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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章 鵲橋難搭

  多鐸讓螯拜率領一萬人馬繼續圍攻滁州,自己帶著兩萬大軍南下迎擊劉猛。

  滁州到長江北岸,距離一百里左右,地勢很平坦,多鐸兩萬人馬全是騎兵,這樣的地形對他非常有利。

  劉猛北上的五萬大軍多為步兵,正常情況下,在平原上交戰,五萬步兵對兩萬騎兵,勝算極渺茫。騎兵硬攻受挫的話,可以退走,轉而采取騷擾戰術,把步兵拖死。

  要是步兵被沖潰,則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何況多鐸這兩萬騎兵是從八萬清軍中挑選出來的百戰精銳。按照清軍與遼東明軍的戰力對比,在平原上野戰,別說兩萬騎兵對五萬步兵,就算一萬對五萬,多鐸也有十足的把握取勝。

  他帶兩萬大軍南下,可以說已經很看得起劉猛了。

  另一方面,這也是因為清軍四出劫掠所得有限,糧草告急,多鐸不得不全力出擊,力求以最快的速度擊潰劉猛,奪取糧草補給,并扭轉整個戰局。

  兩萬騎兵,鋪開近五里寬,如同一片片黑云貼著大地奔馳,幾天來風雪時斷時續,地上的積雪已經有兩寸厚,這對戰馬的速度有一定的影響,但只要不結冰,影響就不會很大。

  前峰佟圖賴殺到南面的烏衣鎮時,接到偵騎回報,說劉猛五萬大軍中僅有的三千騎兵先一步趕到了滁河南岸,控制了滁河上的浮橋。

  所謂的滁河,是滁州的清流河和西面的全椒縣的襄河,在烏衣鎮南面十里處匯合后的河道。河面寬約二十丈。水深兩人沒頂。

  兩河交匯后向東流往縣,在附近匯入長江,

  此處離長江只有三十里左右,因此秦軍騎兵能先一步趕到并不奇怪。見秦軍騎兵控制浮橋而不是毀掉。佟圖賴認為劉猛大概還不知道清軍南下,控制浮橋是為了方便后續的步兵渡河。

  佟圖賴立即派出大量游騎,獵殺秦軍的哨探,防止劉猛得到清軍的動向。

  同時派人回報多鐸。請多鐸放慢速度,等劉猛大軍北渡滁河后再發動攻擊。

  劉猛五萬大軍很快趕到滁河南岸,然而讓多鐸等人大跌眼鏡的是,劉猛并沒有急著渡河。

  五萬大軍到滁河南岸瞭望一下后,竟一萬一萬的分開,在南岸每隔十里扎下一個大營。

  他們根本沒有過河增援滁州的意思,相反,還在唯一那座浮橋上堆上了柴薪,淋上了火油。這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只要清軍去搶奪這座浮橋。他們就放火毀橋。

  這是干嘛呀?劉猛不是急匆匆的趕來解救秦牧的嗎?怎么不渡河了?難道是因為發現北岸有埋伏的原因?

  隱伏在滁河北岸烏衣鎮的清軍白喜歡了一場,寧完我首先意識到情況不對勁,他找到多鐸說道:“王爺。秦軍行動有異,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勁。”

  多鐸眉頭一挑。問道:“哪里不對勁?”

  “王爺,滁州北面是清流關,此關險要,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東面是來安河,西面是襄河,這兩條河雖然只有十來丈寬,但這寒冬臘月,秦軍只要派兵巡視,阻止我軍架橋,我軍就很難過河。

  王爺,如今看來,我軍實際上已經被困在來安河與襄河之間這幾十里地內了,這兩三天滁州的守軍也有些不對勁,想想在泗州時,閻應元也只有一萬人馬守城,我軍七萬大軍攻猛數日而沒占到什么便宜;

  滁州的兵力和泗州相當,還有秦牧帶來的精銳,但防御力卻弱得多,如今看來,秦牧很有可能是是故意示弱,將咱們吸引在滁州城下,給秦軍合圍我軍爭取時間.........”

  不等寧完我說完,這段時間受盡了白眼的圖賴立即冷笑著反駁道:“寧大人莫非忘了來安河東岸還有錫翰一萬大軍不成?有錫翰在東岸,秦軍怎么可能憑借來安河困住我軍?寧大人這樣危言聳聽,是有意亂我軍心嗎?”

  圖賴原是正黃旗大臣,皇太極死時,曾與螯拜、錫翰、何洛會等八人于三官廟結盟,立誓扶皇太極的兒子繼位,豪格是皇太極的長子,是他們力推的繼位人選。

  然而后來何洛會、錫翰等人為了權利,變節投靠多爾袞,入關前何洛會還站出來揭發豪格,害得豪格差點丟了性命,最終雖然保住了性命,卻丟了爵位。

  而當初在三官廟立誓的八人,現在只剩下螯拜、圖賴少數兩三人還沒有叛變,依舊不鳥多爾袞三兄弟。

  他與螯拜一樣,是很善戰的將領,但幾個月前在黃石磯兵敗被俘,與韓剛對換,得以回來,這一段恥辱的經歷讓他飽受了多爾袞一派人的無數白眼。

  這次南下,多鐸雖然帶他來了,卻幾乎沒有單獨讓他領軍,輕蔑之情盈于言表,寧完我是多爾袞一派的忠狗,有機會打擊他,圖賴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圖賴直接將擾亂軍心的大罪扣到寧完我頭上,而且說得有理有據,就連多鐸也覺得寧完我有點危言聳聽了;

  如圖賴所言,有錫翰與李國翰一萬大軍在來安河東岸,秦軍就根本談不上合圍,要阻擋自己幾萬大軍離去更是癡人說夢。

  寧完我還待再辯駁,多鐸冷冷掃他一眼,大聲下令道:“傳令螯拜,讓他全力攻打滁州,本王倒要看看,劉猛救不救徐州。”

  傳完這道命令后,多鐸又對祖大樂下令道:“祖大樂,你立即尋找小船,扎成浮橋,等天黑之后,再命士兵將扎好的浮橋抬到滁河,供咱們的人馬渡河。”

  “是,王爺。”

  不得不說,多鐸這個方法是極有創意的,祖大樂接下命令后,派兵四處搜集,結果出動了上千人馬,費了半天時間,好容易才找來二三十艘破舊的小船。

  破就破點吧,別挑肥揀瘦的了,有得用就不錯了。

  祖大樂讓人先用木頭將這些小船連起來,再鋪上門板,好在滁河也就十來二十丈寬,將這些小船全部連起來后,足夠伸到對岸了。

  一切弄到好時,也天黑了。祖大樂并報多鐸后,命上百士兵一齊來抬,象抬一只巨大的蜈蚣,把這座浮橋抬到滁河邊。

  后面跟著的兩千人馬,是準備浮橋一架好,立即過河結寨,守住橋頭,接應后繼大軍通過。

  大家也不敢打火把,好在地上都是積雪,視線挺好的,勉強能看見路,浮橋很順利地抬到了河邊。

  很好,對岸很安靜,除了嘯嘯的寒風,黑燈瞎火的什么也看不見。

  “快快快,前頭的輕點,先前頭慢慢放入水中,拿纜繩的,要注意松緊。”祖大樂小聲地招呼著,親自站在河邊指揮浮橋入水。

  浮橋一頭被輕輕放入河中,為了避免浮橋入水后被水流推走,上游一面每隔數尺遠綁一根繩子,由岸上的人斜拉著,就象后世一些電線竿上部的斜拉鋼絲繩用來固定電線竿不會倒向一邊。靠這個辦法,一頭慢慢伸入河中的浮橋就不會被水流推走,確保可以伸到河對岸去。

  先入河的浮橋前頂還蹲著幾個人,用竹稿象撐船一樣,也是為了保證浮橋延伸入水的方向正確。

  岸邊的人一點點的把浮橋推入水中,斜拉繩子的慢慢松繩,浮橋慢慢向南岸延伸過去,就象一條長蛇橫渡河面。

  一切都很順利,但不知為什么,越接近成功祖大樂的心情越是緊張,他突然感覺太靜了,這有點不正常,按照秦軍的意思,分明是想據河而守,那么總應該派些人巡河才對,怎么看不到一個火把呢?

  仿佛是為了印證祖大樂的猜測,浮橋快要伸到對岸時,突然傳來一串清脆的“叮鈴”聲,這是鈴鐺的聲音。

  怎么回事,怎么會有鈴鐺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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