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咱們三人的特點和綜合實力,我建議如下。”
梁丘鋒第一句話就讓楊武癡有暴走的傾向,無論如何,其都覺得“特點”和“實力”兩詞不該被用在梁丘鋒身上,尤其是自我陳述的時候,這臉皮可真不薄!
楊武癡忍著聽下去。
“第一方面:薛依萱為主攻。”
這等于廢話,薛依萱修為最高,裝備最好,她不主攻誰主攻?廢話聽著沒甚意思,好歹是正確的。
“第二方面:我為副攻。”
梁丘鋒第二句話出口,楊武癡終于忍不住了:“你說真的?”
“我從來不會在拼命的時刻開玩笑。”
梁丘鋒的態度非常認真。
楊武癡差點要撲上來捏住他的喉嚨:“我也不會在拼命的時刻聽人胡說八道!薛依萱為主攻,你是副攻,那我干什么?”
“你負責保護我。”
梁丘鋒凝望著他,臉上蕩漾出微笑。
楊武癡哀嚎一聲,轉頭對薛依萱道:“薛依萱,你都聽到了。這,這簡直是我一輩子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
薛依萱秀眉微蹙,她不覺得梁丘鋒會說笑話,起碼不會在當下的場合說笑話,腦海回想著,想到在神筆峰的時候,與梁丘鋒切磋劍術時的情況,仿佛有了幾分明確,問道:“梁丘鋒,你的意思是你我聯手破敵?”
梁丘鋒點點頭:“不錯,我覺得聯手合攻,雙劍合璧,最為妥當。不過以我現在的狀況,缺乏自保能力,所以只好委屈楊兄了。”
“雙劍合璧?”
楊武癡目光呆怔。他修武多年,但從沒有像今天這樣荒謬過。若是梁丘鋒修為尚在,卻不好說,但如今明明失了境界,是個廢人,還談什么雙劍合璧。真是太搞笑了。
“似乎還不錯。”
更搞笑的是,薛依萱似乎答允了。
楊武癡吃驚地看著她:“薛依萱,你認為可行?”
薛依萱笑吟吟:“我贊同這個辦法。”
“好。”
楊武癡咬牙徹齒:“你們要瘋,那就雙劍合璧去,老子不玩了。”
說著,舉步要走。
梁丘鋒伸手攔住:“楊兄,你走了的話,這戰術就沒戲了。”
薛依萱勸道:“楊武癡,你覺得我會是那胡來的人嗎?”
楊武癡心里腹誹:你不是胡來的人。可現在和梁丘鋒碰到一塊,不胡來才怪。
莫名的,心頭泛起一絲妒忌。
他固然為武癡,執著武道,可歸根到底,還是個正常的男人不是?一直以來,和薛依萱從互相競爭到互相合作,難免生出些異樣情愫來。然而現在。此女什么都聽梁丘鋒的,置楊武癡于何地?
就聽薛依萱又道:“無論綜合實力。還是個體,相比別的郡府,我們都全面落下風。本為背水一戰,無路可退。既然有適宜的戰術安排,何不依照施行,或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坦白地說。我對于梁丘鋒的劍法相當有信心。當初懷左府俊秀比賽后,我曾上神筆峰與其比試――純劍法的比試,我輸了。”
頓一頓:“這是我平生第一次,輸得心服口服。”
楊武癡聽見,身子微不可查的一顫:他心里明白薛依萱的意思。武者高下。雖然說修為境界是最為重要的基礎所在,但有些時候,卻不代表全部。
梁丘鋒誠懇地道:“楊兄,你請你,與我們并肩一戰,你不記得方夜舟那副盛氣凌人的嘴臉了,你不想打爛它?”
嘆一口氣,楊武癡咂咂嘴唇:“罷了,事到如今,就跟你們瘋一把吧,反正輸贏等閑,也沒有什么可擔心的了。”
薛依萱和梁丘鋒皆笑。
當下三人坐在一起,互相交流,完善戰術細節,他們一致決定,要慢一點上爭鋒廊。
過不多久,正式的角逐時間到,各郡府的代表成員都匯集在廊道入口處,各成陣營,彼此目光探視著,當諸多的目光掃過薛依萱三人,停留在梁丘鋒身上時,無不閃露出“看見一大塊肥肉”的情緒來。
“時辰到,競逐現在開始!”
朝廷派遣來負責組織的一名執事官一聲令下,表示眾人可以進入廊道,奔赴魁首亭了。
“走!”
方夜舟喝道,身形一閃,率先沖進去。另外兩名同伴心領神會,迅速跟進。
這一動,其他郡府的俊秀都面色一變,不甘示弱地撲騰上去,絕不愿眼睜睜目送方夜舟等人揚塵而去。
這些俊秀,有資格來王都參加精英比賽,就算彼此間實力有差距,可差距也不是那么大的,尤其現在可以團隊配合,某些方面的短板能夠被彌補,更無形拉近了差距。
只片刻功夫,就有俊秀追上了方夜舟,并展開了激烈的纏斗。
爭斗來得比預想中早,這才剛上廊道呢。而當隊伍的一名成員被纏住,其他人就得停下來,進行支援――
這場角逐最大的玄機便在于此,各個團隊,不但要率先沖過廊道,還得盡可能保持實力。
人數優勢,就是最大的實力。
畢竟通過爭鋒廊,只是第一階段,如果只得一人通過,隊員犧牲掉,但到了小島上,面對別的團隊,也是灰灰的命。團隊并肩通過的人數越多,后面真正的爭斗才勝率越高。
眾人都深諳此理,所以拼斗的時候看著激烈,實則都有留手,試探成分居多。
廊道千丈,后面的路還遠著呢。
懷左府的三人是等其他四郡府的成員都進去后,才慢吞吞登上廊道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們是想拖到最后,坐山觀虎斗。
此戰略其實并不聰明。
那執事官看著,就搖一搖頭,嘴角勾出冷笑:便宜有那么好撿的?理論上最后上廊道,的確可以避免過早陷入纏斗,但別的人提前發動,占據先手,一步先,步步先,慢了一拍的,基本就永遠落后了。
武道一途,精髓本質在于一個“爭”字,盡力避免爭斗,或者不敢爭斗,始終是小聰明,明哲保身卻不得成功,又有什么意義?
踏上廊道,薛依萱手仗長劍,一馬當先;梁丘鋒拿著藍光劍居中,他難以施展輕功步伐,顯得步履笨拙;楊武癡把持斧頭負責保護,怎么看都有點不大情愿的樣子。
重武器武者倒也適合掩護,問題在于以楊武癡的性子,卻實在不樂意干這份臟活累活,他寧愿沖鋒陷陣,就算被淘汰,也落個干脆了當。
更別說,保護的是梁丘鋒了。懷左府俊秀比賽那一場,楊武癡敗于梁丘鋒之手,未能進入最后決賽,可一直耿耿于懷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