彖曰:無妄,剛自外來,而為主於內。動而健,剛中而大亨以正,天之命也。其匪正有眚,不利有攸往。無妄之往,何之矣?天命不佑,行矣哉?
有一個成語叫做“無妄之災”,說的就是周易使出來的這一個卦象,天下雷行,物與無妄。
此卦乃是記載于《易經》之上的第二十五卦,無妄卦!
是下下卦!
姬博弈站在周易的背后,以《氣墳》駕馭的“同人劍”攜帶著漫天烽火向著對手攢射而去,卻在對方的這一個無妄卦之下消弭于無形。
似乎有一種神秘的力量,被周易掌心的“天雷無妄”引動,如同災妄一樣破滅了所有,甚至還向著四周蔓延開去。
原本周易與姬博弈之間的易道交鋒點到即止,不含一絲煙火。在這一個引動災妄力量的“天雷無妄”之下,終于顯露了蹤跡。
數個經過兩人身邊,準備踏上乾天戰臺的修士在眾人駭然的眼神之下化作了漫天血水爆散開來。似乎全身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力量擠壓,骨頭經脈皮肉盡數爆碎,血光漫天。
“守正才能無妄,既然道兄使出了這一招‘天雷無妄,,在下就用‘火天大有,來對談吧!”
姬博弈體內真元不到五成,硬拼的話肯定不是周易的對手,幸好兩人心中隱含克制,交手主要比拼易道修為。
下下的無妄卦,自然要用上上卦來對付。
與“天火同人”離下乾上不同,“火天大有”是火在天上。
彖曰:“火在天上,大有,君子以懲惡揚善,順天休命。”
乃是上上之卦!
剛剛被周易“天雷無妄”破滅的“同人劍”在姬博弈的《氣墳》駕馭之下,立刻乾離變換,一招“自天之,吉無不利”的“大有劍”霹靂斬出。
姬博弈這一劍擊出·正好逼得周易轉到一半的身子不得不停住,“無妄卦”與“大有卦”之間的對攻,引發了一股更為浩瀚的波動,將乾天戰臺的霧氣盡數吹散。
“我本以為同輩之中·再也無人能夠在易道之上與我比肩,卻沒想到,居然還有你這樣一個人物。”
這一招對拼之后,周易出人意料的停手了。姬博弈依然站在他的身后,不讓對方看到自己的真面目。
乾天戰臺之上,不知何時已經安靜了下來,朦朦霧氣飄忽之中·顯露出了被隱藏的真實。寧清兮早就趁著姬博弈與周易論道之時,取走了“震雷環”。方青華與玉神宵兩個人面色凝重的對視著,兩人之間便是那一柄插在石臺之上的殺神戰劍。
“今日·就告一段落吧,下次有空的話,再與閣下好好的談易論道!”
姬博弈以“梅花易數”遮蔽了自身的氣機面目,順著寧清兮作用到他身上的陣法禁制,無聲無息的消失在了周易的身后。
原本以為會有一番交手,卻沒想到周易到最后都沒有將身子轉過來,似乎已經對他的真實身份不感興趣。
“什么事情都掌握在手中的滋味可不好受,就讓我慢慢的來揭穿閣下的身份吧。將你找出來的之后,再將那個更神秘的天帝揪出來。如此·才能夠讓我已經通天徹地的易道更上一個層次。”
周易的心思姬博弈猜不透,而對于姬博弈與天帝是同一個人的事實,也是周易怎么都不會想到的。
而就在這個時候·活下來的修士們都明智的退卻了。
“震雷環”在朦朦霧氣之中消失,現在只剩下了“乾天劍”,誰也沒有把握能夠在方青華和玉神宵兩人之間將這件天帝至寶搶過來。
有第一個人穿過了司空傾城布下的空洞·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
不知不覺之間,原先擠滿了人的乾天戰臺附近,只剩下了寥寥十數人。隱藏在虛空中的姬博弈卻是通過《氣墳》感應到了還有幾個人與他一樣,等待著時機。
“道兄,這件至寶你拿著!”
就在這個時候,寧清兮突然將“震雷環”遞到了姬博弈的手中。
“清兮·我們兩個在一起也有四五年了,我還從來都沒有送過你東西·這件‘震雷環,是我們兩個合力得到的,就當是我送給你的吧。”
說話之間,姬博弈抬起了寧清兮雪白的素手,將紫金色的“震雷環”戴在了她的皓腕之上。盈盈紫色光華映照著她潔白如玉的肌膚,更增添一絲如花的嬌艷,不可方物。
突然之間,寧清兮美目之中留下了兩行清淚,玲瓏的嬌軀撲入了姬博弈的懷中。
“清兮,怎么了?”
姬博弈感覺到不知所措,心中隱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道兄,出了這個天帝世界之后,我們兩個就不要再見了!”
“為什么……”
姬博弈剛剛脫口問出,腦中靈光一閃,立刻明白了寧清兮在擔憂什么。
玄宗圣地之一的方寸山禁止婚假,崇尚清修,就連司空傾城在這一條規矩之下,都不得不揮劍斬情絲。憑姬博弈和寧清兮兩個人,根本就無法逼得方寸山低頭。
這件事情,就算是花青魚肯幫他出頭都沒有辦法。
“道兄,清兮知道你心高氣傲,但是清兮還是求你,不要與家師產生沖突。家師雖然是一派掌教,但是他只有清兮一個親人了。如果清兮都離開家師的話,他就真的只有孤單一人了。家師曾經為了琴師叔已經是心力憔悴,清兮真的不能夠再讓他傷心了!”
上一輩最天才的司空傾城,曾經與幻水閣的清月仙子有一段可歌可泣的愛情,最后卻是黯然收場。據說司空傾城因為這一次情殤,險些隕落在心魔劫下。
才一百多歲的年齡,卻已經是滿頭枯發,滄桑無比。在郁浩絳他們這一輩的眼中,是一個可憐之人。
姬博弈聽到這里,面容第一次變得不好看。難怪寧清兮的臉色一直都隱現憂愁,顯然她明白出了天帝世界之后,當著司空傾城的面·他們兩個再也無法如此卿卿我我了。
“如果可能的話,我真想和你一輩子都待在這里!”
寧清兮聽了之后,從他的懷中抬起了花帶雨的俏臉,一雙美目略顯紅腫·黯然的搖了搖頭 “家師已經通過絕世修為找到了清兮的所在,只不過礙于天帝王禁,他無法進來,卻讓清兮立刻從這里出去。”
“別管他了,就讓我們在這里待到最后一刻吧!”
姬博弈拉住了寧清兮的纖手,離開了這個將在未來變得極為熱鬧的地方。
就連方青華和玉神宵兩人正在爭奪的殺神戰劍都現在都無法讓他多看上一眼。
身邊的佳人是看一眼少一眼,他要在最后的時間之中·將她的容顏印刻在自己的心中。
就在從虛空中離開之時,玉神宵突兀的心中一痛,似乎發生了什么對她不妙的事情。讓方青華窺到了機會·險些失去“乾天劍”。
一天之后,震位!
一對神仙眷侶的男女站在荒無人煙山丘之上,看著兩人曾經待了四年的地方。
兩個人重新從這里開始,一步步的將自己的道路走了一遍,隨后更是在虛空之中御氣飛行,將天帝世界之中,從來都未踏足過的幾個卦位走遍。
“帝出乎震,齊乎巽,相見乎離·致役乎坤,說言乎兌,戰乎乾·勞乎坎,成言乎艮……”
從震位開始,兩人最后再次走到乾位·這個時候,乾天戰臺之上,已經沒有了一個人,所有人都已經通過空洞回到了鯤虛界,如今應該只剩下他們兩個了吧。
“時間還有,我們兩個去坎位和艮位,以及最中央的天帝仙宮看看吧!”
姬博弈不由分說的拉著寧清兮離開了乾天戰臺·寧清兮咬咬唇瓣,拒絕了司空傾城隔界傳來的心音·跟著愛人渡過最后的一段時間。
“快走,快走,真他媽衰,要不是老大的命令······我還真不想離開……可惜了這么一個出色的藥奴了……”
李時針和王看地在兩人離開之后,趕到了空洞之中,他們貌似是熟知,罵罵咧咧的穿過空洞,成為了倒數第三第四離開的修士。
姬博弈和寧清兮終于到了最中央的天帝仙宮,雄偉壯麗的巨大宮殿出現在兩人眼前。一縷縷仙氣,光輝之中,危險的感覺附上了兩人的心頭,似乎在警告他們不要越過一步。
看著大門之前這一個巨大的白虎雕像,姬博弈和寧清兮對視一眼,留戀的轉頭離開。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藍一黃兩道光芒從天帝仙宮之中越出,落到了兩人的身前。
一個是藍色的水滴,另一個是近于甬鐘的鐸!
“坎水滴”,“艮山鐸”!
姬博弈和寧清兮兩人的腦中突然就明白了眼前的東西是什么。
“和‘震雷環,一樣,跌落到了天禁靈寶級別 寧清兮雪白的纖手拂過兩樣至寶之后,可惜的搖了搖頭。似乎天帝仙宮之中某樣驚天動地的事物將天帝八寶的神禁力量盡數抽取了,讓八寶都只剩下了天禁靈寶的威力。
“看來我們與這兩件靈寶有緣,正好‘艮山鐸,能夠驅使群山,適合清兮的‘奇門遁甲,布陣,就由你拿去吧。我修行的黑水真法與 ‘坎水滴,契合,就留給我作紀念吧!”
姬博弈面上帶著微笑將“艮山鐸”放到了寧清兮雪白柔軟的手掌中,自己將藍色的水滴納入了洞天世界之中。
“走吧,這個世界之上,已經沒有值得我們留戀的東西了!”
姬博弈拉著寧清兮離開的時候,沒有發現背后的白虎雕像之上浮現出一絲晶瑩的白光,眼珠子很人性化的轉動了一下。
兩個人再次走到了乾天戰臺之上,默默的松開了手。
姬博弈當先邁入了空洞,寧清兮身為司空傾城的弟子,有足夠的理由待到最后面。他先走出去,也是避免引起方寸山方面的注意力。
一陣扭曲暈眩的感覺之后,姬博弈再一次感覺到了熟悉的元氣。
花青魚搖著手中的折扇,一臉平靜的站立在虛空之中,似乎在等他。
在他的身邊,是看上去清秀柔弱的尹鏡考,還有一個滿頭白發,看上去很是疲倦的中年人。
“出來就好了,再等一刻鐘,我們可就再也撐不住這個通道了!”
花青魚似乎預料到了什么,淡淡的話語避開了一切的話題。
“這位是方寸山的司空宗主!”
“拜見前輩!”
姬博弈很是恭敬的行了個禮,后者輕輕的點頭算是應過。仔細的打量著這一位極富傳奇色彩的人物,只見他容貌看似年過四旬,眉如飛劍,英挺絕俗,眉宇間卻是不勝蕭索。
眼神之中有一股無法掩飾的倦意,似乎心頭有著無法消解的憂郁。眼角的皺紋顯示著他心中的滄桑。
看到他的樣子,姬博弈心中對于方寸山的怨氣突然之間消散了很多。
同是天涯淪落人啊!
就在這個時候,司空傾城的眼中亮起一道璀璨的異彩,似乎看到了能夠驅逐他心中憂愁的事物。
回頭一看,只見渾身包裹在朦朧霧氣的少女走出了空洞,對著司空傾城乖乖的行禮。
“你回來就好了!”
輕輕的說了一句,有著無法掩飾的喜色。
“讓家師擔心了!”
寧清兮說了一句之后,司空傾城吐出了一口氣息,隨后,一聲轟鳴之中,聯通天帝世界和鯤虛界的通道,就此消失崩塌。
隨后對著少女說道:“走吧,跟我回家!”
姬博弈看到寧清兮的美目深深的望了他一眼,其中蘊含的深情和祈求,讓他壓下了心中的所有情緒。
“我們也走吧,沒想到居然是我們兩個等到了最后!”
花青魚搖頭晃腦的將手中的折扇打開,細碎的星屑紛飛之中,似乎在贊嘆一段絢麗的愛情。
“郁郁星辰劍,蒼蒼清雨池。
得失寸心知,愁來賦別離。”
尹鏡考很是奇怪的看了姬博弈一眼,似乎不懂他為什么念出這一段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