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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分餅與國師

  “這,這不可能吧?”崔王女震撼的道,可是語氣卻已經有些松動了。

  林封謹嘆了一口氣道:

  “家國天下,君王就是一國的代表,依靠自身的強大命格,才能承受浩蕩的國運與浩瀚的龍氣,國師明明是普通人的命格,為什么能像是王侯血脈那樣承受龍氣,擁有國運加持?你想過其中的道理沒有?”

  崔王女怔住,然后難以置信的道:

  “這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難道,難道是?”

  林封謹斬釘截鐵的道:

  “沒錯,國師便是在分走國君的命格,否則的話,怎么可能憑空有這樣的好事呢?倘若你不相信的話,那么我且問你,西戎的大牧首元昊現在多少歲?”

  崔王女道:

  “不知道具體的歲數,但估計十歲有了吧?”

  林封謹道:

  “你也是見過元昊的了,他看起來像是十歲的人嗎?說他四十歲也是有人相信的吧?元昊的具體歲數你不知道,但是王猛的歲數應該知道的吧?”

  崔王女道:

  “國師至少已過九十歲的高齡了。”

  林封謹冷笑道:

  “兩大國師,看起來都是風華正茂,長命百歲,然而翻一翻史書就知道,與之形成鮮明對照的是,東夏國和西戎的國君都是短命鬼,沒有一個能活過四十的。對此你有什么感想?或者這么說吧,你希望咱們的兒子將來也變成這樣的短命鬼嗎?要依靠好運氣才能活到四十歲?”

  崔王女立即渾身一震,下意識的就厲聲道:

  “這當然不可以!”

  但是。她叫出聲來了以后,便是皺起了眉頭道:

  “只是,要廢掉國師的話,那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王猛現在的勢力可是根深蒂固,并且實力也是高深莫測,他也決計不是什么會束手待斃的人啊”

  林封謹嘿然一笑道:

  “欲速則不達。東夏立國師這件制度已經傳承了這么久,一下子就廢掉也不大好。同時也是不大現實,不過,前事不忘后事之師,我們卻是可以參考一下歷史上面的一些相同的例子。”

  “比如說大漢朝的時候。有諸王尾大不掉,成為了君王的心腹之患,便是發布了分封令,廢除掉只有世子才能繼承領地的命令,而是讓諸王可以將領地分封給所有的兒子,這樣一來的話,諸王的領地本來是大到了可以與中央抗衡,然而這樣一來,一代之后。其領地就分裂成了三四塊,兩代之后,便是分裂成了十來塊。完全就構成不了任何威脅了。”

  崔王女有些疑惑的道:

  “你說的這件事,我也在通鑒當中讀到過,可是這國師的位置,卻沒有辦法世襲分封的啊。”

  林封謹笑了笑道:

  “我說的是借鑒,不是抄襲,二者之間的最大區別便是。抄襲乃是原文照搬,而借鑒乃是領略其思路而推陳出新我們在這里就要首先明確一個很關鍵性的問題了。那就是國師是憑什么可以共享國君的命格的!唔,這個問題我知道你多半是不明白的,那么我就先回答了,是基于兩點,一是身為君王之師的身份,二則是在于國師的品級!”

  “有道是名正則言順,身為君王之師,那么便是國君見到了他也是要禮遇,這就是他能夠駕馭龍氣和國運的前提,而國師的品階,便是決定了他能夠獲得龍氣和國運的數量,就像是七品官的俸祿不可能和宰相相提并論一樣,王猛能夠有現在的成績,那么不難分析出來,國師和大牧首的品階必然是超品!僅次于君王一頭而已!”

  林封謹講得非常詳細,所以崔王女一聽就明白了,林封謹見到了她聽懂了以后,便叫人來拿過紙和筆來,然后在上面寫了大大的兩個字“國師”,然后打了個叉:

  “首先,這個頭銜是一定不能要的了,天地君親師,有了國師這個頭銜,那么就有了名分,臣子永遠就都應該是臣子!絕對不能慣著了,這個是底線,值得慶幸的是,貌似大牧首在西戎皇族通行的喀戎語里面乃是大父的意思,比國師貌似還要過分。”

  接著林封謹便又寫下來了“超品”兩個字:

  “這個品級也是要去掉的,不過則是可以慢慢來,能緩上一緩再說,對了。”

  說到了這里,林封謹忽然坐了起來,看了一下四周,然后很干脆的伸手將崔王女拉到了自己身邊坐到了自己的腿上,崔王女頓時大窘,因為這附近如此多的人在看著呢!她要保持矜持端莊的形象,當然不能隨便了行事了。

  其余的侍衛啊,宮女什么的本來就不敢看這邊,見到了林封謹大膽妄為的行為,立即就將頭轉了過去,崔王女想要在下人面前保持自己的形象,也是急忙掙扎,卻聽到了林封謹忽然在他的耳邊輕聲道:

  “我差點忘了一件事,倘若我們削國師的話,那么,今上多半就還能多撐幾年了,這件事可是與你的切身利益息息相關呢,你是怎么想的?”

  很顯然,崔王女現在的權勢雖然顯赫,但嚴格說起來的話,那么在崔震已然是被確定為儲君的情況下,當今的國君駕崩后,她的權勢必然會更上層樓!同時若再與權臣聯手,哪怕是國君成年后被架空也是正常的。

  何況崔震才兩歲,肯定是不可能做得了什么事情的,垂簾聽政簡直就是必然發生的事情了!也難怪林封謹有這一問。

  不過崔王女的回答卻是毫不猶豫。非常干脆的:

  “正因為這樣,所以才要盡快做這件事他雖然是國君,但也是我親弟弟。我若是為了區區權勢有辦法讓他多活幾年,卻是袖手旁觀,那么將來死后還有什么面目去九泉之下見父王和母后呢!”

  林封謹點點頭道:

  “我明白了,那么就繼續說之前的話題吧,國師一定要削,不過,我們也不能一削到底。可以額外在朝廷里面設一個護國司,里面便是用來安置王猛這種人。設置護國法師,護國真人,護國將軍,往下自然還有護國司統領。護國司道人等等職位!”

  “其次,這護國司當中,要引入競爭機制,用來相互制衡,但是,品級就一定要明確出來,最高就是正四品!這樣的話,竊取的龍氣和國家氣運就要少很多了,根據我的推算。哪怕是同時分封出去最高品的四五個護國真人,護國將軍,消耗的龍氣和國家氣運也頂多只有現在的超品國師消耗的一半左右!”

  崔王女也是絕頂聰明。舉一反三的人物,立即就道:

  “是了,你所說的競爭機制,是不是引入我東夏國中其余的勢力?比如說是墨門,又比如說是兵家?”

  “對!”林封謹點頭贊許道:

  “這就仿佛是一塊大餅,本來是王猛一個人在這里吃獨食。但是,我們現在將這塊大餅分成十份。自己收掉一半,剩余下來的五份則是拿出來大家競爭,看誰給的條件優厚,給朝廷的忠心最實在才行。否則的話,就沒得餅吃了!”

  “這個計劃很顯然王猛是要反對的,因為他的利益得到了最大的削弱,但是,只要放出風聲來,其余凡事有資格進場的門派或者勢力,卻是一定會贊成!!因為他們本來是連一點餅渣都吃不到,現在支持這個計劃的話,反而是可以堂而皇之,名正言順的分到一杯羹。這樣一來的話,本來應該是我們獨自承受的壓力,便會由我們和其余的各家一起承擔,變得極小”

  崔王女聽了林封謹的話以后,頓時就是茅塞頓開,仿佛眼前出現了一片新天地,仔細的思考了一番,便是果斷的站起了身來,大聲吩咐道:

  “來人,備車,這里的戰事已定,我要連夜趕回會寧去!”

  旁邊一干人都是十分愕然,但崔王女見到他們的動作有些慢,立即就是柳眉倒豎斷喝道:

  “需要我再說第二次嗎?”

  林封謹也是愣了愣,然后對崔王女低聲道:

  “這個若若,其實也不用這么急的,王猛那廝在天門凹那里想殺我,我被逼無奈只好反擊,他帶去的四個弟子都死光光了,他自己也是斷掉了一條手臂,估計起碼還得再過兩三天都才能回來。”

  崔王女呆了一呆,有些難以置信的看了過來,林封謹聳聳肩,卻是表示自己很無辜的樣子,若非崔王女知道林封謹很少說謊,真的就要質疑了,不過她想了想,依然很堅決的道:

  “那我還是得馬上走,早除掉王猛身上的國師這個名位,君上也就能早些解脫!”

  既然崔王女如此堅持,那么馬上一干人就動了起來,不過很快的,在這里的一干大臣都被驚動了,以為發生了什么大事急忙前來求見,探問消息,不過崔王女只說是會寧有些事情要處理,旁人也是沒有辦法尋根問底的,只好發動各路渠道打聽了。

  林封謹此時來到了東夏國以后,可以說是想要辦的事情也都辦得七七八八,也是可以回北齊了。

  不過崔王女此時要做削國師這件大事,也很是希望林封謹在身邊可以參贊一二,而林封謹自覺得對她們母子兩人也是相當虧欠除此以外,林黎渾身上下的本事都在蠱蟲上面,可以說蠱蟲的實力就決定了他的實力上限,而他生活的椰島國乃是純南方國家,一年到頭氣溫都是十分溫暖,所以,東夏國這里有很多的蟲豸他根本都沒有見過,此地對林黎來說,也是相當于一個未開發的寶庫。

  所以,林封謹也是隨著母子兩人一起前去會寧,一路上也是享受一下難得的一家三口天倫之樂。

  前往會寧的路上。林封謹隨著崔王女的鳳輦而行,沿途上都是戒備森嚴,也根本沒有遇到什么麻煩。而在行進的過程當中,崔王女已經以自己的私人名義朝著東夏國內的幾大勢力發去了她的邀請函,在林封謹的建議之下,這邀請函乃是用純金打造的,周圍都鑲有四朵金花,惟妙惟肖,格外的逼真。一拿出來可以說就是極有派頭和分量,相信接到了金花的勢力都會格外的重視。

  等崔王女抵達了會寧以后。便是不顧風塵仆仆,直接進宮求見國君崔疆應該是林封謹之前舉出來的例子可以說全部都十分切實可靠,全部都是有史可差,有例可循。因此極有說服力。

  并且更重要的是,人人都有求生的念頭,并且隨著健康的惡化更會越發的強烈,崔疆身為一國的君王,那么當然是更不例外的了,因此對于為自己延長壽命這種事情,便是對他說假話,只怕也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

  因此。崔王女進宮以后不到半個時辰,便有內侍紛紛出宮,宣內閣的幾位大學士馬上進宮。朝廷當中很多大臣都知道最近國君身體不大好,并且似乎還秘密冊封了儲君,心中都是在揣測是不是今上病危駕崩之類的事情要發生了,一時間也是弄得人心惶惶,最后直到第二天上朝的時候,看到了臉色青白的國君依然穩穩當當的坐在了龍椅上。這才確定那是謠言。

  也就是在崔王女抵達國都會寧的第三天,收到了她邀約的幾大勢力的首腦人物都齊聚到了王女的府邸里面。這其中,既有保持中立的兵家,也有一直傾向于國君的墨家,有已經方興未艾的天池派,甚至還有名聲不顯的縱橫家和陰陽家等等!

  崔王女將這些主腦人士都請到了一起設宴,等到酒過三巡的時候,這才站起來淡淡的道:

  “這一次,將各位請到這里來,卻也不是我一個人的意思,而是朝廷的意思,準確的說,應該是國君和我的共識。”

  崔王女說完了這句話以后,便微微舉起手來示意,便從旁邊走出來了三個人,一人穿著緋色的長袍,看打扮乃是一名太監,另外一個人卻是作將軍打扮,頂盔貫甲,眼神凌厲,還有一個人則看似普通,穿得也是很有些邋遢,只是在腰間隨隨便便用草繩系了一柄鐵劍,只是這柄劍卻是根本就沒有鞘,看起來很是普通。

  不過,見到了這三個人,在場的好幾名主事人瞳孔都微微收縮了起來,很顯然,他們就算是不能將三個人都認全,卻也一定可以認出來其中之一,崔王女身邊的太監便是出來介紹道:

  “這位乃是御書房的首領掌印太監,劉公公。”

  “這位乃是御林軍的貴指揮使。”

  “這位乃是大內侍衛的總統領胡先生。”

  首領掌印太監!!

  御林軍指揮使!

  大內侍衛總統領!

  不管太監的身份如何低,但是,能夠做到了首領掌印太監的人,一定是國君的心腹,因為他從很大程度上來說,都是國君權勢的延續,這個位置上的人都和國君不齊心,那么國君就很可能會被架空!

  而御林軍指揮使則是要負責國都沒有兵變,反叛之類的隱患危險,而大內侍衛總統領,則是要防范鋌而走險的刺客,還有宮中的隱患!這兩個人若是生出了異心,那么國君的人身安危都很難保全了,腦袋都不會有什么安全感,所以,這兩個人也必然是國君信重的心腹。

  這也就確保了崔王女之前的話的真實性,畢竟她若是說謊的話,這三個人當中可能會有人被他收買,但是,三個人一齊被收買的可能性幾乎是為零的。

  等下面的幾位主事人交頭接耳,確認這三位的身份真實以后,崔王女便道:

  “接下來我說的話,在短時間內將會是我國的機密,因此需要各位做出一個承諾,就是假如聽了以后對此沒有興趣的,可以退出離開,但是至少要守秘一個月,不能做出承諾的,就請現在離開吧。”

  崔王女等了等,發覺沒有一個人要走的,便點了點頭道:

  “很好,茲事體大,請各位當著我的面進行承諾吧?兵家的申大師,您距離我最近,那么就從您先開始。”

  眾人微微愕然,沒想到還真需要開口承諾,不過既然都到了這一步,并且崔王女提的也不是什么特別苛刻的要求,因此也都一個個當場承諾,接著崔王女才道:

  “那么我們就步入正題了,這對于各位來說,乃是一個具有切身利益的好消息,那便是朝廷準備額外開設王家護國司,用來彰顯那些能夠為我國出力的奇人異士!讓他們的流血犧牲不會白費。”

  果然,下面的這些人聽了以后,場中的氣氛頓時就仿佛是若一滴水落入到了油鍋當中那樣沸騰了起來!十分熱烈,更是有好幾個人都出聲提問,十分激動!

  崔王女卻是舉起手來道:

“等一等,我的話還未講完  王家護國司納入到六部當中的兵部,其官職如下:王家護國真人為從四品官職,領雙俸祿,賜墨蛟袍服,白玉如意,松紋尚方古劍,有見官不拜之權,下轄六位王家護國護法,王家護國護法的人選可以由王家護國真人上報吏部,只要身份青白,沒有作奸犯科之事,通常都能順利通過。”

  “王家護國將軍為從五品官職,領雙俸祿,賜黑水麒麟袍服,大夏龍雀金刀一口,下轄四位王家護國護法,也有推薦王家護法人選的權力。”

  “王家王家護國統領為從六品官職,領雙俸祿,賜吊睛白額猛虎袍服,轄兩位王家護國護法。”

  “王家護國護法為正七品官職,領俸祿,佩御賜雁翎刀。”

  眾人聽了以后,更是眼前發亮,來的人可以說都是老油條了,如何聽不出來這些稱謂當中的含義?朝廷拿出來的這三大官位當中,都帶上了王家兩個字!這就相當于是將其當成了王室的自己人,也就有了分潤龍氣和國運的資格,這便是他們夢寐以求的啊!

  更重要的是,朝廷竟然還放權了出來,下面的護國護法則是擺明了朝廷分潤給他們的好處了。

  身份最為顯耀的王家護國真人,下面則是有六個位置,這六個位置說得明明白白,就是給他們安插私人的!同樣也能分潤到龍氣和氣運,不用想,一定會有人為這六個位置爭奪得打破頭,只要好好運作一番的話,由此帶來的潛在利益可想而知。

  當下來到這里的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頓時也是顧不得面皮,紛紛鼓噪了起來,你一言我一語的,就仿佛是菜市場一樣,這時候,那位貴指揮使便是站出來了一步,冷冷的道:

  “稍安勿躁,我來點名,你們來問,這里可是王女府上,列位都是有身份的人物,將來更是可能進入朝堂,列名縉紳錄的存在,怎的如此有失體統?”

  說完這位貴指揮使卻是和墨門來的這位長老有交情的,便指了指他道:

  “費長老,你先說。”

  那費長老感激的望了貴指揮使一眼,便站起來道:

  “敢問朝廷是怎么選拔王家護國司當中的成員的?如何才能保證這選拔乃是公平公正的?”

  這個問題可以說幾乎是問出來了代表大多數人的心聲,頓時紛紛的贊成道:

  “是啊。”

  “沒錯!”

  “我也就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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