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是我們刑偵一隊調查,發現兩人都有偷偷在市外拿貨私下賣給小鬼們。兩個酒保除了工作相同外,包括性別、年紀、戶口所在地等都沒有雷同。初期報告交上去后,局長他們開會,讓我們不要關心這種小案。局長說,有些話對外不能說,但你們應該明白,就是死兩個毒販,有什么好查的?案子要分輕重緩急,將我們最有限資源投入到最需要我們的地方。于明,別出去說,要不媒體又要做文章。”姬動交代一句后道:“案子轉給了二隊,二隊偵辦了兩天,掛上懸案,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于明驚訝問:“也就是說,你們確實相信民間有反毒的人。”
姬動不答,轉而說了一個故事:“十三年前,有一位軍官轉業,在一家單位上班。他有個兒子,很懂事,很聽話,學習成績很好,品德也很高尚。我見過,真的是一位很不錯的小伙子。當時他在念高三,向哈佛大學申請入學,在面試之后,成功了。那天全家人非常開心,老爸告訴他,你放假了。同學好友組織了一個派對進行慶賀,當晚他死了。原因是混用搖(和諧)頭丸和K(和諧)粉后,不可抑制的伴隨音樂搖頭,加之沒有及時補充水,導致腎臟急性衰竭。其實在我們局里案例里,一顆搖頭(和諧)丸就有弄死一個強壯大學生的案例比比皆是。”
小趙好奇問:“然后呢?”
“然后就發生了五一五慘案。”姬動道:“因為出了這種事,全市迪廳的管理者開會,杜絕這樣情況。這時候死者父親出現,帶了一把步槍,一把手悳槍三百多發子悳彈血洗會場。”
于明點頭:“我好像聽說過,不過當時新聞(和諧)管制比較嚴格,前幾年網上有一些流言,但是大家都認為是假的。網上說死了一百多個。”
“二十六個,致殘兩個,重傷一個。”姬動道:“我主要不是想說這件事而是血案發生后,開始逮捕偵查程序,這時候發現有些物證竟然消失了,還發現有警悳察私下和兇手父親交流。后來,警局派遣我們這些年輕人進入此案,也就是說,警局當時知道,有不少警悳察對這位父親持同情態度,甚至不惜以身試法毀滅關鍵證據和串供。最后定罪是因為那父親生無所戀,承認了所有一切。主要導火索是這些開歌舞廳的人這些人都是當年A市有勢力的人,開這種場所背景肯定不簡單。這些人在A市霸道慣了,所有迪廳都有供應軟性毒品已經成為市民都知道的事,他們也成為A市發展的毒瘤。”
姬動道:“這件事后,我成為了一名正式警悳察。后來去了內務組,隱約的發現,民間掃毒組織是有可能存在的,但是沒有事實證據,我們也不想去追挖他們到底是不是存在。知道五一無案件的人,現在多數四十多歲到五十歲之間這些人可以說現在是我們A市司法的中流砥柱,有法官,有檢察官還有我們局長,那位父親也是我們局長在軍隊里的部下。這也造成了A市司法對毒品犯罪的曖昧,毒販能判死的,從來活不了。而這十年來毒販被殺的二十九起案件,就沒有一個案件告破。刑悳警一查,上面壓力下來,告訴刑悳警做點對得起納稅人的正事。這不僅是上級的壓力,而且還有道德的壓力。到這兩年形成慣例,只要調查被害者有販毒、售毒經歷都當成懸案處理。而媒體也是出奇的一致,從來不就這樣的事譴責警悳察們不作為。一句話毒販沒人(和諧)權。”
于明點頭:“看來五一五影響太大。”
“恩,當時我是小年輕。而辦案、主審這些人,都是當父親、母親的人。而且那時候主控海洛因,對軟性毒品監管不嚴,他們孩子或多或少都因為想出風頭碰過。他們特別能理解這個兇手父親的當時的想法。”姬動道:“這兩年還好,十年前到兩年前,很多毒販被莫名其妙-殺了。
去年和今年,才發生了兩位酒保被殺的和毒品有關的案件。“
于明笑:“姬動,你轉了這么一大圈,就是告訴我,A市真的有反毒的民間武裝。而且這武裝很可能來自司法內部。”
姬動忙道:“后面一句不要亂說,我最多是說,有可能有司法工作者參與可能存在可能不存在的組織。”
姬動電話響起,接電話,掛電話道:“臨近縣消防隊他媽吃干飯的,就一個炸彈爆炸,竟然到現在火勢還無法控制。恩······車上有不少助燃物。”
到了火災現場,姬動知道自己錯了,出現了一個意外,下午時分,附近的水管爆了消防栓沒水,加之這小巷附近是老舊的木制房子,最要命是有一戶人將房子出租,成為一家棉被加工點。
晚上十一點多時候,火勢終于被控制,姬動也見到了消防隊的負責人,負責人告訴姬動,有助燃物,而且不少。汽車爆炸后,導致這些助燃物四面拋射。負責人拿來一個可樂瓶子,里面裝滿了汽油。負責人說,這是現場找到的,沒有燃燒的助燃物。
于明道:“坐實了白筱珊要毀尸滅跡的想法,這些汽油應該都是抽取的,整桶買會留下難以泯滅的線索。不過我現在有點不明白,既然準備這么多汽油,干嘛還準備炸彈?如果是毀尸滅跡,根本多此一舉嘛。”
“…···”姬動輕吸口冷氣:“你說這份汽油加炸彈的禮物,會不會本來打算是送給我們的?”
“指揮地?”于明反問。和姬動互相對看一眼,沒錯,指揮地防御并不嚴密,或者根本沒想過對方會對指揮地發動自殺(和諧)性攻擊。指揮地在公路邊,距離公里二十米的一片開闊地,道路沒有封鎖,只是設置了閑人勿進的警戒線。這汽車要沖到指揮地后爆炸……
姬動擦把冷汗:“我一直高估這些人瘋狂,然后才發現自己一直低估這些人的決心。”這里是據點,有一輛汽車準備出發。因為發現變故,最后變成了白筱珊脫身的工具。現在白筱珊脫身了沒有?這是最大問題,這娘么太瘋了。不過想想也正常,脫北者組織沒有明確的資金來源,他們資金最大來源的依仗就是黑桃A留下的這份寶藏。在警方連續繳獲藝術品情況下,應該要想到他們要進行最后的垂死掙扎,只要炸掉指揮地,那山脈的人就失去了通訊、情報,相當失去了眼睛和耳朵。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死都不怕,哪管拉上墊背的是誰?
大意了,大意了。姬動和誰都沒有想到,人家會搞這一手,但是細想來,人家不搞這一手才奇怪。固有思維模式害死人,姬動非常慶幸,這次不僅是抓捕白筱珊,更大意義是破壞了對方即將對指揮地的自殺性攻擊。
魏延跑步過來:“姬隊,沒辦法完成任務,不過,后期沒有人進入火場,看現場情況,就算白筱珊在里面,估計也被燒死了。”
“白筱珊沒有算到水管爆裂,導致消防栓缺水······然后把自己烤熟了?”于明反問一句,幸災樂禍:“如果是這樣,那倒是一個很好結局。”人算不如天算。不過,于明才不會把結果寄托在老天爺身上,老天爺經常干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前年的事。
這不是別墅,更象是解放前的房子結構。前門進來是大院,那里可以停車,然后是主客廳,客廳內有路到達左右的房間,客廳向前深處是主房,主房旁邊有廚房,廚房后是一小片空地,然后到了后門,大約六百平方大小,有部分建筑已經改建成現代混泥土建筑。
為什么到了現代還有這樣的房子呢?原因是拆不起,當時縣政府要拆遷,聽聞消息后,這里的人就瘋狂蓋樓,有的一口氣蓋了六層上去。一計算,拆不起,不拆了。所以這一片的本地人的居住區還保留著原來的模樣。而加蓋或者翻蓋是需要批準的,否則就是違建,即使是你自己的宅基地。于是這一片區,很多房子都保留了木磚結構的建筑。
火源蔓延已經被控制,現在就是被燒慘了的這條小巷左右八戶人家。于明接過本地警悳察買的宵夜,漢堡加可樂,坐在車頭問:“姬隊,這賠償算誰的?”
“又不是我們放的火。”姬動回答。
于明道:“可是沒有警悳察進攻,人家就不會放火。
“你這是不講道理。我們看見壞人,去抓壞人,結果壞人逃跑導致路人意外死亡,難道也怪我們嗎?可以啊,我們不追,以后但凡是不主動繳械投降的,我們都不抓。”
“哎呀,姬隊生氣了。”于明肩膀撞擊下姬動:“心態放寬嘛。白筱珊是逃是死,現在已經無法挽回了。尸檢報告出來了嗎?”醫院消息,凱特沒事,但于明心情一般。有一個不足為道的理論,凱特沒死,那白筱珊就沒死。理由?白筱珊是神棍,考慮事情太周詳。既然不足為道,那就暫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