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昌楚王府位于高觀山南麓,坐北朝南,背依高觀山,東西寬2里,南北長4里,楚王府內遍筑宮殿、樓閣及水榭庭院等800余間。
周圍壘石為城,高二丈九尺,開四門,正門稱鎮楚門,正殿基高六尺九寸,正門、前后殿、四門城墻飾以青綠,廊房飾以青黛。四城正門,以丹漆,金涂銅釘,豪華壯觀,猶如皇宮。
由于武昌官衙損毀嚴重,秦牧到達武昌后就毫不客氣地入住楚王府,王府同樣被張獻忠叛軍放過火,房屋被焚燒近半,但城墻還在,剩下的一半殿宇樓閣仍足夠入住數千人。
王府的一座偏殿被劃為總參衙屬,此刻殿內齊坐著馬安馬、何亮、馬永貞、諸葛敏、李源、楊慎等二十多人。
燕高飛正在并報剛接到的情報。
“大人,京師陷落,遼東軍心也為之大亂,趁此機會,咱們成功接收了不少夜不收的成員,綜合他們所提供的消息,降將唐通受李自成所派,帶八千人馬于三月二十八日到達山海關,吳三桂接受了招降,于四月二日,率四萬大軍返京;
吳三桂行至永平西沙河驛時,遇從北京逃出的家人,得知其父吳襄在京被大順軍拷掠,愛妾陳圓圓被奪占,頓改初衷,打著為大行皇帝復仇旗號,拒降李自成,還師山海關襲擊唐通部。”
燕高飛說到這,秦牧打斷道:“讓你們安插人手的事辦得怎么樣了?”
“請大人放心,咱們成功救出吳三桂家的兩個下人,是一對年輕的夫婦,隨后也讓他們回到吳三桂身邊去了。”
“那就好,接著說吧。”
“四月十三日,李自成與劉宗敏率軍征討吳三桂,二十一日與吳三桂于一片石、西羅城進行惡戰,甫開戰吳軍小勝于西羅城[。接著李自成軍猛攻東羅、北翼二城。當夜,唐通、白廣恩部近兩萬人馬在一片石忽遭韃子大軍襲擊,敗退入關;
二十二日晨,韃子大軍進至離山海關城僅二里,吳三桂率輕騎寥寥數員沖出重圍、飛奔至關城東二里的威遠堡韃子軍營前,跪降于多爾袞。
二十三日辰時,大順軍自角山至渤海投入全部兵力。布一字長蛇陣,與多爾袞、吳三桂決戰。此戰一直持續到未尾申時初。大順軍潰敗,劉宗敏中箭受傷,大順軍死者數萬,匆匆退回京師。
四月二十九日,李自成在京師武英殿稱帝,次日,李自成挾持太子、二王及無數財寶撤離京師。
五月二日,韃子十萬大軍兵進入京師,多爾袞下令安輯百姓,并遣將偕吳三桂追擊李自成部。”
聽完燕高飛的并報。在坐的司馬安等人神色都有些凝重,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感。
何亮先說道:“請神容易送神難,韃子這次傾巢而出,窺我中原之心已昭然若揭。”
“這已毋庸置疑,多爾袞算得上是雄才大略之人。不可等閑視之。”
“大人,韃子這次十萬精銳入關,加上降清的吳三桂,兵力已經接近十五萬,有鑒于此,末將以為咱們有必要再增加一些兵力。”馬永貞提議道。
秦牧想了想,夏糧豐收在即,由于天下動蕩不安,而湖廣江西最為平靜,百姓安居樂業,許英杰大肆將存銀運回江西,不但沒有引起什么風波,反而讓更多的人爭相把銀子存入銀行來。
特別是江北的揚州及周邊各城,高杰與劉澤清的大軍逼近,讓當時的富戶極為恐慌,促使他們加快將銀子存入銀行,運往江西。隨后很多富戶舉家遷到江西湖廣來避難。
銀行光是從中抽取高額的匯兌費用,就是財源滾滾來。
錢糧有了,提議擴軍的已不止馬永貞一人。
秦牧詢問了一下司馬安等人的意見,大家都認為有必要擴充一些軍隊,秦牧權衡了一下說道:“既然大家都同意擴軍,那就再招募五萬人馬用于后方駐守吧,總參盡快擬出募兵方案來,兵源的身體素質,是否有過從軍經歷等等,都要重點考慮,以爭取能盡快形成戰斗力。”
何亮連忙應下,并吩咐手下人去草擬募兵章程。
司馬安接著說道:“李自成雖然敗走京師,但仍有數十萬大軍,控制著山西河南等地。在戰略上仍對京師形成合圍之勢,多爾袞要想在京師站穩腳跟,就必須先徹底擊敗李自成,再者,西北向來就是大明兵庫,從戰略上講,多爾袞要想窺視中原,就不能留李自成于關中,兩者之間想必還有一番龍爭虎斗。”
馬永貞說道:“不錯,韃子兵力有限,勢必難以兩面開戰,多爾袞想要大舉南下,就必須先掃平燕云乃至關中,否則勢將兩面受敵。”
“一年,本官估計咱們還有一年時間,便要直面韃子精銳鐵騎,咱們目前雖有十五萬兵力,但成軍才七八個月,還須抓緊訓練才行。”秦牧眉頭緊鎖,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這話雖然有些夸張,但這個時候的滿清鐵騎的戰力確實是非常驚人的。
憑他這訓練幾個月的軍隊,正面作戰的話,恐怕一萬兵力也不是一千滿清騎兵的對手,這一點絕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正視敵人,同時正視自己,不要妄自尊大,這才是生存之道。
隱忍,現在還需要隱忍,抓緊訓練好軍隊,努力增強戰力,同時確保湖廣、江西百姓能安居樂業;
另一方面高舉討賊旗幟,以吸引人才投奔,但同時控制好戰爭規模,既要達到以實戰練兵的效果,又不能真的讓自己真正陷入戰爭的泥潭之中。這就是秦牧制定的總體戰略。
“報,大人,袁宗第派來使者求見。”李式突然進來并報,讓偏殿內為之一靜。
秦牧想了想說道:“把人帶進來吧。”
不一會李式帶進一個瘦小的中年人,一身儒衫,相貌平平,入殿后他見里面足有二十多人,多穿著戎裝,大殿一則有一個巨大的沙盤,各色旗幟插滿了沙盤,這分明是一個完備的作戰指揮部。
“在下周用長拜見淮陰侯。”
“免禮,周先生來此有何用意,還是直說吧。”
周用長見秦牧直接了當,便說道:“侯爺雄居湖廣,與我大順軍一向并無嫌隙,我家袁將軍也無意南下交兵...............”
“哪來那么多廢話,再給你一次機會,若不直道來意,斬。”秦牧突然沉喝一聲,把周用長嚇了一跳。
“侯爺恕罪,我們袁將軍是想與侯爺議和,雙方罷兵,從今往后井水不犯河水........”
周用長象倒豆子似的,噼哩啪啦說了一通,見他嚇成這樣,殿內諸人不禁暗暗好笑。
秦牧沉聲說道:“本官明人面前不說暗話,要我罷兵不難,你回去告訴袁宗第,讓他退出襄陽,以襄陽以北的雙溝、龍王二鎮為界,從此不得越界一步,唯有如此,方有罷兵的可能。”
“侯爺,這不可能........”
“既然不可能,那就不必談了,請回吧。”
襄陽是關乎湖廣安危的戰略要地,秦牧這次決意收回,蘇謹和李九現在正輪流出擊,不斷襲擊襄陽外圍,馬永貞幾萬大軍也已經做好了出擊準備,只要時機一到,立即揮師猛攻襄陽。
“侯爺且慢,我們袁將軍愿以宜城為界,宜城以南,全數讓給侯爺,以顯示我方的誠意。侯爺應該清楚,襄陽居于荊州、武昌上游,我軍占盡地利,侯爺堅持與我大順為敵,對侯爺是百害而無一利。”
“你們既然知道襄陽對湖廣意味著什么,就應該知道怎么做才算是有誠意,你回去告訴袁宗第,襄陽本官是志在必得,他不讓,本官自會發兵奪取。”
秦牧敢于獅子大開口,是因為他非常明白,李自成損失慘重,正在節節敗退,袁宗第急需率右營人馬北上增援李自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