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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新戰術

第四章  不過林封謹施展格物致知神通之前,也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的么,比如施術之前的話,必須是得焚香靜氣,安靜一會兒,盡可能的達到將自己最好的一面調整到了最佳狀態了以后才能施術。

  這也是他學藝不精的緣故,像是王敬之施展格物致知神通,那完全就像是呼吸飲水那樣的自然。

  因此,在調整了好一會兒的狀態以后,林封謹這才慢慢的坐直了身體,然后深呼吸了幾口氣,居然閉上了眼睛!此時林封謹按照格物致知神通的心訣,將所有的精氣神都集中在了自己的額頭眉心中間,就是俗稱的“第三只眼”,松果體的位置。

  然后,開始慢慢的御使心訣,觀想自己的所有精神都變成了一張無形的大網,而這大網更是仿佛有著自己的生命,似軟體動物那樣柔軟而緩慢的蠕動著,朝著前方的這金盒蔓延了過去。

  陽明先生耗費畢生心血弄出來的格物致知神通果然是十分厲害,林封謹雖然進展十分緩慢,并且也是遇到了極大的阻力,卻還是一點一點的成功滲透進入到了“金盒”當中,就和螞蟻啃骨頭似的,當然,這可能和媧蛇神制造出來的這個盒子在全力封鎖里面的魔舍利有關,繞是如此,林封謹用這半吊子手藝能做到這一步,已經是相當成功了。

  但是,就在下一秒,林封謹的思感觸手便突破了那金盒,接觸到了盒子內部,

  就在這一瞬間,時間都仿佛直接凝滯了。

  林封謹的思感觸手在第一時間當中便是直接僵硬,仿佛輕輕一敲就會化為齏粉,然后,他覺得自己根本就無法主宰自己的身體,甚至是思想了。下一秒,一股無法形容的威嚴便是全面傳來,那種威嚴根本不可抗拒,可是林封謹還是本能的竭力反抗著,可是他的反抗根本就是徒勞的,完全就仿佛像是螳臂當車一樣......

  然后,林封謹便是徹底的昏迷了過去。

  與此同時,

  越州,

  左海城,

  作為越州的州治所在地。左海城修筑得無疑是格外的堅固,并且這里還是屬于擅長守御的南鄭的國土內,因此這城市的攻守體系都是十分完備齊全,在所有人的眼里面,都是固若金湯至少在那些東海蠻夷進襲來之前是這樣。

  左海城在六十年前第一次擴建,二十年前第二次擴建。

  繞是如此,因為第二次擴建的預期出了一點小小的問題,所以本來認為是要整整過五十年才會被填滿的城內空地,僅僅過了五年便出現了供不應求的狀況。居住在城內的居民數量繼續爆棚。

  所以至少有一大半的人都將自己的房屋修筑在了城外不是他們不想修在城內,而是城內根本就沒有土地供給他們修筑了。

  事實上,第三次擴建左海城的提議早就在五年前就提了出來,只是世事多變。就在這個決議即將通過的時候,東海聯軍來襲。

  此時左海城的周圍,都已經騰起來了滾滾的黑煙,那是城外居民的房屋被拆毀后點燃的標記。左海城之所以被東海聯軍標注為第一個攻打的大型城市,那也是有著很多原因在里面。

  首先,富庶是一個必須要有的前提。否則的話,辛辛苦苦打下了城,卻是得不償失,那是多麼尷尬的一件事啊,事實上,東海聯軍也是經過了精心的調查,知道這左海城乃是一塊難得的大肥肉,單單是劫掠城墻外圍的商戶和房屋,也是可以彌補掉出兵的損失。

  并且東海聯軍還采取了奇兵突出的戰術,在大規模登陸之前,已經是在內應的幫忙下混入了不少奸細,控制住了城外的三處糧庫,更重要的是還有一處木頭貨棧!因此東海聯軍的大軍連給養都不用攜帶太多,直接能就地取食,而木頭貨棧當中放水順江而下來的木排,則是能夠提供充足的木材來打造攻城器材。

  此時若是從上到下鳥瞰的話,便會發覺左海城龐大巍峨的城樓上面,都是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兵士,只是與城樓相比較起來的話,完全是渺小得若螻蟻一般,大量的云梯已經是架在了城頭上,雙方之間進行了殊死的搏殺,令守軍覺得萬幸的是,對方此時施加的壓力還遠遠不足以達到破城的程度。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隨著東海聯軍當中的一聲令下,一名神官將一枚指甲大小的血紅色晶體丟入到了嘴巴里面,咀嚼了幾下咽下去以后,口中便是念念有詞,他渾身上下的肌膚也是瞬間就被一種恐怖的紫黑色所覆蓋,同時,這名神官似乎是對自己的變化一無所覺,大步對準了戰場前方走了過去。

  可以見到這名神官的身體也是開始迅速的變化,成為了一頭類人的巨型怪物,正是神使,它每次抬起自己的腳踩踏下去的地方竟然全部都是有死人,看得出來也是經過了精心選擇的。

  被這神使踐踏到的尸體,可以說是在瞬間就迅速的腐爛,溶解了,無論敵我都是如此,腐爛后的尸體的液體什么的都被這神官一股腦的吸收了進去,直接用來完善自己的,片刻之后,一個渾身上下都流淌著腐爛液體的怪物就誕生了。

  這頭怪物高度達到了驚人的三丈,渾身上下充滿了大量的膿瘡,流淌著黃白色的液體,只是總體的身形來說,顯得魁梧結實無比,甚至有不少血紅色的肌肉撐破了外皮生生的暴露了出來。

  最奇特的是,這怪物的肩膀上面居然生長出來了一個巨大的若葫蘆狀的詭異器官,這玩意兒正在隨著神使采集吸收的尸體而迅速的變得膨脹巨大,表面更是若癩蛤蟆的外皮那樣,生長了一個又一個的膿包,并且不停的爆碎,然后愈合,看起來惡心無比。

  眼見得那葫蘆狀的詭異器官越來越大,居然要超過了神使的本體。這神使也就停下來了腳步,轉頭望向了城上,這神使的臉上,忽然露出來了詭秘的神情,一下子就跪倒在了地上,似乎肩膀上的那器官有千鈞之重,不堪重負似的。

  然后就見到這神使肩膀上巨大的葫蘆狀器官開始不停的抽搐,膨脹了起來,上面更是出現了大量的暴綻的青筋和血管,便是普通人見了這詭異巨大的器官不停抽搐。膨脹的勢頭,幾乎都能夠聽到里面發出來的激烈咕嘟咕嘟的聲音。

  緊接著,當這巨大的葫蘆狀器官一下子膨脹到了極限的時候,表面的青筋血管都是鼓脹得十分清晰,這神使也是痛苦的號叫了一聲,不過總算是沒有爆掉,而是猛然在極限的時候重新狠命的收縮了回來,便可以見到從這玩意兒里面噴射出來了一股綠色粘稠的液體,目標便赫然是幾百丈外的城頭上面。

  緊接著。這巨大的葫蘆狀器官又接連不斷的抽搐了幾下,每抽搐一次,便是能噴射出一股綠色粘稠的液體出來,只是以第一次噴射出來的最多最遠。這幾股粘稠的液體也是恰好能噴射到城墻上面,立即就若有生命也似的自動匯聚在了一起,將大概十余丈寬的城墻上占據住,看起來就仿佛城墻上多了一塊冒著熱氣和粘稠的大泡的綠色粘液沼澤。或者說是地毯,無論是誰一腳踩進去,都是深達腳踝。走動起來都十分艱難。

  更值得一提的是,這神使噴射出這些綠色粘稠液體的時候,乃是站在了距離城墻很遠的地方,假如林封謹在這里的話,便會發覺恰好乃是在神武弩的射程外,也不知道這究竟是巧合,還是刻意而為之的?

  被這綠色粘稠液體覆蓋的那段城墻,則是本來就爭斗得最為激烈的地方,至少也是五六十人在這里舍死忘生的戰斗,忽然戰斗環境發生了如此詭異的改變,東海聯軍一方的士兵倒是早有心理準備,但是守軍則是有些慌亂了。

  這時候,一名東海聯軍的軍士趁著對方愣住的那一瞬間,默不作聲的舉刀就砍,好在這守軍也不是什么新丁,舉起手中的盾牌便將其格開,這東海聯軍兵士斬下來的一刀去勢便是已經偏斜,余勢不衰,深深的斬入到了那綠色的粘液地毯上。

  這一刀斬下,立即便是粘稠的綠色液體四射飛濺,便是在這個時候,最詭異的一幕發生了,飛濺出來的這些粘稠綠色液體居然在空中直接變化,形成了蝗蟲,跳蚤,蚊蟲,蜻蜓等等蟲豸的詭異形狀,一下子就對準了周圍的南鄭軍士猛撲了上去。

  頓時就有慘叫聲響了起來:

  “啊啊啊!這天殺的是什么鬼東西,竟然往我的眼睛里面鉆?”

  “我,我似乎不小心吞下去了什么東西!!”

  “好痛啊,好痛啊,我的耳朵里面鉆進去了什么東西!”

  頓時,本來這個區域是守軍占優的,結果一下子多出來了這檔子事情,情勢就急轉直下,三十多名穿著文山甲的精銳士兵被對方若砍瓜切菜也似的殺了個精光,在這兵兇戰危之時,更是沒有人注意到,被殺死的士兵浸泡在了這粘液地毯上面以后,居然血肉都被迅速的被腐蝕掉了,變成了枯骨,而這綠色的粘稠液體居然也是開始隱隱的泛出了凄厲的血色!!

  此時守城的指揮官陡然見到了這邊的城墻被攻陷,頓時大吃一驚,好在他也是有后備的敢死隊,立即就大叫了一聲,先是以亂箭攢射,然后親兵隊沖了上去狠殺,頓時就將東海聯軍的軍士殺了個七七八八,不過這時候,那深綠色的粘液地毯已經吸到了足夠的血肉精華,化為了絳紅色,開始迅速的凝聚了起來,竟是化成了一頭一頭不停蠕動著的粘液怪物,這些粘液怪物看起來仿佛是被剝掉了皮的獵犬一樣,十分瘆人恐怖,少說也是有三十四頭,對準了周圍猛撲了上去!

  這些粘液怪物十分難纏,行動非但不慢,還能蹦跳達到一人多高,更是還具備了水蛭似的特性,一旦沾到了人的肌膚以后便是根本沒有辦法掙脫,除非是把皮肉割掉,而武器砍到了上面以后。柔韌異常,刀刃上會傳來極大的阻力,就仿佛是砍進了凝滯的膠水里面一般。

  不少的士兵都是被這些粘液怪物跳躍起來,直撲臉門,最后窒息慘死,并且隨著這些粘液怪物殺死的人越多,吸收的血肉越驚人,那么其實力也就越強,守城的將領搞得頭大若斗,好不容易調集優勢兵力。讓士兵使用斧,錘這類重武器,這才將這些粘液怪物生生敲散,可是敲散之后,這些玩意兒居然又重新還原到了粘液菌毯的形態,讓人直是目瞪口呆。

  都是最后這守將靈機一動,大聲下令在這粘液菌毯上潑上火油,這才逼得這粘液菌毯不停的鼓動濃縮,最后化成了一頭兇橫猙獰的巨人。看起來便是和下面噴射綠色液汁的神使外表都是仿佛,在城墻上肆意縱橫,逮住了士兵就塞進嘴巴里面大嚼,兇殘無比。

  守將也是沒可能放任這玩意兒不管。大概也摸索了出來這怪物怕火,因此什么火槍,火箭,火把。等等都是一股腦的往這怪物身上招呼,最后總算是將這家伙給收拾了。

  但是,這一來一去之間。城池上面因為要集中力量對付這頭神使制造出來的粘稠怪物,已經是忙得手腳不可開交,結果被東海聯軍窺探出來防御上的薄弱處,一處城門處長號聲響起,旗幟飄揚,顯然已經是被攻陷了。

  一旦城門被攻陷,差不多就意味著攻城戰已經到了尾聲,因為攻城這種事情,素來都是以強攻弱,以眾凌寡,一旦城門被攻陷,敵軍便是可以源源不斷的涌入城內,進而將自己的優勢發揮到了最大,那么這一戰便是幾乎可以說大局已定了。

  五月,越州郡治左海城陷落,

  在此之前,中原上被東海聯軍攻陷的最大規模的,也就是縣城而已。

  如今左海城陷落,這是表明了東海聯軍不僅僅有攻襲大城的野心,更是有攻襲大城的實力,

  在五月當中,便有包括左海城在內的三座大城淪陷,東海聯軍這樣的戰績,直接就給上位者們敲響了警鐘!對方也是野心勃勃,具有攻城略地的實力的!因此仿佛是當頭棒喝似的讓他們猛然明白了過來:

  若是再輕視敵人的話,那么就小心要面臨亡國滅種的危險了。

  既然覺得焦頭爛額打不過,那么從利益方面出發,聯盟必然就成了最佳的選擇。

  率先與北齊締結聯盟關系的便是東夏。

  雙方約定,同時撤去邊境上面的一半軍隊,并且在東海諸國這個隱患被徹底的消弭之前,雙方愿意達成暫時的和平,同時兩國開始互通有無,在邊境上開放七到八個交易用的砵場,各取所需。

  之所以是北齊和東夏之間率先簽訂條約,則是因為兩國的矛盾沖突并不大。因為呂羽看得上眼的,都是西戎和中唐國的領土,東夏的土地貧瘠而寒冷,也就是說,哪怕打下來了也是雞肋,所以在一統其余三國之前,呂羽肯定是不會有什么覬覦之心的。

  當然,東夏則肯定是看得上北齊的領土,但關鍵是作為五國當中實力最弱的一國,便是沒有東海聯軍出現,也是只能力圖自保,更不要說攻城掠地了。

  與此同時,就在東夏和北齊締結盟約以后,在北齊與中唐交界處的三山關處,兩國本來都是陳列了重兵在此,不過北齊忽然大張旗鼓的撤退了一萬人走,三山關總兵便快馬急報西京,很快的,西京的反應立即也是撤走了一萬人,雙方似有默契也似的走走撤撤,最后都是象征性的留了些兵力在那里。

  這固然有些兩個青年君王在互相較勁別苗頭的意味在里頭,卻也代表了北齊和中唐兩國又多抽出來了一共接近十萬的驚人兵力,而這些兵力雖然都不會并肩作戰,卻也是都會投放在了對付東海聯軍的前線上,給他們增添沉甸甸的壓力。

  緊接著便是南鄭內部的自發聯合。

  景王和福王兩人之前雖然打生打死的,若冰炭不容,但雙方也都知道好歹無論誰勝誰負,也是肉爛在鍋里面,總是逃不出劉家產業。

  而此時南鄭乃是遭受東海聯軍最嚴重的國家,尤其是福王控制的區域更是重災區。景王最初居然還存了看笑話的心思,但是左海城一破,頓時就笑不出來了,因為他還是同樣也是心知肚明,自己若是不全力相助,那么福王一旦扛不住接下來就輪到了自己,那是真真切切的唇亡齒寒!

  一旦福王沒了個好兒,不說別的,那中唐一出兵也就能滅了自己,因此這一次的救助也端的是竭盡全力,沒有絲毫私心的支撐,太后那邊也是支持他的決定。

  景王全力支持福王,并且也聽說了那東海聯軍背后有號稱八百萬的神靈支持,攻城的時候也是使用了一些匪夷所思的非常規手段,自然就免不了要驚動他們背后的巫神。

  巫神此時在南鄭國內,大概就是類似于媧蛇神加上喇嘛教在吳作城當中的地位,不僅僅有大量的信徒,并且南鄭的高層也是將其小心供奉,十分恭順。

  可以這么說,媧蛇神有多看重林封謹,那么巫神就有多看中南鄭國,并且這種看重還要翻上好幾倍!因為林封謹能完全掌控的勢力不過是區區一個吳作城而已,還是窮鄉僻壤,苦寒草原。

  而南鄭則是五國之一,連中原的龍氣也是能夠分潤的!巫神能走到這一步,可以說也是嘔心瀝血,煞費心思,因此更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南鄭滅亡。

  中原五國一開始聯合,就表示開始停止了內耗一致對外,同時也就意味著這場戰爭開始轉入到了僵持的階段。

  林封謹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大概是不適應強光的刺激,忽然又閉了上去,隔了一會兒才重新睜開。

  恢復了視力以后,林封謹才發覺,自己應該是回到了臥室當中,旁邊點燃著兩只不停搖曳的牛油大燭,大概是太晚了的緣故,所以旁邊侍候的丫鬟也是不停的打著盹,腦袋雞啄米也似的一點一點的。

  林封謹回憶了一下,頓時諸多記憶涌上了心頭,自己之前乃是在用格物致知的神通想要好好的研究一下那魔舍利,然后就發生了一系列的異常征兆,自己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恐怖壓力,一下子就若天地崩裂也似的覆蓋了過來,令自己昏迷。

  ”咦?有些奇怪呢。”林封謹在奇怪什么?那當然是自己的狀態了,按理說之前精神受到了那樣大的壓迫和重創,可以說幾乎都是完全被碾壓了,此時醒轉來了以后,必然是頭痛欲裂,若宿醉一般,可是林封謹此時卻是覺得自己神清氣爽,頭腦清明得仿佛是剛剛被露水洗過,格外的清醒。

  “對了,也沒過多久啊?現在估計也就四更左右,為什么我感覺到這么餓?同時也是渴得緊呢?”

  林封謹又生出來了一個疑問,他此時簡直就覺得自己餓得能吞下一頭牛來,因此二話不說便是翻身掀開了被子下了床,但是這個貌似平常的動作卻是令林封謹的雙腿一軟,幾乎跪倒在地。

  不過這時候的響動一下子就引起了旁邊的使女的注意力,本來在打盹的她一下子就驚喜的抬起了頭,興奮的叫了起來:

  “公子醒了,公子醒了!”

  林封謹摸了摸鼻子,愕然自言自語道:

  “有必要搞得這么大陣仗嗎?我記得也就是掌燈過后暈過去的,現在也就兩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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