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段日子,梁丘鋒過得豐富精彩。除開必不可少的修煉功課,他接連領取了任務額度,快馬加鞭,下山完成。
時間,他在跟時間賽跑!
領取任務,挑選的都是實戰型,要以一場場激戰來淬煉劍法。
在此期間,梁丘鋒斬殺過兇名遠播的獨行大盜;誅殺過蠻力無窮的一階妖獸獨角虎;
他只身遠行,在懸崖邊上打坐;在蔚藍的湖泊旁感悟;在飛流直下的瀑布中練劍。
風餐露宿,劍心如石。
一路上,梁丘鋒并未感到寂寞。
一覺醒來,發生變化后的小樣常伴左右。它不但幫助梁丘鋒修煉步劍合一,還在戰斗中充當了奇兵的角色,成為一大臂助。
多長出一對耳朵后,這小家伙的戰力大有提升,速度飛快,爪子鋒銳。再加上袖珍身型的隱蔽機動性,端是不容忽視。
而劍府指定的額度任務,大都為巡邏放哨之類。這個時候,梁丘鋒就潛心下來,消化以往的激戰經驗,轉化為感悟。
付出努力,總有回報。
首先是一筆價值不菲的戰利品,兌換成靈米,足足換了五百斤的分量,夠吃不少天了;
其次追風十九劍與七星步的糅合,堪堪達到了大成的境界。步伐靈活多變,極大地彌補了劍法上存在的破綻,使得威力大增;
然后是探花劍氣訣,隨著修為上來,這一門陪著梁丘鋒經歷過許多患難的玄階遠程劍術,劍招爐火純青,鋒芒畢露;飛劍出手,速度超越了肉眼的極限,穿透水桶粗細的巨木輕而易舉;
最后,輪到歪打正著領悟到的永字八劍,點劍式。
在悟劍樓,梁丘鋒原本是在破解追風三十六劍,熟料遭遇武學障,意念不受控制地發生錯亂。在聽到練劍鐘的鐘聲后,追風三十六劍被扔到了一邊,居然把一直無法入門的點劍式學會了。
整個過程,柳暗花明,頗顯詭異。
沒有成功破解追風三十六劍,卻掌握了點劍式,再加上修為突破到勁道四段,得大于失。故而離開悟劍樓,梁丘鋒可不認為自己失敗了。
恰恰相反,他覺得十分成功。
點劍式,劍式簡單樸素,毫不花哨,但威力大得出奇。只是新近上手,還需要進一步的練習琢磨,才能徹底掌握。
不管如何,這一劍,他是作為壓箱子的底牌,重要性甚至超過了探花劍氣訣,輕易不會在人前使用出來。
武道世界,風云詭譎,變化無常,人要是沒有藏一些保命的絕招,往往會死得比別人快。
梁丘鋒深諳此道。
好在這一陣子,敵對的天都門不再出動,難得地享受到暴風雨前的平靜。然而人為的黑蝗蟲災害發生后,惡劣的影響日漸加劇。
靈米的價格翻了一番,劍府管轄下的各大城鎮,包括終南城在內,人心浮動,謠言四起。
很多人都在說:“終南劍府快不行了。”
對此,劍府方面也做了大量工作,加緊與地方家族的聯系;而對于惡意散布謠言者,殺無赦。
局勢不明朗,梁丘鋒的想法很簡單:最大限度地提高自己的實力,除此以外,其他皆無太大的意義。
這一天,夭夭終于有了突破,進階勁道二段。
但這個突破,屬于絕望性的,她真得不具備練武天賦。不過少女生性樂觀,練武不成,掉頭開始研習起種植來。購買了五行種植書,在院落中開辟出小小一塊地方,擺弄靈稻靈菜。
地方太小,所以基本屬于實驗性質。
梁丘鋒當然不會反對,而是大加鼓勵支持——人與人,總會存在各種不同。但最大的相同點是:只要找對方向,每個人都能有所成就。
這一點,他從不懷疑。
時間,在忙碌中飛逝。
夏去秋來,到了中秋。
外府訊息欄處貼出一則歡迎告示:“茲有終南城周家嫡傳子弟周文博加入劍府,成為內門弟子……”
本來劍府弟子,都要從外門弟子做起,通過各種審核考驗后,才可晉身內門,以及真傳。
然而周文博一進來,就是內門弟子。
周文博今年十七歲,勁道六段。資質固然算不上驚才絕艷,可在荒洲,那也是一個天才。
其為終南城三大家族之一周家的嫡傳獨子,未來的家主繼承人,百般寵愛于一身。加入劍府,起點就是內門弟子,一點都不奇怪。
——有些人,還沒有生下來,可以后要走的路子,卻早有人打點鋪好。
毫無疑問,周文博就屬于這樣的人。
秋風蕭瑟,梁丘鋒站在外府門口處,眼睛盯著這張告示看。
良久,他終于移步,返回院落。
“周文博加入內府了。”
聞言,正在院子中鋤地的夭夭身子微微一顫。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可當這一天真正來臨,還是有點難以接受。
隨即似乎想到了什么,急聲道:“小哥哥,不要沖動。”
梁丘鋒淡然一笑:“我知道,沖動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放心,我自有分寸。也許,當他發現我們的存在,沖動的該會是他了。”
在終南城,梁丘鋒斬殺了周家的護院,后來又殺了吳管家等人,以及最近的周耀。
對于這位敢于太歲頭上動土的神秘少年,周文博早恨之入骨。如果他發現自己與梁丘鋒同門為師兄弟,一定會暴怒如雷吧。
其實當初周耀追殺兩人不得,回去報告,就提及夭夭和梁丘鋒很可能與劍府有些瓜葛。
夭夭伸手掠一掠垂落在臉龐的頭發,明眸凝視著梁丘鋒:“小哥哥,你要答應我,千萬不要做傻事。”
她雖然很想很想梁丘鋒把周文博殺掉,替爺爺報仇。可在實力有差距的情況下,卻決不愿見到梁丘鋒出事。
在報仇雪恨和小哥哥的安危之間,她寧愿選擇后者。
梁丘鋒伸出手指在她好看的鼻尖上刮了刮,笑道:“傻丫頭,我是會干傻事的人嗎?”
“不,你一定要答應我。”
在這件事情上,少女表現得很倔強。
“好,我答應你。”
聽到肯定的答復,夭夭甜甜一笑——自從爺爺被害,她已很久沒有這般笑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