宿荒山的,便辨別了一下方向,對準了峰頂攀爬而去,這里其實距離尋州州城的直線距離也就是一百里都不到,但實際上山勢延綿,行走山路的話彎彎繞繞的,來的時候敖溪帶路,都耗費了兩三個時辰呢,若是現在原路返回的話,只怕回去的時候都是三更了。
好在林封謹這一次草原之行狠狠的算計了墨家兼愛門一番,誑來了不少的人才,那個魯三也算是個其中之一吧,聽了林封謹的要求之后,便按照林封謹記憶當中的描述,給他設計了一架滑翔機,其造型就簡單很多了。
因為這個世界上有道法和各種符咒的存在,所以魯三弄出來的這玩意兒居然還比地球上的要輕省許多,林封謹自己也是試飛過不少次了,安全性也是沒有什么問題的。
當時設計這一架可以折疊的滑翔機的目的,林封謹還是出于保命的考慮,一旦被人追得走投無路,難道就只能跳崖賭一賭有沒有奇遇嗎?不過這時候,林封謹卻是動了個省事的念頭,那便是爬到山峰高處,然后縱身一躍,對準了尋州方向滑翔過去。
此時紅日已經有一大半都沉入到了地平線下,山風徐來,這一滑翔便是可以走直線抄近道,少說也能飛個幾十里的,至少可以節省一大半的時間呢,并且估摸著落地的時候天色也是麻麻黑了,也不怕有人撞見驚世駭俗什么的。
剛剛在清泉旁邊已經休息過了,所以林封謹這時候體力也是恢復得了七七八八,往峰頂攀爬起來也是格外迅捷,也就是盞茶功夫便直接攀爬到了山脊上,而通常山脊上的樹木都比較稀疏,再順著山脊往峰頂攀爬,便要省事多了。
不過,就在林封謹攀爬一塊巨巖的時候,剛剛把手伸出去,冷不丁的脊背上寒意大盛,竟是生出來了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他此時完全已經是措手不及,在瞬間發動了妖命之力,更是激活了和羞走的“縮地成寸”能力,一下子就往后方閃現了出去!
這閃現出去以后,卻又是感覺立足不穩,可以說是蹬蹬蹬的連續倒退了兩步,結果右腳腳下居然是一空,耳朵當中聽到的聲音是“嘩啦嘩啦”一陣亂響,百忙當中轉頭一看,結果已經是退無可退,后方就是萬丈深淵,那聲音正是亂石滾落的聲音!
因此林封謹急忙狼狽無比的強行前撲,卻又因為強行發力,腰部傳來了一陣劇痛,甚至都可以清晰的感覺到腰部肌肉撕裂的聲音,這時候已經是雙腳都一起滑下了懸崖,好在雙手已經死死的扒拉住了巖壁,止住了下滑的趨勢,然后一使勁兒便撐了上來。
這時候林封謹才一面倒吸著涼氣一面揉著腰,抬頭看去,原來自己之前攀援的巖石頂部上,赫然伸出了一個紫色的腦袋出來,扁圓的蛇頭,更是生長了足足兩個紫色的雞冠,體表紋理一環一環的格外清晰,更是仿佛是被激怒了似的,若眼鏡蛇那樣高高的昂著頭,體態十分渾圓,正是林封謹一直在找尋的極品尋蛇!
林封謹這時候才恍然,之前自己要是攀援上去的話,縱是有霸下護心鏡護體,但是手背等露肉的地方搞不好就要被它偷襲咬中,到時候端的是不死也要脫一層皮下來了,也幸虧自己反應及時。
只是這頭極品尋蛇看起來地域性極強,應該是被林封謹徹底激怒了,發出了極其詭異的若母雞下蛋一般的叫聲,猛的尾巴狠狠抽打在了巖石上!
頓時,被那尾巴抽打到的地方,巖石碎屑飛濺,這極品尋蛇立即就彈身而起,猛然在空中屈伸若彈簧,就對準了林封謹直撲而來,此時林封謹才明白為什么旁人會說這尋蛇會飛行了。因為它的爆發力實在是太強了,所以行動速度極其敏捷,在空中彈射起來也是格外迅速,普通人很難跟得上其節奏,因此才會用“飛”字來形容了。
好在林封謹的妖命之力對這種速度奇快的家伙有天生的克制,輕易一閃便避了開去,但鼻中還是嗅到了一股淡淡腥味。
通常情況下山民捕獵尋蛇,都會割一塊兩寸厚的豬肉,大概兩個巴掌大小,然后在豬肉的側面割出來一道可以讓手掌伸進去的深深口子,仿佛豬肉做成的手套一樣。
遇到了尋蛇以后,山民就會將手臂上套以竹筒,然后將手伸入到豬肉當中,將有豬皮的那一面露出來,引誘那尋蛇來咬,尋蛇的牙齒十分縫隙,卻是有些倒鉤的,否則的話,那毒液就很容易直接流淌出來了,結果一咬入豬肉當中容易,要想拔出來的話,卻是會被豬皮給卡住,頓時進退兩難。
接下來還不能直接去捕捉,用手去抓的話,這尋蛇性格十分暴躁,大有寧折不彎的意圖,很容易就自行斷裂,以求絕地反撲。這時候,必須很有耐心的和這尋蛇進行拉鋸戰,當地叫做“熬蛇”,將這廝的力氣耗盡,這就仿佛是釣魚的時候釣到了大魚反而要繼續放線是一個道理。
等到尋蛇力氣耗盡之后,就沒有辦法自行斷裂了,這時候才施施然的用竹夾子夾住,丟進蛇簍子里面賣錢去了。當然,尋蛇也是必須要完整的話才有藥效,一旦斷了,就和碎掉的瓷器差不多,基本上就賣不起價了。唯一的用處就是賣給奸商拿來騙人。
這一系列的過程說起來簡單,但真正實施起來的話,卻是艱難萬分,也不知道多少山民死在了引誘尋蛇來咬這個步驟上,按理說你用手指去捅蛇,蛇多半是腦袋一伸就直接咬你的手,但人多出怪物,樹多出雜木,偏偏就有不走尋常路的尋蛇,或者說就是喜歡咬其他部位的!
盡管山民們都是用竹管保護了手臂,但是,還是不乏有直接就沖著咽喉咬過來的,這其實就是賭命一般了,伸手出去的那一瞬間,就將自己的命壓了上去!而尋蛇的速度對普通人來說,都是那種無法企及的迅捷,所以完全就是只能聽天由命。
不過通常情況下,尋蛇還是會習慣性的咬靠近過來對自己有威脅的東西,大概咬其余部位的幾率只有十分之一,并且若是咬手臂的話,還有竹管保護。總之的說起來,輸掉自家小命的幾率大概百分之三左右,若是概率太大的話,估計來捕蛇的人也不會這么積極了。
當然,也并不是沒有“聰明人”想到辦法,用樹枝挑著豬肉,遠遠的讓尋蛇去咬。卻不知道所有的蛇類視力都不怎么好,都是用可以感知溫度的紅外線來模糊判斷獵物位置的,所以,用樹枝挑著豬肉去激怒尋蛇的唯一下場就是被這些兇殘的怪物直撲過來......
林封謹此時也是打著耗盡這極品尋蛇的力氣,然后將其活捉,所以嘴巴里面居然還在模仿著這尋蛇的叫聲,故意將其狠狠的激怒,此時這尋蛇顯然是很吃嘲諷,額頭上面的兩只雞冠都在劇烈的顫抖著,仿佛海綿體充血那樣,變得又挺又硬,居然猛的嘴巴一張,從中噴射出來了一股淡黃色的毒液,其去勢奇速!
這毒液顯然是沾不得的,林封謹正要躲避,卻見到那尋蛇高高直立而起的身體居然是在左右的搖擺著,赫然像是瞄準器那樣的對準了自己,很顯然,這廝噴射出毒液的目的,便是要故意令林封謹躲閃,被逼入死角,然后自身再猛撲而上,當然便可以坐收漁利。
林封謹在心中暗道這畜生竟然也會計謀,卻是在心中冷笑一聲,將計就計往右邊閃出,只是這里地勢乃是山脊之上,十分險惡,所以林封謹這一閃后,幾乎就要陷入到了無路可退的尷尬當中了。
而那毒液直飛出了七八丈,粘在了旁邊的大樹上,居然都狠狠的腐蝕了進去,發出了“吱吱”的聲音,更是冒出來了大量的煙霧。沾到了樹上威力都是如此強大,那么沾到了人身上的話,其效果可想而知。
這尋蛇也是忒奸詐,半點都不吃晃動,直到林封謹的雙腳離地躍開了以后,才用尾巴狠狠一抽屁股下面的巖石,發出了一聲怪叫,在空中扭曲跳射而至,目標赫然是林封謹的胯下!
不過,就在這尋蛇即將命中目標的時候,林封謹卻是伸了一只手出來,擋在了襠部,手上更是奇妙無比的一閃,就變了一團豬肉出來。
這尋蛇被激怒后,這一咬都是盡了全力的,一下子就將豬肉的肉皮咬穿,這一下子被毒牙拖累,掛住就扯不掉了,只能狠狠的往后方拽扯,林封謹奸笑著堅決不肯放手,卻是發覺這尋蛇果真是厲害,那后拽之力居然不遜色于一個成年人。
很顯然,要是一不小心被它拽松了的話,脖子發力左右甩幾下,便自然將豬肉給甩掉了,不過此時林封謹怎可能讓它得逞,冷冷一笑,像是遛狗那樣拉著肉塊就在原地繞圈子,這尋蛇自然是要用盡全力反抗,不肯像狗那樣被遛著,要維護自己的尊嚴,使勁兒的掙扎。
不過林封謹要的就是它的掙扎,若是這廝不掙扎的話,林封謹還覺得有些麻煩呢,因此很干脆的繼續“遛狗”,見到這廝有些氣喘吁吁氣力不支,便從旁邊拔下一根草莖,非常猥瑣的去戳這尋蛇的頭冠。
這也是山民所說的,激怒尋蛇的好辦法,就像是斗蛐蛐要用斗草撩撥一樣,拿這草莖去撥尋蛇頭冠的行為,其性質就和彈成年人小雞雞那樣齷蹉無恥,因此本來已經有些精疲力盡的尋蛇便會鼓起余勇,榨干體內最后一絲勁兒,嘶嘶咆哮著再次和人較勁兒...........
終于,在天黑之前,林封謹成功的將這條倒霉的極品尋蛇給“熬倒”了,這廝已經仿佛和七八條母蛇交配過似的,實在是精疲力盡。林封謹將豬肉提起來,咬在豬肉上的它都軟噠噠仿佛是一條皮帶似的,再也沒有先前的悍猛,拿草莖去撥動它的頭冠,看起來也是沒有了任何反應似的,隨便你怎么折騰都行......
說實話,逮住了這條極品尋蛇,那端的是意外之喜,算是贈品了,林封謹此時就打算將它拋進隨身攜帶的藥酒壇子里面開始發酵,卻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那便是當時走訪了好幾家藥鋪老板都說過,若是真的遇到了極品尋蛇,最好是給它用米醋催吐,將體內的穢物嘔吐排出,這樣的話,藥效還能精益求精更上層樓。
只是,給尋蛇催吐也是一項技術活兒,也是要冒很大風險的,所以往往請人來弄這個的人工費都要幾十兩銀子,因此普通尋蛇也就毫無必要這么干,只有極品尋蛇這么弄才有價值。
當時林封謹只當自己是不回尋州的了,所以也就沒往心里面去,沒想到又遇到了三瘤妖樹哀求的這檔子事情,反正今夜也要回去住宿,便干脆讓人去給尋蛇催吐后再釀上,也不耗費什么功夫,卻是可以精益求精,這尋蛇酒總之是要用來送人的,肯定品質越好人家才越是領情啊。
借著暮色的最后返照,林封謹攀登到了頂峰,然后將魯三制備的木鳶安裝好,然后戴上了特制的護目鏡,活動了一下手腳,深吸了一口氣,雙足一蹬便對準了下方沖了出來。
其實在墨家當中來說,這種御風滑翔的技術已經是相當成熟了,木鳶就是墨門的標志啊。林封謹第一次遇到的那個墨門弟子萬奇,在墨家弟子當中也就是一般的角色,他都可以制做出來木燕逃命,何況是魯三這種精英設計制作的?
林封謹本來也就試飛過了幾次,此時趁著山風展開了木鳶的翅膀,一滑而下,竟是有“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的感覺,看著那難以跋涉過的千巖萬壑在自己的身下一滑而去,端的是說不出的刺激。
這一次滑翔林封謹乘著風勢,很輕松的來到了尋州外二十里的丘陵上,看準了一處荒草凄凄的平緩坡地便降落了下去。
林封謹此時的體質遠超正常人,因此降落時候只要控制得當,沖擊力對他來說也并不是太大的問題,平安著陸之后,卻見到天色雖然即將全黑,天邊依然有一角光亮,忍不住笑了笑,回頭揮了揮手,然后大步朝著尋州城走了過去。
因為尋州身處中唐的內陸,并不是邊州,并且這地方窮鄉僻壤的,土地十分貧瘠,周邊窮山惡水,若不是地處交通要隘,來往的行商不絕,一干官兒早就窮得那個喝風了,所以尋州的政策還是都傾向于有利于商業發展的,比如晚上不關城門,除非是遇到大事才會關閉,只是晚上的盤查會嚴格一些,并且入城費會加倍。
因此林封謹也沒耗費什么功夫便進入到了尋州,不過,有一個問題來了:因為當時林封謹沒有將“給尋蛇催吐”這事放在了心上,所以,這老郎中也就順口提了提,林封謹也就是聽了聽而已,因此并不知道具體有誰能干這活兒,結果呢,現在搞得林封謹一頭霧水,這時候自然是要去拜訪一下這位老爺子打聽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