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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黃大陸分九洲,各大洲域遼闊無比,人口稠密。其中荒洲,因為龍脈破碎,天地元氣流失慘重的緣故而變得面目全非,成為了遺棄之洲。數百年來,遷徙者成千上萬,一如逃荒。
荒洲之名因此而來。
但不管如何,留在境內的人依然有不少,尤其是普通人,從而形成大大小小的城鎮。
臺城,便是荒洲區域內最大的一座城。該城歷史悠久,屹立在大平原上已達千年之久,不知經歷多少風霜,那用堅固的元青石砌成的城墻上布滿了歲月的滄桑,無聲向世人述說著那風云變幻的故事。
荒洲沒有王國,或者說曾經有,不過后來都一一覆滅了,再到后來,直接便由各大武道宗門統治,分區管轄。
對于世俗凡人的世界,門派都有專人負責管理,但那幾乎隸屬另外的系統范疇了,不作贅述。
作為荒洲境內最大的城,臺城并沒有明確的主人,而是各方勢力鼎足占據,頗為混亂。也正因為如此,表面上能維持一個微妙的平衡,小爭小斗屢見不鮮,可大方面的戰爭幾乎沒有發生過。
牽一發動全身,誰都不是傻子,在沒有足夠的把握之下,沒有人輕易會大動干戈。
荒洲本來資源就十分有限,任何戰爭都會雪上加霜。持久的戰,蒼夷滿目,即使得了整個荒洲,意義也不大了。
今年的荒洲宗門競賽被視為轉折姓的一年,終南劍府如果再無法扭轉不斷下滑的趨勢,就會墻倒眾人推,從此在荒洲除名。
在天都門、血刀會等新興門派眼里,這是一個摧毀終南劍府的最佳時機。他們等待這個機會已多年,豈會放過?只要滅掉劍府,就能從中分一杯羹,獲得豐厚的利益回報。
正是在這種群狼環視的情形之下,劍府眾人所乘坐的摩云蒼鷹降落到了臺城內。
巨大的蒼鷹從天而降,仿佛降落下一座大山,氣勢凜凜。城中的武者,遠遠抬頭看見,無不心中一凜:果然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終南劍府沒落多年,可千年的底蘊在,依然擁有強大的威懾力。
目的地到了,眾弟子在長老的率領下魚貫走出。他們當中很多人都是第一次來到臺城,頗感新鮮地朝著周圍觀望。
摩云蒼鷹降落的區域,屬于劍府在臺城中的自留地,設有駐點府邸,同時經營著一片產業,為劍府輸送各種資源。
負責臺城基業的弟子姓彭,名“火樹”,今年剛好五十歲,乃是一名氣道二段的武道高手。
臺城情況復雜無比,沒有氣道高手坐鎮,根本壓不住場面。
彭火樹早早接到通知,與一干手下等候多時,此刻見到眾人來到,立刻上前見禮。
蕭寄海擺了擺手,示意不必多禮。
彭火樹恭敬地道:“蕭長老,客房早已準備妥當,你們一路辛苦,請進內休息,很快設宴吃飯,替大伙兒接風洗塵。”
“好。”
蕭寄海不多說,開始指揮眾弟子入住。至于摩云蒼鷹那邊,自有專人伺候,奉上它最愛吃的大塊松雪兔肉等,一口一塊,風卷殘云。
彭火樹的安排十分得體,三大長老都有讀力的院落,而十六名隨行弟子也各有單獨的廂房居住,里面布置清雅,還有丫鬟服侍,隨叫隨到,極為貼心。
找到自己的居所,熟悉熟悉周圍環境,剩下來的就是等待晚宴了。
三大長老第一時間就是找彭火樹談話,了解當前臺城的局勢變化,以及基業運轉情況等。
很快他們就知道,在今天早些時候,天都門、血刀會、金沙幫的代表人員都依次到達了臺城,稱得上風云匯聚。
計算時間,距離競賽開啟,只剩下五天左右,甚為緊迫。而作為上位者,他們在晚些時候還必須過去與其他宗門的長老代表們商討競賽制度,抽簽方式等等一系列的問題。
荒洲宗門競賽三年一屆,但并不是說每一屆的比賽制度都是一樣的。隨著局勢,以及各大宗門的實力變更,往往有所變化。而這些變化,代表著優勢的傾斜。所以競賽制度的訂立,等于是各大宗門在正賽之前的一種角力比拼。
毫無疑問,屆時各宗門巨頭聚集商討,定然有一番明爭暗斗。打是不可能打得起來,但激烈的爭吵必不可少。
長老們頭疼的事很多,眾弟子卻幫不上忙。那個檔次斗爭的層面根本不是他們所能插手進去,做好本分即可。
有些弟子已經私底說好,要抽出時間去臺城的天寶商行,看看有沒有什么合適的東西購買,比如丹藥寶劍之類。
天寶商行聲譽卓隆,乃是一間分號開遍大陸的大商行,財勢極為雄渾。其背后的勢力更是無以倫比,據說是能與永恒神教、神威宗、龍城等相提并論的龐大勢力。
在其商行里,從高階裝備,到珍罕的藥材丹藥,琳瑯滿目,一應俱全。還不定期舉行萬眾矚目的拍賣大會,拍賣各種各樣珍貴寶物。很多人都說,如果在天寶商行都買不到的東西,在其他地方更不可能買得到了。
由此可見一斑。
在荒洲,偌大區域,可天寶商行只開設了一家分號,就開在臺城。。
難得機會來到這臺城中,諸弟子自然想去看看眼界,以及購買一些心儀已久卻無法從其他途徑獲得的事物。
荒洲凋零,由來已久。很多煉丹的草藥,和煉器的材料都曰漸稀少,越發變得罕見。劍府管轄的終南城雖然也不是小城,但里面出售的東西委實跟不上時勢,很多都買不到。
至于到兇險的阿里山脈冒險歷練,好東西更是難以獲得,稍有不慎,還有生命危險。
“丘鋒,晚上去逛天寶商行,一起去吧。”
張江山來到梁丘鋒的房間中,開口說道。
安頓下來,梁丘鋒腦子里猶在想著鐘聲蘊含功法意念的事情,顯得有點心不在焉,隨口回答:“好的。”
他也想去看一看傳說中的天寶商行,長長見識。
張江山嘿嘿笑道,拍了拍腰間,一撩衣擺,露出里面掛著的十幾個靈米袋:“瞧,我帶了上萬斤靈米來,就是要血拼一把。”
為了此行,他足足攜帶了萬斤靈米,除了個人積蓄外,家族亦是傾力資助,總共才有這個數目。他沒有玄器級別的靈米袋,便用十余個秘器靈米袋分裝著,帶于身上。看上去,儼然有幾分暴發戶的風范。
梁丘鋒摸摸鼻子:“厲害……我可不像你這般富得流油,就是去看看。”
比起張江山,他現在的身家真是寒磣得很,根本沒有余糧。不過腰間一口玄器中品的靈米袋倒是能撐一撐場面,至于里面所裝的分量嘛,被人知道,只怕會嗤笑不已。
張江山拍拍他肩膀:“沒事,如果看上了什么,靈米不夠的話,直接開口。”
“吱吱!”
或許是覺得這胖子過于顯擺了,本來躺在一邊憩息的小樣忽然跳起,張口吱吱鳴叫,還揮舞著小胳膊,很不樂意的樣子。
張江山見到,啞然失笑:“丘鋒,不是我說你,你帶著這么一只小猴子來臺城干嘛,調皮搗蛋而已。”
“吱!”
這一下小樣真得怒了,無法忍受被胖子藐視,嗖的,猛地躍起,直撲過來。
“哎呦呦,小家伙還敢發飆呀!”
梁丘鋒叫道:“小樣!”
他叫得及時,小樣并沒有真正朝張江山發起攻擊,堪堪身子一扭,靈活地改變方向,落到右側的木桌之上了。
對于梁丘鋒,小家伙還是很聽話的。
本來擺好防御架勢的張江山悻悻然,道:“丘鋒,等會我再來叫你。”出門而去。
對于小猴子的無禮,他自然不放在心上。這么一只袖珍猴,不過半尺高,拳頭大小,一手抓住,捏一捏就死翹翹了。真搞不懂梁師弟,別人養靈寵,基本都是為了增加戰力臂助,他養個小猴子作甚?又不是女弟子,養個小東西來玩玩。哎,不懂呀。
不過一向以來,梁丘鋒的行徑都有些古里古怪,神神化化的,多此一項,也不算什么。
張江山走后,小樣蹦跳在梁丘鋒面前,人立著,兩只胳膊比劃個不停,似乎不滿剛才梁丘鋒的叫停,他要好好教訓胖子一頓。
這家伙,越來越人姓化,有時候梁丘鋒都產生錯覺,覺得小樣成了精,成了妖怪。從諸種方面看來,簡直古靈精怪得過分。這等智力,其實等閑獸類所能具備的?
相比之下,五六階的妖獸都未必如此開化。
伸手去揉了揉小家伙額頭那一簇分外醒目的金毛,呵呵一笑,并不說什么。自從上次吃了大量的黑蝗蟲,飽餐一頓后,小樣發生蛻變。除了多長了一對小耳朵外,全身本來烏黑發亮的毛也出現異狀,長出一根根金黃的毛來,雜亂著有些奇怪,如同換毛。而其額頭的一簇毛色,變得更加鮮艷,璀璨若金,光澤奪目。
梁丘鋒想著,如果小樣真得在進化的話,全身的皮毛以后會不會全部變成金色,從而變成一只袖珍金絲猴?
這個問題,值得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