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強悍的氣流涌動,凌厲的刀光閃爍,一群人刀劍并舉,與五只小型的靈獸群搏殺在一起。
那是五只麋鹿般的生物,它們的頭上有著堅韌銳利如同匕首般的長角,一個個體型彪悍,口中喘著粗氣,在人群中橫沖直撞,雖然身上也有著刀劍之傷,但那身粗糙的厚皮上卻連一絲紅色鮮血都未曾看見。
圍在他們身邊的那群人服飾雖然不盡相同,但手中兵器卻是相差無幾,而且以戎凱旋的眼力,頓時看出這些人的武技幾乎是一脈相承,所以配合起來相當嫻熟,幾乎很難找到太大的破綻。
但可惜的是,他們之中并沒有先天強者壓陣,最多也就是巔峰師級武者罷了。
而他們所面對的那五只高大靈獸中雖然也沒有先天級的存在,但靈獸的體質卻往往高出人類許多,特別是那只頭鹿更是強悍的過分。它口中吐著白色的粗氣,一馬當先,在人群中猶如霸王般的沖擊著,地面上已經躺著七八人,他們身上的創傷都是在胸腹之間,分明就是被麋鹿頭上的巨角所傷。
戎凱旋詫異的看著這一場人獸之爭,據他所知,雖然進入獸族領域試煉的都是以師級武者為主,但卻大都是個體行為,最多也就是幾個人結伴而行罷了。
而在自由城內,哪怕是守衛軍集結部隊,最多也就是在邊界處徘徊,不會輕易踏足獸族領域。
那么這些明顯是出自一個門派的隊伍,又是從何而來的呢。
為首的一只麋鹿突地高叫一聲,它那前沖的方向陡然一個轉折,在半途中沖向了另一邊。
頓時,防守那一個方向的人類武者慘叫一聲,他的身體被麋鹿的巨角高高頂起。朝著后方摔去。當他的身體跌落在地之時,胸腹間一片殷紅,已經是進氣少而出氣多了。
“師弟……”
為首的那位手持大刀的中年男子悲呼一聲,他口中大喝。雙目赤紅,手中大刀化作一道長虹,朝著麋鹿頭領撲了過去。
然而,第二只麋鹿卻是一扭頭。頭上長角一轉,頓時將這一刀擋住。
“咣。”
金鐵交擊的聲音響徹當場,那鹿角的堅硬程度竟然是堪比靈器。
第三只麋鹿頭一低,那長長的巨角朝著中年男子的胸腹間拱去。若是這一下拱實了,那中年男子就唯有血濺當場的份兒了。
然而,就在此地。后方陡然涌起一片刀光。他身后眾人同時出手,硬生生的將鹿角擋住了。而緊隨著一道風席卷而至,這道風仿佛是活了一般,如同靈蛇般的纏住了中年男子的腰間,頓時將他拉向了后方。
戎凱旋的雙目微微一亮,他驚訝的發現,在這些揮舞著刀劍的人群中竟然還隱藏著一位靈者。
他的目光落到了那位靈者的身上。讓人啼笑皆非的是,這家伙的打扮和一般的武者基本上就沒有任何的區別,甚至于在他手中拿著的也就是一把明晃晃的長劍。但是,他只要一出手,頓時就露餡了。
一股精準的風之力延伸出去,在虛空中靈巧的飛舞著,這股力量看似輕描淡寫,但卻還是輕易的將自己的伙伴救了回來。
頭鹿又是一個轉身,筆直的朝著這位風系靈師沖去。
他旁邊的人臉色大變,齊身吶喊,奮不顧身的擋在了他的面前,竟然連一個逃兵也沒有。由此可見,此人不但是唯一的靈者,而且還擁有不俗的身份。
中年男子脫險之后,他立即雙腳站定,擋在了人群中的最前方,體內真氣翻涌,一刀當頭砍下。他一個人的力量當然無法阻擋頭鹿,但是此刻他身后還站著十三四人,身側立即過來五人,他們并肩而立,五道寒光閃爍,從不同的方向朝著麋鹿揮砍劈刺而去。
麋鹿靈獸雖然強大,但還不至于悍不畏死,它的腦袋不斷扭動,那巨角揮動間竟然生生的扛住了五把靈器。
但就在這一刻,隱藏在眾人身后的那位靈者有出手了。
無數細小的風刃穿過了人群的縫隙,一道道的打到了麋鹿的身上,戎凱旋更是清晰的感應到了,其中有數道風刃特意針對五只麋鹿的眼睛而去。若是讓這些風刃打中,這幾頭靈獸必將大吃苦頭。
不過,這些靈獸也是強大無比,就在風刃出現的那一刻,它們竟然同時轉向。
哪怕是在面對眾多武者之時,它們也是毫不退縮,但是在這詭異的防不勝防的風刃出現之時,它們就立即轉向而行,寧肯用自己粗糙的皮膚去迎接風刃的攻擊,也不愿意將弱點暴露在風刃之下。
這,就是咒法的力量,在某種程度上往往能夠造成比真氣更大的傷害。
“啪啪啪……”
無數風刃打在了麋鹿身上,在它們的身體上再度劃拉出了一些血絲。
戎凱旋這才恍然,怪不得剛才還覺得麋鹿身上的傷痕有些太多了,而且也太淺了點,原來這位靈者才是真正的大殺手啊。
不過,他的咒法能力并不強大,也就是中期靈師左右的實力,而且他所擅長的似乎并不是大型攻擊咒法,反而是繁瑣靈巧的各類小咒法組合在他的手上運用的頗具心得。
豁然,頭鹿再度一個轉折,又是一名人類武者猝不及防之下被它頂到了半空之上。
這只頭鹿的強大確實是如同鶴立雞群一般,除了那個為首的中年男子之外,其余人根本就無法硬抗它的突然襲擊。
當然,每當一名人類武者受傷或者死亡之時,為首的中年男子總是能夠將它們羈絆一下,讓它們的速度稍稍的停滯片刻,而此時,隱藏在人群后方的靈者就會全力出手,給這些麋鹿靈獸的身上帶來一些新的傷痕。
或許這些傷痕并不大,但是隨著數量的不斷增多。也會讓麋鹿靈獸們無法承受。而且五只麋鹿的傷勢相若,只要有一頭倒下,就是人類大獲全勝之時。
只是,頭鹿的每一次沖擊。都會重傷一名人類武者。所以,在靈獸倒下之前,或許圍攻的人類就會先行崩潰也未必可知。
戎凱旋緩緩搖頭,他看著那為首中年男子痛苦的面容。對他的心情十分理解。
到了這個地步,靈獸們若是堅持不住,完全可以撒腿就跑。但人類的速度比不上麋鹿,就連逃走的資格也沒有了。若是此時人類不是齊心協力的并肩作戰。而是分散而逃的話,那么不但此刻地上重傷的人必死無疑,其余人最終能夠逃出的也肯定是不足一半。
中年男子如此逞強堅持下去。也是無奈之舉了。
頭鹿又是一聲古怪的嘶叫。
人群后的靈者雙目一凜。大吼道:“大家小心,它又要轉向了。”
果然,隨著他的這句話響起,頭鹿陡然轉向,朝著一個手持大刀的漢子頂去。
它雖然并非先天,但多少也有點兒智力,懂得避重就輕。屢次攻擊都是避開了人群中的那位中年大漢。
此時。那個被他攻擊的卻是一位年僅二十左右的年輕男子,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無比。但他還是下意識的舉起了手中大刀,生生的擋在了胸前。
“咣……”
他立即感受到了一股澎湃大力從刀身上傳來,這股力量絕對不是他能夠承受的。
隨著他的一道慘叫,刀身磕開,眼看那雙充滿了死亡之力的巨角就要將他的身體戳穿之時,一股柔和的力量卻是突兀的延伸了過來,就在這千鈞一發之時,將他的身體纏住,隨后將他拋向了后方。
“好……”
中年男子大喜過望,叫道:“許兄,多謝了。”
其余眾人同時朝著人群中的那位靈者看去,目光中都有著一絲感激之色。
而那位靈者的臉色卻是怪異之極,膛目結舌的說不出話來。
交戰多時,他早就是全力以赴了。雖說將風之力化作一道繩索將人拉回來對靈師而言并不是什么難事。可是,要釋放這種咒法必須要有一定的時間打底啊。
這可不是風刃,隨手一拋就可以釋放的。
先前那些麋鹿將人撞飛之時,他根本就無法準確的施展出這門咒法。若是真有這個能耐的話,地上躺著的一大半人就不會受傷了。
可是,看著空中飛舞著的那個年輕人,感受著風系力量的吹動,幾乎讓他產生了一種這個咒法就是自己釋放的錯覺。
頭鹿一下子撞空了,它頓時勃然大怒,又一次轉頭,朝著靈者方向沖來。
中年男子大聲喝道:“結陣,抵抗。”
眾人在他的身后團團圍住,一個個鼓起真氣,奮力沖擊。
然而,就在頭鹿奔上來的那一刻,它的腳下卻是陡然一個拌蒜,噗通一下倒下了。其余幾只麋鹿似乎被它絆倒,亦是一個個的跌了下去。
眾人狂喜,拿著刀劍沖了上去,一頓亂砍。
麋鹿先前之所以能夠傷了如此之多的人類武者,那是因為它們的速度太快,可是如今摔倒在地,頓時成了活靶子,僅僅是片刻之后,地面上就已經被小溪般的鮮血所浸透,這五只麋鹿幾乎沒有多少抵抗能力的就慘死于亂刀之下。
中年男子長出了一口氣,從血泊中站了起來,道:“許兄,多謝了。”
許姓靈者的臉色一陣紅一陣青,他猶豫片刻,突地抱拳,向著身周團團一躬,道:“不知哪位前輩相救,還請出來一見。”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