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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隱藏寶物

  于是林封謹便率先翻越下這山洞,往來路走去,天狼自然是隨后跟隨而上了。不過林封謹走到了半路上以后,腳步卻是越來越慢,眉頭也是微微的皺了起來,最后停下來了腳步道:

  “若我沒有記錯的話,這種群居性的生物當中,階位其實是頗為森嚴的,這其中就體現在了兩大方面,一方面地位最高的生物具有優先的交配權,可以先繁衍自己的后代,另外一方面,族群當中地位最高的生物有優先進食的權利.......”

  聽到了林封謹這么說,天狼頓時眼前一亮道:

  “主人你說得沒錯,那么你的意思是?”

  林封謹精神煥發的道:

  “若我沒猜錯的話,這變異毒蚊群體當中,先前我們見到的那頭毒蚊首領也是應該有優先的進食權了,那么一旦獲得了獵物的話,它多半會優先享用獵物,只有等它先吃飽以后,其余的毒蚊才有權進食,這就是說,毒蚊首領為了彰顯自己的身份,多半是有一個專屬于自己的進食平臺,在那里說不定會發現一些額外的遺物呢。”

  林封謹一面說,一面就迅速的倒了回去,重新回到了那個洞穴內,既然是有心而來,很快就在這洞穴靠近頂部的位置發現了一塊平坦的巖石,類似于一個閣樓一般,上面居然還有黑紅色的污跡。

  顯然,獵物被帶回來了以后,便會第一時間被放到這塊高處的巖石上,供給毒蚊首領吮吸血液進食了,接下來才輪得到其余的普通毒蚊,林封謹輕輕巧巧的跳躍了上去,發覺這里還頗有些寬敞,只是高度有限,人在上面只能蹲著。

  而這高處的巖石上面頗為干燥,比起下面的環境不知道要好多少。并且上面也是有不少的破爛衣服之類的東西,林封謹仔細尋找,首先就發現了一個玉瓶,這玉瓶仿佛是用水晶做成。觸手冰涼,通體無暇,十分可愛,林封謹打開來一看,沒想到里面居然是轟的噴射出來了一股火焰,直接焚在了對面的石壁上,這石壁居然是在瞬間就被溶解出來了一個水桶深的洞穴,通紅的巖漿滴答滴答的流淌了出來,熾熱逼人!

  這樣的變故端的是非同小可,林封謹也是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覺。身上衣裳著火,看起來相當狼狽,叢上面躍落了下來,呆滯了一會兒才苦笑道:

  “這是什么東西?”

  操控天狼的那石仆也是見多識廣,先端詳了一會兒那玉瓶。然后沉吟了一會兒道:

  “這玉瓶我卻是認得的,在我們曾經去過的極北之地,積雪終年不化,甚至有萬載寒冰化為山巒冰峰,冰峰崩塌的時候,其內部的冰塊既凝結了萬載,又被重壓在了山巒當中。已經是堅逾鋼鐵,火焚不化。上古的時候便有大能用此物來煉制丹瓶,取其極陰之性,卻是用這丹瓶來盛放秉性陽和的丹藥,取的卻是陰陽相濟的意思。”

  “想來是時間太過漫長的緣故,被裝在這冰玉瓶當中的陽剛藥物也是像烈酒一樣。越來越精純,到了最后,應該是完全蛻掉了雜質,徹底的蛻變成了火之精氣,才會出現如此詭異的景象。”

  林封謹聽天狼這么一說。也算是解惑了,忍不住嘆了口氣道:

  “可惜了,我真的是貿然行事,否則的話這一團火之精氣若是能保留下來的話,拿出去當真是會讓人搶破頭啊!”

  等到上面的巖漿漸漸的冷卻了以后,林封謹重新跳躍了上去,卻是發現上面的大部分遺物都被巖漿引燃,化為了灰燼,當真是令人徒呼奈何,不過,就在林封謹即將離開的時候,卻是覺得腳下微微一硌,在這上面本來就沒有辦法直立起身子,林封謹本能挪開了左腳一看,卻是發覺不小心踩到了半截慘白色的指骨,不過,這指骨上卻是套著一個黑色的戒指。

  這戒指卻是呈現出來了骷髏頭的猙獰形狀,骷髏頭的表情反而是張開了嘴巴在狂笑一樣,露出了兩顆森然的犬牙,看起來居然和血族一樣。

  而這戒指的材質更是非金非玉,非石非鐵,也不知道是什么做成的,林封謹拿起來一接觸到了肌膚,頓時心中凜然,因為這戒指居然若寒冰那樣冷冽,一碰到了人的肌膚,似乎都要源源不斷的將人體的熱量一點不少的吸收進去!

  聯想到了這戒指似乎應該是一直都戴在了某個受害者的手指上,直到死前都沒有解脫下來,林封謹心中也真是有幾分佩服原來佩戴者的耐力,因為這樣的冰冷無論對誰來說,都是一種十分強烈的折磨啊。

  林封謹自問乃是定力極好的人了,但是也經不起這戒指上傳來的寒氣源源不斷的侵蝕,他對此物乃是一無所知,拿給身邊的水娥和石頭看,也是一無所得。

  這其實也是很正常的,畢竟天下之大,可以說是無奇不有,一個人的見識再多再廣,也是滄海一栗,根本就無法囊括其中的。好在林封謹身邊的敖溪也是博學之人,還有巨木魈厚葉也是活了幾百年的,實在不行的話,可以拿去問問他們。

  將這一切事情都弄妥當了之后,林封謹便離開了這一處變異毒蚊的巢穴,雖然心中還是相當遺憾因為那一團該死的火之精華本身的價值就不必多說了,其融化巖石后的巖漿可毀滅了不少東西,里面也很可能有不少極品寶物啊!

  不過林封謹總算還是可以自我安慰一下,黑帝之鏡看起來也是一件很不錯的東西,水娥也相當于是隨身帶著一名強大的水系神通煉氣士了。這已經是值回票價的意外之喜,何況還有那一枚神秘的骷髏戒指呢?

  這一路上接下來出去的路途就直接天塹變成通途了,林封謹手持魔舍利,一路走出去,那簡直是群邪辟易,什么變異生物都是屁滾尿流,簡直洞穴里面就仿佛成為了鬼蜮一般清凈。

  而可以預期的是,隨著林封謹將這魔舍利取走以后,里面的上古天魔尸體必然將會加速腐化。這也就意味著這里面的輻射濃度將開始迅速的上升,更多的天魔體內的能量和毒素釋放出來,形成各種晶體礦物,而生存在這里面的各類變異生物也將會面臨更加強烈的輻射。更加激烈的變化。

  林封謹走到了接近洞口附近的時候,卻是遇到了很是有些狼狽的敖溪,他渾身上下的灼痕都是頗多,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見到林封謹一去不回,敖溪也是一咬牙,服用了一顆海王丹,用里面的生命力來對抗強輻射來接應他,沒想到剛剛走進來了幾百米,便遇到了險情。

  原來變異毒蚊的數量雖然不多。戰力卻是堪稱變異生物里面相當強悍的,呈露盤被毀掉了以后,就意味其繁殖地徹底崩潰。發狂的毒蚊便到處亂飛,尋找發泄的對象,就類似于被掏了窩的馬蜂。要和一起看到的東西同歸于盡!

  這些毒蚊發瘋,其余的變異生物族群就遭殃了,惹不起這些不要命的變異毒蚊難道還躲不起嗎,因此很自然的就四散逃走,讓出了自己平時的地盤。結果敖溪卻是一頭撞在了它們當中,所以就遭遇到了大量的變異土鱉蟲,變異螞蝗。變異蚰蜒的圍攻。

  好在林封謹及時的趕了出來,身上攜帶的魔舍利很自然的就將這些變異生物驚走,也是虧得敖溪自身實力相當不凡,否則的話已經是陰溝里面翻船了。

  出洞去以后,林封謹便將進去了以后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聽得敖溪當真是嘖嘖稱奇。當聽完了之后,敖溪更是難以置信這上古天魔的化身居然已經成功的混入到了人類當中,忍不住接連猜測了好幾次這遠古天魔摸在人間的身份。

  最后,林封謹將那一枚奇特的黑骷髏戒指也是拿了出來,敖溪端詳了半晌。卻是欲言又止,隔了好一會兒才道:

  “這東西似乎是傳說當中的一個玩意兒,不過,我見識淺薄,也不敢妄下斷語,必須要回去問過父親才行。在此之前,公子你也就不要佩戴它,將其放在了須彌芥子戒里面,自然就可以摒棄上面的詛咒,萬事無憂了。”

  林封謹聽敖溪說得十分鄭重,也是不敢大意,點頭應允。不過這枚骷髏戒指本來就邪門得很,似乎天生就能吸走人體的溫度。所以就算是敖溪不說,林封謹也是不會貿然行事的。

  而敖溪說完了以后,便有些匆忙的向著林封謹辭行了,看樣子甚至連身上的傷勢都懶得處理,叫林封謹忍不住都是有些愕然。

  這一次敖溪來到了這里的主要目的有兩個,一是來給黑山君送禮援手,二則是自身的修煉進入到了一個瓶頸當中,要借助這上古毒脈的毒力來好好淬煉自己的身軀。

  這其中敖溪的首要目的已經是達到了,給黑山君雪中送炭了一把,讓他承了好大的情。第二個目的貌似沒有達到,但實際上敖溪出手幫厚葉擋了一擊雷劫以后,成功吸收了其中的能量,自身實力至少也是提升了一成。

  這說明什么,起碼也是說明敖溪遇到的瓶頸消失了,這也就意味著實際上困擾著敖溪的另外一個難題也是迎刃而解。

  雖然來到這里的事情都做得十分圓滿,敖溪卻是聽完了林封謹的消息以后一下子就顯得有些歸心似箭的樣子,怎能不叫林封謹有些詫異,不過林封謹的心智也是十分高明,略一思索以后,也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那便是為了家族的利益。

  這上古毒脈本來是顯得有些雞肋的,一來是因為那巨大蟾蜃的存在很容易威脅到安全,并且這廝實在不行的話,往洞穴深處一縮,當真就令人徒呼奈何了,二來則是因為都還以為上古毒脈是天然的,怎可能知道是有上古的天魔被封禁在這里造成的?

  可是,此時蟾蜃已經死掉了,而此時林封謹將天魔當中的魔舍利取走了以后,上古毒脈當中的輻射濃度將在幾個月內都穩步持續上升,最后達到峰值。這玩意兒對人類完全是有害無益,但是對于妖怪來說,卻是一條充滿了危險卻又利益巨大的捷徑啊。

  這上古毒脈當中的輻射利用好了,甚至不失為快速提升妖怪實力的途徑之一,這最直觀的例子。就是那一頭蟾蜃,以區區幾十年的修煉道行,打得林封謹和敖溪都是狼狽無比啊。

  所以不消說,敖溪如此心急火燎的回去。必然是要向家族當中闡明厲害,動員起來力量霸占這里的這塊風水寶地了。這種地方若是輕輕放過,那么必然是天予不取,反受其禍”,敖溪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的,至于黑山君的感受和交情,在家族的利益面前,那又算得了什么呢?

  林封謹此時忽然又進一步想到了自己與敖家的合作,想必自己在暗自慶幸敖家的妖蛇為自己打工只求管飽的同時,搞不好敖家也在暗中嘲笑自己是個傻子吧。

  在妖怪的眼睛里面。銀子完全是毫無用處的東西,銀子能拿來抵擋雷劫么?銀子能讓自己的爪牙更鋒利嗎?力量才是最重要的!

  自己一面給敖家的子弟提供走南闖北的鍛煉機會,同時還要為它們消弭掉來自人類和朝廷的攻擊,另外一面還要讓敖家的子弟吃飽吃好,身體強壯壯碩。對于敖家來說。估計也是揀了天大的便宜呢。

  而此時就拿這上古毒脈來說,倘若與敖溪一起發現的不是林封謹,而是另外一頭妖怪。哪怕這妖怪和敖溪的關系再好,在整個家族的龐大利益面前,一切都是虛無的,肯定就馬上翻臉了,再好的交情在子孫后代的前途面前。都顯得那么的蒼白。

  而此時換成是林封謹,這上古毒脈探索完畢以后,就對他半點兒用都沒有了,咳咳,更不要說林封謹的家族了。林封謹是嫌自己的老頭子和一干姨娘活得不夠長了,才會帶他們到這上古毒脈來照輻射吧。

  所以。敖家就決計不用擔心林封謹會跑來和自己爭奪這里,雙方的價值觀,文化觀的巨大差異在這里非但沒有成為了彼此的阻礙,只要求同存異,反而成為了成功合作的最重要基礎了呢。

  并且更重要的是。似乎敖家很早就認識到了這一點,敖溪這一次之所以肯不顧一切的來救林封謹,為他擋刀,這其中固然有交情在里面發揮作用,但是說實話,林封謹一死,對敖家此時的大好局面也勢必要造成重創,利益才是敖溪對自己如此恭敬的主要原因啊。

  一念及此,林封謹忽然發覺自己似乎之前走入了一個誤區,貌似現在雙方的局勢已經開始逆轉了,敖家貌似應該是更依賴自己了,而自己卻隨著各個產業的百花齊放,并不怎么倚重敖家起來,既然是這樣的話,那么敖家貌似就應該為此付出更多的條件了.....

  至少敖家此后要在自己的勢力當中進行更多的投資,比如派遣出妖怪坐騎,又比如說煉制丹藥,當然,更重要的是,此時敖家和林家僅僅還是處于表面上的合作,最明顯的例子就是與林家合作的還是那些蟒五,蟒六等等第三代,第四代子弟。

  只要沒有被冠以“敖”姓的,在敖家當中要么就被認為是附庸,要么就是小孩子,因此,接下來一定要讓姓氏為敖的大妖怪徹底的進入深層次的合作當中,要與林家的關系進一步的緊密,達到一榮皆榮,一損俱損的地步!

  三天之后,林封謹已經離開了尋州,來到了中唐和西戎的交界處。

  這里乃是一處十分險要的關隘,平涼山系在這里突出奇兵,分出了一條支脈,這條支脈叫做青唐山,此時便是中唐和西戎天然的分界線。

  青唐山綿延長達數千里,北面就是西戎的勿赤大草原,南邊就是中唐的腹心國土,寬約百里,異常險峻,有鳥獸難渡之稱。卻是有一條滔滔大河沱江從西北而來,往東南而去,在這青唐山脈當中硬生生的鑿出來了一條峽谷,其險峻湍急之處,幾乎能與金沙江大峽谷相提并論。

  在大衛年間,官府感于民生之艱,便沿著這條滔滔大河在青唐山脈當中的河道,生生的在其中建造出來了一條官道。以當年大衛的盛世,也是足足耗費了三十年的光陰。

  這條官道貫通之前,從中唐的耀州運送到了西戎的雄州的貨物,得繞行整整接近一千七百里,半個多月,而現在則是只需要一百二十里,兩天一夜而已。

  大衛分析崩潰了以后,西戎率先在青唐山靠近中唐的口子上面修筑起來了一處關隘,叫做勐圖卡。西戎這座關卡建立了起來之后,可以簡直就像是掐住了中唐的咽喉那樣難受!

  西戎的牧騎幾乎是一年四季都可以從這勐圖卡出來,肆意的在中唐腹心處的平原上進行劫掠騷擾,一旦中唐出兵的話,那么就很干脆的回縮進去。

  更重要的是,西戎雖然境內以游牧民族居多,但是,西戎的高層和貴族,卻是被大衛朝統治過幾百年的,對于守城攻城同樣也不是外行,所以,這一處關卡勐圖卡當真對中唐來說若骨鯁在喉,不吐不快啊。

  直到西戎當年發生變亂,就連大頭人多固也死在了這動亂當中,之前林封謹與其打過交道的命格七殺的譚奉沙,也是在這動亂當中命運發生了巨變。

  乘著這個機會,中唐開始猛攻勐圖卡,卻是依然數度鎩羽而歸,可見其關隘之險峻。

  鎮守這關卡的,便是天下四大名將之一的彎刀將軍烏骨突,此人的一生功業和名氣,幾乎都是建立在中唐的府兵的累累尸骨上,就連其天下四大名將之一的位置,也是由此而來。

  正因為如此,誰也沒有想得到,中唐竟然巧妙的運用了反間計,成功的招降了烏骨突!將這勐圖卡給納入到了囊中,改名為降龍關,這招降的過程,此時都是一個巨大的謎團,目前只知道中唐許下的條件有“永鎮降龍關”。

  有了降龍關之后,中唐終于獲得了喘息之機,不過因為西戎人依然有放牧的習慣,屬于是半耕作半放牧的國家,所以就算是降龍關易手,對他們的威脅也并不大,畢竟中唐聞名的府兵是以攻堅和血戰而知名于世,而絕對不是長途奔襲,機動,襲擾。

  林封謹這時候就站在了降龍關前,仰視著這一座雄偉的關隘。

  因為這一處關隘最初乃是西戎人建立的,所以就算是后來落入到了中唐之手,屢次的進行了修葺,但城墻主體那大塊的巖石墻,大開大合的建筑風格,依然透露出來了蠻荒,兇殘,粗獷的風格,加上自從這關隘建立以來,至少都有十幾萬人戰死在這里。因此自然有一種悲壯蒼涼的感覺投射而至。

  不過,雖然目前中唐和西戎之間一直不和,時有摩擦發生,降龍關這一處戰略要地卻已經和平了整整二十年了。

  為什么會發生這種事情?

  那便是因為西戎人相當的清楚這降龍關的險要,根本就沒有必要來讓自己的子民和士兵白白的將鮮血浪費在這里,何況鎮守此地的還是彎刀將軍烏骨突呢?

  所以,中唐和西戎之間的摩擦和戰事,往往都發生在了東北方的陜州一帶這里的地形雖然算是平原,卻是溝渠縱橫,阡陌連綿。對于西戎人來說,平原地形利于騎戰,可以接受,對于中唐人來說,隨處可見的溝渠和阡陌卻是克制騎兵的天然地形,在此處作戰也是并不吃虧。

  在雙方都能接受的狀況下,所以陜州也是一直都混戰不休,換來的就是降龍關這里二十年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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