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三帶于明去賭村逛過,介紹過這些。去別人地盤賭博最怕是出千耍惡的莊家,而梅鄉各村自我規范,列出準則,對本地賭博業發展來說,確實是一件好事。賭客增加,增加了梅鄉的財政收入,減少了地方民怨,鄉里也是左右為難。但是警察不受鄉里節制,可惜,警察來少了,搞不過群眾,警察來多了,又弄不到證據,a市警局也頗為頭疼梅鄉的賭場業。唯一好消息是,這幾年來,由于賭村們規范管理,未發生重大刑事案件,相當和諧。
“來了。”一輛價值數百萬的名車在銀行門口停下,司機下車小跑到后門處拉開車門,司徒建設的兒子走出汽車走向銀行,司機就站立在汽車邊等待。于明道:“哈,竟然是vip中的vip。”
“我去看看。”吳悠悠一拉車門。
于明阻止:“人家有保鏢隊。”當名車進入銀行附近時候,一輛黑色普通國產轎車就停靠在距離銀行十五米的位置,沒人下車,但是車窗開著,從里面噴出來的煙霧可以看出,里面人數不少。這是保鏢隊,而且是合法保鏢隊。一旦有人妄圖搶劫,保鏢們就化身為見義勇為的青年。
吳悠悠看了一會道:“這有點不對,看架勢,司徒建設的兒子確實在賭博,但是賭博有輸有贏,怎么會一直取錢呢?”
于明笑:“除非賭場有老千。”
“老千?”
“他玩的應該是貴賓廳,老千把握節奏,讓他少贏多輸。幾天輸幾十萬。這樣不容易讓人起疑。可是這老千有點不專業啊,撈了這么多天了,應該跑路才對,奇怪,賭場就沒發現問題嗎?難道老千就是賭場宰羊的人?”于明疑問是建立賭場不出千前提下。賭場不應該沒發現這二十多天來的怪現象。作為一個老千,不應該出手二十幾天還不跑路,于明突然對這老千產生了興趣。
“喂,我們有正事,你不要熱血沸騰好不好?”吳悠悠提醒。
“我怎么沸騰了?”于明反問。
吳悠悠道:“我用胸部蹭了你的肩膀,你竟然沒知覺。”
“納尼?”于明一愣。
“開玩笑。”吳悠悠略微得意一笑,道:“現在怎么辦?他出來了,警察也動了。”
只見警車打開,一名便衣警察和一名警服男子攔住了司徒建設的兒子,雙方對話一會。兩警察讓開路,看表情頗為無奈,司徒建設兒子走向名車,司機拉開車門,然后關車門。對臺階的警察一揮手。氣得便衣警察伸出根中指。
“跟上。”吳悠悠道。
于明開車跟隨司徒建設兒子,一會后就道:“我感覺不對勁。”
“怎么?”
“他們怎么可能一點戒備心都沒有?”于明納悶。
幾分鐘后于明知道了答案,人家不需要戒備心。車開過一座石橋,于明跟隨,石橋前的人放上路障攔住,路障上寫:橋梁施工,請繞路。
于明下車,問:“他們怎么可以過?”純粹不爽。
設置路障的人很客氣很直接回答:“有村里證明就可以過,沒證明就是危橋,為了大家的安全。不能過。”
你姥姥的,人家擺明了不和你講道理,于明無奈,只得回到車內。強闖沒用,人家打個電話到村里,村里就組織起來把自己拿了。沒辦法,自己闖關,是違法行為,這座橋是危橋,可是有專家鑒定的。什么專家?現在阿貓阿狗都是專家。
于明上,注視危橋,用食指輕搓嘴唇,吳悠悠沒有打擾于明,她知道于明在思考。于明調轉車頭,朝鄉里開去,吳悠悠問:“有辦法了?”
“我們必須先印證一個理論,司徒建設兒子去的這個張家溝是不是真的賭博,真的被出千。”
“如果是呢?”吳悠悠問。
“那我們就進去,抓出老千,做為交換,我們要帶人走。如果賭場不愿意,那就說明司徒建設的兒子被賭場坑了,我們就要用點非常手段。”于明本次到貨有一臺航模飛機,只是多了個攝像頭。這貨國內本來可以自己組裝,一點都不難。但是遙控距離和飛行距離是一個技術難題,普通航模飛機飛行距離一點五公里,實際上按照國際無委會規則,航模飛機72、35mhz頻段只能飛一公里左右。于明這臺是戰術探險型的航模飛機,可以控制到五公里以上,掃過村莊,可以拍攝視頻證據,定點賭場位置,協同警方將他們做掉。不過,這是違法的東西,并且很危險,諸如說明書上就特別禁止在機場附近使用,因為和機場雷達頻率接近,會嚴重干擾雷達,用這手段,于明也會惹上麻煩。
別小看航模飛機,兩架小小的航模直升機可以將一成人吊起。
不過于明已經不是一年前的于明,多次的海外歷練讓于明成熟,經驗更加豐富,膽子也越來越大,畢竟遇見的人和事都不是普通人可以遇上的。同樣的,猛虎那張五千美金支票培養了于明責任心,他會盡可能的完成委托,這是一種職業道德的操守和一份不足以讓外人知曉的驕傲。
回鄉,于明和業務員小聊幾句,業務員帶于明和吳悠悠朝一家賓館走,兩名警察已經注意到于明的舉動,或者說大家都注意到了于明的舉動。畢竟于明跟蹤又回來,做的一切太顯眼。
賓館二樓一個房間里只有一個老頭和一名嬌弱的女子,老頭六十多歲,精神不錯。業務員叫他阿叔,叫女的阿妹,在阿叔耳邊耳語了幾句,阿叔讓業務員離開,然后請兩人坐下。這和于明想的不一樣,原本以為是一群地痞流氓的組織。
“兩位是a市來的?”阿叔掃兩人而過:“看你們樣子不象是警察。”
于明拿出名片:“a市星星調查社。找你的目的你也知道了,我們懷疑有人出千。”
“哈哈。”阿叔:“女兒,泡茶。”
阿妹應了一句,在客房里找出一套茶具來,阿叔問:“我不記得我有雇你們來查事情。”
吳悠悠道:“阿叔……”
“不敢,叫聲老頭就好,客氣一點就叫老爺子。”
老江湖啊,見面不吃人情話,此乃江湖低調做人守則,吃人家的嘴軟,當別人說多了好話,你也不好意思打笑臉人。吳悠悠沒有于明想的那么多,道:“老爺子,我們是受委托,要將一名在楊家溝玩的人帶回去。可是我們查詢面上信息,很不樂觀。他兩到四天取一次錢,每次都是三十萬左右。”
阿叔泡茶問:“那又怎么樣?”
“呵呵。”于明笑:“上等的鐵觀音,老爺子,我想我們現在要走,你也得把我們拉住對不對?”
吳悠悠疑問看于明,于明解釋道:“我想老爺子知道我們說的是誰,也知道發生什么事。”
阿叔不說話,倒了一圈茶:“這拉或者趕,就要看你有沒有這能力。”
“斗膽試試吧。”于明道:“但是,人我要帶走。”
“帶走有用嗎?”阿叔反問:“我們從來不阻止游客進出的,你問下我女兒,有多少人贏錢就不來的?又有多少人砍了自己手指詛咒發誓永不再賭,還來的?賭博就象是毒品,一個上癮的人只要口袋有一塊錢,他都要餓著肚子扔到賭場。你拉回去,明后天可能不會來,但大后天呢?”
于明解釋:“老爺子誤會了,我們不是靈魂的導師,或者是救贖的上帝,我們拿了錢要把人帶回去。他再來不來,死在哪,不關我們的事。”
阿叔點點頭:“這話我愛聽,女兒,帶他們去。”
去哪?就去樓上,賓館一共五層,沒有電梯,頂層有個會議室,幾個人坐在里面,外面還有幾名彪形大漢,于明猜測這賓館肯定就是梅鄉各村賭博委員會了。
“于明?”里面一人抬頭招呼。
“劉莽?”于明一愣,人生何處不相逢。
劉莽見于明也是驚訝非常:“你也接了委托?”
“廢話。”于明道:“要不我來干嘛,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先說好,你要我的情報,你破局后五五分成。”劉莽知道于明還是挺能干的。
吳悠悠納悶,她哪知道于明是揣了糊涂當明白人,于明一錘定音:“行。”
劉莽打開面前電腦,一名制服美女走過來問:“要點什么?”
“咖啡。”于明和吳悠悠道,奇怪了,這鄉一級的賭博委員會怎么搞的和大公司一樣,還有專門的接待室。于明好奇問:“你們是商業化營運嗎?”
美女一笑:“我們硬件方面跟不上,軟件自然要跟上。”
還是經過培訓上崗的,談吐不凡。劉莽打開視頻,是一個監控探頭拍攝的畫面,四個人正在玩扎金花,其中就有司徒建設的兒子。
劉莽道:“左邊黃衣服的男子。”
男子四十多歲,穿了米黃色的休閑裝,和司徒建設兒子是對家,除了他們外,還有一位年輕男子和一位三十來多的貴婦。
劉莽介紹:“我已經看了十個小時的錄像,沒有發現他是怎么出千的。洗牌機里面有八副撲克牌,玩兩局后就重新洗。桌面是玻璃的,不可能做小動作沒有被發現。但是這男子似乎就看穿了他們的牌。”
原來劉莽是賭博委員會請來抓老千的,看來梅鄉賭委會早就懷疑這名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