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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章 幾家歡喜幾家愁

  許英杰拿起一張樣鈔,映著窗外投進來的光線給秦牧看。

  秦牧赫然發現,紙張里面有一條龍形水印,而且票層夾有bóbó的銀絲。

  有水印這不奇怪,據說宋代的交子就有水印了.

  水印的制作,說難不難,分為明暗兩種:

  第一種印明花法,類似木刻水印,就是在抄紙用的紙簾上用線編成花鳥蟲魚、山水人物等圖案,微凸于簾面,抄紙時,凸起處紙漿微bó,故圖案透亮而呈現于紙上;

  第二種印暗花法,就是將濕紙壓在兩塊一正一反雕有凹凸圖案的模型中間,用強力壓紙,逐幅印刷,使紙隱顯圖案。

  紙平放時看不出透明的圖形,舉紙迎光,圖案則清晰可見,即人們現在熟知的水印。一般鈔票上用的都是印暗花法。

  秦牧奇怪的是,許英杰拿來的紙鈔不但略帶塑料的質感,而且他竟然還會夾以銀線,這絕對是了不得的創舉。

  許英杰詳細為他解釋道:“秦王,實則這紙是兩層,用布簾濾起第一層紙膜后,壓上銀線,再濾一層紙膜覆在上面,這種銀線并非全銀,是以渡銀的鉑紙。”

  秦牧聽了啞然失笑,他還以為真是用銀子打成bó線壓進去呢,真那樣的話,光是打制這樣bó的銀線就不知要花多少工時。

  許英杰接著說道:“秦王,為水印有銀線其實還是其次,關鍵之處是,這紙與民間的制作方式完全不一樣。”

  “許卿說說,這其中有什么不一樣。”

  據秦牧所知,這年頭造紙的方法先是取出煮爛的原料,放在石臼里舂成泥狀;

  再以適量的水調配,使纖維徹底分離并浸透水分,成為紙纖維的懸浮液;

  再傾倒入紙槽里,然后用細竹簾在紙漿中濾取,紙纖維會留在竹簾上形成一層紙膜,然后晾干就成紙張了。

  這種制作方法其難度主要在于,抄得太輕紙會太bó,抄得太重紙又會過hòu,這得憑工匠的經驗積累,普通人抄出來的紙不是太bó就是太hòu,或是同一張紙hòubó不一。

  許英杰頗有幾分自得地說道:“秦王,按舊有的晾干法,無法得到這樣的質感,臣等制作這種紙無須晾曬,而是打制了一些空心鐵筒,通入蒸氣,使鐵筒表面形成高溫;

  抄起濕紙膜后直接卷到這些鐵筒上,利用高溫使得其中的樹脂充分溶解滲透,才會形成現有的質感。而且,這樹脂的比例也非常講究,少了效果不明顯,多了紙紙太硬,容易折斷。”

  “用蒸氣加熱烘干?”

  “是的,秦王。”

  秦牧感覺必須從新評估一下古人的智慧了。

  他甚至相信,魯班能制造會飛的木鳥是真事了;

  至于諸葛亮制作木牛流馬為十萬大軍運糧,估計更是確有其事。

  “這紙成本不低吧?”

  “回秦王,臣作了估算,五十文冇以下的紙鈔都是虧本的。”

  秦牧重新拿起一張紙鈔,兩寸寬,四寸長,這成本就要五十文?

  還真是“錢”啊!

  若光是印制五十文以下的紙鈔,豈不是印一張虧一張?

  “秦王,這種紙制作比較困難,耗工耗時,原料也比較難求,是以比一般紙張貴很多。”

  “很好,本王很滿意,就按此方法印制吧。等三司制定了鈔法,本王再下旨頒行,戶部也要做好準備,這次印制兩百萬貫紙鈔,至少要存四百萬兩白銀作為準備金,以應付百姓擠兌。”

  “是,秦王。”

  無獨有偶,北京冇城里,多爾袞與手下謀臣也在商議發行寶鈔。

  這些心腹謀臣中,有內秘書院大學士范文程;

  內弘文院大學士寧完我;

  內弘文院大學士兼禮部尚書馮銓;

  吏部左侍郎兼翰林侍讀學士陳名夏;

  國史院大學士瓜爾佳.剛林;

  內弘文院大學士赫舍里.希福、大學士馮國柱等。

  直提一提的是,建極殿大學士謝升年過七旬,上次建議多袞暫緩剃發令,被正在氣頭上的多爾袞喝斥,又驚又怕,嚇得大汗淋漓,回去后竟然一病不起,已是油燈將枯,再難為多爾袞出謀劃策了。

  現在范文程這些漢人大臣日子極其不好過,多爾袞的日子更不好過,阿濟大敗之后,接著是江南的洪承疇全軍覆沒。這給清國的打擊幾乎是致命的。

  十萬旗兵去了四萬,傷亡近半;

  而且,損失的這四萬旗兵中,兩支白旗占的比例很大,可謂是元氣大傷;

  多爾袞和多鐸、阿濟格三兄弟最大的依恃就是兩支正白旗。這幾乎要了多爾袞三兄弟的命。

  現在朝堂上嚷著退回關外的人越來越多,就連鄭親王濟爾哈朗也表態支持退回關外了,給多爾袞造成了沉重的壓力。

  誰都可以退,多爾袞卻知自己無路可退。

  一但真退回關外,就等于承認自己徹底失敗了,他便會威信掃地,大家會清算敗軍的罪責,他政治生涯也基本可以宣告結束了。

  現在只有強撐著,只有這樣自己還有一線生機。但要命的是,偏偏在這個時候多鐸病了,這讓多爾袞更是憂心忡忡。

  而同時讓他幾乎愁白了頭的還有錢糧匱乏的難題。

  燕京冇城被李自成捷足先登,搶了個精光。

  河南、山西、陜西這幾個省因連年天災戰亂,已是滿目瘡痍,饑荒遍地。

  若不是多鐸打下江南時搶得一批錢糧,清軍早就難以為繼了。

  但現在,能指望給北七省輸血的江南也丟了。

  多爾袞現在要面對的是數以千萬計的饑民,縱然不管這饑民的死活,但軍隊的糧餉總得籌措啊。

  現在連同綠營兵在內,清國還要十多萬大軍,都因糧草匱乏而裹足不前,難以對秦軍發起大規模攻勢。

  縱觀占領的數省,只有北直隸、山東、山西等地還有一些大戶手上有糧,因此多爾袞想學明太祖印制寶鈔購糧。

  這一方案剛一提出,立即就遭到了寧完我、范文程等人的反對。

  寧完我挺了挺酸痛的腰背,說道:“王上,現在印制寶鈔購糧,無異于明搶,萬萬使不得。我軍剛遭重挫,治下各省本就人心浮動,暗流洶涌,若是再印寶鈔強行購糧,只怕會有不少人會鋌而走險,如今各省饑民遍地,那些大戶手中有糧,只要登高一呼,便能聚兵無數。王上,真到那時,恐怕想不退出關外都不行了。”

  多爾袞幾個月前還是意氣風發,但現在看上去就象老了十歲,眉頭緊鎖,眼神陰郁。

  他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五月時,豫親王率軍攻打江南,我旗兵多因天氣炎熱,水土不服而染病。如今天氣轉冷,正適合我大軍征戰。

  秦牧剛打下江南,立足未穩,與福建的鄭芝龍又勢成水火,我軍若是能迅速反攻,則鄭芝龍還能為臂助,要是等秦牧站穩腳跟,平定了福建,盡收西南諸省,他便沒了后顧之憂,對我大清將更為不利。”

  范文程答道:“王上所言極是,無論如何,不能讓秦牧順利占領福建,王上,奴才建議派人走海路前往福建,與鄭芝龍鞏固攻守同盟;

  另外,還可以派人聯系川南的孫可望和劉文秀,有這幾支人馬牽制,秦牧就始終背腹受敵,等我大清緩過氣來,再一舉滅秦牧也冇不是難事;

  至于眼下的錢糧匱乏的問題,奴才認為可借鑒明國的開中法,以鹽引換錢糧。

  滄縣長蘆鹽場產量巨冇大,只要嚴查私鹽,憑長蘆鹽場的鹽引,短期內就能換來可觀的錢糧;

  范永斗、王登庫、靳良玉王大宇、梁家賓、田生蘭、翟堂、黃永發此山右八家,多是以販鹽起家,與大清又關系密切,相信他們一定樂意為我大軍輸送糧草換取鹽引的。”

  “范愛卿真乃國之棟梁也。”多爾袞眉頭一舒,當即對范文程說道,“范愛卿,擬一份旨意,召山右八家進京。”

  歷史類本是冷門,我更沒法與那些大神相比,出一個舵主也彌足珍貴,更不論盟主了。本書一百多萬字了,才五十萬點擊,由此可知訂閱量何等凄慘。上個月銀行卡還被盜了,現在靠著借來的兩百來塊苦熬著,哪怕是一百點幣的打賞,對我來說也是雪中送炭,謝謝各位的支持。各位都是我的衣食父母,有你們的支持,我一定會堅持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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