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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現身

合之卷:照見婆娑第四十一章現身  呂羽被拋到了冰涼的河水當中,好不容易才竭盡全力爬到了岸上去,他此時真的是感覺自己是一個廢人似的,心中的悲憤感覺卻是瘋狂激蕩涌動,難以自抑,他畢竟是北齊的國君,自然就生出了強力的天人感應,于是天空當中竟是有星光閃耀,竟是紫薇晝現,在呼應呂羽!

  此時呂羽的君王氣運被催逼到了極盛,同時還有天上的星辰呼應,頓時就感覺到體內的氣血翻騰和痛苦被壓制了許多下來!頓時就可以大概感覺到,在吞蛇神器與他的血肉之間,似乎多了一層無形的桎梏出來,正是這一層阻隔就仿佛是極其韌密的紙張或者皮革那樣,阻擋了自己與吞蛇神器之間的聯系。

  非但如此,自己體內的元氣,也是在被那一層無形的桎梏在源源不斷的抽吸!此時呂羽仰天狂叫,感應天上的紫微帝星之力,結合自身的浩蕩氣運,猛烈的撕扯撞擊著這一層無形的桎梏,竟是被他成功的在上面打出來了一道縫隙。

  這道縫隙一出現之后,呂羽頓時就恢復了對吞蛇神器的聯系!!!他的神識立即就一分為二,二分為四,四分為八,變成了無數血紅色的細絲,瘋狂的蔓延了進去,徹底的裹住了吞蛇劍,嘗試重新掌控它。

  不過這時候,遠方已經是十幾道身影疾掠而來,呂羽從落馬以后出水,一直到現在的調息,大概也只是耗費了半盞茶的功夫,盡管紅先生所過之處的痕跡太明顯,簡直就無需追蹤,這幫人追殺的速度也真的是未免太快了些。

  這十幾道身影穿著的衣服都是各不相同的,倘若是根據衣服來判斷身份的話,這些人當中有宮女,有太監。有農夫,有軍士,最有特色的是一個還圍著白色圍裙的胖子,但是這些人的表情都是一致的,那就是仿佛帶著面具一般,冷冷的看著呂羽,等到確認了呂羽的身份之后,徐徐的散開,然后一步一步的對準了呂羽徐徐接近了過來。

  面對著這樣的情況,呂羽仰面朝天。發出了一連串狂笑聲:

  “來得好,來得好,你們來得正是時候,否則朕心中的怒火,又怎么找得到地方宣泄出來?”

  說完了這句話以后,呂羽驟的用左手握緊了自己右手的手腕,然后將顫抖著的右手高高舉向了天空,似乎在祈禱著什么,緊接著。就聽到了一連串瘆人的金屬與骨骼摩擦的聲音,然后便見到,神器吞蛇的劍尖刺破呂羽的右手掌心,徐徐的的浮現了出來。

  吞蛇的劍鋒上面照耀著陽光。漣漪起來了一圈一圈的光華,配合上面濃烈的血痕,給人的感覺就是充滿了血腥,而吞蛇雖然有著銳利的鋒芒。可是當這鋒芒徹底的展露了出來以后,帶給人的印象只有一個,那便是厚重!!

  無法形容的厚重!!

  那是山河社稷一般的威嚴凝聚起來的恐怖壓迫力!

  單憑這樣恐怖的壓迫力。吞蛇就能夠凌駕于其余的神兵之上,堪稱是天下第一神器,為什么會有如此大的威能,便是因為在鍛造這把神兵的時候,是加入了大衛朝末代帝王衛烈帝的精血魂魄,這在整個人間界的歷史上,都是極其罕見的。

  為什么這樣說,因為煉器的方法很多,但是用“人殉”的方法煉制神兵的,有史記載的是歐冶子。

  此人開了用活人祭祀煉劍的先河,這門煉制方法被一脈單傳了下來,將之發揚光大的,是干將和莫邪兩夫婦,他們先為楚王鑄劍,后來為吳王鑄劍的時候,遇到了五山鐵精,金英,根本連融化都非常困難,最后干將莫邪跳入爐子中,用身殉爐,學徒便造出來了名震千古的神器雙劍,干將莫邪。

  之后,為干將莫邪掌控爐火的師傅得到了莫邪的筆記,也開始摸索這種“人殉”的方法來打造神兵,這一次,這個人便是不惜獻祭了自己的兩個兒子,煉制出來了一把神器金鉤,獻給了吳王,這把金鉤就叫做吳鉤。

  而吳鉤這把神器大放光彩,甚至在人間界的歷史上都留下來了可以說是濃墨重彩的一筆,甚至都成為了神兵的代稱,有詩云: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然而據說吳王收藏了吳鉤之后,每日都要被鬼魂縈繞哀求,最后不堪其憤,只能斬殺了獻鉤的那一名大匠,人殉鑄神兵的方法,自此便是缺失了最關鍵的部分,而自此人間也再也沒有了著名的用人殉血祭煉制出來的神兵。

  所以要鑄造吞蛇這樣一把神兵,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尋找到已經失傳了幾千年的人殉血祭的口訣。

  其次,你還得找一個活生生的帝王,還不是已經退位那種,新鮮殺掉,然后用他來當成人殉血祭的祭品,這二者可以說是缺一不可,否則的話,煉制出來的神兵也是決計沒有這種如山如海,君臨天下的氣勢!

  此時呂羽以國君之身,持天子之劍,面對徐徐逼來的敵人,一劍斬出!!

  這一劍沒有任何的花巧,樸實無比,可是天地之間頓時就蒼茫一片,前來的這十多個人都是一齊仿佛狂風掃落葉一般的被擊飛而出,看起來根本就是避無可避,至少有四五個人在這一劍下身首異處,鮮血沖天,其余的人最好情況也是只能勉強著半跪在地,重傷嘔血。

  這就是吞蛇神器的威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帝王一聲令下,寥寥幾個字,就能讓天下血流漂杵,尸骨成山。

  此時呂羽的面容已經扭曲,他看著的不是被自己斬殺的敵人,而是遠處那一堆紅先生以后冒出來的裊裊青煙,此時的呂羽的雙眼都已經變得赤紅,他的思想都仿佛是在燃燒了起來,只有面前這幫亂臣賊子的鮮血,才能讓他得到平靜和滿足!

  呂羽又是一劍斬出,這一劍掠過了空氣當中,明明是朝陽當空,可是整個世界卻仿佛是一下子就完全改變了顏色。化成了鐵青與鉛灰,恐怖的肅殺之意若寒冬降臨,若水銀瀉地,無孔不入,此時他面前的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吞蛇劍的本體在哪里,只知道冥冥當中有著一個偉大的意志在主宰著一切,那就是要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然而這鋪天蓋地,仿佛蕭瑟寒風而來的肅殺之意,卻是在瞬間一掃而空!整個世界重新又恢復到了朝陽當空照耀的模樣,而這一切則是因為忽然多出來了一只手的緣故。

  一只戴著純黑色皮手套的手掌突兀的出現在了空中。握住了在空中斬落下來的吞蛇劍的劍鋒。

  這只手掌可以說根本就不能叫做手掌,而應該是黑洞,這只手一出現之后,就將吞蛇帶起來的所有殺意,殺氣,幻象,氣勢,都全部都吞噬掉了,涓滴不剩。更可怕的是,呂羽更是發覺,甚至自己身體內的元氣,氣運。甚至是天空當中的紫微星力,也都是在被這只手掌貪婪而瘋狂的吞噬著。

  一個人影不知道什么時候擋在了呂羽的面前,寬袍大袖,看起來十分從容。而他的臉沐浴在了朝陽的陽光里面,也根本就看不真切,只是看他居然能赤手握住神器吞蛇的鋒刃而毫無損傷。就知道這個人的實力,實在是仿佛淵海一般的深邃!

  “真是對不起呢,其實我也很理解你的心情。”

  這個神秘人開口說話道。

  他的聲音低沉,悅耳,并且帶著一種天下事都在我指掌當中的從容。

  “按理說讓你殺幾個奴才也沒什么,不過,這里面有兩個人卻是辦事十分得力的,可不能死,所以說真是抱歉呢。不過你居然能結合紫微之力和氣運,撕破我布置下來的桎梏,還真的是有些令人意外,但想想也是正常的,你若是連這點潛質都沒有,又怎么有資格來做我手中的棋子,吞蛇的劍鞘呢?”

  呂羽臉上的肌肉劇烈的抽搐著,他的一顆心此時已經仿佛是徹底的沉入到了冰窖當中,艱于跳動。

  一個人在達到了巔峰,渴望發泄的時候被一把拉了下來,那是什么感覺?

  一個人在自以為最強大的時候,卻是被一巴掌像是蒼蠅那樣的拍飛,那又是什么感覺?

  繞是此時呂羽已經是心喪若死,此時忍不住問了出來:

  “你是誰?什么……什么叫做吞蛇的劍鞘?”

  當說到“吞蛇的劍鞘”的時候,呂羽的聲音都情不自禁的顫抖了起來!

  這神秘人淡淡道:

  “你這樣的棋子和劍鞘,是沒有必要知道這么多的,眼下時機已經成熟,所以你也就失去利用價值了。還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嗎?說說看。”

  林封謹此時很想睡覺,然而他還是睡不著。

  之前是因為那神秘人的身份仿佛迷霧那樣,頑固的籠罩在了自己的前方,所以林封謹睡不著。但是現在,在解開了錢震和田襄子兩人留下來的謎團以后,林封謹則是因為緊張和恐懼而睡不著。

  沒錯,的的確確是恐懼!!

  這世界上此時能夠讓他感覺到恐懼的事情已經不多了,只是,不多絕對不等于沒有,此時的林封謹便是陷入到了一種死循環當中,越想越怕,越怕越想,他本來以為已經是對六趾組織作出了足夠的高估,但這時候看來,依然是小看了他們的實力。

  不說別的,單看他們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手段,將呂羽這么一個起于微末的私生子,徑直捧到了如今五國爭霸的最強國的位置上,就能知道這個組織的潛力有多恐怖,同時,林封謹這才明白,自己若不是實力成長很快,背后有著妖星殘魂燭九陰這樣的上古巨妖關注,同時也算是自身有著不小的勢力,一旦死掉容易打草驚蛇,那么恐怕自己和全家上下,都死得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林封謹連續深呼吸了幾口氣,他生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逃,但是馬上就否決了這個提議,現在馬上逃,自己當然是逃得掉,但是家人呢?但是北齊這邊偌大的基業呢?能逃到哪里去?

  更重要的是,六趾組織連呂羽這樣的君王都扶植了起來,他們所圖謀的事情總不會是喝喝茶,聊聊天那樣簡單,必然是意在天下!!就算是逃得了一時,難道等到六趾組織陰謀達成,席卷天下的時候,自己全家還能逃得了一世?

  更何況,對于林封謹來說,逃避不是他的習慣,只有進攻才是最好的防守,不將敵人打痛,對方的爪子又怎么會縮回去?雙方反正都已經是得罪到死,那么還不如干脆的撕破臉了。

  既然要反擊,那么肯定就要聯合呂羽,否則的話,自己勢單力薄能掀起什么風浪來,何況呂羽這個位置上能動用的能量,也絕對是林封謹可以調動的十倍,同時,呂羽站出來了之后,六趾組織也肯定是要首當其沖對付他,而不是自己!!

  有這樣大的好處,那么林封謹立即就朝著鄴都城趕了過去,現在也是顧不得什么矜持面子了,命都要沒有了,還在乎這些做啥?

  然而一番急趕之后,林封謹氣喘吁吁的站到了王宮外,得到的消息卻是令他如墮冰窖:

  “你,你說什么?你說什么?”

  林封謹的模樣著實將人嚇了一條,守門的這位侯都尉看著面前這位爺幾乎是要吃人的模樣,心中惱怒,卻是知道林封謹的潛力有多大,自己也是開罪不起,只能賠笑道:

  “回總管的話,君上確實是一大早就出去了,小人怎么敢說謊呢?就連咱們的崔鉞漠崔統領也是跟著隨行,這可是大伙兒都瞧見的。”

  林封謹愣了半晌,尤不死心的道:

  “這么一大早出去做什么?”

  侯都尉為了討好林封謹,便是小聲道:

  “照理說君上的去向不是我們能打聽的,不過這事兒鬧得沸沸揚揚的,我等也是略有耳聞,據說是城外得勝宮里面的紅先生突發疾病,癱了!你知道,這可是君上的心頭肉,不能有任何閃失的,所以說君上便是風風火火的趕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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