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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八三章 招降納叛房太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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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樞密副使范權這一路顆粒無收相比,殿前太尉房學度這一路可謂是碩果累累,顯得十分扎眼。±頂點小說,

  從前甩都不甩田虎的原鹽山四霸,在經過一番白熱化的討價還價之后,終于改旗易幟,全伙投入了河東晉國這個新興勢力的懷抱。

  身為田虎最為倚重的智囊,房學度還是很謹慎的,盡管其在田虎面前全力爭取全盤封賞的權力,但真到了這些大大小小的山頭面前,卻又以自己官職有限為由,跟這伙山賊大肆壓價,最終談成的價碼是:

  房學度替田虎任命金毛犼施威為晉州安撫使,冊封伯爵,在晉州還沒打下來之前,暫居油水要差一點的遼州安撫使。毒火龍楊烈為晉州兵馬總管(暫居遼州),冊封子爵,截命將軍鄧天保和鐵槍王大壽,前者成了兵馬都監,后者官居團練使,均被冊封男爵。

  這四個都是粗鄙無文之輩,“圣旨”都認不全乎,如何看得出來房學度的一番“苦心”?反而是興高采烈的等待上任。

  他們哪里知曉,從接受田虎的狗糧開始,已經被人深埋下內部分化的伏筆。等他們嘗到權力和等級帶來的妙處時,某種情緒就會開始發酵。而到了那個時候,就是晉國徹底消化這五七千人的最佳時機。

  板上釘釘之后,有了干言山這個河北道上最大的原生勢力做榜樣,接下來的情況好得有些超出房學度的預料。半個月內大晉國的信使四出,短短時間內已經有七八個山頭明確表示愿意接受晉國的招攬,嗅著銀子和官爵的味兒,紛紛朝邢州干言山撲來。

  其中有一伙客居河北的山東綠林團伙,乃是除了宋江之外,外來者中實力最強者,其手下也聚集了四五千嘍啰。

  這伙人有六個頭領,分別是:錦鱗蟒馬元、鐵城墻周興、飛廉皇甫雄、黑弒神王伯超、鬼見愁來永兒、烈絕大郎赫連進明。他們是最先趕到邢州匯合的一批人。

  有了整編干言山的前例。錦鱗蟒馬元被任命為緊挨著晉州,卻比晉州要小的汾州安撫使,同樣冊封伯爵,鐵城墻周興則為汾州兵馬總管,也是被冊封子爵,皇甫雄、王伯超、來永兒等依次排下,各有封賞。

  僅僅這兩個山頭打底,就已經上萬人了,房學度心里有了底,但是仍不滿足。決心把這把火燒旺,鼓噪出一種天下豪杰競投晉國的氣象,也好趁熱打鐵,渾水摸魚。

  于是他拋出一個投名狀的幌子,要派兩個山頭各下山去攻打一座縣城,順便檢驗一下這兩伙人的實力。

  金毛犼施威正在做他的安撫使大夢,覺得打個縣城跟玩兒似得,再加上也有趁機發筆橫財的念頭,哪里會拒絕?錦鱗蟒馬元本來便看著施威的晉州眼紅。只是暫時實力不如他,強爭也無益,正兀自不平時,房學度拋出的這個方案正與他心中的真實想法切合。如何會有二話?當即同意下山,和施威分打內丘、堯山兩個縣城。

  縣城不是州城,城墻不高,糧草不多。兵力不濟,還沒堅持一天,便叫這兩個山頭分別攻破。一時間生靈涂炭。哀鴻遍野,完全成了人間地獄。

  有道是:富者失財,貧者失人,父母尋不見兒女,丈夫找不到渾家,不知多少無辜百姓遭殃受害,最后賊眾在搶無可搶之后,遇上青壯年男子便抓,連囚犯都不放過,大肆擴張著自己的勢力,以作為將來升官發財的本錢。

  房學度見初戰告捷,賊兵實力也確實不賴,心中狂喜,借著這個勢頭,順勢搞了一個甚么英雄大會,邀請的對象包括整個河北的綠林同道,同時許諾有若干好處,一時間在河北鬧得是沸沸揚揚。

  房學度也沒有甚么顧忌了,反正現在朝廷已經調動兵馬要來剿殺新起的晉國,此時還斯斯文文,自縛手腳,宋國也不見得會放過他們。

  對河北道上的綠林人物來說,但凡踏上這條江湖路,人生就只有兩個終點,一是接受招安,二是頑抗到底。

  可如今官家登基以后,全國那么大,硬是一個山頭都不曾招安過,直叫絕大多數抱著“殺人放火盼招安”企圖的強人寒了心,這樣兩條路實際上最后就只剩一條了。

  自做自的山大王,這些人從前也不是沒干過。可眼下風云突變,叫他們也不得不動動心思了。

  若是繼續在河北綠林道上待著,一來勢單力薄,怕被官軍剿殺。二來南面的梁山泊已經在逐步規范山東、淮南、河北的綠林勢力,一下子這不準,一下子那不讓,完全表現得比朝廷還要像朝廷,這種巨大的壓力已經在許多惡名昭彰的頭領心中造成陰影了。他們心里比誰都明白,現在梁山泊是騰不出手來,要是等他們騰出手來,一戰撲殺十萬朝廷官軍的恐怖實力,擱在誰身上,誰又扛得住?

  正好這個時候田虎出現了,大家身上都是散發著一樣的腐臭氣息,必然有一種天然的親近感,如此房學度又如散財童子降臨,左手握著的是官位,右手捧著的是財寶,好似一個巨大的吸鐵石,將散布在河北地界上臭味相投的鐵屑們,都往邢州強力吸來。

  歷來盜賊過路,燒殺搶掠,做事情那是有上限沒下限,可這回卻是河北境內好幾十處賊人一起移動。相公們慌忙把城門一關,雪片一般的奏折飛往東京,好像這個事情只要官家知道了,他們就沒責任了。至于百姓死活,眼下哪里顧得上?

  就好比一間住人的屋子,偶爾跑出一兩只蟑螂老鼠,主人還會上前撲殺,可是當有一天,所有隱藏的惡心物事全都跑了出來,主人還有心思打掃嗎?還不嚇得一蹦三尺高,先避鋒芒要緊。

  話說這一日,在邢州境內,有一支三四千人的賊兵正在行軍。這種情況在近日實在是見怪不怪了,邢州雖然駐扎有朝廷七個指揮的兵馬,就好像知州有七支掃帚。卻只敢放在自己身邊,哪里敢走出去打掃衛生?是以導致了這些賊兵舉著反旗,大搖大擺的走在官道上。

  “真他娘的邪乎,天下何時這般亂過?大哥,咱們沿路搶了這許多金銀,作甚投那田虎?留在山寨過逍遙日子不好!何苦找個爹在頭上管著?”

  說話的這個,是河北虎翼山的三頭領索命鬼王飛豹。與他一起騎在高頭大馬上的,乃是山寨的大當家拔山熊趙富和二頭領攪海大將趙貴。

  “開弓已無回頭箭!”

  能坐上大哥的位置,拔山熊趙富到底不比小富即安的三當家,只聽他道:“咱們就是不去投田虎。也回不去了!”

  “老大,此話怎講?”王飛豹很是吃驚道。

  “眼看河北都亂成這樣了,你當朝廷是聾了還是瞎了?就是官家不管,那些朝中河北籍的大臣們還不鬧翻天?咱們河北綠林這回臉確實是露了,可這些天實在鬧得太狠了些,一點后路都不留!到時候鬧事的都逃了,就咱們留下來,頂雷的還不是你我?”趙富瞟了一眼王飛豹,這個小弟就是頭腦太簡單。

  “大哥居然想的這么遠!?簡直是金玉良言啊!”王飛豹恍然大悟。語氣中一半真誠,一半夸張。

  “娘的馬屁精!”攪海大將趙貴嘟噥一句,也不顧王飛豹怒目而視,只是對著老大道:“哥哥。要小弟說,咱們還是投梁山的好!田虎當年在凌州,被王倫訓得跟孫子似得,打了左臉送上右臉。這樣的人咱們去投他,不是把自己往坑里送么?我覺得梁山泊拳打朝廷,護佑一方。才是真男人所為!”

  單單就這個問題,一向跟老二不怎么合得來的老三卻沒有反駁,也不知是對梁山泊心存好感呢,還是梁山威名太甚,叫他不敢胡言:“這王倫看著倒也不像個一般人!落草也沒兩年,連大名府說破就破,趕得蔡京的女婿沒地兒跑!如今又連官家跟前的紅人都一刀砍了,好不痛快,確實比田虎拽些!不過田虎有玉璽在手,那是天命所歸,還真不好說哩!”

  趙富有些意外的看了兩個小弟一眼,沉吟半晌,才道:“我覺得王倫到底跟咱們不是一路人!他是人在綠林,心不在綠林!”

  “甚么意思?心不在綠林?在哪?在朝廷?他想招安?”王飛豹一驚一乍道。

  “招安還殺高俅,你遇事動動腦子成不成?”趙貴瞪了王飛豹一眼道。

  這才是常態嘛!趙富心中一陣舒坦,他和趙貴看名字倒像是同胞兄弟,實則并無血緣關系。在此之前,趙富早已習慣了這兩個小弟的不對盤,因為這樣對他只有好處而沒有壞處,居中便可左右逢源,掌控兩人。此時王飛豹受了委屈,趙富便出言點了趙貴一句,十分得心應手,見兩人都沒話說了,才分說道:

  “別看這王倫某些事情做得比朝廷還朝廷,又打起‘替天行道’的旗幟,不臣之心可謂天下皆知,偏偏他做事卻畏畏縮縮,平日總是躲在水泊里不敢出來,打破州府又不敢占據州府,有句老話叫甚么來著?正好是說他的,對了!叫‘秀才造反,三年不成!’”

  “哥哥覺得似田虎這樣的人,才是真英雄,才值得追隨?”趙貴并不盡然認同趙富的說法,反問道。

  “三弟有句話說對了,田虎是天命所歸,將來又有大遼扶持,還有甚么可怕宋國的!咱們這些人不趁機換身官袍穿在身上,還陷在這河北作甚?”

  “我去后面看看!”

  趙貴拱了拱手,便調轉馬頭,往后面去了。趙富望著他的背影半天不語,渾身氣得微微發抖,王飛豹瞧準機會,趁機進言道:“還英雄?我看他是傻了罷?項羽倒是真英雄吧?還不是最終敗給漢王了!哥哥,我實話跟你說了,我是真受不了他了,你看咱們走一路,搶一路,都是很平常的事,他便跟個和尚似得天天在我們耳邊念經,我看他跟我們也不是一路的,跟王倫才是一路的!”

  趙富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復雜的心情,終是道:“咱們到底是三個人過來的,山上的房太尉也知道!若是到門口少了一個人,怎么說得過去?眼下也就這幾步路了,只等上了干言山,頭上帶著官帽,大功便算告成,這點小事還計較它干甚么?”

  王飛豹想想也是,頓時把趙貴拋到腦后,嬉笑道:“我反正是要跟著哥哥的,他們莫要將我們分開才好!不過最好把這廝給踢出去,也好眼不見心不煩!”

  “天使駕到!來者可是虎翼山人馬?”

  老大和老三正在一起埋汰老二的時候,忽見前面的道路被一伙騎兵攔住,只見一位衣甲鮮明的將軍上前問道。

  “鄙人虎翼山趙富!”

  “鄙人虎翼山王飛豹!”

  在通報完名字后,只聽這兩人齊聲道:“恭迎上國天使!”

  “哈哈,兩位英雄多禮了,多禮了!本官房學度,在干言山上翹首以盼,就等兩位過來!還說甚么上國,將來大家同殿為臣,還望相互扶持!”

  原本以虎翼山的檔次,是不足以讓房學度下山親迎的,畢竟這伙人下山之前,才千把兩千人不到的規模,哪里知道在路上走了一回,居然人數翻了一倍,到了干言山下的時候,已經是快四千人馬了。房學度雖是賊臣,倒也勤政,是以有了眼下一幕。

  “原來是太尉親至,哎呀呀!折了我哥倆的草料!”趙富在心里理所當然的認為此人親來是應該的禮節,只是面上卻表現出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

  兩路人馬敘禮已畢,房學度動問道:“怎不見二當家的?”

  “他啊!不識抬……”王飛豹還沒說完,被趙富喝了一聲,房學度多么精明的人,此時臉上還帶著笑,嘴上卻是一句也不提了。

  自家人在外人面前出丑,讓趙富有些尷尬,加之對方的眼神如刀一般割來,忽又不見,趙富有些穩不住了,不由咳嗽一聲,沒話找話道:“小弟在前來的路上,遇上一彪人馬,端的是兵強馬壯,聽說為首的是那及時雨宋公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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